沈岸一聽就有些慌了,從魏先生的表情看,他似乎是知道了些什麼,可是,這件事做的天衣無縫,他是怎麼知道的呢?
他咬咬牙,看了眼面前站着的蘇陌說:“魏先生,您有錢,有地位,這話還不是想說什麼說什麼?如今,魏倩已經不幸去世了,不能夠站在這裡說明真相,可是,我就想不明白了,你女兒屍骨未寒,你就這樣說,心裡就不愧疚嗎?”
魏天則看着沈岸,覺得這個男人真是卑鄙無恥到了極點,夥同他女兒來冒充魏家的親生女,將他和冷綰瀅矇在鼓裡這麼久,現在居然還倒打一耙,當真以爲這世上沒有天理了嗎?
“沈岸,你還能再卑鄙一點兒嗎?魏先生是什麼人?在商場上以誠信聞名,從不做氣炸的事,一個人的人品好壞,體現在方方面面,他是絕對不可能說謊的,再說了,這件事也不是不能證明,沈月是死了,可屍體還在太平間裡,只要從她身上拔一根頭髮,就完全可以司法機構的證明下,重新進行DNA檢測,你們也可以知道,她究竟是不是魏先生的女兒了。”
這個時候,看熱鬧的人漸漸多了起來,魏先生和冷綰瀅搬到這裡的時間雖然不長,但和鄰里相處的關係不錯,聽到蘇陌這麼說,立刻聲援她:“就是,就是,魏先生是好人啊,誠信爲本,從不欺詐,那個姓沈的,你自己夥同女兒冒充人家魏家的姑娘,就已經夠不要臉的了,現在看你女兒作死了,不能當你們的搖錢樹了,就又開始打別的主意了,還能不能更不要臉一點兒啊?”
大家鬧哄哄的,一邊倒的都是替魏天則發聲的,沈岸和喬羽站在中間,顯得極其勢單力薄以及孤單。
蕭詡冷冷的看着他們說:“你們現在離開,魏先生大度,還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如果待會兒警察來了,那你們就只能在法庭上見了,你們應該知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沈岸和喬羽一看,他們根本在這裡繼續耗下去,得不到任何好處,只能極其狼狽的離開,可是,女兒死了,他們是無論如何都不甘心的。
事情雖然暫時處理了,可難保沈岸和喬羽又想出什麼別的壞點子來,所以,蘇陌打算去探望一下冷綰瀅,看看她的情緒,然後再決定要不要留下來陪她。
冷綰瀅果然如她自己是所說,堅強了許多,不再逃避過去,外面的事情,那麼吵鬧,她不可能聽不到,已經穿戴整齊,準備出去和自己的丈夫站在一起,並肩面對任何的問題。
不過好在,事情解決了。
她站在窗口,看到蘇陌和蕭詡過來,脣角漾出一抹喜意,這個丫頭,總是這麼貼心。
蘇陌打開門,看到冷綰瀅正站在門口迎接她,急忙快走幾步,挽上冷綰瀅的胳膊說:“媽媽,您身體不好還站在門口,天氣都有些冷了,要多穿一些。”
冷綰瀅打趣道:“你就是我的貼心小棉襖,有你在,我就暖和多了。”
蘇陌嬌嗔的笑了笑,也就是在冷綰瀅面前,她纔會覺得自己是個被人寵着的,有父母疼愛的小姑娘。
蕭詡也寵她,那是男人寵女人的樣子,父母對子女的寵是不一樣的。
沈岸和喬羽一計不成,又施一計,當天晚上召開記者招待會,批判魏天則的壞心腸。
蘇陌和冷綰瀅還在看電視,新聞裡就播出了這樣的畫面,沈岸老淚縱橫的出現在電視屏幕上,聲嘶力竭的說:“是魏天則,他是豪門貴族,在家宴上,魏倩被蘇陌陷害,做出錯事,他作爲父親,不僅沒有體諒魏倩的難處,反而將她囚禁起來,魏倩在這樣的情況下,做出過激的行爲也是情有可原的,況且,這件事的罪魁禍首本來就是蘇陌,我今天之所以要向媒體揭露這件事,不過是要告訴大家,蘇陌這個女人,是真正的蛇蠍心腸,歹毒的很,害死了魏倩,又想自己取代她,真是......太可惡了。”
蘇陌目瞪口呆的看着電視屏幕,沒想到自己是躺着也中槍,沈岸也太不要臉了吧,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居然將她也拖下水,這麼將他們都拖下水,究竟能給他帶來什麼好處啊?
蘇陌想破腦袋也沒有相處這件事究竟能給沈岸帶來什麼好處,除了敗壞了蘇陌和魏家的名聲外,魏家絕對不會給他一分錢。
蕭詡冷靜的分析了一下,覺得這件事沈岸背後有人在指點着。
“爸,沈月拿着化驗單來認親,您不可能就那麼容易相信她的吧?究竟是什麼,讓您相信了她是您的女兒?”蕭詡問。
魏天則回憶了一下那天發生的事情:“那天,阿瀅受了點兒輕傷,被送進了醫院,本來就是出了點兒血,可送進手術室後,就被通知說,要給病人輸血,血庫裡的血不夠,當時我也是着急,正好沈月站出來說,可以用她的血,經過醫生的判定,她的血完全可以用,阿瀅輸過血之後,從手術室出來,臉色很蒼白,後來我才知道,阿瀅的身體比較虛弱,流了血,傷口不太容易癒合,所以流血量就大了些。”
蕭詡倒是聽說過這種情況,有的人凝血功能就是弱一些。
蘇陌偏頭問:“那後來呢?”
魏天則說:“後來,阿瀅在醫院裡住了幾天,沈月因爲輸血的緣故,頭有些暈,也住在醫院裡,然後,她就每天過來探望阿瀅,因爲阿瀅的血型比較稀有,配型有些困難,她就琢磨着,讓沈月和她做個DNA檢測,哪怕有萬分之一的可能的,萬一沈月就是她的女兒,她的心裡也就不會那麼愧疚了。”
後面的事情蘇陌知道了,那就是沈月拿了僞造的檢測單,哄騙了魏先生和冷綰瀅,最後,成功的冒充了他們的女兒,在魏家開啓了一段作威作福的作死之路。
有句話說的好,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像沈月這種冒牌貨,遲早都會被揭穿,現在,不過是她自己提前作死了而已,太着急了。
看蘇陌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魏天則忽然有種衝動,想把一切都告訴她,這個孩子,總是給他一種十分親切的感覺,他和綰瀅都願意親近接納她,可惜,她不是他們的孩子。
“陌陌,後來還發生了一件事,其實,這涉及到一件冷家的陳年往事了,但和沈月這件事有些關聯,我就一起說給你聽吧。”魏天則嘆了口氣。
蘇陌挑眉?她就說嘛,魏天則這麼精明的人,怎麼會沈月這樣一個很明顯的贗品糊弄了,一定是有什麼她不知道的隱情。
原來,那天沈月幫冷綰瀅獻血之後,雖然給兩人做了DNA檢測,確認兩人是母女,可因爲沈月糟糕的名聲,還有她的樣貌與魏天則冷綰瀅沒有半點相似之處,魏天則一直猶豫着,沒有太過相信。
可是,冷綰瀅還在住院的時候,有一天,冷家以前一個老傭人來探望冷綰瀅,那個老傭人姓宋,在冷綰瀅沒有離開家的時候,老宋曾經對她如對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疼愛,冷綰瀅對他是很很信任的。
老宋來看冷綰瀅,當時,她的精神狀態還不錯,看到老宋,想起了一些陳年舊事,兩人還哭了一會兒。
老宋年齡已經快七十了,已經是頭髮皆白的老者,互相問候了一下分別後的事情,老宋離開時,從兜裡顫巍巍的拿出一個錦絨盒子,用布包着,裡三層外三層的,等徹底打開,裡面就有一枚戒指,是一枚古玉戒指,戒指的裡面刻着一個字——瀅。
冷綰瀅和魏天則一看到那枚戒指,眼眶就溼潤了,那是她的戒指,冷綰瀅是冷家當時嫡系的女兒,和她大哥一樣,擁有一枚戒指,那枚戒指的內圈刻着一個——瀅字,大哥那個內圈刻着一個——秋字,那是他們名字的最後一個字。
據說,製作這兩枚戒指的古玉是老祖宗留下來的,因爲珍貴,材料又比較少,只做了這麼兩枚。
也就是說,刻有這個瀅字的戒指,就是當年她的那枚戒指。
冷綰瀅一看到那枚戒指,立刻激動的淚水漣漣,握着老宋的手問:“宋叔,這戒指是從哪兒來的?當年,我就是將這枚戒指用金鍊子掛了,給囡囡戴到了脖子上,既然這枚戒指有了着落,是不是就代表着,我的囡囡,可以找回來了?”
宋老點點頭,也是老淚縱橫:“是啊,小姐,這應該是小小姐的東西,昨天,我在冷家院子裡轉悠時,有位姑娘來冷家,手裡拿着的就是這枚戒指,說這枚戒指是她從小就掛在脖子上的,多方打聽了一番,才知道這枚戒指是冷家的東西,所以過來問問,可否知道一些內幕?當時,我們也不敢聲張,怕弄錯了,冷家當年弄丟了你的孩子,雖然明着不說,其實還是很愧疚的,這次,也是真的想幫你把孩子找回來,所以,就派我先來問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