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
我叫了一聲爺爺,怯生生得擡頭去看爺爺的臉色,只見爺爺的面色不太好看,“阿遲,你想過去?”
我本來是想爺爺說,讓我們去救父親衛蔚,這樣我直接答應了,可偏偏爺爺直接問我,我一時間倒是不好回答了。
只要我答應了,肯定會傷了爺爺的心。
“阿遲,不許去!”
爺爺皺了皺眉,率先走出去了一步,“他衛蔚若是連這些都對付不了的話,也不敢自稱烏山傳人了。”
烏山傳人真的有這麼厲害?
我想到秦越的手段,心中稍微放心了一些。其實我就只是想親口問問他,當初爲什麼要拋下我和母親,爲什麼不折手段都要讓我胎死腹中,難道對於一個從未見面的女兒,他便有那麼深的仇恨麼?
可我面對父親衛蔚的時候,我又問不出來了。tqR1
採臣說得對,我就是這麼彆扭的一個人。
“阿遲”商榷叫了我一聲,我有些不甘心得望了一眼商榷,希望這貨能夠幫我說兩句話,若是他開口的話,爺爺一定會答應的,卻沒有想到商榷只是搖了搖頭。
我一下子就有些不開心了。
其實說起來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這麼糾結是爲了什麼,我厭惡父親當初的渣男行徑,可我又真的擔心他。
“放心吧,衛蔚不會有事兒的。”商榷直接倚在我的身上,附在我的耳邊說道,他的氣息清冷,打在我的耳垂上,讓我忍不住心中一個顫慄,腦海裡出現的是秦越和父親衛蔚的身影。
既然他將秦越教的那麼好,那麼他的武功肯定不弱吧?
可他年紀大了,真的能夠對付那些鬼怪麼?
腦中的情緒不斷得翻滾着,每一絲都攪動着我的心情,一方面告訴自己,父親衛蔚不會有事兒,畢竟有藍藺和秦越在他身邊;而另外一方面,我也知道那疫鬼有多可怕,即便父親功力不弱,但是面對大疫鬼,真的可以全身而退麼?
“商榷,他……我……”
我心中擔憂,一時間語言都組織不好了,只能囁諾着,“你又不知道他的能耐,你怎麼知道他會沒事兒?”隨後白了一眼商榷。
我看着商榷的臉色一冷,正要沒有骨氣的道歉,卻沒有想到採臣先一步飄到了我的身邊。
“阿遲,難道你不相信爺爺?”
這貨是來砸場子的吧?雖然是禍水東引了,但是爺爺還在啊!
“相信啊!”
我斬釘截鐵得說道,若說這世界上,我不會懷疑誰的話,我絕對不會懷疑爺爺,這麼多年的相依爲命,我知道,我是爺爺的命,爺爺也是我的命。
“那就好了,放寬心吧。”採臣說完,還對着我眨了眨眼睛,爲自己成功得將話題引開而驕傲,我卻恨不得直接一巴掌拍死他。
這貨會不會看臉色啊?
商榷這裡明顯沒有好轉好麼?而且連爺爺的臉色都難看了起來。
我真是造了什麼孽,還要相信採臣的話!
“阿遲,萬一我知道呢?”我沒有想到商榷會突然飄出這樣的一句話,我微微愣住了,正要繼續追問的時候,他已經撇下我和採臣,走到了爺爺的身邊。
商榷和爺爺兩個人對視一眼,我看到了他們兩個人眼睛中閃爍出來的情緒。
我自然是猜不透,也懶得去猜。
採臣看到商榷走了,這才掛在了我的身上,我白了一眼採臣,採臣卻絲毫不爲所動,“阿遲,我累了。難道說,你現在已經不愛我了麼?”
什麼鬼?我從來沒有愛過他好麼?
“小倩不理我了!阿遲,我就只剩下你了啊!”說完,在我的身上嚶嚶得哭泣了起來。
鬼哭的時候,雖然沒有眼淚,但是那聲波攻擊卻也足夠嚇人的,它帶來的是靈魂攻擊。我現在沒有心情去安慰採臣,畢竟都沒有人來安慰我,我直接扯出一張符紙貼在了採臣的身上,瞬間失聲。
看來,身上備着符紙還是很有好處的嘛!
採臣發現自己哭不出來了,就開始繞着我的身邊飄飛了起來,我看着他的樣子,只白了他一眼,這貨好不容易安靜一下,我怎麼可能給他解開呢?
終於要離開這個村子了,走到村子外面的時候,我回頭看了看,村子上空中漂浮着的東西正在逐漸散去,慢慢得露出了本來祥和的面目。
這次的疫鬼之行算是告一段落了,可我心中卻有一個疑惑,這疫鬼爲何會選擇這個地方呢?而且這次看上去便是有組織有計劃的行動,莫非是有人故意放出來的?
只是巧合的可能性實在太小,那麼背後的那個人是誰呢?
我沒有將我的懷疑告訴爺爺和商榷,我猜,他們就算聽到我的話,也只會輕描淡寫得說一句,阿遲,你多想了。
誠然,我也希望是我多想了。
回家的路不算遠。
採臣被我噤聲了,爺爺和商榷兩個人又走在最前面,不知道在商量着什麼,我心中好歹有些掛念父親衛蔚,也算不開心。
早知道,我就留一個秦越的手機號了,只是這道士會有手機麼?
我突然想起秦越之前給了留了幾張符紙,讓我在緊急的時候可以聯繫他,看來我要悄悄找個機會找秦越問問了。
“快,回來好好洗漱一下,我熬了排骨湯。”
我一擡頭就看到了鬼廚子和柳靈童站在門口等着我們,說這句話的自然是鬼廚子,這兩日都沒有好好吃東西,聽到鬼廚子這麼說,腦海中的其他事情瞬間飄遠了,鼻尖只聞得到排骨湯的味道。
人生中最無奈的一件事情就是,正熟睡的時候被尿給憋醒了。
我華麗麗得遇到了這件事情,掙扎着從牀上起來,卻看到採臣那貨猛然跳起來做出一副防禦的姿態來,“誰?誰?”
我白了一眼採臣,穿好了衣服準備出門。
家裡是老式的閣樓,洗手間離我的臥室還有一段距離,因爲害怕吵醒爺爺和商榷,躡手躡腳得準備出去。
沒想到的是,採臣那貨直接掛在我的身上,壓低了聲音問我,“阿遲,你是要離家出走去找你父親衛蔚麼?”
我是覺得這鬼的腦回路果真與我們不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