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敲打腦袋思考的動作雖然滑稽,但商榷看得還是挺心疼的,就捉了我過來,把手握住。“行了,想不起來就算了,反正又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讓你一天到晚亂琢磨,現在好了,記不住事情了。”
嘴上雖然埋怨,但卻帶着難得的寵溺。
因爲就連一旁的阿芙聽着都不舒服了,她一面磕着桌上的瓜子,一面搖頭感慨,“我還是第一次聽你教訓人,都有說情話的味道。果然愛情是一件讓人瘋,讓人癲,讓人不知所以的毒藥呀。”
阿芙這感慨落在商榷身上,他臉不紅心不跳,但是羞得我那叫一個難堪。商榷將手伸出,放到阿芙的面前,阿芙奇怪地瞪了他一眼。
“怎麼?你伸爪子過來做什麼?”她眨了眨眼睛,不大明白。
商榷就狠狠地瞪了阿芙一眼,一字一頓地開口。“我是讓你把玉鐲還給我,這東西你看看就是,一直揣着做什麼!”
“小氣。”阿芙咬着牙看了商榷一眼,雖然很不滿意但還是將玉鐲遞給了過去,順帶着吐槽了一句。“我看也只有你這麼老套的人,會在玉鐲上刻商·遲二字的,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們的關係。”
商榷懶得理會阿芙的揶揄,捉了我的手將鐲子塞了進去,眼中漫不經心,但是手上非常溫柔,最後鐲子戴好他還多看了兩眼。
“我本只想說一次,但是你既然忘記了,我就再說一次。”他頓了頓,清了清嗓子。斜着眼睛看了阿芙一眼,分明是在說她倘若識相就應該稍微迴避一下。
但是霸氣的阿芙大人表示,她就算看懂了商榷的意思,也不打算遵從,她就想在旁邊一邊嗑瓜子一邊湊熱鬧。
反正這年頭,難得看場好戲還不收錢。
商榷沒有辦法,就由着她了,不過該說的話還是得說。“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請,都不許把這鐲子給取了,知道嗎?”
我趕忙衝着他點了點頭。不過在心中還是有些不大踏實。畢竟自己這是怎麼了,竟然連商榷送我鐲子這事情,都給忘記了?
“行吧。”阿芙站了起來,用手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這事情就告一段落,反正甭管阿遲記得多少,你都得對她負責。我們還是做正事重要。”
爲了不讓氣氛繼續微妙而尷尬,所以我連忙衝着阿芙點頭。也陪着笑地看向商榷。“是呀,我們去查查長墳鬼的事情吧,一路上火急火燎的過來,不就爲了這個嗎?”
可是阿芙卻用非常奇怪的目光看了我一眼,那道目光最後停在我的脖頸上,我聽到她,輕輕地嘆了口氣。
“怎麼了?”我摸着脖子上的項鍊說。難道阿芙剛纔是在看這個?
“沒什麼。”她衝着我擺了擺手,“我只是覺得我之前送你的禮物,已經非常珍貴非常難得,沒有想到被商榷的鐲子比下去了,想想挺挫敗的。”
啊?
我眨了眨眼睛,萬沒有想到這種事情阿芙竟然也會計較?
商榷也愣了愣,不過很快就非常懶散地回了阿芙一句。“那是當然,我是她的夫君,自然要送最好的。怎麼可能被你比下去呢?”
他說得一本正經,我都不知道應該怎麼反駁,只能非常無奈地扶了扶自己的額頭。
想想商榷在這世上兩千多年了,阿芙應該存在得更久,這麼有身份有地位的兩個人,爲了送禮的貴重不貴重爭吵,那得有多幼稚呀。
而且我得告訴他們,這但凡是送給我的禮物,我都喜歡,也甭管貴重不貴重。
爭執很快就告一段落。
阿芙就帶着我們出了門,一路朝西,見了山就往上爬,到最後竟然到了烏山這帶最高的土丘上。這地方視線極好,站在上面可以看到整個烏山的全貌,很是壯觀。
唯一的問題是,爬上來是真累。
關鍵是和我同行的兩人,絲毫不會感覺疲憊,到了半山腰我堅持不住,還是被商榷背上來的,躺在他背上還挺不錯,我就一面抱怨被膈應得慌,一面又喜歡得厲害。
女人都是口不對心的生物,恩,我也這樣。
不過既然到了山頂,那麼就得做正事了。阿芙瞭望羣山後問我。“阿遲,我聽商榷說你的眼睛可以看到埋藏在地下的墳墓棺槨,無論過去多久埋藏得多深,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是吧?”
雖然不知道阿芙爲什麼突然問我這個,但還是點了點頭,“應該可以看到吧,不過……我們真打算挖隋煬帝的墓穴?”
我挺想一本正經地告訴他們,在這個提倡法制的年代,開墳掘墓這種事情多少不大合適,不但觸犯法律,而且有悖倫理。
但是,他們兩無論誰,都不是會聽勸的人,尤其還是聽我的勸。
商榷整個從頭到尾都沒有搭理我,彷彿我一開始就是在自言自語一般,相對而言阿芙就稍微有了些良心,因爲她會問我。“阿遲,我什麼時候同你說了,我要盜的是隋煬帝的棺材呢?”tqR1
我眨了眨眼睛,這句話品了好久才反應過來。商榷的確沒有說要開誰的墳,是我先入爲主,想着烏山一帶最大最讓人覬覦的就是隋煬帝的墓穴,所以多半就是這個。
“那是誰的棺材?”我陪着小心地問了一句。
“我的。”一直沒有說話的商榷,卻是突然來了這麼一聲。我又是非常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帶着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那個,你有棺材?你的棺材埋在這裡?”
我琢磨了下,商榷是商鞅不假,但是當年代替他五馬分屍的乃是他的學生,他自己本人則躺在一處棺材的底下,吊着一口氣呆了七七四十九天,將自己變成攝青鬼這半人半鬼的模樣在人間行走,那他口中說的棺材,應該是那具讓他成爲攝青鬼的棺材……
怎麼,它竟然也在烏山?
可……
“那個,我們到烏山不是來處理長墳鬼的事情嗎?怎麼……怎麼現在又要找棺材了呢?這兩件事情有聯繫?”
我是越來越不明白了,誰讓商榷只是把我帶到了烏山,卻什麼都沒有同我說,所以我糊里糊塗的不知道,也是情理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