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白小然心中的怒火莫名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難受。她總覺得他以前應該不是這樣,可應該是什麼樣她又說不上來。
白小然甩甩腦袋,拋掉剛纔莫名其妙的想法。她又不認識他,他之前是什麼樣的她怎麼可能會知道?
見他坐在沙發上,雙腿漫不經心的搭在玻璃桌上,她忍不住道,“你一個人住?”
對方淡漠的瞥了她一眼,眉間早已恢復以往的陰沉和詭譎。
可是,白小然看了眼他,瘦削入骨,“這裡全部都是黑色,你不覺得壓抑嗎?”她光看着就覺得受不了,更不說一個大活人住在這,那豈不是會把人給生生逼瘋掉。
那個人又是半垂眼簾,彷彿睡着。但這次,白小然知道他肯定沒睡。可既然沒睡,爲什麼不回答別人的話。
白小然忍不住又問道,“我要回去了。”
對方沒反應。
白小然焦躁的來回踱步,看了眼時間才三點多,鬆口氣。她要在六點之前趕回紫藤苑,這樣司機借不到她,她也有合適的理由。
“喂,你聽沒聽見我說話!”白小然大聲吼道。這個人到底怎麼回事。
沙發上的男人睜開眼,淡漠看向白小然,陰沉詭譎。
白小然縮縮脖子,剛纔大吼的勇氣消失殆盡。這孤男寡女的在一間房,要是把對方惹毛了吃虧的可是她。而且,她看他好像不是很好惹的樣子。
突然,***起身。
白小然嚇得往後退步,“你、你要幹什麼?”
男人一步一步朝她走來,她一步一步後退。
男人扯扯脣角,微斜的眼角陰沉森冷,譏諷一笑。
就在白小然以爲他要幹什麼的時候,對方從她身邊擦肩而過。她瞪着眼睛,看着他的背影,頓時窘迫不已。
沒多久,白小然窘迫還沒消化完畢,那人就從浴室裡走出來,手裡拿着一條厚厚的白色毛巾,嗖的一下,朝她這邊扔過來。
白小然下意識接起,“啊。”
“擦擦!”對方冷冷命令道。
白小然不明所以,擦什麼?
對方擰眉,不悅道,“頭髮,別染溼了我的地毯。”
шωш ¸Tтká n ¸¢O
白小然低頭看,果然!價值不菲的地毯上濡溼了一片。她趕緊拿起毛巾把頭髮髮梢給裹住,免得水滴在落到地毯上。
她一遍擦,一邊看對方,“你姓潘?你叫什麼名字?”
“你想知道?”對方抿脣,眼角的嗜血稍微淡了些。
白小然點頭,心裡有股莫名的催促讓她想要知道這個男人叫什麼名字。
“潘瀟。”潘瀟冷淡道,輕瞥了白小然一眼,又閉目養神。
潘瀟?
白小然低頭琢磨,這兩個字在口腔裡回來回味,可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他的名字不應該叫潘瀟纔對。可是不叫潘瀟,應該叫什麼呢?
白小然輕輕捶打腦袋,她覺得自己好像走進了一個怪圈,怎麼轉也轉不出來。
“這是你的真名嗎?”問完,白小然就後悔了,“我什麼都沒說。”
卻不料,對方勾脣笑,那一瞬那,連紫藤花都黯然失色。
紫藤花?
白小然擰眉,她這才注意到玻璃種上放着一個黑色雅緻古典花瓶,裡面放着的是曬乾了的紫藤花,乍一看去像是黑色的花骨朵,一點也看不出。如果不是白小然對紫藤花非常熟悉,她很有可能到現在都發現不了。
“這是紫藤花?”白小然問,心裡疑惑更深。
卻不料,對方再次半闔眼簾,對她的話置若罔聞。
白小然微氣惱,這人怎麼回事。她忍了忍,深呼吸幾口氣,“你不回答我也知道這就是紫藤花。”
她環顧四周,已經是空蕩蕩的。這樣一看,玻璃桌上的那一束紫藤花尤其顯然,雖是紫色,但偏黑,恰到好處的和整個空間相得益彰。
白小然站了許久,腿腳發麻,她小幅度甩了幾下腳,看了眼時間,居然一晃四點半了。
她到現在都沒搞懂這個男人到底要做什麼。莫名其妙的拽他上車,莫名其妙的帶她到這個地方。從來到現在,他幾乎是一直閉目養神。
周圍安靜的很,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黑色壓抑的佈置,在配上落地窗外面黑沉沉的烏雲,白小然頭皮一陣發麻,她想趕快離開這個地方。
“那個,你、五點了,我要回去。”白小然小聲道。
說了一遍,對方沒反應。白小然稍微放大聲音,說了第二遍。結果對方依然閉着眼恍若未聞。幾遍後,白小然忍不住吼道,“我要回去。”
兀的,對方猛然睜開眼。
白小然嚇了一跳,後退兩步,吶吶道,“天晚了,我要回去。”
潘瀟冷漠的冰眸望着白小然,詭譎而又寒涼。
那一霎那,白小然背脊有點發涼,垂在身側的手不受控制的攥緊。她後悔剛纔太過大聲,正當猶豫間,下一秒,就聽見對方道,“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白小然猛地擡頭,眨巴眨眼,“你說啥?”
潘瀟淡漠瞥她一眼,“不想回去也行。”
白小然趕緊搖頭,“回去,回去。”
潘瀟嗤笑,隨即閉上眼睛,不想再看白小然。
白小然莫名其妙,他是不是在嘲笑她?搖搖頭,肯定是自己多想了。
沒一會,剛纔那個在路上用金錢收買人的司機出現了,他先是恭敬的朝潘瀟彎了彎腰,“少爺。”
“送她回去。”
“是。”
司機恭敬的朝白小然道,“這位小姐,請您跟我來。”
白小然跟在身後,離開前,下意識回頭望了眼沙發上孤涼冷寂的男人,隨即,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
她離開後,潘瀟半闔的眼瞼睜開,看着空蕩蕩的房間,自嘲一笑。隨即,他拿出手機,撥打一個號碼,“把網上關於她的報道清理一下。”
說完,手機隨手扔在沙發上,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那輛黑色賓利漸行漸遠。就像兩條相反的平行線,永遠沒有交集的可能性。
-
白小然隨司機來到地下車庫時,並未注意從她身旁經過的男人,可那個人卻看清了她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