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點發現,你會阻止?”白小然道。
“小然,你這說的什麼話,心蕊是我的好閨蜜,我要是知道有人想害她,第一個就去阻止,唉,當年也是我沒有注意,一直都以爲心蕊她是想不開跳樓自殺的,沒想到……”
白小然半闔眼簾,半晌,她開口道,“我想請您幫個忙。”
“什麼忙?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幫。小然,我是從小看着你長大,即使因爲菲菲鬧得我們生分,但阿姨還是把你當做自己的小孩看,你儘管提要求。”李美雅大大方方道。
“當年您過生日時,我母親送您一樣東西,我需要它。”白小然盯着李美雅的眼睛說道。
李美雅蹙眉,“小然,是什麼東西?我每年過生日的時候,你媽媽都會送我禮物,太多了,我一下子可能記不起來。”
“我母親去世前一個星期,您過生日我媽媽送您的那件禮物。”
李美雅表情陡然一變,眼神探究看向白小然,“我可能一時想不起來了,小然,那件東西你能描述具體一點嗎?”
“是一塊類似於令牌之類的小物件,上面刻的有字,禮物很特殊,而且是我母親送您最後的一件禮物,您應該影響很深刻,要不要再想想?”白小然緩緩道,絲毫不給李美雅迴旋的餘地。
李美雅抿脣,“是嗎?我在想想。”
“啊,我突然想起來了,有點映像。但你也知道,這麼多年過去了,那件東西已經不知道被我放到哪裡去了,要不我回家找找看,找到了就給你,要是找不到……”李美雅爲難說道。
白小然攪動咖啡,“沒關係,沒找到就算了,也不是多麼重要的東西,是嗎?”
李美雅心裡咯噔一跳,她試探道,“小然,你怎麼知道你媽媽給我送了這件禮物?”
白小然笑笑,“我媽媽和我說過這塊牌子的來歷,雖然記不大清楚了,但似乎很重要,我想,它應該是個線索。”
“小然,你會不會是想多了,一塊牌子而已,怎麼會是線索?要不這樣,我和你蘇叔叔說,讓他幫你找找當年白家和葉家的傭人,看看他們會不會記得什麼。”
白小然冷笑,是找線索還是抹除線索?
“那我就先代母親謝過您了,您要是有什麼線索,或者找到那塊牌子,跟我說一聲。”白小然站起來,淡淡道。
李美雅擡頭看着這個她從小看着長到大的女孩,似乎露出了爪牙,她笑笑,“好,我會的。你不用擔心,這件事我會好好處理。”
“那就再好不過了,我還有點事,先離開一步。”
李美雅一個人坐在咖啡廳裡,眸底越來越陰沉,凝聚着濃郁黑沉的漩渦。放在膝蓋上的手指用力攥緊,關節泛着白色。
想要令牌是嗎?
這輩子白小然都不會得到它。葉心蕊那個賤人既然把牌子送給了她,就沒有收回去的道理。她李美雅手中的東西,好還沒一個人敢搶走。
李美雅冷笑一聲,站起來,結賬離開。
-
白小然回到紫藤苑的時候,顧寒辰還沒有回來。
她問管家,“他回來過了嗎?”
管家搖頭,“沒,先生還沒有回來。”
白小然哦了一聲,上樓。
她站在陽臺上,低頭看露天的花房,目光定定落在紫藤鞦韆上,眸光閃過一層霧,不知在想什麼。
沒多久,白小然拿出手機打電話,沒人接。
意料之中,他說好了今天回來的卻沒有回來,應該是發生什麼事了吧。
只是,白小然不喜歡什麼事情都被蒙在骨子裡。就像是每天喝中藥,開始她真的以爲是身體不好需要調理,但有次她受不了喝藥,就偷偷倒掉一碗,結果被男人當場抓包,他恐怖的神色,白小然到現在還歷歷在目。
還有那張陌生人發在她手機上的圖片,還有他那晚一夜消失,
等等、等等……
有太多,無法說出口的,
白小然心頭像是壓了塊大石頭,她裝作若無其事,想着時間到了,男人會主動告訴她。可她等啊等,一直等到現在,他沒有絲毫解釋的慾望。甚至現在,她還沒骨氣的期待。
白小然好看的丹鳳眼,此時染上一層灰濛,這種活在男人保護下的生活**逸,她想要走出來,靠自己強大,靠自己撐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可這個男人的控制慾很強,每次她的想法最終都以失敗告終,這次,她必須堅決到底,不能再被男人忽悠。
入夜,白小然剛睡着,聽見咯吱一聲,推門的響聲。
她猛嚇了一跳,隨即聽到熟悉的腳步聲,便知道對方是誰。
白小然閉着眼,反轉身,讓自己的呼吸平緩,假裝睡着。
男人似乎只是站着看她,什麼動靜都沒有。
久到,白小然差點真的睡着了,才聽到腳步聲,漸漸遠離,似乎是朝浴室的方向。
沒多久,白小然聽到浴室裡傳來嘩啦啦的水聲,她睜開眼,眼神明亮沒有一絲睏倦。
白小然瞪着天花板,發呆了一會,直到再次聽見動靜,她才閉上眼假裝睡覺。
她以爲男人會上牀睡覺,結果他只是在牀邊靜靜看了她一會,低頭在她額頭上輕吻了一下,推門離開。
白小然眼皮顫了顫,讓自己不要睜開眼。
聽見關門聲,白小然鬆口氣,幸好沒發現。
她翻身平躺着,眼睛睜開,想着他應該是去書房工作了,也對,公司機密資料被泄露,他應該會忙吧,去帝都應該也是去處理這件事吧,畢竟,他是帝都人。
想到帝都,白小然自嘲一笑,她除了知道他是帝都人,其他一概不知。有時,白小然覺得當初領結婚證只是她的錯覺,但抽屜裡確確實實擺放着兩人拍登記好的結婚證,說明她沒有產生幻覺。
可既然不是幻覺,她一個作爲妻子的,連丈夫最基本的信息都一無所知。
他……真的愛她嗎?
心底突然冒出這股懷疑的聲音,像是發芽生根了一樣,在耳邊不停迴響。
白小然拼命控制這股聲音,可這股聲音非但沒下去,反而越來強茁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