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了。”
男人突然出聲,嚇了她一大跳。
“哦哦,好,”白小然傻乎乎迴應。
卻不知,自己這幅嬌羞的樣子恨不得讓人拆骨入腹。
顧寒辰幽邃深黑的眸底竄出一撮紅色的小火苗,很快轉瞬即逝。
白小然絲毫沒有察覺到異樣,她瞅着男人盤子裡的碗,裡面好像是番茄雞蛋麪,還沒吃就一陣香噴噴的味道就侵入鼻尖,她吞吞口水,肚子餓的厲害。
“那個,我開始吃了?”白小然歪着頭小聲問。
“吃吧。”
吸溜吸溜吃了幾口,白小然想起什麼,有些不好意思問道,“你晚飯吃了嗎?”
“我吃過了,你慢慢吃,不要噎着,我去給你倒杯水。”
突然,看着他的背影,白小然忍不住想要流淚。她也不知道爲什麼,莫名其妙,還覺得自己矯情。不就是倒杯水,有什麼好難過的,她自己每天都給自己倒水喝,也沒見自己感動過。
吃飽喝足,思yin欲暖。
白小然懶洋洋的靠在沙發上,不想動彈。
顧寒辰收拾好餐具後,走過來道,“不晚了,該洗洗睡了。”
白小然一個激靈,警惕的直起身版瞪着男人,“你想幹什麼?”
顧寒辰揚眉,“幹你?”
“你……”白小然羞的臉通紅。
顧寒辰滿臉無奈,“我不會辦怎麼着。”
白小然狐疑的瞅瞅他,見他剛纔是在逗她玩才放下心來。
“我睡哪?”
“睡我房間。”
白小然瞪眼,“這麼大的房子沒有客房?”
“沒牀沒被。”
“要不你送我回家吧,我就住在樓下。”白小然打着商量。
可惜,這件事完全沒得商量。
“我睡沙發,你不用擔心我半夜把你禽獸。”顧寒辰漫不經心道。
白小然瞪着一雙圓溜溜清澈的大眼睛,這麼直白的說話好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
“哦,那你是想我半夜禽獸你?”顧寒辰挑眉。
“不不不,你不要誤會,我的意思是……”白小然急的說不上來話。
顧寒辰不在逗她,彎腰打橫把她抱起來,“先去洗漱。”
直到人站在鏡子前,白小然都仍然還沒反應過來。此時,男人低頭認真的給她擠牙膏倒水,白小然看着他高挺的鼻樑性感的薄脣,仍然不太相信此刻。
白小然抿脣,不太相信一個大男人給她擠牙膏倒水,更何況他還是迦葉集團的總裁,頂尖世家顧家的三少爺。
她的心,混亂了。明明下定決心不再糾纏,可他的出現又讓她平靜下來的心湖泛起漣漪。
“給。”顧寒辰遞給牙膏和水杯。
白小然看着,卻始終沒有伸出手。
“新的,沒人用過。”顧寒辰解釋。
白小然哦了一聲,伸手接過,在拿牙刷的瞬間,指尖觸碰。白小然心慌的趕緊收回手指 ,低頭刷牙,假裝剛纔啥也沒有。
顧寒辰失笑,“我去給你找睡衣,你站着別亂走動。”
白小然迅速點點頭,他人離開後,緊繃的神經才鬆懈下來。
她擡起頭,看着鏡子裡的女人,水眸瀲灩雙頰緋紅,一看就是春心蕩漾。天,她剛纔在他面前就是這幅樣子嗎?白小然現在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剛刷好牙洗好臉,他就抱着睡衣走過來。
“衣服有點大,你湊合穿一晚上。”顧寒辰道。
白小然低頭接過,“沒關係。”
“你慢慢穿,我在外面等你。”
“哦好。”
等了一分鐘,男人還沒走,白小然微愕,“你不出去?”
顧寒辰勾脣,帶着一絲邪魅,“需要我幫你換嗎?”
白小然噌的一下臉頰冒火,她咬牙道,“不用,你出去就行。”
顧寒辰低笑,“小心腳,是在不行我就在門口,隨時喊我。”
白小然憤恨的攥緊睡衣,她纔不會喊他。
幸運的,穿睡衣的過程中沒有出現任何岔子,她鬆口氣。
她嘗試着挪動腳,看看能不能走路,但腳尖剛使上一點力氣,針扎一樣的疼痛就立馬密密麻麻的從腳踝處傳來。她不敢逞強,對着門口喊道,“我好了。”
沒一會,咯吱一下,門開開。
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換了一身黑色休閒純棉睡衣,領口微敞開,宛若動漫裡走出來的黑天使。
“好了?”男人低沉的聲音像是令人上癮的罌粟。
白小然嗯了一聲。
“額頭怎麼冒汗了?很熱?”
她搖搖頭,“沒有。”
顧寒辰臉色沉下來,“你用腳了?”
白小然啞然,想否然,但他的臉色太難看她不敢撒謊。
顧寒辰輕嘆,似拿她無可奈何。
白小然手指攪在一起,“對不起。”
顧寒辰薄脣冷冷一勾,“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
“我……”她低下頭,明明自己什麼都沒有做錯,可就是感到愧疚。
顧寒辰將她抱起,“腳好之前,不準亂動,沒有下次,記住了嗎?”
語氣嚴厲認真,白小然縮縮脖子,乖巧的窩在他懷裡,“我知道了。”
被抱進牀上,白小然埋進被子裡,她見男人關燈出去,忍不住問,“你睡沙發?”
“捨不得我?”
白小然趕緊搖頭,“沒,那我睡了,晚安。”
“嗯,晚安。”
門關上後,臥室內一片漆黑。
白小然眨眨眼,透過窗外薄弱的月色打量這個房間,簡約至極的黑白色,非常符合他的性格。突然,一束花闖進了視線裡。那是紫藤花,她能看得出花被照顧的很好,絢紫的紫藤花融合黑夜,在月光下散發神秘的色彩。
剎那,腦海裡閃過一道畫面,快的她根本來不及抓住。
腦袋,一陣疼痛襲來。
白小然低呼,雙手抱着腦袋,疼的簡直想讓人砸掉她。
一幀一幀畫面襲來,可一幅畫面都模糊不清,她根本就看不清楚是誰。
許久後,背脊滿是冰冷的汗。白小然手捂着眼,第一次深深對自己這五年來的生活產生了懷疑和迷茫。
夜,漸漸入深。
牀上的小人兒不知道什麼時候睡過去了,宛若嬰兒般稚嫩的面孔暴露在空氣中。門,咯吱呀輕輕一響,閃過一道人影。
高大的人影走到牀邊,低頭看着牀上的女人,慢慢彎腰俯身在她額頭上印了一記吻。
微風透過窗戶吹進來,吹散了一句話。
“然,你會慢慢想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