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辰沒有閃躲,硬實的抗下了這一拳頭。等林時彥再一拳砸過來時,他冷冷接住,“夠了!”
顧寒辰舔舔腮幫,“這一拳算是我欠你的。”
“你TMAD的誰稀罕!”林時彥怒目而視,恨不得把顧寒辰給撕了。
顧雲詩大步上前拉過林時彥,心疼的看着自己弟弟,“疼不疼?”她轉頭瞪着林時彥,“林小子,你……”
顧寒辰拉住顧雲詩,“姐!”
顧雲詩緊抿脣,“罷了,我不管了,你們兩個愛怎麼怎麼樣。”話說這麼說,她還是冷覷林時彥,“剛纔一拳就算了,不要讓我再看見第二次。”
林時彥薄脣緊抿,對大院裡的大姐顧雲詩還是很尊重的。但對顧寒辰就沒什麼好臉色。
“這是第三次。”林時彥冷聲道。
顧寒辰挺直的身軀突然佝僂下去,眸底滿是痛苦。
顧雲詩皺眉,想質問林時彥到底說了什麼,但看見弟弟滿眸子的痛苦,選擇了沉默。
林時彥冷笑,“現在表現的痛苦又什麼用?她一次一次的進手術室,難道不是因爲你?當年如果不是……”話差點脫口而出,他即使閉上了嘴。
顧寒辰眸底如利劍一樣冰寒,他揪住林時彥衣領,“當年的事你知道多少?”
林時彥自嘲笑,“知道多少?現在問這個問題有意義嗎?當年如果不是我趕得及時,你真以爲她還能活着?你知不知道,就是因爲你她差點死掉。”
顧寒辰心臟劇烈收縮,像是一隻無形的手在狠狠攪動他的心臟,渾身痛的都不能呼吸,甚至連每一個細胞的遊動都讓他痛入骨髓。
他鬆開手,佝僂着身軀,像是一顆被壓彎了的大樹,沒有生氣。
沉壓許久的話終於說出來,林時彥以爲自己會感到痛苦,可當真正看見時心裡卻沒有任何感覺。他寧願自己永遠不會說出這句話,只要她好好的。
可是……林時彥望着病房,痛恨自己的無能,痛恨自己明明發誓要一直保護她卻始終晚了幾步。幕後的人,他絕不會放過。林時彥斂住眸底的狠戾,安靜站着,此刻除了等待,只有等待。
即使不知道林時彥和白小然是什麼關係,但白小然對於林時彥來說,絕對非常重要。
時間了許久,兩人一直站着。俊逸的外貌,消沉頹廢的氣息,引來醫院其他女孩的關注。但都被這兩人肅殺的氣場給嚇走,只敢在遠處看着。
顧雲詩見兩人一動不動也不吃飯,氣也不是不起也不是。下樓買了幾籠小籠包和便利豆漿,“吃點東西填肚子。”
顧寒辰沉默,林時彥搖頭。
顧雲詩氣打不出來,“裡面的手術還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你們兩人就一直不吃不喝的站着?要是人出來了,你們兩人當下看不到第一面,虧不虧?”
顧寒辰依舊無動於衷。
林時彥眸子動了動,瞥了眼面無表情的顧寒辰,垂眸思索了一瞬,伸手接過顧雲詩手裡的小籠包和豆漿。然然出來第一個見到的人一定是他。
顧寒辰垂在身側的手指動了動,看了眼吃東西的林時彥,對顧雲詩道,“姐。”
顧雲詩一喜,連忙把吃的遞過去,還道,“多吃點,我還給你買了蟹黃卷。”
林時彥冷哼一下,看着自己手裡的小籠包默默地吃。
夜,轉眼過去。朦朧的夜色開始泛起一絲光亮,若隱若現。
這時,一直緊閉的手術室大門,忽的一聲響了。
顧寒辰瞳孔一縮,擡起腳,踉蹌了一下,快步走過去。
醫生穿着白大褂走出來,朝顧寒辰恭敬道,“顧少,手術已經好了,剩下的就只有看病人甦醒情況。”
後面,護士推着牀架走出來。
牀上的白小然臉色慘白,雙眸緊閉,腦部包裹着一層又一層紗布,看着像木乃伊。
顧寒辰快步朝前,低頭看着她,心臟一陣一陣的鈍痛。
胡老滿臉疲憊的走出來,見顧寒辰看都沒看他一眼,瞪着眼睛摸着鬍鬚,“小子!別看了,女娃沒事。”
顧寒辰死死盯着胡老,“她什麼時候醒?”
“該醒的時候自然會醒,讓她多睡會。不必着急。”
顧寒辰深知胡老的醫術,更信任他說的話,但看見病牀上臉色蒼白如白紙一樣的女人,根本很難心安。
林時彥看着胡老着實怔愣了一瞬,他朝胡老走過去,微微躬身,然後道,“胡老,小然真的沒事?”
“咦? ”胡老詫異的看着林時彥,“你是?”
林時彥苦笑,“我、我是小然的一個朋友,林時彥。”
胡老吃驚,林時彥?這不是林家那對龍鳳胎的男胞嗎?他看向顧寒辰,這小子不吃醋?
哪知,顧寒辰朝他點點頭,奇了!
胡老朝林時彥道,“丫頭沒事,手術很成功,剩下的只有等她甦醒,好好補補就行了。”
“哦,對了,”胡老離開前又補充道,“醒來的一個月切記不能受到撞擊,不然會加重腦震盪後一陣。”
胡老離開後,病房裡只剩下顧寒辰和林時彥兩個大男人。
顧寒辰坐在病牀邊,深情的黑眸落在女人蒼白的面容上,一眨不眨。
林時彥站着,低聲道,“這次算我謝你。”
他聽過胡老的醫術,妙手回春,往前追溯可以算是華佗的後人。只是很少有人能請得動他做手術。
顧寒辰冷脣輕啓,“她是我老婆。”
林時彥臉色陡然鐵青,垂在身側的手拳頭緊握,他壓下心底冒出來的憤懣,平淡至極的說道,“她是我姐。”
顧寒辰低笑,“你可以喊我姐夫。”
林時彥臉唰的一下黑的跟鍋底似得,“你想都別想。”
吼完,他問道,“你查到了什麼?”
即使在不願意承認,顧寒辰的能力比他強,當年的事情查到的一定比他多。他花了這麼多時間,也不過探出點皮毛,還差點打草驚蛇。
顧寒辰墨眸陰鷙,“我會讓韓浩聯繫你,他會告訴你怎麼做。”
林時彥皺眉,“好。”
天色漸漸大白,陽光透過窗戶灑在病牀上,女人蒼白的臉色在暖光的照射下,看上去像是染上了胭脂。顧寒辰伸手指撫摸在她的臉頰,一寸一寸描摹她的容顏。
驀地,手機鈴聲響起。
顧寒辰皺眉,看清來電顯示,拿着手機快速離開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