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着張衡只差一步就要摔下去,雲念離趕忙停住腳步,儘管臉色很是蒼白,可是臉上滿是真誠與嚴肅。
“張衡,你要相信我,我是你們的聘請律師,我怎麼可能害你?就算律師貪財,可也得有原則啊!”
雲念離低頭,望着腳下空蕩蕩的大樓,臉色更加蒼白,可是爲了眼前這個無辜的性命,她必須克服恐懼。
“我一定會爲你討回工錢的,你相信我好麼?”雲念離回頭,苦口婆心的講道:“想想你在老家的老婆和孩子,想想,他們正站在家門口,等着你回家和他們一起團圓!”
雲念離幽幽望着他,一步一步地往前靠近:“張衡,你還有個家!你是家裡的頂樑柱,你要是你死了,你讓他們孤兒寡母的怎麼生存呢?以後孩子還得讀書,他會受到別的孩子的嘲笑!”
她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男人愣住了,埋在空中的一條腿縮了回來,腦海中浮現出妻子和兒子的身影,那一瞬間,他躊躇了。
雲念離心中大喜,可這份心情不能表露在外面,繼續觀察着周圍,慢慢說着:“其實,張衡,你知道嗎?我很羨慕你,家裡還有人在等着你回家。”
想想自己的遭遇,雲念離臉上不由露出一絲苦笑,悲涼的表情正好落入樓下等待的冷厲南眼中。
胸口一痛,望着那抹白色身影,好似隨時都能掉下來,冷厲南更加憤怒,轉身一把拎起工頭的衣領。
“我讓你們上去救人沒聽到嗎!那個女人絕對不能有事!”他像是發怒的獅子,說話時候陰鷙的目光像是要將面前的人看穿了一樣。
那一雙腥紅眼眸迸發出攝人的冰冷,可更令人恐怖的是周圍散佈出來的沉悶氛圍,好似隨時都能將人置於死地一般。
工頭驚恐的瞪着雙眸,整個身軀都在顫抖,褲襠的顏色也漸漸加深:“警察……警察馬上就來了,這水塔太高了,一不小心就會出人命的呀!”
“廢物!”冷厲南直接將人踹倒在地,吃人一般的眼眸盯着工頭,陰沉嗓音在空氣中飄蕩出來。
“給工人的工程款不是早就給你結清了嗎?爲什麼這些工人還沒拿到錢!”冷厲南怒吼,他不容許她有事。
可是,爲什麼?自己明明那麼討厭她,竟然會有這種舉動?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怎麼了。
“這……我沒說不給他們錢……只是拖了兩天……”工頭瑟瑟縮縮的說着,飄忽不定的眼神一看就是在刻意迴避着咄咄逼人的問題。
冷厲南冷笑一聲,渾身散發寒冷氣息,愣是比下雪的天氣還要冷:“拖了兩天?李先生,臨近年底,我看你最近是不是生活的太過安逸了,連最基本的法律法規都不記得了?”
聽到工頭的話,民工們都氣憤了。
上前直接就將倒地不起的工頭給圍住了,一幫人就這樣撕扯了起來。
“拖了兩天!你都拖了俺們兩個月的工資了!”
“俺娘還指望着這筆錢治病呢!你這個黑心腸的!”
“……”
民工們你一句我一句,眼見着場面就將無法控制,冷厲南撿起話筒站在工地上,冷眸迸發出震懾全場的威嚴與霸氣。
冷厲南終於給旁邊的助理遞了一個眼神。
“大家靜一靜!”蕭澈立刻會意拿起話筒,言辭井井有條,每一個字卻又帶着攝人心魂的魔力。
渾厚嗓音傳遍整個工地,扭打成一團的民工立刻停手,所有人都看向蕭澈的方向,就連水塔上的人都不由自主的看向他。
當看清喊話人的面容時,雲念離頓時一愣,雙腿像是灌了鉛一樣,動彈不得,一道亮光從眼底迸發出來,面目表情也不在那般凝重。
他來了麼?當然,不可能是爲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