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殊時期，總是會覺得有點冷。”Lisa沒想到雲念離的第一句話是關心自己熱不熱，所以怔了怔，才解釋說道。
雲念離了然地點了點頭，說道：“要不要讓服務員將空調打低一點？”
“不用了，這樣我很好，主管有什麼事情，還是先說吧。”Lisa似乎不適應雲念離的關心，所以又點急躁地說道。
雲念離卻只是笑笑，然後召來了服務員，點了一份牛排。
而Lisa也只好跟着點了一份意大利麪。
在等東西上來的間隙裡，雲念離又問道：“要不要來點紅酒？”
她身體還沒有好，對方又是生理期，所以一開始並沒有點酒水，但是服務員走了之後，雲念離看了一眼Lisa，突然又有點想喝了。
但是Lisa卻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用，主管要的話，請隨便。”
雲念離笑了笑，當然也沒有要。
“其實我不覺得我跟主管之間是下班之後可以一起吃飯的關係，所以雲主管，你有什麼事情還是直說吧，免得我一直猜來猜去的。”Lisa在雲念離面前慢慢將一杯溫水喝完，然後終於忍耐不住，開口說道。
雲念離看了她一眼，然後說道：“其實我也這麼覺得。但是，我確實有話說。Lisa，你很討厭我嗎？”
“主管爲什麼這麼問？”Lisa似乎在思考雲念離話裡的意思，所以沉吟了一下，才問道。
雲念離卻笑笑，很是單純的樣子：“如果我說沒什麼，就是好奇，你信麼？”
“當然不信。”Lisa卻一點笑意都沒有，僵着臉。
雲念離這個時候卻完全放鬆了下來，所以她再次笑起來，然後說道：“好吧，我說實話。雖然好像現在氣氛也不大對勁。”
Lisa沒有說話，只是很認真地盯着雲念離，似乎想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雲念離也跟着喝了一口溫水，然後才說道：“Lisa，後臺那封信是你的注意還是他的？”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Lisa反應得卻很快，幾乎是沒有任何思考，就立刻說道。
雲念離笑了笑，然後說道：“我已經找過安麗麗了，她已經站在了我這邊，所以告訴了我這些。”
雲念離遞給對方一隻耳機。
畢竟裡面的內容並不適合公放。
Lisa有點遲疑地接了過來，然後塞進了耳朵裡。
而云念離也暗下了播放鍵。
片刻之後，一直面帶嘲諷的Lisa終於變了臉色。
“這完全是誣告。”Lisa幾乎是將耳機砸向了雲念離，顫抖着聲音問道。
雲念離卻只是淡定地收起了耳機，連着錄影機一起放在了包裡。
“其實我去找安麗麗的時候，想着的是，這一次，我不會再給你機會，但是後來，我又改變主意了。所以Lisa，我願意再給你一次機會，這一次，你願不願意站到我這邊呢？”雲念離看着Lisa，輕輕說道。
Lisa卻是冷笑了看着雲念離說道：“我憑什麼相信你？我又爲什麼要站到你那邊去？”
正好這時候兩個人點的東西送來了，所以雲念離暫時沒有說話。
等到服務員走之後，雲念離先切了一塊牛排慢慢吃起來，然後看到對方沒有一點吃東西的心思，只是看着自己，不由說道：“先吃點東西吧，我中午吃得不大好，所以有點餓了。你不餓麼？”
Lisa卻冷笑了一聲，然後說道：“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你覺得我還能吃得下？”
“那你一定不介意我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雲念離這麼說着，然後繼續吃着東西。
Lisa冷呲了一聲，沒有說話。
雲念離也不在意，心安理得地將一份牛排吃乾淨，然後又喝了一口溫水，這纔看向了Lisa。
“主管是很多年沒有吃飯了麼？”Lisa諷刺道。
雲念離這次卻沒有笑，說道：“Lisa，你肯定不知道，其實國外真的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好。”
Lisa再次譏誚地笑了一笑：“所以你這是在勸我不要去麼，站在你這邊？”
“我的意思是，你不懂英語，也沒有技術，甚至沒有學歷，根本在哪裡沒法生存。”雲念離收起嘴角的笑意，連眼中的一絲笑也都收拾得乾乾淨淨。
Lisa卻完全震驚了，甚至差點從位置上跳起來。
“你，你你你，調查我？”Lisa這次沒有裝傻，大概是真的受到了刺激，所以連想都沒有想，就幾乎是下意識地低聲喊道。
雲念離也沒有躲避她的目光，只是看着她，不帶一絲感情：“是，我只是對有些事情比較好奇，所以稍微瞭解了一下。所以Lisa，你僞造了文憑，進入了公司，難道就只是爲了要出國嗎？”
Lisa卻有點惡狠狠地盯着雲念離，說道：“所以呢，所以你要毀了我的這一切嗎？”
“Lisa，你必須清醒一點，你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被毀。你已經一無所有了。”雲念離承認，自己這話說的有點狠。
但是要知道，有時候傷口這種東西，就是喲啊徹底將看似結痂的地方撕開，然後再將裡面的雜質挑出來，用酒精消毒，然後再上藥，覆蓋上紗布。
這樣才能真的好起來，而不是看上去已經好了，但是實際上裡面都已經腐爛了、
那樣的話，一輩子都是好不了的。
雲念離這麼想着，所以也看着Lisa，但是相較於她有點猙獰的表情，雲念離卻顯得淡定多了。
倒不是她將自己看做了一個看客來看待這件事情，而是因爲所有澎湃的感情，在走進這家餐廳之前，都已經被處理好了。
“Lisa，恕我直言，你自會簡單的英語，在國外根本生存不下去。是，你可以學，但是真的不是那麼容易的。如果你一個人的話，你甚至連開始的機會都沒有。所以我不建議你出國。”雲念離當然誇大了語言的重要性，但是她不想主動提起犯罪記錄的事情。
Lisa卻連連冷笑了幾聲：“雲主管，是，我不是你，我不能做一個女強人，所以我攀附了前主管，但是既然你調查了我，那也該知道，他是我最後一條出路了。如果我不能抓住機會，我大概就要腐爛了。”
雲念離一直淡漠的神情終於有了一絲鬆動。
這個姑娘，到現在，終於說了一句實話。
“相信我，不要那麼做，還是留在國內吧。我可以幫你。”雲念離十分認真的看着她，語氣也十分誠懇。
Lisa卻愣了一下，然後皺着眉頭看着雲念離：“你，你爲什麼？”
她沒有問完全，但是雲念離知道她是什麼意思。
想問她爲什麼要這樣，或者是爲什麼要幫她吧。
其實她也不知道，從她看到郵件開始，她就一直心不在焉。
但是說要幫助Lisa，卻是真心實意。
“不要問那麼多，我只想告訴你現在放在你面前的路。一條是跟着前主管，然後一起身敗名裂，但是他至少還有存款和工作能力，但是你什麼都沒有。另外一條是站在我這邊，前主管的生死跟你無關，但是我可以確保你沒事。”雲念離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