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瘦瘦不輕?景彥希你在那兒嘀嘀咕咕的說什麼呢!”凌伶擠眉弄眼的看着他,倫家年紀小,聽不懂哇!
景彥希拿眼白看了她一眼,拿起了龍貓小手機,說道,“聽不懂就算了!不要吵我,我還要給晚晚打電話呢。”
“不行打電話了!老師讓我來叫你們男生都起牀,馬上就要上課了!”說着,凌伶就拿起小喇叭對着男生宿舍喊了起來,“起牀了起牀了!不許睡懶覺了!馬上要上課了!”
景彥希伸手捂着小耳朵,吵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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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市第一人民醫院,1907號病房。
夏曉麗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的五點多鐘了。
她彷彿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噩夢,夢裡面,有赫連尋,有那個小三,還有她的孩子……
一睜眼,看到頭頂上蒼白的天花板,雙手就下意識的往自己的肚子上摸去。
肚子上面平平的,沒有一點兒的凸起。
原來,那不是噩夢,之前在手術檯上的時候,她迷迷糊糊之間聽到醫生的那些話也都是真的。
她已經懷孕四個多月了啊,前不久已經查出來她懷的是一個男孩兒了,爸媽都那麼的開心,家裡面的嬰兒房也早都準備好了,小衣服,小鞋子,還有那麼多的玩具,更是堆滿了整整的一屋。
可是現在,沒了,孩子竟然沒了……
夏曉麗捂着自己的肚子,再也忍不住的在那大哭了起來。
傭人聽到哭聲擡起頭來,忙喊道,“先生,先生!小姐她醒了!”
夏成霖猛的沙發上站了起來,“曉麗!”
夏曉麗轉頭看到了夏成霖,頓時拔尖了嗓音叫道,“爸!爸!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沒了!”
“曉麗!”夏成霖走了過來,看着女兒蒼白如紙的臉龐,內心的痛苦也排山倒海的襲來,顫抖着聲音安慰她道,“曉麗,你別難過,孩子沒有了還可以再生啊,你現在最重要的是要養好自己的身體……”
“再生?”夏曉麗的淚水劃過了臉龐,咬牙切齒的說道,“你讓我跟誰生?阿尋他現在還在牢房裡面,他還……對了!”
她突然伸手抓着夏成霖的胳膊,眼神狠厲的說道,“爸,那個小三……那個小三呢?她跑去哪裡了?她在哪兒?我要殺了她,我要殺了她啊!”
“曉麗,你別激動!”夏成霖看着女兒,焦急說道,“那個女人在樓下做手術,你先別管她了,顧好自己的身體要緊啊。”
“不行,不行!我要去把她給殺了!還有……她肚子裡的孩子一定是阿尋的,我不能讓她把孩子生下來,我的孩子沒有了,婆婆一定會要她不要我的!”夏曉麗呼吸急促,一想到有這個可能,她就完全不能冷靜下來了。
夏成霖沒想到在這個時候,夏曉麗竟然還對赫連尋癡心不改,甚至……還擔心婆家對她不滿!
他不免帶了點兒怒氣的就說道,“曉麗,你清醒一點兒行不行?赫連尋他已經背叛你了!他背叛了你們的婚姻!爲什麼你到現在還對他執迷不悟?!聽爸的話,好好把身體養好,你還年輕,把赫連尋給忘了吧……”
“不!阿尋沒有背叛我,沒有!”夏曉麗瘋了一般的甩開夏成霖的手,死命在那兒搖着頭喊道,“一定是那個女人勾引阿尋的,一定是!阿尋他不會背叛我的,他不會的!”
夏成霖看夏曉麗的情緒實在很激動,只好先安撫她道,“好好好,你說得對,你先別激動。來,曉麗,你現在的身體還很虛弱,先躺下來吧,好好休息。”
夏曉麗被夏成霖扶着躺了下來,因爲剛纔的激動,她的胸口還在劇烈的起伏着,呼吸也有些急促,臉上滿是縱橫交錯的淚水,頭髮也被黏在了臉頰邊,整個人看起來憔悴又落魄。
夏成霖深深地嘆了口氣,又在牀邊坐了一會兒,直到夏曉麗因爲身子太虛弱再度睡着了,夏成霖這才起身,跟兩個傭人再三一番叮囑後,才輕輕的推開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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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裡,夏成霖看了一眼手錶,晚上的八點半。
他不自覺的又看向了隔壁的1906號病房,那一間房門關的死死的,整個走廊裡只有他一個人站在這兒,安靜的有點過分。
伸手從口袋裡想掏出煙來抽,試了半天后卻沒有找到,夏成霖這才後知後覺的想到,下午的時候他早就把煙都給抽完了,打火機也被扔了。
又擡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九點多鐘了,厲雨上牀睡覺的時間就快到了。
可是,他卻絲毫不想要回家,擡頭看着頭頂刺眼的led燈,夏成霖只覺得喉嚨一陣陣的梗塞,眼底更是酸澀難擋。
1906號病房的門就在這時候被打開了,夏成霖聽着聲音看了過去,正是中午和厲晴一起回來的女人,此刻,她手中提着一個垃圾袋,一看到夏成霖也有些驚訝,隨即就低下頭,默不作聲的往電梯走去。
夏成霖眼睛快速的眨了一下,立刻也就跟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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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一聲後,電梯很快就到了,喬嬸擡腳走了進去,剛要關上門,就聽到外面傳來了一聲,“請等一下!”
她忙按下“開門”的按鈕,看着夏成霖一身儒雅的走了進來,對她扯着脣角說道,“謝謝!”
喬嬸忙笑了一下,“不客氣。”
電梯安靜的朝着一樓迅速的下降,夏成霖看着樓上不斷閃爍變換的樓層數,在樓層顯示爲10層的時候,他語似隨意的開口說道,“厲晴的身體情況都恢復的差不多了吧?”
喬嬸聽着這話,心裡猛地一咯噔,果然啊,她就說嘛!老太太肯定是和這位老先生認識的!
於是,她忙笑着說道,“對的,老太太的身體恢復的都挺好的,這不……今天啊都可以下地了,所以我就帶她去樓下的小花壇走了好一會兒呢,結果老太太的精神都好了許多。”
“嗯,那就好。”夏成霖點頭,將視線落在喬嬸的手上,“這麼晚了,垃圾袋放在門外就行了。”
“哦。”喬嬸笑了笑,說道,“是這樣,我們家太太說了,老太太最喜歡吃的就是這個季節新上的枇杷,所以啊,我就每天都會去外面給她買一點兒新鮮的放着,今天這就順手把垃圾也帶下來了,免得放走廊裡顯得味兒大。”
夏成霖一聽到這話,臉上不禁有些恍惚起來。
二十五年前的一個雨夜,他曾讓人特意從南方捎來了一箱新鮮的枇杷,當晚就讓司機開車載他來到了厲家,想要送給她一個驚喜。
誰知到了厲家才知道,厲晴晚上去外面上舞蹈課了,姐姐厲雨則一看到那一箱枇杷就兩眼發亮,他實在捱不住那一雙一模一樣的渴盼眼神,只好將箱子給拆開來了。
後來,厲晴回來了,一看到早已經拆開,並被厲雨和父母吃了一大半的枇杷,什麼話也沒說,看了他一眼,就轉身走進臥室去了。
他還記得她那一天穿了一身荷葉綠的連衣裙,從小就練民族舞的身形挺拔又纖柔,身姿窈窕,面容清麗,小臉上一抹似嗔似怒的神情,還有那挺直的驕傲的背影,讓他心搖神曳了一整個晚上。
“老先生?老先生?”耳邊傳來了一陣陣試探的叫聲。
夏成霖艱難的拉回了飄遠的思緒,低頭看向喬嬸,“不好意思,我剛纔走神了。”
喬嬸笑了笑,熱絡的開口說道,“沒關係,老先生,我是問啊,您也是有家人在這裡住院的嗎?”
夏成霖心中苦澀,面上只能點了點頭,“對,我女兒在這裡住院。”
“這樣子啊,唉,老先生您真是不容易,這麼晚了,還要在醫院照顧您的女兒。”喬嬸嘆了口氣,心中不由得對夏成霖起了幾分同情。
電梯到了,喬嬸提着垃圾走了出去,笑着說道,“老先生,那……我就先走了啊。”
夏成霖忍不住開口,“請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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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分鐘後,兩人來到了醫院外面的一家水果店裡。
等夏成霖終於精挑細選了滿滿一袋子的枇杷後,店主看着兩人無奈笑道,“這位老先生可真是行家啊,看看這選的個頭,個個都是差不多大的,這成色啊,一看也都是熟透了的,保管好吃!”
喬嬸吶吶的點頭,看着夏成霖說道,“老先生,真是麻煩你了啊,沒想到,你還是個選水果的行家啊。”
夏成霖笑了笑,將那一袋子的枇杷拿到收銀臺去上稱。
稱完稱後,他又直接打開錢包,從裡面抽出了一張人民幣。
喬嬸這下急了,忙上前阻止道,“老先生,這個錢由我來付吧,您已經幫我選了枇杷了,不能再讓您破費了。”
夏成霖說了一句“沒關係”,放下錢,就提着枇杷率先走出了水果店。
喬嬸無奈,只好將錢包收了回去,跟着也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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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成霖沒有說話,低着頭一直往前走,直到醫院大廳的門口,他才停下腳步,將手中重重的袋子遞到了喬嬸的手上。
喬嬸接過袋子,心中滿是疑慮,這個老先生,未免有點……太熱心了吧?
可是,畢竟人家和老太太是朋友,所以她一個下人,也不好多說什麼,只好連聲道了謝,這才匆匆的又往病房趕去。
夜色中,夏成霖站在門口停留了好一會兒,才轉身朝着停車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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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夏宅,照例又是清冷的一室。
偌大的客廳裡,燈火通明,只是卻沒有女主人的身影。
“先生回來了。”傭人走上前來,小聲彙報道,“太太她已經回樓上歇下了,今天精神狀態還可以,下午的時候還在客廳看了兩部電影。”
夏成霖點點頭,換上室內拖鞋,緩緩地往樓上走去。
推開臥室的門,室內漆黑一片。
他輕手打開了一盞地燈,依稀看到紫檀木的大牀上,厲雨正靜靜的躺在上面,睡容很安靜。
將臥室的門再一次關上後,夏成霖輕手輕腳的走進了室內的衛浴室。
衛浴室的門剛一關上,大牀上的厲雨就睜開了眼睛,她維持着原來的姿勢一動也不動,眼睛卻看着衛浴室緊閉的門,呆呆的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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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分鐘後,夏成霖穿着浴袍走了出來。
關滅地燈後,他摸索着躺到了大牀上。
黑暗中,他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氣後,慢慢閉眼,進入到了睡眠之中。
直到他發出了平穩而均勻的低鼾後,一旁的厲雨才睜開了眼睛,側過頭,久久而沉默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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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靜謐的夜晚,有人夜不成寐,自然也就有人捨不得睡。
蘇若晚的孕期三個月時間已經到了,可是她並不知道某人的心思,在前幾天答應了黎曼婷搬回來老宅子住。
於是乎,這幾天,一家四口每天晚上都躺在同一張大牀上,尤其兩人中間還隔了2個360伏特的大燈泡,原先還可以享受到的親親摸摸現在都不可以了,景慕琛表面上沒說,可心底剋制的很辛苦。
這一天晚上,黎曼婷幫兩個小傢伙洗澡的工夫,臥室裡,蘇若晚跟景慕琛說了白天醫院裡的事情。
最後,她有點兒沒底的開口問道,“老公,前幾天,爸爸不是說了讓你幫幫赫連尋的嗎?你現在……有沒有開始幫啊?”
景慕琛看着她一臉小心翼翼的表情,雖然知道她是同情心過度氾濫,關心而已,但心底還是有一些吃味起來,半天都不想開口說話。
蘇若晚等了一會兒,就知道他又開始犯小心眼了,想着孩子們過好一會兒纔會被送上來,伸手環着他的腰便柔聲說道,“老公,赫連尋都已經進去好幾天了,爸媽說赫連老爺子到現在都昏迷不醒,夏小姐她又流產了……你不是之前答應了要幫他的嗎?到底有沒有開始幫嘛,有沒有啊老公?”
景慕琛被她那幾聲柔媚的“老公”喊得渾身冒火,只好說道,“現在案件已經有了新的進展,另一個叫陳雋祺的也被人舉報抓了進去,這個人在之前就有過前科,加上和赫連尋是多年的朋友,所以赫連尋很有可能就是被他所指使和控制的。至於美國那邊的接頭人,我也已經讓人聯繫上了,只要讓他在13號開庭當天說出實話,赫連尋應該就會從主犯變爲同夥,罪責也會相對減輕許多。”
蘇若晚鬆了口氣,她就知道,只要景慕琛肯幫忙,事情一定就會有轉圜餘地的。
“對了。”蘇若晚又突然想到了另一個潛在的隱患,擔憂的問道,“老公,還有張洛雅那邊……她到底有沒有去找赫連家的人說出當年的事情啊?還是……她打算等赫連尋定罪了再說?”
自從張洛雅跟她說過那件事後,整個人就好像消失了似的,從來也不來找她……蘇若晚雖然也不希望她來找自己,但這個節奏也太不對了!
當年的秘密,就好像是個不定時炸彈似的,隨時都有可能會爆發。
蘇若晚以前不知道也就罷了,現在知道了,表面上不說,但心底深處時不時總是會想起來,還是有點忐忑不安的。
景慕琛低頭看着她,緩緩說道,“不用擔心,她現在不在D市了。”
“不在D市?”蘇若晚睜大眼睛,傻傻的問道,“那她去哪裡啦?”
景慕琛笑了一下,“她去哪裡,你就不要管了,總之,她是不會說出當年的事情的。”
蘇若晚懷疑的看着他,總覺得他好像隱瞞了些什麼。
“好了,不要胡思亂想了,這些事情都不需要你去考慮。”景慕琛的聲音開始變得有些低沉下來,大手在她的腰上曖昧的撫着,說道,“現在你要考慮的唯一問題就是,怎麼滿足一下你老公的身體,嗯?”
蘇若晚立馬不好意思的推着他,羞赧的低聲說道,“不行啊,我現在懷孕了,不可以……”
“我問過醫生了,今天剛好是過了三個月的頭一天。”景慕琛已經將手伸進了她的衣服裡,薄脣靠近她小巧的耳邊,語帶暗示又惡意的說道。
果然,蘇若晚的耳朵迅速就紅了,那是她最敏感的地方,而景慕琛早已就摸透了她身體的每一處敏感點!
“老婆?”景慕琛在她耳邊吹着氣,不遺餘力的勾引着她,“三個月了,你老公都快要被憋瘋了,今晚急切想要發泄一下……行不行?老婆,快回答我。”
蘇若晚被他喊的渾身癱軟,殘留着最後一絲理智的說道,“可是……這裡是老宅子啊,我怕……”
“沒關係,我們進浴室。”景慕琛早已經計劃好了,就等着蘇若晚這句話呢。
蘇若晚臉上一僵,下一秒,就看到景慕琛下牀,然後一把抱起了她,迫不及待的就朝着衛浴室裡走去。
蘇若晚摟緊他的脖子,聽着他和自己一樣如雷的心跳聲,再也忍不住的渾身輕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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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近一個月沒有真槍實彈的親熱,景慕琛到最後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蘇若晚顧忌着自己的肚子,而且還是在老宅子裡面,終究是不能像他那般的肆無忌憚。
一次過後,她就喊累不肯繼續下去了。
盥洗臺前,景慕琛站在她身後,雙手緊緊的抱着她,薄脣還在她白皙如玉的肩頸上不停輕吻着,氣息雖然慢慢的平穩下來了,卻仍是貪戀着她的溫暖不肯離去。
直到外面傳來了開門聲,景彥希和玖玖的聲音也隨後依稀的響起了,蘇若晚知道應該是黎曼婷送孩子們上來了,忙抓着他的大手,說道,“老公,孩子們回來了,他們在外面啊。”
景慕琛不爲所動的依然抱着她,“怕什麼?門都被我反鎖了。”
“……”蘇若晚無奈,但很快又說道,“那也不行啊,媽她在外面,如果被她看到我們倆都在這裡面……”
用腳趾頭也能想到他們是在這裡做壞事!這讓她以後怎麼見婆婆啊,太丟人了!
景慕琛輕笑了兩聲,低低的說道,“媽是過來人了,她可以理解我們的。”
蘇若晚的臉“噌”一聲就紅了個徹底,脫口而出道,“我纔沒有你那麼色呢!”
景慕琛瞬間笑的更得意了,伸手扳過她羞紅的小臉,說道,“害羞什麼?都老夫老妻的了,剛纔沒人的時候你叫的多大聲……”
“臭流氓!”蘇若晚氣的直接給了他一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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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室裡。
景彥希和玖玖穿着同款的奶黃色睡衣睡衣,萌噠噠的被黎曼婷洗香香後帶了進來。
只是……
看着大牀上空蕩蕩的被子,景彥希皺着小眉毛大喊道,“奶奶,晚晚她人呢?”
“對呀,爸爸他人呢呢?”玖玖也擡頭,好奇的問着。
黎曼婷眼角一瞥,就看到衛浴室的毛邊玻璃上透着光,她臉上一陣赧意,彎下身子就說道,“彥彥,玖玖,今天晚上,和爺爺奶奶去睡好不好?”
“不好!”景彥希直接開口就拒絕了。
黎曼婷一臉受傷的看着他,“彥彥,和爺爺奶奶睡多好啊,我會給你們講牀前故事的。”
“我又不愛聽故事!”景彥希瞪着一雙大眼睛,開始機靈的在房裡四下裡蒐羅着。
突然,他看着衛浴室門,“咦?晚晚是不是在裡面啊?”
說着,他邁着小短腿就要走過去。
黎曼婷趕緊走過去,一把就把他給抱起來了,轉身就往門口走,嘴裡說着,“彥彥走咯,和爺爺奶奶睡覺去咯!”
“啊……放開我!我要找晚晚啦!放開我啊!”景彥希使勁的扭着身子,想要從黎曼婷的懷裡扭下來……只是,黎曼婷都抱着他走出去了,也沒能成功。
玖玖站在房裡看了一會兒,趕緊也踩着小拖鞋跟了上去。
臥室裡,再度恢復了安靜。
過了一會兒後,衛浴室的門悄悄被打開了,兩個做壞事的大人經過一番偵查後,確定臥室裡沒人,這才從裡面一前一後的走了出來。
景慕琛第一件事,就是過去將敞開的房門給關上並反鎖了,回過身來,卻看到蘇若晚已經躺上牀了。
他走過去,一揭開被子,看着她身上保守的睡衣,皺了皺眉,說道,“媽把孩子都帶下去睡了,你還穿這麼多幹什麼?”
蘇若晚瞪了他一眼,將被子又拉了回去,“我怕冷。”
“……”景慕琛頓了一會兒,壞壞的勾起了脣角,伸手將衣服脫了個乾淨,躺下來又伸手去解着她的扣子,“我嫌熱,剛好,我給你捂捂。”
蘇若晚,“……”
。
第二天早晨,蘇若晚醒來的時候,發現景慕琛還在睡,線條深刻的臉龐毫無防備,整個人顯得人畜無害的。
他的懷抱實在是太暖和了,兩隻手臂佔有性的圈在她的腰背上,保護性十足,她真是一點兒都不想起牀啊。
可是……
她小心翼翼的拿開他的胳膊,從被子下面坐了起來,剛想要伸手撈過牀尾的衣服,腰間就突然橫過來一條結實又遒勁的手臂。
景慕琛手臂稍稍用力,便又把她給拽了回來。
蘇若晚都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人就已經又被他給壓在了牀上了。
“怎麼起這麼早?”景慕琛低頭看了她一眼,嗓音磁性沙啞,明顯是還沒有完全睡醒的狀態。
他的臉埋進了她的頸窩裡,雖然是壓在她的身上,但仍小心的避開了她的肚子,只有一小半的身子霸道的壓在她的上半身上。
“我去個洗手間啊。”蘇若晚尷尬的癟癟嘴,伸手就想要把他推開。
景慕琛笑了一聲,又在她溫暖馨香的頸窩裡使勁的嗅了嗅,這才鬆開手。
在她起身後,他又在後面補了一句,“小心點。”
蘇若晚“嗯”了一聲,踩着拖鞋往衛浴室走。
自從她搬過來住後,黎曼婷便讓人在這間臥室,還有客廳的地板上都鋪了長毛地毯,一是爲了防滑,二也是因爲天氣冷,怕孕婦腳底受涼,尤其蘇若晚有時還喜歡光腳踩着地。
至於衛浴室裡,更是都放了防滑的墊子,就連她平時穿的室內拖鞋,也都是特意新換的防滑拖鞋,所以蘇若晚還是挺放心的。
解決完了生理問題後,蘇若晚再度回到牀上,立刻就被擁進了寬厚又溫暖的懷裡,可是伸手一摸到他光裸的後腰,她就有一些臉紅了。
景慕琛一向習慣裸睡,就算是在她懷孕後,兩人不能在一起親熱,但每天晚上他也照樣不穿衣服睡覺,偶然擦槍走火的時候,他自己也痛苦的不行,但下一次也依然如此。
而前幾天搬過來住以後,因爲中間睡了兩個孩子,他不得不穿個睡褲睡覺,就這樣還挺不樂意的。
終於在昨天,他從身到心都一次性的得到了滿足,也終於再一次可以毫無拘束的裸睡了,非但如此,還把她身上的衣服也給……
蘇若晚心裡這麼想着,兩手放在他的後腰窩上也不敢動,畢竟男人早晨的時候很容易那啥的。
兩人就這麼靜靜的抱了一會兒,蘇若晚臉上的紅暈也慢慢的消失了。
鬧鐘響後,景慕琛鬆開手,一手還放在她的頸下讓她枕着,另一隻手擡起將鬧鐘按掉。
再次俯身回來後,景慕琛低頭看着自己身下眉眼柔順的小女人,忍不住伸手將她的長髮往耳邊後面梳理,露出她整張瓷白又幹淨的小臉。
蘇若晚以前就很少化妝,就算是場合需要,也只是偶然化一個淡妝,自從懷孕了在家以後,每天更是素面朝天的,看着一點兒都不像是25歲的已婚女人,反倒像是個清純的女大學生。
尤其這會兒她躺在自己的身下,枕着自己的胳膊,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不含一絲雜質的看着自己,那幅無辜又純真的模樣,就像是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似的。
可就是這個小姑娘,卻已經幫他生了兩個孩子了,現在的肚子裡,還懷着另外的兩個。
一想到這個,景慕琛突然就覺得自己有點兒像是在犯罪似的,腦子裡也不禁想到了黎曼婷之前曾所說的那番話,“若晚她二十歲的時候就爲你休學生孩子,還一個人帶着孩子過了那麼多年,真挺不容易的,以後你可得好好待人家……”
景慕琛很少有走神的時候,可此刻……想着黎曼婷那一番話,還有以前的那些事情,臉上的神情就慢慢變得恍惚起來。
蘇若晚眨了眨眼睛,伸手摸向近在咫尺的俊臉,擔憂的開口道,“老公,你怎麼了?”
景慕琛回神,笑了一下,說道,“晚上在金地,大夥要爲上官開一個慶祝新婚的party,到時候我回來接你一起過去,好不好?”
他的聲音溫柔的好像要滴出水來,蘇若晚情不自禁的彎起了脣角,笑眼彎彎的說道,“好啊。”
景慕琛看着她,眸色一深,就低頭吻了下去,舌尖霸道的啓開她的脣,長驅直入。
蘇若晚一手放在他溫熱又光滑的胸膛上,另一隻手被他牢牢的十指相扣着,脣齒間滿是他霸道又獨特的男性氣息,一股電流從舌尖上瞬間躥遍了全身,整個人都酥酥麻麻的,恍然不知身在何處。
終於,一吻完畢,景慕琛放開她的脣,看着她眉眼間不經意流露出來的一股風情,眼底也染上了一抹得意。
這是他的女人,只有他,能欣賞她這樣的柔媚姿態。
“好了,我先去上班,你再睡一會兒。”景慕琛在心底喟嘆中,看着時間已經是8點鐘了,只能起身。
蘇若晚乖乖的點頭,看着他挺拔的背影走進了衛浴室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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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市第一人民醫院。
蘇漣漪在半夜裡被吵醒了一次,隨即又閉上眼睛,病房裡那麼吵,她卻沉沉的睡着了。
第二天,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投射進來的時候,病房裡瞬間被染上了一層薄霧般的金色,隔壁牀的老太太發來了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咳嗽,聽在蘇漣漪的耳朵裡,感覺就快要斷了氣似的。
可是……身體的疼痛在劇烈揪扯着她所有的神經,她渾身無力,只能躺在那兒,束手無策。
終於,老太太停止了咳嗽,窸窸窣窣的從病牀上下來,然後,一陣水流的聲音後,一股尿騷味也傳了出來。
那股味道一直持續了近一個多小時,等病房門被人打開後,纔好像有人端着尿壺走了出去,病房裡的味道總算好了一點兒。
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小護士“唰”的一聲收起了病牀間懸掛的布簾,看着躺在那兒的蘇漣漪,問道,“醒了嗎?醒了沒有?感覺怎麼樣?”
蘇漣漪張了張嘴,終於能說話了,儘管她的聲音沙啞而又低沉,“醫生,我……我的孩子……”
小護士一臉平靜,聲音也毫無溫度,“你生了個兒子,不過只有七個月,早產,所以現在還在保溫箱裡呆着。對了,你有沒有家屬什麼的?趕緊打電話通知一聲吧,你的住院費還有手術費都還沒有交呢!”
兒子?真的是個兒子!
蘇漣漪的臉上慢慢浮現了一絲笑容,艱難的開口說道,“謝謝你,醫生,錢……我會交的,我……我想要看看我的孩子,可以嗎?”
護士不耐煩的看着她,“你現在身體很虛弱,還沒有完全恢復,不能隨意動彈的!孩子在保溫箱裡呆着就好了,怕什麼?”
蘇漣漪眨眨眼睛,只好閉上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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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宅。
早餐桌上,夏成霖看着對面一臉平靜的厲雨,開口說道,“小雨,你這幾天……”
厲雨將視線從麪包上移到了他的臉上,迷惘的開口道,“怎麼了?”
夏成霖皺着眉,“小雨,我們的女兒,她……”
厲雨看着他,美麗溫柔的臉龐靜靜地等待着他未出口的話。
“她……”夏成霖撐了半天,發現自己終究不忍開口。
厲雨好不容易精神狀態好了一點兒,難道現在就要她知道自己女兒引產的事實?
這種事情,連他一個大男人都覺得很難接受,更何況一直在溫室中長大的厲雨呢?尤其她還剛剛從憂鬱症中康復過來……
夏成霖扯着嘴角,僵硬的笑了笑,“她挺好的,等過一陣子,就可以出院了。”
厲雨點了點頭,放下勺子,優雅而小口的開始吃麪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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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早飯後,夏成霖拿着車鑰匙,說道,“小雨,我去一趟醫院。”
誰知,厲雨看着他溫柔地說道,“成霖,我跟你一起去。”
------題外話------
景彥希:一,不準不按時吃飯,二,不準單獨一個人出門,三,不準吃辣椒,四,不準乾重活,五,不準做飯,六,不準玩電腦,七,不準穿高跟鞋,八,不準跑步,九,不準起的比我早!十……
小一:十,不準和你爸爸滾牀單!
景彥希:滾牀單是什麼意思?
(預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