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開始還納悶爲什麼感覺這條走廊這麼熟悉?原來我夢到過,只不過因爲走廊裡多了那些警察,影響了我的視線,所以我纔沒有在第一時間想起來。
反應過來之後,我不由得感覺後心有點發涼,我夢裡出現過的場景,竟然真實存在?
這可不是所謂的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我以前根本沒有見到過這條走廊,我也沒有想象過,爲什麼我會夢到?
我絕對不相信這只是巧合,因爲我知道很多看似沒有理由的巧合,都是有原因的。
就好像我夢到這條走廊之後驚醒了過來,然後接着就聽到了樓上傳來的詭異的聲音,這一切,似乎都有着緊密的聯繫,我感覺自己好像真的沾上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或者就是觸犯了某些禁忌。
很快那些警察就下來了,他們下來的時候擡着一具屍體,從衣服來看,應該是一個男的,不過臉上已經沒法辨認了。因爲這具屍體的臉和頭部,整個都碎的不成樣子了,腦漿都出來了。
跟我擦肩而過的時候,我只看了那具屍體一眼,就差點把午飯都吐出來了。
警察離開之後我再看了看上面六樓的走廊,裡面有不少血跡,牆上也有,應該是那個死去的男子留下的。
我不知道那男子是怎麼死的?有點好奇,於是我就上去湊近看了一下。
地上有一攤血跡是最多的,想來應該是男子死後倒地,頭上和臉上流出來的鮮血,至於牆上的那些
我仔細看了一下之後,忽然發現牆上的那些血跡,像極了人用腦袋用力的撞牆壁,腦袋被撞破之後所留下的血跡。
我又仔細地看了一下,果然很快就應證了我的猜測,牆上那些血跡,有的裡面夾雜着些許腦漿,這就意味着死去的那個男子,確實是撞死的,而且他把自己的腦袋撞的腦漿都出來了之後,他還在用力地撞。
想到這裡,一個驚悚的畫面忽然就開始在我的腦海中閃現了。有一個男子,他用自己的腦袋瘋狂的撞擊着這裡的牆壁,直到把整個腦袋和臉都徹底撞成了稀巴爛。
這個場景在我腦海中展現出來之後,我直接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我現在相信了,這六樓絕對有問題。
試想一個,一個把自己腦漿都撞出來了的人,他還能繼續用自己的腦袋撞擊牆壁嗎?
這是絕對不可能的,我想一個人用腦袋撞擊牆壁,恐怕腦漿還沒撞出來人就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吧?他怎麼可能把自己的腦漿撞出來之後還繼續去撞牆?
我忽然想起來了,怪不得昨晚我聽到了樓上傳來那種沉悶的撞擊聲,原來是那個男的在把自己往死了撞。最後鐵門上傳來的撞擊,顯然也是那個男的用腦袋撞得,他竟然把鐵門都撞的凸出去一塊。
我正在腦海中思考還原當時的場景,忽然感覺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在這種神經繃緊的狀態下,我直接被嚇得跳了起來,轉身之後我才發現,剛纔拍我的,竟然是一個二十幾歲的漂亮女警察。
“你似乎對兇案現場很有興趣?”女警察踱着步子說。
“沒沒,只是好奇。”我連忙搖頭否認。
“你好,我是重案組特別小隊現任隊長林子欣。”女警察說着對我伸出了手。
我有些搞不清楚她的目的,因爲我覺得在這種情況下,我仔細勘查兇案現場,一般警察肯定會覺得我是犯罪嫌疑人之一。但林子欣沒有這麼認爲,而且還主動對我報出自己的身份,這讓我在難以理解的同時,也對眼前的女警察多了幾分好感,最起碼她是一個能分辨是非曲直的人。
“我叫林海。”我說着伸手跟林子欣握了一下手。
她的手沒有一般女孩子那麼柔軟光滑,我甚至在握手的過程中摸到了她手心裡的死皮,從這點不難看出,這個嬌滴滴的女孩子,絕對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柔弱。
“沒想到我們還是本家,這就好辦多了。”林子欣說着笑了起來。
不知道爲什麼,看她這麼笑我忽然有點心慌,於是我連忙找藉口說,“林警官,如果沒什麼事我先走了,快上班了。”
“好。”林子欣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看她沒有阻攔,我頓時鬆了口氣才,連忙錯過她就準備下樓。
就在這時候,林子欣忽然在後面問了我一句,“你不住這上面吧?”
“啊?”我被這句話嚇了一跳,連忙轉身說,“當然不是,我住樓下。”
我就怕林子欣問這個,因爲這樣問就說明她已經開始懷疑我了,畢竟這裡是兇案現場,我這閒雜人等跑上來查看,人家懷疑我我也解釋不清楚。
“那你跑上來幹嘛?”果不其然林子欣下一句就直戳重點。
“我好奇,所以上來看看。”我已經想好了對策,不慌不忙地回答。
“剛纔看你那麼緊張,被這樣的場面嚇到了吧?”林子欣忽然又扯到了別的話題上。
“有點。”我點了點頭。
林子欣過來圍着我轉了一圈,然後看着我說,“如果你對於兇案現場有什麼獨到的見解或者發現,希望能告訴我,也許正是某些我們忽略掉的細節,就是破案的關鍵。”
“那是一定,那是一定。”我連忙打馬虎眼附和她。
“你知道他是怎麼死的?”林子欣忽然轉變話題問我,聲音也大了幾分。
我心裡有準備,所以並沒有被嚇到,不過接下來要怎麼回答?卻讓我糾結了起來。
如果我實話實說,說那男的是自己在牆上撞死的,林子欣肯定不信,她反而會覺得我是在故意誤導她的思維,把我真正認定爲犯罪嫌疑人。所以爲了保險起見,我並沒有說實話,而是搖了搖頭說自己不知道。
我說完之後小心的看了一下林子欣的神色,想看看她是不是發現了我在說謊?
林子欣笑了一下,然後直接拿出一副手銬就銬在了我的手腕上。我還沒反應過來,本能的想要掙扎,誰知三下五除二,我直接就被她銬了個結實。
這傢伙果然並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柔弱,手上還是有兩把刷子的,怪不得能當重案行動組特別小隊的隊長。
我知道再掙扎已經是徒勞的了,而且那個人的死亡跟我沒關係,所以我並不需要掙扎,到時候他們查清楚就行了。
林子欣把我銬住之後冷笑了一下,說我撒謊的技術真的很差,然後她就押着我就直接下樓了。
到了樓下之後我發現那兩輛警車和其他警察都在,那些警察看到林子欣押着我下來,都有些奇怪,不過他們沒問,林子欣也沒有解釋,只是說讓把我連同那具屍體一塊帶回去。
然後我就人被塞進了其中一輛警車,林子欣也跟着上車了,坐在了前排的副駕駛座上。我透過前面車上的鏡子看到了林子欣的臉,非常冷漠,也很嚴肅,完全沒了之前在樓上一開始跟我說話時的那種隨和。
想想一個本性溫和的女人,卻爲了鎮住手底下的這些人而每天板着一張臉,也真是難爲她了。
十幾分鍾後我被帶到了局子裡的審訊室,說實話我還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多少有點好奇,當然這裡面給人的感覺也很壓抑,甚至讓我有點心慌。
審訊我的依舊是林子欣,她也沒有拿紙筆作筆錄,就雙手抱胸靠着桌子站在旁邊發呆。
她不說話我自然更不知道說什麼,所以我也選擇了沉默,不過我心裡已經在盤算着什麼時候才能出去了,因爲我上班的時間快到了。
就這樣沉默了大約有五分鐘吧,林子欣才轉過身來看着我說,“你不是一般人吧?”
她那種口氣,甚至讓我有一種錯覺,感覺自己好像真的是什麼高人,或者黑社會大哥一樣,但我清楚的知道,我充其量不過就是一個屌絲。
林子欣看我不說話,她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然後把臉湊到離我的臉很近的位置說,“難道你不想知道我爲什麼把你抓到這裡來嗎?”
“我想你會告訴我的。”我做出一個無奈的表情。
“你太鎮定了。”林子欣搖了搖頭說,“你難道真的不怕我查出來那個人的死因跟你有關係麼?”
“不怕,因爲本來就跟我沒關係。”我說着攤了攤雙手。
“那你告訴我,他是怎麼死的?我想你看出苗頭了。”林子欣說着再一次將雙手抱在了胸前。
“你也看出來了,問我只是想證實一下自己的看法吧?”我說完搖頭輕笑。
這時候林子欣的臉色終於變了變,她點了點頭說,“你比我想象的要聰明。”
我沒有否認,但看出那個人的死因,其實跟聰明沒有太大的關係,那是一種思維方式的問題,有的人就算從現場的情況看出了那個人是自己把自己撞死的,他們也不會相信自己的判斷,因爲一個人如果是撞牆自殺,那腦袋絕對不會撞成那個樣子,這是事實,也是理智的判斷。
不過有些時候,理智並不一定是對的,往往最直接的看法和感覺,纔是最正確的,難就難在要從心眼裡,思維上,接受現場體現出來那種事實,一般人確實做不到。
這個事實就是,那個人是自己把自己撞死的,而且他把自己的腦漿都撞出來了,還在不斷的用腦袋撞着牆壁,所以纔會造成那樣的死亡現場。
這就是一個非常不合乎情理,也違背常理,甚至完全無法讓其他人接受的事實。
不合乎情理是他不應該自殺,不合乎常理是他既然腦漿都撞出來了,那肯定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怎麼可能繼續用腦袋去撞牆壁?
有了前面這兩點,這個事實,其他人自然就完全無法接受了。
除非,這是鬧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