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頭皮一下子就炸起來了,連忙開始喊人。
我知道剛纔那男的爲什麼會那麼恐懼了,原來他看到了鏡子裡的我,那根本不是我。
這時候我明明是彎着腰拉着倒下去的那個男人,可鏡子裡的我,竟然直直的站着。這是之前我在鏡子裡觀察自己臉色的時候鏡子裡反射出來的樣子,這個樣子竟然被留在了鏡子裡?
說起來很慢,其實也就一瞬間,我只看了一眼,鏡子裡的鏡像就消失了,然後鏡子裡再次反射出來真實的場景,我正拉着那個暈過去的男人。
很快外面的人聽到我的喊叫聲衝了進來,然後店裡的保安和那個男的一起的客人,都過來圍着那個男的喊叫他,可惜喊了半天,那個男的都沒醒過來。
不知道是誰探了探那個男的的鼻息,然後我就聽到有人說,“他死了。”
我腦袋直接就炸開了,我只感覺嗡嗡的作響。那個男的竟然死了,他是被嚇死的。
我差點就瘋了,要不是我去扶那個男的,我想他絕對不會被嚇死。
那個男的肯定是看到鏡子裡有一個人,以爲是鬼,所以才被嚇成那個樣子,可惜那時候我不知道,還好心過去扶他,結果他一看到我,以爲鬼出現在了他面前,所以才被嚇得瞬間死掉。
間接性的,是我害死了那個男的。
我的腦袋徹底混亂了,接下來其他人問我問題,我都不知道怎麼回答,只是一個勁的搖頭,直到最後警察來了,我才稍微清醒了一點。
還是上次的林子欣帶隊,她沒有當着其他人的面問我任何問題,而是等到現場勘查完畢,那個男的的屍體被運走之後,她才單獨把我叫到了外面。
我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說,我也不知道這麼詭異的事情,說出來她會不會相信?我想就算她信了,其他人也絕對不可能相信。
我從口袋裡摸了一支菸出來,想用尼古丁來給自己的神經一點麻醉,可惜我手抖得太厲害了,火機都掉在了地上,我已經完全沒有了上一次的鎮定。
林子欣從地上撿起了火機,並且幫我把煙點上。我狠狠的吸了幾口之後,才感覺神經稍微有點緩和。
不得不相信,對於我這種嗜煙如命的人來說,尼古丁確實有着麻醉神經的作用,尤其是在這種神經極度緊張和混亂的情況下。
“他的死跟我沒關係。”我說着狠狠地咬了咬菸頭。
“我知道。”林子欣點了點頭說,“目前來看他應該是被嚇死的,至於具體情況,要等驗屍報告出來才能確定。”
“我不知道你信不信。”我說着攤了攤雙手,“這件事很詭異。”
林子欣聽到這裡,不由得皺了皺眉頭,然後她雙手抱在胸前看着我說,“不妨說出來聽聽。”
我一五一十的把之前發生在洗手間裡面的事情跟林子欣說了一遍,聽完後她的眼睛都快瞪出來了,半天都不說話。
我也沒有去打擾她,就靜靜的看着她發呆,畢竟這樣的事情,她也要一定的時間來接受。
過了好久林子欣才反應了過來,然後她喃喃自語說,“真是不可思議,這事情要不是從你嘴裡說出來,我絕對不會相信。”
“不是吧?你這麼相信我?”我說着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腦門。
“你可別想太多了。”林子欣瞪了我一眼說,“我能看出來你不是在說謊,所以才相信你說的話。不過這件事情,真的太不可思議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去理解?也許是巧合吧?”
“巧合?”我苦笑着搖了搖頭,“如果巧合到這種程度,那將不再是巧合。”
“那你怎麼解釋之前你說過的一切?”林子欣反問我。
“這世間有太多的事情是無法解釋的,就像上次那個在六樓自殺的男的,還有今晚被嚇死的這個,你覺得這些能夠解釋的出來麼?”我說着無奈的攤了攤雙手。
“我知道你的意思。”林子欣搖了搖頭說,“不過你別忘了,我是警察,我的職責是破案,我不可能把死去的人就那樣當成是被鬼害死的,這是推卸責任,我相信凡是無法解釋的事情,都只是我們沒有找到解釋的答案而已。”
“好吧。”我嘆了口氣說,“希望你能找到答案,我也需要一個解釋。”
“那你自己恐怕也要出力了。”林子欣說着露出不懷好意的神色。
“我不是警察的線人,我只會做一個好公民。”我一本正經地說。
這是我的底線,遇到什麼情況我自然會向林子欣彙報,但她如果讓我刻意去查這些事情,我可不幹,畢竟我的職責是上班賺錢養活自己,而不是去查案。
林子欣顯然也知道我的意思,笑了笑就沒有再說話。
這時候我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就是上次六樓死去那個男的,是誰發現並報的案?我覺得這個似乎挺重要,因爲六樓的房門是鎖着的,一般人肯定上不去,這種情況下想要知道六樓死了一個人,那也並不容易。
我問了一下林子欣,她說是房東老頭子報的案。
這個答案其實我早就想到了,只不過是想確定一下,因爲除了老頭子以外,我想再沒有人會去六樓,沒有鑰匙其他人根本上不去。
那麼疑點就出來了,老頭子去六樓幹什麼?
我可不認爲他是知道六樓死了人,才把門打開上去看的。那麼老頭子上去六樓就需要一個理由。樓上什麼都沒有,他肯定不是上去拿東西,而且他說過讓我不要去六樓,老頭子到底去六樓幹嘛?
我想不出來,不過我覺得老頭子去六樓肯定是有原因的。
我跟林子欣聊了一會,最後是她開警車送我回去的。到了樓下之後,我看着時間還早,就叫林子欣上樓去坐坐。
林子欣猶豫了一下,最後得意的笑了笑說,“我是警察,料你也不敢打我的主意。”
本來我確實不敢打她的注意,可現在她直接說出來,我如果承認不敢那就太慫了,所以我做了一個壞壞的笑容說,“那可不一定。”
林子欣說可以讓我試試,說完她就從車上下來了,還拔出手槍在我面前比劃了一下。
我連忙做出投降的姿勢,林子欣才心滿意足的把手槍收了起來。
現在我算是看出來了,這女人骨子裡是非常好強的,一般男人可真征服不了她。
“你是不是在想着怎麼征服我?”林子欣一邊向樓上走一邊頭也不回的問我。
“啊?沒沒有。”被揭穿我頓時有些尷尬,連忙擺擺手說,“我只是在想你會怎麼征服我?”
“征服你太簡單了,都沒什麼挑戰性。”林子欣一邊跟我開着玩笑,一邊就跟我上了樓。
在三樓拐角的位置,我和林子欣正好碰到了房東老頭子,他又挑着那盞白色的燈籠,冷不防一碰面我都被他嚇了一跳。
跟我碰面之後,老頭子看着我的眼神忽然變得很詭異,他停頓了一下,然後眯着眼睛幽幽的說,“你臉色不對勁啊小夥子。”
說完老頭子也不等我回答,直接就錯過我和林子欣就下樓了,我倆則是被他這句話搞得有些愣住了。
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老頭子已經下去了,我連忙問林子欣,“我臉色有什麼不對勁嗎?”
“好像有點吧。”林子欣臉色難看的說。
“今天好多人都說,到底哪裡不對勁?”我皺着眉頭問她。
“說不出來。”林子欣搖了搖頭說,“不過看起來確實有點不對勁,感覺不像正常人的臉色。”
聽到這裡我眼角不由自主的抽了一下,臉上的表情也僵硬了。現在我不是心裡發毛,我直接有點六神無主了,感覺我好像真的攤上什麼事了。
尤其是今天晚上在洗手間那一幕,我到現在都說不清楚是怎麼回事,感覺太詭異了。雖然那個人的死亡看起來真的跟我沒關係,但間接性的也算是我嚇死了他,這種事情想想都讓人感覺荒謬的不行,可偏偏就這樣真真切切的在我身上發生了。
林子欣對於老頭子打着一盞白色的燈籠似乎也很好奇,她問了我一下,可惜我也搞不明白,只能告訴她說應該是老頭子的習慣吧,人的習慣這玩意,確實千奇百怪。
回到屋子裡之後,我給林子欣衝了一杯咖啡,現在把她叫上來了,我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有點相對無言的感覺。
待了一會林子欣也感覺沒意思,然後就說要回去了,我半開玩笑地說,“要不你今晚留下來陪我?”
林子欣笑了笑,然後指了下茶几上的咖啡杯說,“你要是想讓我留下來,就應該在咖啡裡面放點迷藥。”
說完之後林子欣就離開了。我則是在心裡琢磨着要不要讓她下次來的時候帶點?我這裡可沒那東西。
我把林子欣送到樓下之後,她說讓我小心房東老頭子,然後就開車走了。
其實我也覺得房東老頭子挺詭異的,不過記得剛來的時候他還警告過我,想來應該不會害我吧?所以我也沒有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