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少擎沒想到她會如此的生氣,只因爲他一句難聽的話,一次失控的動作,那是他準備了三個小時,每一道菜都是照着書上的菜品做出來的。
他知道她不會做飯,所有,他竟跑去報名了廚師班,這個行爲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只是沒想到,他爲她做的第一道飯菜,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他等她回來吃晚餐的時候想了很多,他本想趁着今晚告訴她,他會娶唐菲兒,只是因爲唐菲兒答應捐獻骨髓給霍子墨,如果他不娶她,她便不會答應。
他想留住她,哪怕用讓人唾棄的方法,可他只想和她有個家,有個屬於他們的家,一起吃飯,每天起牀的第一件事,是對身邊的她說一聲早安。
剛纔站在窗臺看見她穿着霍子墨的衣服回來時,他就控制不住的瘋狂嫉妒,以至於發生了剛纔那樣不堪的一幕。
等皇甫少擎平心靜氣的收拾後殘局,打開臥室的房門,發現她已經睡下了,不知道她有沒有吃飯?現在餓不餓?
他躺到她的背後,伸手攬住她纖細的腰,溫熱的脣瓣貼在她的後頸,醇厚好聽的音質緩緩的散開,“對不起,我錯了,剛纔是我太沖動了。”
背對着他的牧晚秋只覺得這樣的道歉太可悲,隔着單薄的布料還能很好的感受着他胸腔的溫暖,很暖和,靠在她的懷裡,總是能讓她感覺到莫名的心安。
“你愛我嗎?”她突然問他。
她肯和他說話,皇甫少擎心中的巨石就已經無形中落下了一大半,他將懷裡的她摟的更緊,溫熱的脣瓣吻着她軟軟的耳垂,沉啞的嗓音不答反問,“你說呢?”
你說呢?他總是喜歡把問題拋給她,牧晚秋悲涼一笑,那就是不愛。
可在皇甫少擎心中卻是覺得這個答案已經毋庸置疑,他的行動,他的靠近,他的溫柔,都是在無言的訴說着,他對她的愛,有多愛,很愛。
牧晚秋在他的懷裡轉了個身,面對着他,她微涼的小手輕撫着他性感的薄脣,這個動作在兩人之間顯得很是曖昧,她勾起小嘴輕笑一聲,低啞着嗓音涼涼的,“我不愛你,從未愛過,自始至終。”
皇甫少擎的眉心肅然一擰,他凝視着她,心裡有說不出的悶堵,知道她的愛沒有他的深,可從不知道,她會說出這樣絕情的話來,從未愛過,這一刻,他莫名的慌張。
牧晚秋清冷一笑,沒有絲毫情感的目光淡淡的看着皇甫少擎,伸出一隻手曖昧的輕撫在皇甫少擎的左胸口,她以爲這一刻來臨,她能保持冷靜的,可她發現,她真的做不到,心臟每跳動一下,還是有着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慘然且不失美麗的一笑,她清清涼涼的開口,“怎麼?很失望,在你皇甫少擎的眼裡,是不是天底下的女人都該愛上你?”
皇甫少擎高大的身體一躍而起,一幕他上她下的開始,他冷着嗓音說,“牧晚秋,不管有多少女人愛我,你都是我皇甫少擎的女人,是除了我任何一個男人都不能染指的,你只能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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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晚秋飄忽一笑,他還真夠霸道的,這纔是她認識的霸道總裁皇甫少擎的真實面目。
小小的臥室裡,空氣壓抑的讓人呼吸都困難,她悲涼一笑,微微擡頭,紅脣在他微啓的脣瓣上親吻了一下,絕望的輕聲緩緩的說道,“我的身體,我說了算。”
皇甫少擎臉色瞬間難看的想要殺人,她很清楚,她已經惹怒了他,任何一個男人都不願意自己碰過的女人在另一個男人身下承歡的吧?
牧晚秋毫不畏懼皇甫少擎瀕臨爆發的怒氣,她小手輕輕的曖昧的撫摸着他的臉頰,她想要好好看清楚眼前的這個男人,他到底有沒有給過她一點點兒的真心,如果不是親耳聽到,親眼目睹,到現在她都還會錯誤的感覺到,他是愛她的,超越一切的愛着。
就在皇甫少擎覺得他現在最需要的是冷靜時,他真擔心在和她冷戰下去,他會被她的話氣死,還沒來得及起身的身子就被牧晚秋環在他脖頸的雙手輕輕一帶,她的紅脣已經主動送上。
她吻着他,熱烈而急切,這是她第一次的主動吻他,狂熱且悲涼……
皇甫少擎並沒有及時配合着她,她不知道該怎麼往下吻,她有些暴躁,對自己的笨拙很是生氣,她想要吻他,想要讓他狠狠的要她,只有那樣的重疊,才能讓她清晰而真實的感覺到,他的溫度和他對她的索要。
她開始胡亂的迫不及待的想要解開他身上的衣物,可越是着急就越是做不到,她心急的像個打不開零食的孩子,水眸裡溢滿了淚水,她低聲帶着哭腔的呢喃着,“爲什麼解不開?爲什麼?”
任由她怎麼的賣力,他身上的衣物都好像故意和她作對一樣,皇甫少擎的大手用力的捧起她梨花帶雨的小臉,深深的凝視着他,“真的想要?”
這樣的氣氛下四目相對,她強忍着眼眶打轉的淚水,鼻酸的更是厲害,“想。”
她的話音還未落,就見他坐起身來,乾脆利落的脫掉了自己的衣服,而後,是她的……
氤氳的空間裡,上演了一場絕望而熱烈的歡……愛……
你什麼都不知道,包括我喜歡你,我愛上了你。
那日以後,那個叫牧晚秋的女人徹底的消失在了皇甫少擎的生命中,坐在她住過,卻沒有留下她任何一樣東西的房子裡,他總算明白了一件事情 ,她的生命中,從來就沒稀罕過他的存在。
一年前,她可以爲了霍子墨拋下一切,今天,她還是爲了霍子墨,丟下了他。
她一直都說,最怕身邊的人會丟下她,那種孤獨和無助她會害怕,可她卻狠心無情的,丟下了他兩次。
孤單不是與生俱來的,而是由你愛上一個人的那一刻開始。
六個月後。
“子墨……”
牧晚秋一下一下拍打着洗手間的玻璃門,霍子墨已經坐在洗手間裡快兩個小時,這兩個小時他不停的再吐,他不想讓牧晚秋看到他現在的樣子,他把自己反鎖在裡面,不準牧晚秋進去。
“子墨,你先打開門好不好?”牧晚秋擔心的求他,最近一週他的身體狀況差的厲害,她覺得不應該再由他自己執拗下去。
“那我先去上班了,我幫你熬了米粥,你出來的時候多少喝一點兒。”牧晚秋對洗手間裡面的霍子墨說。
“知道了,路上小心。”霍子墨強忍着嗓間的刺疼,啞着聲音給她恢復。
一直等到聽着關門的聲音,洗手間裡的霍子墨才無力地依偎在冰涼的瓷磚牆面上,坐在冰冷地面上的他,看着眼前那一堆被鮮血染紅的紙巾,悲慼一笑。
他自己最清楚,他的生命就要走到盡頭,在這個世界上,最讓他放心不下的,也就只有牧晚秋了。
他知道,她愛上了皇甫少擎,會陪在他身邊,也只是因爲他生病了,善良的她是不會拋下他一個人的。
……
牧晚秋一出家門,就撥通了韓美珠醫生的電話,這半年她一直揹着霍子墨偷偷和她聯繫,他身體的任何狀況,她都會和韓醫生說。
“韓醫生,他今天又吐了,比昨天更嚴重。”
“……”手機那邊的韓醫生有所沉默之後,“來接受骨髓移植吧,這是最後的辦法。”
牧晚秋皺眉不解,“可是,還沒有適合的骨髓到現在都沒有找到,半年前……”
牧晚秋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韓美珠給打斷了,“半年前是霍子墨主動放棄的。”
“你說什麼?”主動放棄?!爲什麼?
“當時我也很意外,但自從霍子墨知道捐獻骨髓的人叫唐菲兒之後,他就決定放棄了。”
唐菲兒。
唐菲兒已經答應了捐獻骨髓,爲什麼霍子墨卻拒絕了?
牧晚秋突然發現,她有好多事情都不知道,想去找唐菲兒,她只有先去找那個人,已經六個月了,他……還好嗎?
他和唐菲兒應該已經結婚了吧?這六個月,她把自己忙的連飯都只吃兩頓,不到累的幾乎站着都能睡着,她絕不上牀睡覺,她就怕只要安靜下來 ,她就會想他。
一直努力不去想的那個人,再次想起,她才發現,原來一分一秒都沒忘記過。
爲了霍子墨,她需要找到唐菲兒。
六月的天,晌午的陽光熱烈的刺眼,牧晚秋站在皇甫世家的總公司大門口,乘坐了四個小時的汽車,她便站在了這裡,原來他們之間的距離,只需要四個小時的車程。
站在門口的羅馬柱子旁邊,她拿出了手機,還是六個月前,他給她買的,關機了六個月,不知道還能不能打通。
手機屏幕亮起,上面顯示的是皇甫少擎那張俊美無比的臉,他不喜歡照相,這張照片是他趁着他睡着的時候偷偷拍的。
“嘟――嘟――嘟――”電話通了,她的心都竄到了嗓子眼,從來不知道,等待一個人接通你的電話,是如此的漫長卻又短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