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少擎依舊雲淡風輕毫無波瀾的睨了唐菲兒一眼,抿脣沒什麼溫度的淺淺一笑,“唐菲兒,你不愛我,我們之間這場交易,和愛情無關。”
他需要她的骨髓,她需要他給一場婚姻,便是如此,罷了。
兩人分開時,皇甫少擎將一份文件交個了唐菲兒,唐菲兒疑惑不解的打開,在看到上面的轉讓合同以及下面他剛勁有力的簽名時……
她算是終於明白了一件事情,牧晚秋那個女人對皇甫少擎這個男人,比世間任何的事物都重要。
皇甫世家百分之三的股份。
她唐菲兒怎麼都有種被鑽石雨打到的感覺。
“就爲了牧晚秋,那個根本不愛你的女人?!”
“她愛不愛我,和你無關。”
“皇甫少擎。”
“……”
夾在指尖忽明忽暗的香菸已經燃到了盡頭,火光燒到他神經敏感的指間,如一記針扎徹底的驚醒了他的思緒。
那個根本不愛他的女人,牧晚秋。
扭頭,黯淡的眸光望向別處,嗤之以鼻的苦笑一聲,要不是唐菲兒的提醒,他都忘了,爲什麼要去和唐菲兒結婚。
是牧晚秋跑來求他的,是爲了救她生命中不能失去的男人。
有時候皇甫少擎特別恨,如果不是唐菲兒的骨髓,而是他皇甫少擎的,牧晚秋會不會還來求他?求他用他的骨髓救活她愛的男人?
還記得,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再也不想放開她的,那天他跑去和另一個女人開了房間,只是爲了解決自己生理上的需求,可她卻跑去找他,那一刻,他特想問問她,‘牧晚秋,你愛上我了對不對?’
後來在路上看到她摔倒,看到她偷偷的抹眼淚,再到等到她的電話,那通電話裡,她說過的話,恐怕這輩子,他都忘不了。
她說,“皇甫少擎,你回家好不好?”他想說,“好,我們回家。”
可他沒有說,他問她,“爲什麼?”
她說,“她發現她接受不了。”
接受不了他去找其他女人,牧晚秋,如果這樣還不能證明你愛上他了,那麼你的心思就真的太難懂了。
可今天呢?他甚至想過,如果牧晚秋跑去阻止他和唐菲兒的求婚,他一定好好的問問她。
可是,沒有如果,她沒出現。
……
就這樣,他,一夜未歸,她,整夜無眠。
清晨,牧晚秋很是邋遢的走出了臥室,昨晚哭的很慘,兩天兩夜沒有好好的休息,今天的她真像個活着的鬼。
很渴,這也是她用力氣起牀的最大動力,她想去廚房給自己倒一杯水喝,全身軟軟的沒有一丁點兒力氣,眼睛酸脹的厲害,頭也暈的難受,胃裡更是一陣陣的絞痛。
“你這是什麼鬼樣子?”從她走出房門開始,他的視線就睨在她的身上,沒走一步都走的他特揪心,感覺下一秒她便會弱不禁風的暈倒似的。
涼涼的聲音在有些悶熱的清晨裡蔓延開來,牧晚秋不禁隨着聲音的方向望去,四目相視,兩人的視線在這陽光普照的清晨裡交織在一起。
“你……回來了?”她難以置信的疑問,她甚至感覺這只是個夢境。
低低啞啞的聲音聽起來就很容易讓人心疼,她昨晚不會一整夜都沒睡吧?看她毫無血色的臉,眼下有些重的黑影,絕對是睡眠不足造成的。
“這是我家。”他收回所有的情緒,冷着聲漠然的說。
他不會再被她這種眼神欺騙了,這場交易一結束,他們就再也別見了。
牧晚秋笑了,站在那裡像個傻瓜似的曬笑着,她當然知道這是他家,她有沒有和他搶家,他到底在氣什麼?
“牧晚秋,不準笑。”看着她那如沐春風般的微笑,太刺眼,都不知道她爲什麼用那樣眷戀的眼神凝望着他笑。
牧晚秋臉上的笑容肅然頓住,她忙低下頭,腦子也算是清醒了過來,他昨天說過的,不準對他笑,不準在他面前哭。
“你吃過早餐了嗎?”她淡淡的問,這麼早,應該沒有吧?
“嗯。”他聽不出任何情緒的輕嗯了聲。
吃了,這麼早,是啊,昨晚不是和唐菲兒在一起了嗎?應該有愛心早餐的吧?
微垂着腦袋的牧晚秋嘴角勾起一抹難言的苦澀,像個沒有靈魂的木偶輕輕的點着頭,“奧。”
吃過了就好,在哪裡吃的不重要。
牧晚秋喝了杯水,然後回房間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自己,再出來的時候,發現皇甫少擎還坐在客廳沙發裡沒有要出門的意思。
她去廚房找了幾片面包,倒了杯牛奶,就那麼站在廚房的流理臺旁吃了起來,吐司叼在嘴裡,雙手開始翻看冰箱裡有什麼簡單的食材,她已經在犯愁中午的午餐了。
真不知道她做出來的飯,到底能不能吃?
“我們家沒餐桌嗎?”一道情緒很不悅的涼音傳入牧晚秋的耳膜。
牧晚秋扭頭望向客廳,他正在認真的看着電腦屏幕,修長好看的手指在上面不緊不慢的敲着鍵盤,她剛纔不會是幻聽了吧?
不管是不是幻聽,她還是乖乖的拿着吐司,端着牛奶坐在了餐桌旁,都不知道是不是她不經意的一瞥看花了眼,她好像看到他好看的勾一下了性感的脣角。
是因爲她的聽話嗎?還是因爲他電腦上的東西讓他不禁笑了?
“你今天不去工作嗎?”吃完早餐,牧晚秋倒了一杯溫水放在了皇甫少擎放筆電的茶几上。
皇甫少擎擡眸若有若無的睨了一眼她幫他倒得那杯水,在緩緩擡頭看了她一眼,“今天週末。”
“奧。”她都忘了,不過以前週末他不是也都工作的嗎?
皇甫少擎的眉心輕緩的擰了一下,聽她的聲音似乎對他留在家裡很不樂意。
牧晚秋又回臥室坐了一會兒,輕手輕腳的開門偷偷看了一眼客廳,他還坐在那裡,不會今天不打算出門了吧?那她要怎麼開口啊?
殊不知她的一切小心思早被某總裁看的透徹,就等着她站在面前說實話,反正他今天有的是時間和她耗。
果然,他還是很瞭解她的,一個小時以後,她侷促不定的出現在了客廳裡,雙手互搓着,小心翼翼的問了他一句,“你......今天不出門啊?”
皇甫少擎停下手裡的工作,將電腦合上,身體優雅的往後靠着沙發背的同時,修長有型的大長腿不羈的搭在了另一條腿上。
“你想讓我去哪兒?”他陰陽怪氣的問她。
牧晚秋的心絃不由得繃緊,呼吸也放的緩慢,生怕會惹到他那根易怒的神經,她可不想和他吵架,每次吵完都差點賠上她整條小命。
“我今天約好,去面試的。”她老實交代,在他面前根本藏不住任何一點兒秘密,可卻把自己對他的心,藏得那麼好。
果然,皇甫少擎很不悅的蹙緊眉心深深的睨着她,“面試?找工作?”
牧晚秋輕輕的點點頭,“嗯,我想去工作。”
皇甫少擎竟然笑了,笑的還很好看,“怎麼?我養不起你。”
牧晚秋在心裡對眼前傲嬌的男人翻了個白眼,誰讓他養啊,她既不是寵物也不是小三。
“我的生活不是隻有這三十天的,我總要爲以後的生活做打算。”
她在說謊,她卻賺錢明明就是爲了湊霍子墨的治療費。
皇甫少擎無波無瀾的拍了拍自己身旁的空位子,“過來坐下。”
牧晚秋睨着他,不太明白他要做什麼,但心裡莫名的有些害怕,他對她還是有黑歷史的。
四目相對,明明就是她站着他坐着,她低垂着眼眸,他高仰着腦袋,可那種無形的壓迫感還是將兩人之間那種不平等的氣場分的很清楚,不敢他們是什麼位置,那個居高臨下,威懾力極強的人,都是他。
牧晚秋乖乖的挪到他的身旁坐下,屁…股剛落在軟軟的沙發上,纖細的腰間就多了一股霸道的蠻力,整個身子不由自主的貼近他的身體,強大的磁性瞬間吸引着她。
他磁啞的嗓音低低緩緩的在她的耳垂周圍吐着溫熱的氣息,他說,“牧晚秋,等我結婚後,你做我見不得光的情人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