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我愛過你,深愛過
皇甫少擎的手心感覺到她身體的微顫,還有她內心對他的恐懼,他這才發現自己扣在她肩上的手用了十分的力氣,他僵着身子,緩緩的收回了自己的手,他終是捨不得傷害她一絲一毫。
悲慼一笑,他絕望而無力的說着,“說啊,牧晚秋,說你不稀罕留在我的身邊,你連我的錢都不稀罕,因爲不稀罕我,連我的錢你也嫌髒,你愛你的霍子墨,所以才委曲求全的留在我的身邊,等你的霍子墨好了,你就終於可以離開我,回到他的身邊,你們雙宿雙飛,你們白頭到老……”
牧晚秋溼着眼眸用力的對他搖頭,她想說,不是的,不是他說的這個樣子,不是的。
皇甫少擎又是悲涼一笑,那雙黑色的眼潭裡都是揮之不去的悲傷,“是啊,如你說的,我有再多的錢,又能如何,我的錢,又不能留下你,又不能讓你稀罕我,有再多的錢,你還是不愛我,不要我。”
“少擎……我沒有……”不愛你,兩隻冰涼的小手緊緊的抓着他的衣袖,她現在特害怕,從未有過的害怕。
害怕,她無意中傷害了他,還傷的那麼深,那麼深。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他,不,是她從未見過這樣一雙悲傷的眸子,哀莫,無望,沉寂……
他說,“牧晚秋,你聽好了,我愛過你,深愛過。”
低低沉沉的聲音如來自千年古井般的深邃,他深凝着她,似這是最後一眼,最後一秒,最後的告白。
我愛過你,深愛過。
是啊,或許前一秒,他還是深愛着的,這一刻開始,他痛下決心,不愛了,再也不愛了,太累了,八年了,似乎愛上她,還只是在昨天,可他竟放在心裡,愛了八年,守了八年,也傷了八年。
當愛已成殤時,愛便是一種累贅,一種心碎,一種無望的絕望。
算了吧,愛過了……
忽然之間,牧晚秋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面前這個明明就很真實的皇甫少擎,真實的他讓她一時間難以接受。
原來,她纔是那個混蛋。
她不敢看他,不敢被他看着,她忽的一下就蹲了下去,抱着抱着自己的膝蓋,唔唔唔的哭了起來。
她似乎已經連在他面前委屈掉眼淚的資格都沒有了,可這樣我是爲自己而流,而是爲他,爲他那抹絕望的目光,爲他那句,深愛過。
“別哭了。”皇甫少擎有些煩躁,但也還是耐着性子哄着她。
那哭聲哭的他心都碎了。
牧晚秋溼潤着眸子仰起頭來望着他,眼裡的他,朦朦朧朧的,心裡的他,卻清晰極了。
她伸出小手抓住他昂貴精緻的西褲,撒嬌似的輕扯了兩下,氤氳的溼眸可憐巴巴的望着他,柔弱的帶着哭腔的問他,“我可不可以也像你申請個不準?”
他的眼眸之中似乎也有片刻的恍惚,但也只是片刻,他冷硬着低音,“不可以。”
牧晚秋眼裡的淚水一時間涌的更多,她使勁的仰着頭,執拗的不想讓眼淚流出來,她撅着小嘴,微微上揚起小嘴,笑着,可心裡,卻苦極了。
就在皇甫少擎準備棄她不顧的走開時,她忽的一下又站了起來,步子一跨,就堵在了她的面前,不知道是不是大腦缺氧短路。
兩隻藕臂摟在了他的性感的頸項上,穿着平底鞋的腳,踮起腳尖,紅脣準備送上,可他太高了,而且還不打算配合,她只好賭氣的用力往下壓他的脖頸,然後稍稍一蹦,便吻上了他性感的薄脣。
他沒有再拒絕她,在她的脣抵在他的脣上時,他感覺到她的柔軟,她的香氣,腦海裡不禁想起這八年來,他對她的貪戀。
他抱起她,攻城掠地般的深吻着……
如果這注定是最後的最後,他有何苦如此放不下她。
他抱着她進了內置的休息室,兩人瘋狂而熱烈的上演着一段癡纏,把今時今刻,當成末日來糾纏吧。
辦公室門被從外面打開,空間裡多了兩道熟悉的女音,“少擎呢?”
休息室裡癡纏的兩個人頓時都是渾身一怔,似乎一下子就變得清醒,四目相對,她慌亂的不知所措,他卻平靜的無波無瀾。
“你先放我下去。”她低聲的提醒他,看到抱着她的姿勢如此‘曖’昧,她頓時也是羞紅了臉。
皇甫少擎不放反倒是抱得更緊,還故意在她翹臀上掐了一下,“怎麼?又想躲起來?”他壞壞的,玩味的睨着她。
牧晚秋惱羞成怒的瞪了他一眼,“你先放我下去。”
看着她緊張,慌亂的樣子,他心情突然特別順暢,有種淋漓盡致的快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他對她的惡趣味,但他卻想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和她躲在某一個地方,偷腥。
哪怕換來所有人的唾棄,至少,在外人眼裡,他們,是一體的。
很荒謬。
“如果我說,不呢?”說着,他灼熱的大手竟然開始肆無忌憚的在她的衣服下面遊走。
牧晚秋全身緊繃的推脫着他,“你瘋了,你媽和你未來老婆還在外面呢。”
未來老婆?!
如她說的,那是未來的。
皇甫少擎性感的薄脣冷然一笑,懲罰性的在牧晚秋嬌嫩的脣上咬了一口,邪魅玩味的說,“我現在要上的,是我現在的老婆。”
她,還是他明文規定,有法律公正的老婆。
“皇甫少擎……”
他變本加厲的吻住她的脣,不給她留一丁點兒說話的空隙,她的拒絕,讓他煩躁透了。
“咔嚓”一聲,休息室的門被從外面打開,被抵在洗手間牆壁上的牧晚秋嚇到呼吸都不敢喘,她懊惱的瞪着近在咫尺的皇甫少擎,要是現在被發現,她只會覺得更無地自容。
“少擎,你在洗手間嗎?”
啊,真是要被逼瘋了。
“嗯,我在。”皇甫少擎慢條不紊的回答。
牧晚秋差點沒去堵住他那張發音的嘴,幹嘛要承認啊,不過下一秒她有想想,如果不承認,她們直接進來,不是更亂套。
這一次不用牧晚秋掙扎,皇甫少擎不着痕跡的放下了她,骨節分明的手指在她性感的鎖骨間寥寥拂過,鉗制她精緻小巧的下巴,吐出溫溫熱熱的氣息,“牧晚秋,你要是敢和我一起走出去,我就把這輩子都給你。”
別說八年,一輩子他都甘之如飴。
讓他拿什麼換都可以。
牧晚秋收緊着眼眸凝視着他,抓着自己衣角的手使勁的收緊,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她垂下了眸子,低着頭,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裡,不敢再看他。
皇甫少擎悲涼的一記冷笑,他還是太高估自己在她心中的位置,她那需要他的一輩子,她絲毫都不稀罕。
可就在剛纔的最後一刻,他竟然還在奢望着。
“牧晚秋,你自由了,本以爲你能給我三十天的興趣,現在發現,我對你,已經玩膩了。”
說完,他渾身都是與世隔絕的寒氣,那寒氣逼的牧晚秋向他伸出的手都生畏,她想要叫住他,可她怕會被辦公室裡的柳若蘭和唐菲兒發現她。
她生生的把自己逼着,老老實實的躲在洗手間裡,她對自己說,等柳若蘭和唐菲兒走了,他就可以找皇甫少擎問清楚了。
不能就這麼結束,霍子墨還在醫院裡等着唐菲兒的骨髓。
牧晚秋在洗手間裡躲了很久,久到她都快要坐在冰涼的地面上睡着了,空間裡安靜的只能聽到她一個人淺淺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