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不方便，他說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我跟他打個招呼。”
出乎意料的，唐甜甜一點猶豫都沒有，很淡定的拿出手機和簡少東打電話去了。
莊曉然在一旁聽着，發現她打電話的時候語氣很隨意，一點也沒有小心翼翼的樣子。
真好，無論是程邵臣還是簡少東，似乎在面對她的時候，都沒有任何高高在上的模樣。
他們都是真的把她看的很重，而不是簡簡單單的逢場作戲。
只有她，一直停在原地不能向前。很顯然，她家那位，完全沒有像唐甜甜身邊的男人這樣，把她當成真正的女伴。
更像是炮友。
她不如唐甜甜，即便兩人都是私生女，都只能被別人包養。
可包養和包養，還是有區別的。
“甜甜，真的方便嗎？”她忍不住又問了一遍。
正在掛電話的唐甜甜默默點了點頭，“嗯，沒問題，我已經和他說過了，他說今天不回來了。”
“啊？”莊曉然有點反應不過來，“該不會是因爲我在這裡，所以他就不回來了吧？”
唐甜甜淡淡道：“他剛纔最後一句話讓我轉告你，你還沒那麼大面子能讓他有家歸不得。他是真的有事。”
莊曉然尷尬的笑了笑。
簡少東當然不可能僅僅是爲了轉告她一句話，他這句是故意說給唐甜甜聽得。
或者有心，或者無意，可他終究是在爲她着想，不希望她會有任何心理壓力。
連這麼點細枝末節都護着，她還能說什麼。
“他對你真好。”她忠心道。
唐甜甜當然明白，她最近的確有點反應遲鈍，可那只是行爲上的。該明白的事，她都很明白。
“上樓吧，一會吃飯阿姨會叫我們。我們先躺一會，我想和你聊天。”
莊曉然這才留意到，她神色其實不太好，感覺挺累的。
跟着人上了樓，唐甜甜沒有把人領到他們臥室去。雖然簡少東沒有嚴重潔癖，但她還是覺得，讓自己的閨蜜躺在自己和男人滾過牀單的牀上，怎麼想都怪怪的。
別墅裡房間挺多，以前唐母養病爲了方便才住的一樓。她隨手拿了睡衣，直接扭頭去了隔壁房間。
莊曉然自覺幫她從壁櫃裡拿出東西大概收拾了一下，然後兩個人就這麼蓋着同一牀被子，躺在牀上。
“這間房間是不是很久沒住人了？”莊曉然皺了皺鼻子問道。
唐甜甜知道她鼻子挺靈的，“有味道？”
“嗯。”說着，她下牀去開了窗戶，順便打開空調淨化空氣。
不一會，差不多了，她又主動去關了窗戶。
這下，整個房間徹底安靜下來，兩個人半躺着。
“你家那位……真的沒希望了嗎？”沒有先說自己的事，她直接問了莊曉然。
莊曉然垂下頭，攪動手指，“他還是有給我錢，衣食住行都很好。可是……他已經好一陣沒有和我上牀了。你知道，這種關係裡，這代表着什麼。”
唐甜甜默默想着，要麼是對方打算收心認真跟她走心了，要麼就是她新鮮期過了。
而從之前的種種看起來，顯然不可能是前者。
能把其他女人帶到她的別墅裡親熱，對她稱得上羞辱了，怎麼會是想要玩心的節奏？
“那你呢，你怎麼想的？”
莊曉然道：“能怎麼想，人家沒趕我走，我就繼續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唄，該吃吃該喝喝。我現在沒有吵的力氣，也沒有那個立場。如果哪天他直接當面跟我說讓我走人，我肯定一句話不說直接就滾蛋。”
“你家裡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唐甜甜追問。
她想起之前打電話的時候，莊曉然說自己在家的事了。
“家裡……也就那麼回事。我不想，誰也不可能真的把我綁到禮堂。”莊曉然撇撇嘴，表情很不以爲然，“我要堅持的話，他們頂多給我下藥，把我送上別人的牀，卻絕對送不進禮堂。我這樣的身份，他們想要的是婚禮帶給家裡的東西，而不是簡簡單單上個牀。”
唐甜甜知道自己其實沒有立場同情對方，可她還是忍不住同情。
“再說了，就算給我下藥又怎麼着？這麼多年，我什麼樣的沒玩過？姐姐早就不走要死要活那一套了，那層膜老早就掉了，誰特麼還在乎別人進不進去？”
莊曉然語氣有點惡毒，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陰沉的不像話。
“曉然，你真的……不在乎嗎？”
她不想揭破別人的傷疤，可聽着她這樣的語氣，總覺得這樣好像是故意在提醒自己一樣。
莊曉然應該，真的很在意。她只是在用不在意的態度來掩蓋自己心底的想法。
莊曉然沉默了，她確實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
唐甜甜沒有意外，也沒有看她，“或者我真的太矯情，太彆扭了……我媽媽不在了，可簡少東一直陪在我身邊，生怕我有個什麼。真正說起來，我還是有人關心的，可我依舊覺得……”
莊曉然沒讓她說下去，直接打斷：“我明白。”
她沒有解釋，直接伸手一把摟過唐甜甜，讓她腦袋靠在自己肩頭，“我知道你肯定哭過了，不過，在他面前，你還是會忍的。你想哭的話，就哭吧，反正今天他不在。”
“不用了，我哭過很多次了。”唐甜甜不禁想起自己在國外的時候，一直丟人的在人前哭，在白清亭面前哭，一個人躲在被子裡哭……總之，確實已經哭過很多次了。
而傷心到了一定程度，她就昏過去了。她還是頭一次知道自己的身體居然那麼差，情緒波動大了，就受不了了，昏過去了。
莊曉然不知道這個，只當她是在故作堅強。
可這種時候，就算別人是裝的，也不能打破這份堅持。
“其實，你有沒有想過，他對你的好，到底有幾分真？”
莊曉然問了個很實在的問題。
她不太清楚她和簡少東之間的情況，在她看來，簡少東的實力或者比程邵臣還要更厲害。那麼，這樣的人，對待一個女人，即便很溫柔，但究竟有幾分真？
她相信簡少東是真的關心唐甜甜，卻不相信他完全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