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邵臣沒有理會她,依舊盯着簡少東。
簡少東也在看他,兩人目光交匯,他抓住唐甜甜的手,勸道:“你先出去轉轉,好嗎?”
唐甜甜皺眉,“你打算答應他?”
簡少東不置可否,卻沒有騙她,“先聽聽他想說的是什麼。甜甜,相信我。”
心裡無數沒有出口的疑問,就在他這麼一句話裡,徹底崩碎了。
甜甜,相信我。
從開始到現在,她到底有多少次懷疑他,最後都被人打臉了?
她甚至都不太敢去回憶。
簡少東的個性,一直都不喜歡作解釋。就算是她誤會了什麼,他也沒有說過什麼,往往都是選擇在牀上解決。
現在當時沒空去想牀上解決的羞羞事件,她嘆了口氣,反握了握他的手,“好,我把空間留給你們。我和白清亭一起,你弄完了來找我吃飯。”
說完,她一點也沒有猶豫,直接出了門。
但在離開房間之前,她忽然回過頭,看着程邵臣,狀似隨意道:“對了,程先生,忘了告訴你。我已經懷了簡少東的孩子,但是,這個孩子,以後不會叫你舅舅。”
這是提醒,也是表態。
她當然還不知道最近某人的努力播種,到底有沒有結出什麼小果子。不過,她不在意。
她要的就是這個態度,她要告訴程邵臣,不管他想做什麼都沒用,她是站在簡少東這邊的。
再說了,就算沒有懷孕又怎麼了,多試幾次,早晚不就有了?
她俏皮的吐了吐舌頭,鑽進電梯。
簡少東知道她的意思,淡淡一笑。等她走了,才又收斂笑意,把目光投向對面。
程邵臣看起來像是要殺人一樣,眼裡冒着火,呼吸也變得粗重了不少。
“她真的懷了你的孩子?”
簡少東靠在沙發上,兩條腿隨意的擱在面前的桌子上,“這可就真的不關你的事了。那次在機場我就說過,我的耐心不是很足,所以,你最好先把正題說完了,再看我有沒有心情陪你八卦。”
程邵臣今天過來是有目的的,他自認身家確實比不上簡少東。
雖然簡少東最近確實被搞得七葷八素,但底蘊還在。他有目的,就不能正面鬧得不可開交。
“你應該很清楚,你現在拿到手的,不過只是個空殼子罷了。”程邵臣轉回話題,嚴肅道,“唐家真正的秘密,和最有牽扯的東西,一小部分轉移到了我們程家,另外一大部分,都還在唐家。”
簡少東毫不客氣道:“我當然知道。只不過,那些東西連謝慧琳都不清楚,你又怎麼保證,你掌握的,就是全部?”“你可以去做鑑定,我和甜甜,同父同母。謝慧琳是自己佔了本應該屬於我和甜甜的東西,她當然不清楚那些。她以爲只要爸爸和二叔不在了,她就能掌握唐家,成爲真正的主人。但她那點心思和手段,怎
麼可能瞞得過我爸?”
“唐家大爺確實眼光獨到,謝慧琳是太託大了。”
明明算是晚輩,但這兩人提起謝慧琳的時候,眼裡可沒有半點把她當長輩的樣子,隨意的就像是路邊隨便一個陌生人。
不過,這兩個人的身份,本來也到了不用顧忌的地步。更何況,謝慧琳的上位情況,他們兩個都清楚得很。自然用不着尊重。“何止,她連二叔都沒瞞過去。”說着,程邵臣從懷裡拿出一個信封,丟給簡少東,“這封信是當年二叔留給我的,但我那時候還不懂事,什麼也沒能做到。後來爸爸不在了,我到了程家,慢慢長大,才懂了
這封信的意義。”
簡少東見他說的這麼認真,多少猜到了點,神色嚴肅的拆開信封。
程邵臣沒有打擾他看信,簡少東的表情越來越凝重,但等看完了,他卻笑了出來。
“謝慧琳確實蠢得可以……這下,可就真的沒有什麼好說的了。”簡少東鄭重把那封信疊好收了起來,“這雖然很重要,但還是沒有交代唐家的事。”程邵臣本來也沒打算用這麼一封信就能轉移他的視線,笑道:“我按照信上說的去找過,唐珍妮的生父從前是個小無賴,現在是個老無賴,沒什麼好說的。親子鑑定我也做過了,你如果有需要,隨時可以去
找。”
“這隻能算個人情,不能算是交換條件。”“這本來就不是交換條件,我只是在幫甜甜。”程邵臣冷冷瞪了他一眼,又從口袋裡拿出另一份東西,“完整地我不可能給你看,這就是誠意,信不信,你自己看着辦。如果交易達成,我就會帶甜甜走,整個
唐家,你可以全部得到。”
簡少東粗略看了一眼手上的東西,就知道程邵臣的承諾有多重。
程邵臣給他的,是一份名單,名字不多,但意義非常重要。
上面的這些名字,隨便哪一個拎出來,都可能會讓整個圈子進行一場大洗牌。
唐家走私軍火起家的,軍火的來歷,去處,中間經歷了哪些人,這纔是唐家屹立不倒的真正原因,也是他最近遭受了那麼多方勢力阻撓的真正原因。
唐家自然而然的沒落,在所有人看來都是一件好事。畢竟,單看這些年來,唐家沒有用那些東西換取什麼,就知道現在的當家人,肯定不知道那些隱秘。
在他們看來,或者就讓謝慧琳把唐家敗個乾淨最好。
可是現在,簡少東憑空殺出。以他的背景和手腕,很難說會不會接觸到他們害怕的那些東西。
他們害怕了,自然會千方百計的阻止他。
程邵臣的意思很明白,他就是想用唐家最根本的東西,換唐甜甜離開他身邊。
“可是,爲什麼?”
簡少東是真的不清楚,他爲什麼願意花這麼大的代價,只爲了把人帶走?
唐甜甜現在和他怎樣,程邵臣又不是不清楚。別說不一定能帶走,就算帶走了,又能怎麼樣?唐甜甜真要找他,回到他身邊,程家又能做些什麼?程邵臣又能怎樣?“只要她現在離開你身邊,就行了。”程邵臣鎮定道,“你以爲,你做的那些事,真的沒人知道嗎?在你心裡,甜甜只不過是一件工具,一個跳板,或者你對她是有真心,但那如果和你手上這件東西比起來,絕對不值一提,我沒說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