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切的電話聯繫?”董正楠眉眼及聲音皆一厲,猛地一拍桌子,“查到是什麼時候了嗎?”
明樓小聲報了個日期,他聽過以後,一張俊臉陰沉的像是佈滿了風暴。
他迅速把這個時間與曲柔從別墅摔下去的那幾天做了個對比,前後時間剛好吻合。
這個發現,讓他心裡的火又冒了三丈高。
明樓低着頭,小心翼翼的問,“董總,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居然是這樣……”董正楠自言自語的諷刺出聲,“曲柔啊,你的籌謀可真是讓我對你刮目相看,你做的好,你做的真是太好了!”
原來那一幕根本不是什麼意外,而是曲柔,沈思辰還有董成暉精心策劃的一出苦肉計。
她竟然跟這幫人扯上了關係。
董正楠心中那騰燒的火焰不斷的竄高,他恨不得現在就衝到醫院去,好好的跟她清算這筆帳。
可是他僅存的那點理智告訴他,就算真的跟曲柔攤牌了,那又怎麼樣?
禾弋能回來嗎?
他打她的那一巴掌可以抵消嗎?
不會。
他的槍口可以對着董成暉,可以射穿沈思辰的掌心,可以對着任何一個人,可是對着曲柔,這個曾經讓他用命去愛着的女人,他怎麼下的去手?
最多,他跟她劃清界限,永不往來。
明樓規規矩矩的站到一旁,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董正楠拿起手邊那支錄音筆,放在手心裡把玩,嘲諷似的笑了笑。
明樓正想說要是沒什麼吩咐的話他就先出去了,冷不防聽到董正楠冒了句,“你知道禾弋過來這裡是爲了什麼嗎?”
他很誠實的搖了搖頭。
“她來給我送了一支錄音筆。”
明樓挑眉反問,“太太……要是想您你送錄音筆,可以等您回別墅再給,何必大費周章的跑到公司來?難道說,這裡面錄着什麼重要的?”
董正楠用指尖摩挲着開關,“明樓,你想不想聽聽,這裡面到底錄了些什麼?”
明樓一怔,連忙擺手,“不不不,這是太太給董總的,我聽不太合適,不合適……”
“不聽也好,省得心煩了,你就算是想破腦袋都不會想到,這裡面錄的到底是什麼。”
說罷,他用力攥緊錄音筆,額角青筋突突直跳。
能讓董總那麼生氣,這支錄音筆裡一定錄了什麼重大的秘密。
明樓還在揣測,就聽他話鋒一轉,“你還記不記得,曲柔從臺階上摔下來的那件事?”
“當然記得。”
“假設你是禾弋,你會不會原諒我?”
“呃……”明樓拉長了後音,頭皮略略發麻,“董總,我外面還有點事。”
董正楠充耳不聞,洶洶的把錄音筆摔到了桌上,“禾弋連一根手指都沒有碰過她,是她計算好了一切,自己故意摔下去,然後栽贓到禾弋的身上,這一切都是她和沈思辰合夥策劃的!”
明樓詫異的張大了嘴,久久不能回神。
這個消息,簡直比吉尼斯紀錄還要勁爆百倍。
“還有你推薦的好下屬向翊,他居然也幫着曲柔作怪,你馬上去找他,問問他到底是替誰賣命,跟了曲柔就分不清主人是誰了嗎?”
“董總,這……”
明樓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正巧這個時候辦公室的門被敲響,打破了他的尷尬。
敲門的人是別墅的管家。
他神色匆匆的把一個沒有發件人的信封袋放到了桌上,雙手交疊置於腹部,“董總,這東西不知道是誰放到別墅門口的草叢裡,收件人是太太,我見這麼輕以爲是什麼廣告垃圾,打開一看,發現……發現裡面裝的是……”
“是什麼?!”董正楠大喝。
“是一枚帶血的刀片。”
董正楠把信封倒過來,那枚刀片應聲掉落,上面的血跡還不甚幹,辦公桌上還沾上了些許。
就在這時,向翊的電話也接了進來,“董總,醫院……曲小姐這邊出事了!”
男人攏緊眉頭,裝作焦躁的樣子反問,“小柔出了什麼事?是又舊病復發了嗎?”
“不是,是曲小姐她……收到了一封恐嚇信,信裡沒有字,只有一枚帶有血跡的刀片。”
董正楠眼皮跳了跳,淡淡的說了句,“好,我知道了,你先安撫好她的情緒,我忙完事情就來醫院看她,叫她不要害怕。”
也沒等向翊回答,他便掛斷了電話,嘴角還勾着一抹嗤笑,“禾弋這邊纔剛收到刀片,曲柔那邊也收到了,明樓,你認爲這是巧合嗎?”
明樓忖了忖,順着他的意思往下說,“董總,你的意思是,這還是曲小姐自導自演的一齣戲?”
“除了她,我大概也想不到誰會這麼做了,畢竟她回國的消息被我層層封鎖,知道她住院的人更是寥寥可數,誰還會給她寄刀片?換句話來說,我跟她分開了八年,曲柔這個名字早被人淡忘在腦後了,現在就算是有人還記得這個名字,也絕不會把她跟我董正楠串在一起。”
辦公室裡靜默片刻,董正楠神色凌厲的看着明樓,“你去查一查這兩封恐嚇信的出處,看看是不是跟我想的一樣。”
如果是的話,那曲柔這戲做的還真是全,爲了撇淨自己,不僅給禾弋寄了一封,還給自己也留了一封,她以爲這樣做,他就不會懷疑了嗎?
明樓有些支吾,“那董總,調查恐嚇信的事需要知會曲小姐一聲嗎?”
董正楠微微一怔,突然不知道應該要怎麼回答這個問題,這曲柔,着實是個尷尬。
他暫時還沒想好,要怎麼處置她。
沉默了片刻,他才慢慢開口,“先不要驚動她,我過兩天會親自過去找她的。”
明樓掃了眼他的臉色,想了想,還是把話說了出來,“發生了這樣的事,眼下最要緊的就是早些把太太找回來,她是個心善的人,說不定就原諒您,把這件事翻篇了。”
董正楠聽完,兀自搖了搖頭。
要真是這麼簡單就好了。
他做了太多的錯事,損耗了她太多的真情,她哪裡會這麼輕而易舉的原諒他?
她留下錄音筆離開的時候,背影是那麼的決絕,她說,我不會原諒你,永遠都不會。
她不愛了。
她要是愛的話,怎麼捨得打掉他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