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開場嘉賓,必然引起最大的轟動。
皮爾戈大導演紳士般的對着所有鏡頭揮了揮手,站在指定的拍攝區域從容不迫的接受着鎂光燈的洗禮。
“看看接下來又是哪位大明星入場了。”主持人的話音一落,各大區域的粉絲羣爭相呼喊出來。
來人正是夫妻檔影帝邵梓易與影后江伊伊,江伊伊今天特意選了一身高開叉禮服,精緻的服裝將她的身材襯托的更是玲瓏有致,而邵梓易則是一如既往的深色西裝,渾身上下散發着濃烈的禁慾氣息。
“梓易的《獵刀》與《家人》同時都入圍了最佳影片,伊伊的《夥伴與狼》也是入圍了最佳影片,兩人覺得誰能笑到最後呢?”主持人挑着最敏感的話題開始調侃起來。
江伊伊表現的落落大方,看了一眼身邊的男士,莞爾道:“當然是我家的這位邵先生技高一籌了,畢竟《獵刀》是本年度製作班底最豪華的影片,可謂是看點十足,呼聲也是目前爲止最高的。”
“不管怎麼樣,都是你家的。”主持人笑道。
江伊伊紅了紅臉,“雖說有點不甘心,但主持人說的沒錯,都是我家的。”
“梓易不僅憑藉《獵刀》入圍了最佳男主,也憑《家人》入圍了最佳男配,今年的局面會不會變成最佳男主與男配同屬一人呢?我挺期待的。”主持人轉移了話題再道。
邵梓易單手扣在口袋裡,笑的滿面春風,道:“這一次最佳男主角的競爭者太強烈了,我想我獲獎的希望恐怕會很低,不過最佳男配,我倒是挺期待的。”
“那咱們就拭目以待。”主持人送下兩人。
紅毯另一頭,呼喚聲再一次鬧騰起來。
“我好像聽見你們叫了咱們上一屆最佳男主角的獲得者易賀易公子的名字。”主持人看着今年風頭正盛的《妖姬》劇組入場。
旁白見到入場的嘉賓,開始做着介紹:“《妖姬》是承星今年投資最大的影片,參演的明星不僅有當家影帝易賀傾情主演,女主角方面更是選擇了連續兩屆榮獲金影金萊兩大獎項的影后宋珮。這一次可謂是來勢洶洶,入圍了最佳新人、最佳男女、最佳音樂製作,最佳編劇以及最熱門的最佳影片五大獎項候選。”
粉絲喧鬧聲剛剛纔停止片刻,再一次沸騰起來,這一次連帶着各大記者媒體都忍不住的閃爍着鎂光燈。
“接下來入場的則是今年最佳話題的製造着《家人》劇組。”主持人已經準備好了手稿,從中挑選了幾個犀利的話題。
旁白響起:“《家人》這部劇目前還未上映,但已經定下檔期,大年初一不見不散。這一次《家人》劇組也算是本屆最大的一匹黑馬,入圍了最佳新人、最佳編劇,最佳導演,以及最佳影片四大獎項。”
在場所有記者的目光紛紛落在人羣中穿着一身高腰禮服的金嘉意身上,她的服裝看不出什麼瑕疵,中規中矩,只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手上,沒錯,今天的金嘉意無名指上帶着一顆特別閃亮的戒指。
“嘉意,看這邊。”記者大聲喊了一句。
金嘉意本能的側過頭,舉手投足間大氣優雅,注意到攝像機的拍攝,舉了舉手,嘴角微微上揚,笑的很是自然。
“嘉意,看一下這邊。”又一名記者大聲喊道。
金嘉意轉了轉方向,刻意的選擇好角度,不讓所有人都看清楚她衣裙下的異樣。
“嘉意能說說今天有多少把握獲得榮耀嗎?”主持人開門見山的問道。
“如果我說有十成,只怕前輩們都得說我太過目中無人了。”金嘉意思忖片刻再道:“我想有七八成吧。”
“看來嘉意是很滿意自己在這部劇裡的表現了。”主持人的視線落在她的手指上,也是問出了所有在場媒體的心聲,“我想很多人都很關心這枚戒指,這好像是第一次見到嘉意戴上。”
“只是裝飾品罷了。”金嘉意大方的秀了秀,燈光的照耀下,五克拉的鑽戒甚是醒目。
主持人一口氣堵在心口位置上不來下不去,隨隨便便一個裝飾品就是幾百萬的鑽戒,果真是財大氣粗的煤礦主女兒。
“我想大家可能誤會了,這不是我的結婚戒指。”金嘉意倒沒有了以往的遮掩,繼續道:“結婚戒指某人都還沒有給我,讓大家失望了。”
全場譁然。
這話裡的信息量太高,讓人總是忍不住遐想。
是席宸還沒有求婚,還是他們只是炒作?
主持人還來不及追問什麼,只得眼睜睜的看着《家人》劇組走下采訪區。
接下來入場的都是些新晉劇組,沒有引起什麼大的轟動,倒是正在國外拍戲的大影帝姜一城的到來引起了不小風波。
姜一城正在拍攝的是中外合資的大製作影片,也是明年《變異人》上映時的最大對手。
柏萊塢的特效製作聞名遐邇,是目前世界上最佳特級製作公司,而姜一城的《雷俠》則是由柏萊塢親自打造。
與之相比,國內的特技製作則是有些差強人意,不過聽聞《變異人》是由國內國外數十家特效製作公司一起合作,雖說單一力量薄弱,但涓涓細流,匯成江河,誰勝誰負,還難見分曉。
“接下來將由我全程爲各位電視機前的觀衆轉播頒獎典禮,今年的頒獎典禮出席嘉賓可謂是空前熱鬧,主持人也是由國內榮獲了最佳主持一把手的李宏大哥搭檔自己的熒幕情侶範琳女士。”
現場畫面落在入圍嘉賓區域,整個坐席也是甚有講究,國內外一線巨星一般會安排在最顯眼位置,其次是最佳男女主獲得者會分配在各大熱門點,最後則是一些新人會分散在四周。
而金嘉意目前是一位還沒有代表作的新人,可她的座位則是比鄰着影后江伊伊,甚至比江伊伊更爲醒目一些。
“非常感激各位大咖們來參與本年度的頒獎盛典,先讓我念完了贊助商之後咱們再開始進入主題,雖然我很不喜歡這個開場,但爲了我的工資,我必須照着臺本念下去。”李宏撫了撫額,剛打開贊助商名單,微微露出一絲苦笑。
範琳站在一旁附和道:“看來這一次的贊助商讓李宏都犯難了,怎麼了?”
“難不成是聽說這一屆會是羣星薈萃,所以贊助商比往年都多出了十幾家?”李宏笑道:“好了,爲了讓大家趕快進入主題,我還是先報出咱們的大老闆們。”
燈光隱下,在主持人話音落下的瞬間,音樂婉轉而起。
“首先評選的則是最佳新人選項,今年的最佳新人可謂是爭奇鬥豔,好不熱鬧。”大屏幕打開,首先進入眼簾的是沈欣主演的《那年花,那年月》。
另一側的屏幕聚焦點則是落在沈欣的身上,她微露皓齒,笑的很甜美。
“接下來入圍的是第一次參演電影的程培,她的入選影片則是上個月上映後便引起轟動的《我和我的未婚夫》。”
程培是去年剛剛畢業的新人,二十二歲的年齡朝氣蓬勃,穿着一身齊膝短裙,面對鏡頭時禮貌性的頷了頷首。
“接下來入圍的則是本年度呼聲最高的金嘉意,她選送的影片是下個月即將上映的《家人》。”
畫面正中切換的是林雲牽着林志的手走在青石板路上的背影,夕陽紅霜散落,林雲回眸,眉梢眼波中,幸福滿溢。
金嘉意察覺到攝像機的靠近,微微莞爾,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畫面的定格之後,有人似乎發現了金嘉意身後不遠處的觀衆席,席上男人溫柔如水的看着她的背影,眼眸中滿是寵溺。
接下來宣佈入圍的兩部影片都是新人新作,倒沒有什麼特別讓人矚目的地方。
“讓我們有請頒獎嘉賓,上一屆獲得最佳新人的徐珊以及盛情邀請而來的姜一城先生。”
衆人驚愕,第一項最佳新人的頒獎嘉賓一般都是由上一屆的獲得者頒發,只需要派出一名頒獎嘉賓便可,今年怎麼倒是破裂選了兩人,其中一人還是獲獎無數的大影帝姜一城親自授獎。
“讓我先平復一下我的心情。”徐珊忍不住的露出小女人情懷。
姜一城倒上表現的溫文爾雅,慷慨的打開雙手抱了抱有些靦腆的徐珊。
徐珊受寵若驚,不敢置信的瞪大雙眼,“太榮幸了,能夠得到前輩的擁抱,我想在場很多粉絲都會想衝上來打我吧。”
“我對待女士一般都會很溫柔,畢竟我是一名紳士。”姜一城翻了翻信封,“也很慶幸組委會能夠給我這個機會,讓我來頒發第一個獎項。”
“我更慶幸。”徐珊臉頰緋紅,小心翼翼的拆開信封,“由前輩來宣佈。”
“這個獲得者倒是讓我很意外,今年關於她的傳聞可謂是好不精彩,遠在國外我都是全程關注後續發展。”姜一城話音一落,全場目光都是不由自主的落在了最中心位置的金嘉意身上。
徐珊湊上前瞄了一眼,笑道:“我想所有人都知道了答案。”
姜一城放下信封,對着麥克風,直接喊出了她的名字:“恭喜《家人》金嘉意。”
視頻正中即刻播放着選送的片段,女人落落大方的溫柔笑容,女人蓬頭垢面的無助眼神,女人躲在黑夜裡獨自黯然流淚的悲慼絕望,女人最後牽着弟弟的手走在田埂上的幸福回憶。
“我想着有一天林志能夠出人頭地,我想着有一天我的弟弟能夠娶妻生子,我想着有一天我的家人能夠幸福一輩子,我想着……”
“可是弟弟的家裡,沒有我的位置。”
金嘉意從容的走過嘉賓區,慢步走上高臺,在全場矚目中,拖着長裙優雅而至。
姜一城親自將最佳新人獎盃雙手送上,再抱了抱本年度最佳話題的製造者,隨後退到一旁。
金嘉意捧着獎盃,仔仔細細的研究了一遍,很自然的撲哧笑了一聲,“我以爲這座獎盃很值錢,不然怎麼會有這麼多人時時刻刻都惦記着。如今看來,也不是真金的。”
“……”全場死寂。
金嘉意晃了晃獎盃,雙手捧着,她看着聚焦而來的鏡頭,大方得體的說着:“現在是要我發表獲獎感言,說實話我的經紀人陳姐給了準備了許多套方案,讓我照着念出來就可以,但我覺得那些獲獎感言太枯燥乏味,想必大家都不是很關心。”
姜一城站在一旁忍俊不禁,這個小妮子還真是什麼話都敢說。
金嘉意察覺到底下無數的議論聲,再道:“請把聚光燈落在觀衆席上的A區5排第20座上。”
導播適時的切換畫面,因爲是現場直播,所有人都搜尋了片刻才找到金嘉意所說的那個位置。
聚光燈下,男人雍容華貴的坐在椅子上,他的眉目全神貫注的注意着高臺之上美麗的女人,彷彿他並沒有因爲大家的關注而移開分毫視線。
全場沸點更甚,幾乎所有人在聚光燈聚集的瞬間便認出了這位先生的身份。
席宸並不在意全場灼灼閃爍的視線,泰然自若的站起身,他修長的指尖滑過袖口,走下臺階。
“很多人都在問我和這位先生是什麼關係,很多人也很好奇爲什麼這位先生會對我這麼好?其實我想着尋個機會召開發佈會的,但仔細想想,什麼發佈會能夠一次性說明白既省事又省心呢?”
全場目光匯聚,隨着男人的每一步動作,視線越發灼熱。
“我尋思着如果讓我獲獎了,我就應該當成全國觀衆的面澄清一下我們的關係。這位先生與我並不是男女關係。”
席宸的腳停下動作,俊逸的臉上不由自主的外露一絲詫異。
全場沸騰,有人甚至已經聽見了相機落地的聲音,這是什麼轉折?
“我們已經結婚了。”金嘉意的聲音再次響起,“所以我們是夫妻關係。”
席宸的臉雖說是面不改色,一片從容淡定,但心緒起伏卻是難以控制。
“如果問我最想感激誰,我想就是這位席先生,不是因爲他有多麼的了不起,而是這個人,愛我如生命,在我滿是荊棘的路上,爲我披荊斬棘,在我彷徨無助的時候,爲我遮風擋雨,得此良人,三生有幸。”
全場安靜。
席宸已經走上的高臺,他與她隔着一米的距離。
金嘉意目不轉睛的凝視着這雙眼,眼底滿滿當當的幸福,“我想着等我大放異彩的時候再向着全世界宣佈你是我的人,可是我想我等不及了,我想讓全世界都知道我很幸福的被人如此珍視着,我想迫不及待的宣佈我的愛人……席宸先生!”
所有的攝像機齊刷刷的落在兩人身上,各大視頻網站的現場轉播,不過短短兩分鐘,整個微博鬧翻了天。
席氏公關連夜出稿,甚至連公司網址介紹也變成了粉紅一片,整個公關運作陷入癱瘓狀態。
幾乎在現場畫面曝光出去的剎那,帝都的各大名門望族人心惶惶,這是公開了?徹底沒有了迴旋的餘地了?
視頻正中,男人接過助理緊急買來的一束玫瑰,笑意滿面的遞上前,“恭喜你,我的夫人。”
“你不會怪我用這樣的方式把你介紹出去吧。”金嘉意捧着鮮花,手裡緊緊的握着那座獎盃,彷彿整個頒獎典禮上只剩下她與他。
席宸擡手伸進衣兜裡,掏出一枚首飾盒,他垂眸看着金光璀璨的盒子,嘴角高高上揚,“我一直將這隻戒指放在身上,我想着總有一個機會替你戴上。我很自責,沒有在一個更完美的地方把這個送給你,我很自責,沒有讓你戴着我們的婚戒出現在大衆視野裡。”
燈光照耀,首飾盒輕輕的被開啓,全場矚目,席宸給的鑽戒只怕是有市無價的奢華昂貴。
可是當畫面定格之後,首飾盒中的戒指卻還未及金嘉意指間那枚鑽戒。
金嘉意卻是不以爲意的伸出手,“給我戴上吧。”
席宸的手有輕微的顫抖,他小心的取出那枚戒指,牽起她柔軟的小手,動作輕盈的戴入她的指縫中。
“看來我們耽擱了大家的時間。”金嘉意挽着席宸的手,高調的走下臺階。
李宏有些尷尬,剛剛發生的事讓所有人都吃驚不已,甚至還有些人久久的沒有回過神。
看臺下,衆人也是竊竊私語。
江伊伊自嘲般苦笑一聲,“原來都是真的。”
邵梓易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你覺得繼上一次在醫院前被曝光之後,他們還像是開玩笑的?”
江伊伊不甘的揪扯着自己的裙角,漠然道:“那個女人有什麼本事可以成爲席宸的女人?”
邵梓易沉默,目光不由自主的望向走過觀衆席的兩道身影,雙手不受控制的十指相纏,他也找不到答案,因爲這個女人太有魅力了,就像是陳年佳釀,聞着聞着就醉了。
簡宏回過神,那天在醫院裡看見的身影與這個席總可謂是不謀而合,難怪需要遮遮掩掩,或許如果不是因爲金主的突然車禍,這個男人至今都還會藏在她的身後。
“幸好她的戲份快殺青了。”辛導如釋重負的輕喘一口氣。
簡宏笑了笑,“辛導是早就知道嘉意與席總的關係吧。”
辛導蹙眉,“我表現的很明顯?”
“從一開始您刻意的誇讚嘉意起,我想整個劇組的人都看出來了。”
辛導哭笑不得的撫了撫額,“我也是以大局爲重啊,或許你們是不知道,席總他老人家幾乎是天天都在劇組裡守着,我哪裡敢怠慢啊,每一場戲都是提着心臟在拍,現在公開了出去,席總估計會正大光明的跑來探班了吧。幸好嘉意的戲快殺青了。”
“難怪時不時的我總覺得有人在我背後窺探着我,特別是每一場和嘉意的親密戲,恍恍惚惚時就好像有人在扎我的後背,毛骨悚然的。”
辛導苦笑,他敢說他連夜改了幾場戲,特意刪減了一些感情戲嗎?
“難道我和嘉意的兩場吻戲就是因爲席總的原因被導演刪了?”簡宏恍然大悟道。
辛導嗔了他一眼,“莫不成你還覺得可惜了?”
簡宏一笑而過,“不,我得感謝辛導的救命之恩。”
辛導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拍了拍簡宏的肩膀,甚感欣慰。
經此一幕,微博上早已是亂作一團。
金嘉意的公司團隊特意發佈了一條她榮獲最佳新人大獎的喜訊,一片黑粉躍躍欲試的圍攻其下。
飛魚仔說:“現在攀上了席氏這棵大樹,得一個最佳新人算什麼,如果想要,最佳女主角主辦方都會屁顛屁顛的給你送來。”
蘑菇小姐說:“還真說不準是席氏在其中運轉,畢竟現在是席宸的夫人,得擡着哄着。”
沈家小妞1101說:“論演技,我家沈欣明明更有那個資質獲獎。”
程家軍說:“就算不是沈欣,我家程培也有那個本事,憑什麼輪到你這個連影片都沒有上映的新人?”
微博下,一片謾罵。
在吵鬧聲中,沈琦算着時間將首映片花放出,並宣佈定檔日子。
片花也是獲獎時播放的畫面,清泉流水下,林雲牽着林志的手走過田埂,林志有些癡傻,一步一跳的踩着水灘,故意濺了自己一身。
大雨磅礴中,林雲抱着高燒昏迷的林志跪在診所前,大雨下,瘦弱的身子瑟瑟發抖,她磕着頭,磕的很響很響。
雨過天晴後,林雲賣着烤紅薯躲着城管秦阿成的追逐,見着秦阿成送來的鮮花,溫柔一笑。
林志結婚,林雲躲在酒店外,手裡攥緊着一隻紅包,裡面是她攢了幾年才攢下的一萬塊。
片花的最後,是林志揹着行將就木的林雲奔跑在那條漫長的青石板路上,她看着夕陽,紅紅的陽光就像是那一日秦阿成送給她的紅玫瑰,刺眼而亮麗。
“我有一個弟弟,他在很小的時候因爲高燒成了一個傻子,那兩年裡,他很天真的活着。也只有那兩年,他才肯把我當成他的家人。”
“我想着有一個家,弟弟的笑,弟弟的調皮,弟弟親暱的喚我阿姐,可是啊,我也想弟弟有一個家,有人爲他煮一鍋熱飯,有人爲他生兒育女,有人可以陪他幸福到老,哪怕那個家裡沒有我。”
“姐,對不起。”
“傻弟弟,姐姐從來沒有怨過你……因爲你是我的家人。”
沈琦面對着鏡頭,很自豪的介紹道:“這部影片給我的感受就是……細膩,刺進人心裡的那種感覺,它不是一下子就抓住了你的心,而是一點一點的滲透進去,修片的時候,配音的時候,最後剪輯片花的時候,我承認我看哭了很多次,一個大老爺們躲在錄影棚裡痛哭流涕。”
記者採訪道:“看來沈導很期待最後的成績了。”
“不敢說是我拍過的最好影片,但卻是最讓我割捨不下的故事,林雲只是一個普通人,可是就是因爲她的這種平凡,讓我感動,看多了那些打打殺殺的故事,換上咱們這部劇,我想會感受頗多。”
微博上繼續鬧騰着,有人轉發連聲道賀,也有人唏噓世態炎涼,總而言之,今晚那開場的一幕,比整個頒獎典禮還精彩。
至於鬧出了這種大陣勢後的當事人,則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湖邊夜遊。
席宸似是很用力的緊握着她的手,今晚上那一幕恍若一場夢境,他還處於夢醉與夢醒之間,怕極了夢醒之後一切都如同昨日,他們之間在外人眼裡依然是撲朔迷離的關係。
金嘉意察覺着他指尖那輕微的顫抖,反手握住他的手,尋了一張長凳,兩兩坐下。
席宸給她穿好了大衣,夜晚的風很涼,刮在臉上時就像是刀子那樣凌冽泛着疼意。
“今晚你真美。”席宸看着她的臉,雖說沒有濃妝豔抹,但依舊美的讓人移不開雙眼,這大概就是天生麗質,不需要過多的粉飾。
金嘉意掩嘴一笑,“你突然這麼嚴肅,倒讓我有些不習慣了。”
“我說的是真的。”席宸雙手捧住她的臉頰,一點一點的撫摸着,就像是想要記憶下這張臉上的每一寸皮膚那般認真。
金嘉意擡手搭在他的手上,雙目對視,“有些事終究是藏不住了,既然藏不住了,免得被人胡編亂造一番,我想着就應該由我們自己廣而告之,今晚上,你會不會責怪我的擅自做主?不過你這枚戒指給的倒是時機不錯,就是太普通了一些。”
席宸的視線落在她的無名指上,笑道:“這是我席家祖祖輩輩傳下來的,只有當家主母才能佩戴的身份象徵。”
“……”金嘉意愣了愣,仔細的瞧了瞧戒指表面,的確有些歲月的痕跡,上面的鑽石雖說依舊璀璨,但鑽石周圍或多或少有了些許刮痕。
“不喜歡這老舊的款式嗎?”席宸見她蹙眉,想着還是自己草率了,畢竟求婚戒指,怎麼也應該用最豪華的鴿子蛋。
“不是,只是覺得這枚戒指分量挺重的,一不留意,我的餘生就得被它套牢了。”金嘉意笑了笑,再一次搭上他的手,“這些東西不過就是一些身外之物,我要的從來不是這些華而不實的東西,我只想着有一天能有一人與我執子之手,死生契闊,天地遨遊,瀟灑恣意,這便足夠了。”
席宸沉默着吻了吻她的額頭,月光如綢落在兩人的身上,雖說看着冷冷冰冰,卻是溫暖如最初。
藏匿在暗處的記者們謹小慎微的按着快門鍵,經此上次的教訓之後,記者很慶幸的是自己關掉了快門聲。
“咔嚓!”閃光燈撲騰撲騰的閃出來,在夜境下,猶如驚天閃電那麼醒目。
“……”記者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同是舉目望過來的兩人,尷尬的將相機藏在自己身後。
席宸瞳孔緊了緊,鬆開她的手,正準備上前阻止。
金嘉意重新攬住他的手,不以爲意道:“反正今晚上已經鬧成了這樣,不在乎再多一味發酵劑。”
“我很不喜歡我們的安寧被人給隨意的打擾。”席宸拍了拍她的手,徑直朝着躲藏在角落裡不敢吭聲的記者走去。
身前的光影被隱下,記者委屈的擡了擡頭,潛意識裡有一種想要大聲呼救的衝動,但轉念一想,只怕他還沒有來得及叫出口,這個男人就已經一巴掌拍斷了他的脖子。
“對不起,我不該偷拍,我馬上刪除,保證一張照片都不會泄露出去。”記者哆嗦着將相機打開,掌心卻是一空,手裡珍貴的吃飯家伙已經不翼而飛。
席宸冷漠的翻開着上面的照片,嘴角似是微微上揚了半分弧度,“你好像跟了我們很久。”
“對不起,我只是一時頭腦發熱纔會貿然跟着你們。”
“你好像特別喜歡偷拍我夫人。”席宸加重語氣。
記者倉皇中吞嚥一口口水,他都是奉命行事啊,上面給的任務,他敢偷懶嗎?
席宸雙眼眯了眯,將相機裡連續幾日的照片抽出來,神色漠然,“你既然能潛進劇組裡偷拍到這麼多照片,可是卻沒有發出來,這是爲什麼?”
“我們老總只讓我拍,沒讓我發。”記者苦笑道。
“你是哪家報刊的?”
記者低了低頭,怎麼辦?自己報上自家家門後,這個大總裁會不會惱羞成怒的把他家報社給連根拔起了?
“說!”席宸怒斥一聲。
記者雙手抱頭匆忙蹲下,幾乎是脫口而出,“CK雜誌。”
話音一落,席宸將相機丟在對方的身上,未再多言一句,轉身離開。
記者如獲新生,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無辜的雙眼,他僥倖的抱着同樣是劫後餘生的相機,暗暗鬆了口氣。
金嘉意坐在長凳上,見他去而復返,莞爾一笑,“看咱們席總的表情,似乎發生了很不愉快的事。”
“你被人跟蹤了。”席宸並不打算隱瞞,如實道。
“我是公衆人物,自然會有許多人跟在我身後想着拍下一兩張有價值的照片。”金嘉意扣了扣衣衫,有些涼了。
席宸替她攏了攏圍巾,面色依舊嚴謹,“安全起見,這幾日進組我陪着你。”
“席氏最近是不是快倒閉了?”
“爲什麼這麼問?”
“他們的總裁一天到晚神龍見首不見尾,怕是也熬不了多久了。”
席宸點了點她的額頭,“夫人大可放心,在爲夫的有生之年,席氏只會蒸蒸日上,會爲你更好的撐起這片天。”
金嘉意試着靠近他,側頭搭在他的肩膀上,嘴角上揚着。
……
對於自家總裁,蘇葉是有苦難言,他老人家倒是灑脫,隨意挖了這麼一個坑,把整個公關團隊都給埋進去了。
各方記者孜孜不倦的來了一波又一波,上娛娛樂門前亦是如此,所有人都恨不得衝進來挖掘更有價值的新聞。
姜悅坐在辦公桌前,雙手緊握撐着自己的下巴,老神在在的瞪着電腦屏幕,上面有實況轉播,想必現在全天下都知道了那位小祖宗嫁給了席宸的大新聞事件。
雖說這位小祖宗是他們的老闆娘,但好歹也得給他們吱一聲啊,在頒獎典禮上說出這樣的話,還鬧得天下皆知,現在所有記者都跑來圍攻上娛,作爲上娛負責人,她很苦惱,也很氣憤。
可是怎麼辦呢,捅出大簍子的是老闆娘,想怒也不能怒,還得繼續微笑着。
“咚咚咚。”陳藝推開辦公室大門一角,有些爲難的說道:“姜總,按照以往慣例都會爲獲獎的演員舉行慶祝晚會,您看嘉意的慶祝晚會需要舉辦嗎?”
姜悅擡起頭,滿目憂傷,“怎麼能不舉行,還得越熱鬧越好,通知下去,明晚八點,只要在國內的藝人都得如約參加。”
“需要這麼大的聲勢嗎?”陳藝略顯擔心道。
“嘉意現在身份不一樣了,得趁熱打鐵好好的再造勢一番,接下來的戲源也得謹慎選擇。”
“可是那位小祖宗不怎麼喜歡這種場面,我想她可能會不願意出席。”
姜悅蹙眉,“等一下,我先徵求一下總裁的意見。”
“姜總,現在不適合打電話過去。”陳藝建議道。
姜悅急忙放下手機,點頭應允,“的確不能在這個時候打擾總裁。”
陳藝苦笑着走出辦公室,看了一眼大樓下圍得水泄不通的記者羣,扶額輕嘆,這小祖宗果真喜歡臨場發揮,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
夜色漸深,一輛車緊急停靠在醫院前的綠化帶上,男人面無表情的疾步走進大廳。
姚翠花正削着水果,聽見身後病房大門外有輕微的動靜,下意識的看了過去,霎時,握着水果刀的手情不自禁的緊了緊。
金財環顧着病房四周,嘖嘖嘴,“我就在想你們有什麼資格在京城這種地方趾高氣昂,原來是攀上了席家這棵大樹。”
“怎麼?大伯是覺得這棵大樹不錯,也想來靠一靠了?”姚翠花冷冷道。
金財嗤之以鼻,道:“我金氏雖說比不上席氏,但也好歹靠的是自己的本事。”
“聽這話挺酸的,能夠委屈大伯過了這麼久才跑上門,還真是我們的待客不周了。”
兩兩針鋒相對,氣氛儼然緊張。
金財咬了咬牙,這段日子他自然是想過來找這兩人問清情況,但仔細想想,他們那水火不容的關係,憑什麼要自己放低姿態來貼他們的冷臉。
但今晚的新聞一爆出,他忍不住了,以金主的脾氣攀上了席宸,只怕以後無論自己出席什麼酒會,這人都得摻和一腳,而且以他那大嗓門,想必他們以後都會受到萬衆矚目,被人想看猴戲一眼評頭論足着。
“不要以爲有席宸給你們撐腰就可以爲所欲爲,這裡是京城,高門子弟數不勝數,不是你們這種鄉下暴發戶能隨心所欲的地方。”金財高傲的擡頭道。
“大伯是怕我們兩家那見不得人的關係也被人給捅破吧。”姚翠花如實說着,看着對方那悄然而變的神色,想來自己是說中了。
金財拍桌而起,“我今天來是給你們提個醒的,別忘了你們的女兒是公衆人物,你們身爲父母的,還是小心一些,免得拖累了自己不說,還毀了你們女兒的大好前程。”
“這就不勞煩大伯擔心了,我女婿人挺能幹的,有他在,哪怕我女兒把天給捅破了,他也有本事給補上。”
“你——”
“大伯還是別來自討沒趣了,免得被閒雜人等偷聽了什麼,這不就是不打自招了嗎,你不想讓天下人知道有我們這個旁家,我們自然也不想讓外人知曉我們有個喪盡天良的兄長。”
“既然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我也就挑明瞭,以後別咬着我們金家不放,別做太多缺德事,瞧瞧這就是報應。”金財指着牀上一動不動的男人,高傲的笑着。
“老子早就看你不順眼了。”金主忍無可忍的掀開被子,趁着對方還沒有反應過來,一口咬住金財的手指。
“啊!”手指吃痛,金財本能的想要縮回手。
金主得意的吐出一塊被咬下的皮肉,抹去嘴角的血跡,越發猖狂的笑着。
金財瞠目,瞪着自己指間的鮮血淋漓,怒急,“你敢咬我?”
“我不止敢咬你,老子還想打你。”金主拿起桌上的水杯便不帶遲疑的丟過去。
金財氣急,脫下外套就撲過去,兩兩大男人就這麼相互廝打着。
金主的腿腳不便,有些吃虧,但他是下了狠手的怒懟對方,每一下都是下足了勁兒,不過片刻便將金財抓的面目全非。
金財是過慣了文人雅士的生活,自然沒有金主那麼野蠻的用爪子抓,他一把扯下牀上得意忘形的男人,兩人就這麼從牀上打到了牀下,弄的一屋子遍地狼藉。
“住手!”金嘉意推開病房門,只見眼前這讓人瞠目結舌的一幕,兩個大男人不分尊卑的弄的滿身狼狽,而自家母親則是站在一旁不管不顧,似乎還是興致高昂的看着好戲。
聞聲,金財停了停手裡的動作。
金主逮到空隙,抓起地上的杯子就是一悶錘的砸在對方的頭上。
“啪!”一條血線從金財的額頭上蜿蜒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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