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煦的微風吹動着簾子,公寓套房內靜靜縈繞着淡淡百合清香。
陳藝拎着飯盒推門而進,第一眼便看見了站在窗前俯瞰樓下的女人。
金嘉意穿着簡單的白襯衫,赤腳踩在地毯上,聽見身後的聲響,回了回頭,“陳姐你說一個人會莫名其妙的對你好嗎?”
陳藝遲疑片刻,以她過往的那些經歷,不假思索道:“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無故獻殷勤,非奸即盜,很大的可能性是有利可圖。”
金嘉意靠在牆上,不由自主的想去席宸臨走時嘴邊掛着的那微不可察的邪佞笑容,滿滿的都是心機叵測。
“特別是娛樂圈這個圈子,就如同一個同時混入了上百種染料的大染缸,你剛入這個圈子不久,的確要學會戒備他人。”陳藝將餐盒打開,又突然覺得自己好像誤解了什麼意思。
金嘉意盤腿坐在毯子上,單手托腮,“我的過往告訴我,敵強我弱的情況下,我沒有十足的底氣時,不僅要與他逢場作戲,還要留下進退後路,但如若我有同樣的條件時,何須退讓?爲何要退讓?”
“……”陳藝有些糊塗,爲什麼她聽不懂金嘉意的言外之意?
金嘉意扒拉着米飯,輕嘆一聲,“我現在缺的是氣勢,陳姐你說怎麼樣才能助長一個人的氣勢?”
“這玩意兒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提煉出來的,氣場這東西有些人是與生俱來,有些人是日積月累,小金啊,你現在也甭去想那些有的沒的,把身體養好就成了,費那個心思去胡思亂想做什麼,多吃點,你前幾天不是吵吵着要吃肉嗎?”陳藝將一大塊五花肉扒入她的碗中。
金嘉意叼着肉塊,噌的從毯子上一躍而起。
陳藝見狀,一口氣憋在心口險些當場急暈過去。
金嘉意一口將肉塊含入嘴裡,一路小跑着回到臥室。
陳藝暗暗的拍了拍胸口,警覺的朝着臥室的方向瞄了幾眼,她又在捯飭什麼?
金嘉意打開電腦,上網搜查着怎樣提高一個人的氣勢?
她目不轉睛的盯着電腦屏幕,彈出的第一條則是借用語氣詞,從聲調上碾壓對方,譬如:媽的、丫的、他大爺的!
“小金啊,公司還有些事,我就先回去了,你記得把飯菜都吃完了。”陳藝的聲音從客廳方向傳來。
金嘉意站在臥室前點了點頭,“辛苦陳姐了。”
房間再次恢復安靜,她靠坐在墊子上,指尖一搭一搭的叩着椅背,曾幾何時,一個眼神,衆生皆懼,連皇子皇孫都得對她存有三分敬意,眼前這個席宸,不可能會是皇子皇孫,也不會是那個昏庸無能的帝王,十有八成是跟她同樣一肚子黑墨水的右丞相。
迦曄王朝史上在新祖登基的二十年,出了兩名奸相,着實讓人有些啼笑皆非。
左丞相斐瀅歷史上唯一女相,廢黜太子,慫恿帝王妄殺良臣。
右丞相齊然結黨營私,把持朝政,甚少入朝,卻是門徒廣佈,連帝王都得忌憚三分。
金嘉意如夢初醒,爲什麼自己在這個男人面前總能像霜打的茄子毫無氣勢而言,原來他與齊然那老傢伙有不謀而合的味道,不動聲色弄死一個人,還能舔着笑嘻嘻的臉說爲國爲民。
“叮咚……”門鈴打亂她的思緒。
金嘉意盯着門禁前的男人,嘴角戲謔的上揚些許,片刻過後,男人徑自掏出一把鑰匙,就這麼大搖大擺的進了門。
“爲什麼不開門?”席宸面色如常透着讓人不容忽視的強大地心引力,吸引着方圓百米內的所有視線。
金嘉意雙手環繞交叉在胸前,冷冷道:“這是我家,我有權利對誰開門,我的鑰匙還給我。”
席宸對她攤開的手全然的避而不見,直接走到客廳方向,瞥了一眼小桌上殘剩的大半盒飯,道:“還沒吃飯?”
金嘉意跟上前,伸出手攔着他的去路,“把鑰匙還給我。”
“你有兩個解決方案,第一安靜的換了鎖,第二就當做我是你開門後進來的。”
“……”金嘉意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氣,吼道:“丫的,這裡是老子的家,憑什麼要我換鎖?你大爺的把鑰匙還給我!”
席宸停止行動的雙腳,回頭越發認真的打量過女人的周身上下。
金嘉意提着氣,毫不怯弱的任其四目對視,心裡暗暗腹誹着:果然被自己的氣勢碾壓過去了。
“我還沒有吃飯。”席宸沒有理會她已經瞪出了紅血絲的眼睛,坐在沙發上,就着她剛剛啃過的半盒飯吃了起來。
“等等。”金嘉意撲上前,按住他的手,“這是我的。你沒有吃飯回你家去。”
“不要忘了我們是什麼關係,你的家在法律上也是我的家。”席宸撥開她的手,夾起一塊肉便塞入嘴中。
金嘉意眉頭一蹙,着急道:“協議第一條各自有各自的自由空間,你這是違規了。”
“或者你想我把肉還給你?”席宸嘴角微微的帶上一抹笑。
金嘉意再一次覺得自己的權威受到了挑釁,又是如此赤果果帶着嘲諷的笑容,她腦袋一熱,吼道:“全部還給我。”
席宸放下碗筷,目光凝重的注視着她的眉眼,“我是一個紳士,對於女士的要求,我沒有理由拒絕。”
言罷,他的左手未有猶豫的扣上她的後腦勺,手下帶力,她的頭越發靠近自己,兩人的氣息交織在一起,他的脣毫無縫隙的貼上了她的脣……
------題外話------
他大爺的,本丞相豈是你這等凡人可覬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