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承煜走進來的時候就感覺到氣氛明顯的不對勁。
貌似有暗流涌動在這兩個人之間,官逸景的臉上的神情緊繃着,臉色很不好看,而夏知晚雖然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是可以看出她垂在一側的手緊握着。
南承煜輕輕咳嗽了一聲,“嫂子,你在這啊!”
夏知晚隨即將手鬆開,將臉上原本有些僵硬的神情微微放鬆了下,然後笑了笑,“承煜你來了!”
南承煜點頭,然後將目光轉移到官逸景的臉上。
夏知晚看了他一眼,然後抿脣微微一笑,“正好,我想出去透透氣,你在這裡陪着他吧,麻煩了。”
然後她就再也沒看官逸景一眼,就走了出去。
南承煜長腿一邁,徑直走到了牀邊,然後大喇喇的坐在椅子上,隨手拿起果籃裡的一個鮮豔的紅蘋果。
看了一眼,又放了回去,“不吃,還得自己削皮,麻煩。”
官逸景斜睨了他一眼,有些沒好氣,“沒人要你吃。”
南承煜直接忽視掉他的不滿,然後從果籃裡面找出一根香蕉,慢條斯理地剝着香蕉皮,看了一眼躺在牀上的男人,皺了皺眉頭,“今天好點了?”
“嗯,”官逸景點點頭。
南承煜咬下一口香蕉,優雅地咀嚼着,“剛剛看嫂子臉色不太好,怎麼,你說她了?”
“沒有!”他直接否認。
現在明明都是那個女人給自己臉色看好麼,有事了自己還得哄着她。
貌似官逸景不願在這個話題上多說,南承煜趕緊機靈的換個話題,“你來京都做什麼,也不跟我說一聲。”
幾乎是沒有提前通知,官逸景就帶了幾個人從A市來到了京都,然後告訴他,讓他好好照顧公司的事情,順便盯緊白家,要是有異樣,立即彙報。
還沒等他問個明白,那邊的電話又迅速掛掉了。
然後過了一天再打過去的時候,那邊就是醫院的護士接的電話,說官先生出了車禍躺在醫院裡面。嚇得他趕緊飛了過來。
官逸景臉上的神情依舊是淡淡的,“調查點事情罷了!”
見他不想多說什麼,南承煜皺了皺眉頭,“什麼事這麼神秘,連我都不願意告訴。”
“目前爲止還沒有確定,等確定之後,我自然會和你說。”
南承煜也是一個聰明的人,知道再問下去也沒什麼意思,於是瞅了一眼他,“最近白家那邊沒有什麼動作,孫瑜璇被保釋出來了,最近呆在家裡面,哪兒也不敢去。”
官逸景點頭,“盯緊她點,別讓她再出什麼事了,也別讓她隨便亂說話。”
“知道,現在照顧她的人也是我專門找人派去的,她應該不會亂說話的。”
說罷搖了搖頭,真沒見過這麼蠢的女人。
南承煜沒說話,一根香蕉吃完,他將香蕉皮扔進垃圾箱裡面,然後纔不緊不慢地說,“我昨天去看了心綰姐,她好像沒什麼大礙了。”
“嗯,”官逸景依舊是淡淡點頭,但是眉宇之間緊鎖着,神色有一絲絲不耐。
南承煜沉默了半晌,然後說,”嫂子貌似知道了當時你和心綰姐一起在車子上。“
“嗯,”官逸景嗓音低沉,聽不出情緒,“她們早上就打過照面了,然後你嫂子她給了我一早上的臉色。”
怪不得當時自己進來的時候,嫂子的臉色看起來怪怪的,原來還真是因爲這個原因。
南承煜想笑,但是對上官逸景那張並不怎麼好看的臉色,於是又硬生生忍住了笑意。
“你帶心綰姐來京都做什麼,你調查的事情跟她有關係嗎?”
官逸景擰了擰眉頭,神色有些不耐,“不是我帶她來的,是她自己要跟過來的。”
本來他動用關係,聯繫到了京都盛家,盛家如今的掌權人是盛懷楠,目前在軍界也是有不低的地位的,他找人給他帶話之後,對方先開始沒有回覆,後來突然就說可以幫他,約他在京都見面,可以給他要調查的事情的相關信息。
盛家是京都名門,盛老爺子早年更是新聞裡面常見的面孔,他倒是沒想到盛懷楠會答應的這麼爽快。
他在A市,一般很少與京都的人打交道,之前和盛懷楠也沒有什麼焦急。
後來在飛機上遇到盛心綰,才明白了一個大概。
私底下,盛懷楠和他這個並不是怎麼親的妹妹接觸了。
所以,大概是盛心綰和她這個大哥說了些好話,所以盛懷楠可能才由一開始的猶豫不決變成最後的同意。
“她自己要跟過來?”南承煜有些不明白,“她想做什麼?”
“我這次來京都找盛家幫忙調查點事情,她就跟着過來了。”他的語氣依舊不鹹不淡。
“所以說你是和盛家的人見面的時候出的車禍?”
官逸景點頭。
南承煜嘆了一口氣,“還好你命大,醫生說你反應要是再慢幾秒就可能是車毀人忙,不過心綰姐倒是一點事都沒有,我昨天見到她,她說多虧當時你撲上去擋住了她,她纔沒怎麼受傷!”
官逸景的嗓音低沉,臉上表情依舊溫淡,“她出事我也有責任,所以保護她是應該的。”
南承煜笑了笑,“是麼,你對她還真是客套啊!”
官逸景挑眉,“不然呢,現在不過是朋友,進一步的話,就是合作伙伴,僅此而已。”
“你確定?”南承煜盯着他的眼睛,“你不恨她了?”
“都過去了那麼久了,誰沒事還糾結着以前的事情。”官逸景淡淡掃了他一眼。
南承煜脣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可我覺得你還放不下她,你對她冷漠估計心裡還在意着吧,在意她當年甩了你,嫁給別人,不然你那個時候爲什麼要奮不顧身撲上去擋住她,要是再偏差個幾公分,你可能命都沒了。”
都說危急關頭最能見證一個人的真心了。
病房的門是虛掩着的,夏知晚在外面轉了一圈,然後就回來了。
然而剛到門口,就聽到了那一句,你還是放不下她。
她站在門口愣了一會兒,然後苦笑一聲,放不下,現在到底是誰放不下?
隨即冷漠無聲地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