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晚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家的。
她下班的早,也沒有逛多長時間的街,所以她到家的時候官逸景還沒有回來。
第一件事情,她走上樓,直接開了官逸景的書房。
然而在裡面翻了半天,都是一些她看不懂的文件,也就是沒用的文件。
她覺得他有很多的秘密瞞着自己。
以前覺得他做事不是那麼光明磊落,可是那個時候,她想,人性都是複雜多變的,每個人不會只有一種性格,所以,即便他在商場上縱橫披靡,玩弄手段,可是她覺得,只要他對自己好就行了。
可是現在想來,也許在不知不覺之中,自己就成了他的一粒棋子,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還傻乎乎的以爲他有多愛自己,對自己有多好,殊不知,那些好全部都是來自於愧疚。
找了半天,最終卻是什麼也沒有找到。
心慢慢沉了下去,她打開手機,翻到了通訊錄,然後腦海之中靈光一閃。
然後撥通了南承煜的手機號碼。
要知道,那件事情南承煜一定是知道的,某個月色如水的夜晚,她從夢裡面醒過來,就聽見官逸景在陽臺上跟南承煜打電話,似乎關乎到起訴之類的,那個時候迷迷糊糊,因此也沒有多想。
電話接通,南承煜顯然沒有想到夏知晚會給他打電話,一時之間有些不明所以。
“承煜,是我!”她平靜開口,儘量不泄露什麼。
“嗯嗯,我知道,怎麼了嫂子!”南承煜立即反應過來。
“上次半山別墅的事情我已經知道內情了。”她依舊是平靜地開口。
南承煜心裡咯噔一聲,心想不會真是讓她知道了什麼吧,但是到底很快就鎮定了下來,“嫂子,什麼內情?”
到現在了還跟她裝糊塗,夏知晚冷笑一聲,“那件事情其實是官逸景一手策劃的,或者說是他故意爲之的,對不對?”
她的聲音略微提高了一點,聽得南承煜只覺得心裡一陣一陣發麻。
“那個嫂子,你被聽別人瞎說啊,其實不是這麼回事啊,我讓我哥待會兒回來和你解釋啊!”
“不用了,不要再把我當一個傻子騙了。”
南承煜急了,“事情真不是那樣的,哥他也不是故意的,本來他都準備好了的,就等那些人露出破綻,只是沒想到那幫小人竟然提前行動了,哥他也沒有想到最後會變成了這個樣子啊!”
南承煜也慌了,越解釋越亂。
“不用解釋了,我知道了。”說完她摁掉電話。
他一定沒有想到自己會上去爲他擋一刀,他千算萬算就是沒有算準自己的心。
他或許佈下了一個局,就等着那些人自投羅網,然後把他們一網打盡,只是沒有想到的是,自己會傻傻的撲上去,替他擋住了那一刀。
或許憑藉他的身手,那一刀還能避開,只不過自己突然出現,跟個傻瓜一樣撲了上去,纔會讓那一刀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如果當時差了那麼急釐米,甚至幾毫米,自己就有可能危及到內臟,會掛掉。
可是更悲傷的事,自己的犧牲甚至是毫無意義的。
本來可以避免的傷害卻硬生生被自己承擔了。
夏知晚,你就是一個蠢貨,徹頭徹尾的蠢貨。
書桌上擺着一分文件,夏知晚已經翻過了,根本沒有什麼。
她好不甘心,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官逸景就是把她當做了一個棋子,即便一開始沒有,那麼他後來利用自己受傷的事情大做文章,不僅逼得人家丟了工作,還起訴的白家焦頭爛額。
甚至還想讓自己去記恨白昭庭一輩子。
這個男人到底隱藏了多少深沉的心思,自己就像是一個傻瓜,被他掌控在手裡面。
即便自己想要反抗,可是那點點反抗,就像是一隻小貓在大獅子面前張牙舞爪,只是徒增了一點笑料罷了。
她死死咬着牙,不讓自己哭出來。
書桌很大,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將抽屜一一打開。
或許是官逸景覺得自己不會去翻閱他的東西,或者是覺得自己不會去過問他工作上的事情,所以,抽屜一律沒有上鎖。
也許當初答應顧曼曼,指不定就幫她把文件偷了出去。
書桌最下面的抽屜本來已經翻過了,只是她又去打開翻了一遍,這次卻發現有點不太對勁,裡面貌似還有暗格。
她將抽屜整個都抽了出來,果然發現了隱藏着暗格,摁了旁邊的一個小按鈕,木板頓時彈開了。
手都在顫抖,心撲通撲通的狂跳着。
她不知道里面裝着的是什麼東西,但是也隱隱知道,一定是很重要的東西,不然官逸景不會把它放在暗格裡面。
她將手伸進去,拿出了一疊文件。被牛皮紙包着的,似乎是什麼重要文件。
她將牛皮紙拆開,然後拿出一疊紙出來。
讀着讀着,她頓時覺得全身的血液都要炸開了。或者說全身的血液已經衝到的大腦裡面,頭皮一陣一陣發麻。
是某個人的自述或者說是口供。
那一刻,一直忍住的眼淚就一滴一滴的落在了手中的紙上。
怪不得十五年了,一直都沒有音訊,也不回來找他,原來如此。
她想着在醫院裡面,小白說他那天下午在長街那裡等了他媽媽一個下午,最後她都沒有出現。
一個已經離開這個人世的人又怎麼會出現呢!
她在將白昭庭送進了白家之後,就去了京都,本來想要遠離白家的,可是最後卻還是抵不住相思,又來了A市去找她的孩子,準備帶他走。
可是就在將京都的事情處理好,準備帶白昭庭的去另一個地方的時候,她卻在京都遭遇了一場了車禍。
幾乎是粉身碎骨。
她翻着這份文件,只覺得心裡沉甸甸的重,這裡面牽扯了太多的人,而且基本上都是溫家和白家的人是知情的。
官逸景想要做什麼?
還沒等到她思考過來,書房的門被打開了。
官逸景擰開門,目光直接投過來,最終落在了她手上的文件上,目光裡面是森涼的冷意,“你在這裡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