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
冬日的夜色來的格外早,外面已經黑透了。
室內的男人氣質陰冷的彷彿浴血歸來,周身都是狠戾陰鷙的氣息。
“問不出來嗎,就打到他開口,我不介意鬧出人命。”
躺在地上的是之前載着夏知晚的司機,此刻被打的奄奄一息,只剩下了微弱的呼吸。
兩個小時前,他躺在自己的住所睡覺,只想着幹完這一票就跟老大說不幹了,留着這條命,然後拿着賣戒指換來的錢去美國或者是歐洲的小國好好生活。
幹他們這一行的,留着命到現在好像也是不容易啊。
只是沒有想到的是,他偷偷摸摸從那個女人手上扒拉下來的戒指最終可能會要了他的命。
喉嚨裡面發出一聲極微弱的痛哼,全身都在發抖,痛得縮成了一團,冷汗從頭上冒出,他哆嗦着,“我……我真的……不知道他們把他帶到哪去了?”
聲音斷斷續續,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官逸景擺擺手,示意停手,然後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子,手裡把玩着一柄瑞士軍刀,鋒利的光芒在這個黑暗的環境裡面讓人更加恐懼,“你們做這行的,是不是就喜歡點刺激的。”刀尖抵在司機的手腕處,“挑斷手筋怎麼樣,夠刺激嗎?”
說這話的時候,他依舊是面無表情到讓人不寒而慄。
屋子裡都是一種濃重的血腥味,地上的司機躺在那裡不停地抽搐着,痛得冷汗層層。
他在道上混了這麼多年,從來沒有想到會有這麼一天,他早年聽過白仲堯的赫赫威名,知道他是道上數一數二的老大,誰都不敢動他分毫,只不過可惜的是,最後金盆洗手了,然後慢慢洗白了自己。
所以,當他一聽到是爲白家做事的時候,慌不忙地趕到A市,接下了這個差事,準備大賺一筆然後徹底從這個江湖上消失,不能成爲白仲堯一樣的人物,雖然有遺憾,但是一生中幹了這一大票,也不算虧了。
只是他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能讓白家費精力威脅的人,自然來頭也不小。
可能還沒有拿到賣戒指的錢自己就可能交代在這裡了。
說到底,當時是被高額的利益衝昏了頭腦,沒有仔細思考這件事情的風險性,或者說,他根本不知道一向低調的官式總裁私下裡也是這麼一個可怕的,殺人不見血的人。
眼前這個男人,雖然一直沒動手也沒見血,但是周身冷冽陰森的氣質,卻讓人從心裡面生出一層一層的恐懼。
刀鋒刺入皮膚一釐米,手腕之間頓時有鮮血冒出。
“還不記得你們是在哪接頭的嗎?”
司機身上的冷汗已經在地上形成了一片水漬,痛得整個人縮成一團不停地抽搐,“記……記起來了。”
“在哪兒?”男人聲音陰冷。
“在宜安區的郊區,快要到青陽鎮了,不敢在……在……市區裡面街頭,人多……”司機哆哆嗦嗦,費了好大的勁終於說出了一句完整的話。
“還有呢?”
“沒有了,那之後我就開會城裡面了,然後去……”說到這裡他的聲音突然小了下去,“去了黑市……賣戒指。”
昏暗之中,男人面沉如水,聲音冷漠,“我問你那兒有什麼具體標誌,給你三秒的時間想。”
刀鋒擱在他的手腕上,彷彿下一秒就要再次沒入他的肌膚。
心裡的恐懼被這個男人淡漠還帶着溫和的錯覺的表情給無限放大,他閉起了眼睛,仔細的回想着。
“三……二……”彷彿來自地獄的倒計時從男人最裡面響起。
“在……在……312省道與318國道的交匯點,那裡都是山,我記得……記得……旁邊還有個……電視發射塔,他們應該把……她帶到山……上……上面去了。”
哆哆嗦嗦說完了這一句,彷彿用盡了畢生的力氣,然後再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官逸景丟掉軍刀,然後吩咐景希,“帶幾個人過去,將他說的那一片全都仔仔細細搜一遍。”
景希點頭,“好的,官總,有什麼消息我立即跟你彙報。”
官逸景拿過紙,慢條斯理地擦拭着自己明明乾淨不染一絲纖塵的修長手指,“不用了,我也去。”
景希怔了一下,看着陰沉冷漠的男人,最後一句話也沒說,只是默默點頭,“好,我去調派人手。”
……
夏知晚靠在椅子上,感到全身都是密密麻麻的疼痛,從早上到現在,她一滴水沒喝,一口飯沒吃,昨晚被官逸景折磨了一個晚上。今天又被這些綁匪打了一頓,人生簡直不要太悲催。
頭時候撕心裂肺的疼痛,小腹那裡的疼痛也是明顯而又強烈。
嗓子乾啞,都快要冒火了,她忍不住問道,“有水嗎?我很渴!”
“沒有……閉嘴。”回答她的是冷漠的拒絕。
刀疤臉貌似有點急事出去了,現在是瘦子和一個大個子在這裡看着她。
瘦子人很猥瑣,看着她的目光裡面透出的都是飢渴和侵略,只恨不得時間快點過去,這樣就可以把這個女人狠狠蹂躪一番了。
這女人的確漂亮,從刀疤臉走之後,他就忍不住一直打量着她,看了幾眼之後又看了幾眼。
接受到拒絕之後,夏知晚心裡面浮現起淡淡的絕望,她不會真是要死在這裡了吧!
“我說,你老公不要你了,不肯來救你,不如跟了我吧,我雖然人不咋地,但是對女人還是挺好的,保證不讓你受委屈怎麼樣。”瘦子看了一眼時間,忍不住開口。
夏知晚冷冷扯起了脣角,呵呵一笑,“噁心。”
“媽的,臭娘們你說什麼呢?”瘦子被刺激到了,走過去,一把抓住她的頭髮,狠狠地給了她一巴掌,“臭娘們,說誰噁心呢?”
就在這時,倉庫的門被毫無徵兆的打開。
冷風裹着風雪再一次灌了進來,隨即有人快步走過來,接下來就聽到此起彼伏的慘叫聲。
夏知晚只聽到一個溫柔的聲音對她說,“別怕,沒事了,我來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