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曼曼暈乎乎地看了他一眼,“這個嘛,無可奉告,你要不嫌累,可以猜。”
卻見溫錦良的臉在此刻湊了過來,捏住她的下巴,帶着點玩味的笑容看着她,然後伸出手,在她的眼前快速移動,絲毫不留情地將她的假睫毛撕了下來,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還是這樣看着順眼。”
面對目瞪口呆的顧曼曼,脣角微微勾起,“這麼快就見面了,顧小姐?”
顧曼曼只覺得眼皮一陣拉扯的刺痛,忍住了想要起身把溫錦良狂揍一頓的衝動。
揉了揉眼睛,裝作一副快要醉了的樣子,緩緩開口,“請問你是?”
溫錦良看了她這明明認識卻偏偏裝作不認識的樣子,心中怒火升起,含了笑,眉梢眼角有些冷冽,“我還以爲顧小姐是個知恩圖報的人呢?”
顧曼曼呵呵一笑,覺得眼前的男人實在有些好笑,有些恩情,她的確不會忘記,但是如果要是和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那麼她就會煩。
“我還以爲溫先生是一個大恩不言謝的人呢?”她神色迷離,一雙大眼睛帶着嫵媚的笑容看向他,也是學着他的樣子,眉梢眼角全是諷刺。
“那你可想錯了,我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
顧曼曼定了定神,直起腰,“那麼溫先生想要什麼樣的回報呢?”
溫錦良輕佻地勾起她的下巴,“陪我一晚,怎麼樣?”
顧曼曼伸出食指,在他眼前輕輕搖了搖,“除了這個,還有別的嗎?”
溫錦良放開她,神色中滿是堅定,“我就這一個要求。”
顧曼曼斂了斂臉上的笑容,“抱歉,我不接受被帶出場。”
“這樣吧!”溫錦良慢慢悠悠地轉動着手中的玻璃杯,含了一抹溫柔的笑意,“你在這裡的月薪是多少,陪我一晚,我可以給你十倍的價錢。”
一抹怒意在顧曼曼心底升起,感情這溫錦良還把自己當成了爲了賺錢,可以什麼都不顧忌的女人。
“溫先生,我不缺錢?”顧曼曼已經快要失去和他說話的興趣。心想下一秒她就可以甩臉走人了。
“是嗎?”溫錦良面不改色,“你來這裡不是爲了賺錢嗎?”
說完,他帶了點譏諷的笑容,“不要告訴你來這裡是爲了體驗生活百態,那樣你可真是讓我刮目相看了。”
顧曼曼一怔,心想自己還真是爲了體驗人生百態纔來的這裡好嗎?
雖然,賺錢也是很大一部分,但是,被他用這樣譏諷的語氣說出來,真是讓人心中感到十分不舒服。
她俯身上前,臉湊近他的胸膛,將他微微解開的襯衫釦子一顆一顆扣好。
“溫先生,我想你可能理解錯了,我雖然自由慣了,無拘無束,但也不是個*之人,你們公子哥愛玩的遊戲,我可玩不慣,抱歉了,如果你非要想玩一夜情,出門左轉,零點酒吧,那裡的姑娘比較熟悉這一套。”
接着眼眸一轉,帶着點得意看着他,“你也別想着來找我麻煩,過完今天,我就不在這裡了,你還得換地方,多麻煩,看在你是我最後一位客人的份上,我也不給你臉色看,和和氣氣,有來有往,多好啊。”
溫錦良低頭看着伏在自己胸膛上的小腦袋,明明自己纔是花錢來找樂子的客人,怎麼倒是被她反客爲主了。
顧曼曼說完起身,優雅地拍了拍溫錦良的胸膛,像是要替他撫平襯衫上的褶皺,“溫先生如果對我的服務滿意的話,不妨多給點小費。”
這個姑娘,看似隨性自由,其實內心很有堅持,溫錦良笑了笑,眼中含了一抹別樣的情緒,從隨身攜帶的皮夾裡抽出一疊,“顧小姐,你很有意思。”
顧曼曼看也不看他一眼,直接伸手接過溫錦良手中的錢,厚厚一沓,少說也有一萬,不自覺嘴角就含了一抹笑,“溫先生是大方人。”
溫錦良看着她,喝了點酒,有點暈暈乎乎,“你看,你們女人,愛錢就愛錢,還非得說出一大堆自己迫不得已的理由!”
盯着顧曼曼久了,腦海之中竟然閃現出了另外一個女人的臉。
他死死盯着顧曼曼的眼睛,“你說你嫁給他,是不是爲了那點股份。”
顧曼曼眨了眨眼睛,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已經喝醉了,把自己當成別人了。
雖然心底很想抽他一個大嘴巴子讓他清醒點,但是想到這好歹是她的客人,目前還不能得罪客人。
所以,顧曼曼依然露出標準的微笑,“先生你醒醒!”
顯然這招對溫錦良沒用,溫錦良突然抓住她的手,死死的,用力的,不給她一絲一毫掙脫的機會。
“你知道的,只要你願意,我的股份也是都可以給你的,可是,你爲什麼不給我機會。“
嘖嘖嘖,顧曼曼在心裡嘆道,還真是癡情種。
不過,這世上癡情的男人多了去,不缺他一個。
她想起大學時代,那個送她九百九十多玫瑰的男生。
雖然現在記不起她的樣子,但是他對自己那份癡情自己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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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樓下送熱湯,夏天樓下送西瓜。
雖然自己已經明確拒絕過了,並且再三告訴他自己對他沒意思,求他不要再來打擾自己。
結果對方用一句,“喜歡你是我的事,與你無關!”給堵了回來。
當時她就火了,要不是夏知晚在旁邊攔着,她幾乎就立即給那男生一腳。
所以,她一點都不同情癡情的男生,反而覺得這樣的男生很傻。
世上癡情種千千萬,從來不缺你一個。
所以,她乾脆狠狠地抓着溫錦良的襯衫領子,“醒醒,醒醒,你認錯人了!”
溫錦良被搖晃得暈頭轉向,卻也醒了一點,不再那麼迷糊。
他對上顧曼曼有些怒意的臉色,“我剛纔說什麼了!”
顧曼曼眼珠一轉,“沒有,你剛纔給我了一筆小費。”
溫錦良點點頭,慵懶地倚在沙發上,神色莫變。
顧曼曼覺得自己拿了人家一大筆錢,自然就要贈送一個服務,於是貼心地說道,“溫先生,我的服務時間已經到了,不如你試試其他姑娘,菲菲不錯,膚白貌美胸還大,你可以考慮考慮。需要我幫你叫她嗎?”
話未說完,便見溫錦良眉頭緊皺,一臉不悅。
顧曼曼知道自己多嘴了,於是連忙拿好錢,準備開溜。
然而,剛想腳底抹油,卻見溫錦良緊緊地看着他,神色中竟然透露出些許憂鬱,“你會唱歌嗎?唱一首來聽聽。”
顧曼曼遲疑了一會兒,卻見溫錦良緊接着說道,“費用另算。”
費用另算這四個字立即就像膠水一樣將顧曼曼的腳步給粘住了。
不就唱一首歌嗎?
當年自己在ktv可是麥霸。
什麼歌都能唱上幾句。
“沒問題。”顧曼曼立即換上了一副笑臉,“不知道,溫先生想聽什麼歌呢,王菲的,鄧麗君的,還是其他的,只要您點,會的馬上唱,不會的立馬學了給您唱。”
“新不了情,就這個好了!”
的確是一首不太歡快的歌,不過想到他之前的表現,顧曼曼大概心裡明白了些什麼。
顧曼曼忽然想起了他有心事,很重的心事,幾乎從臉上就可以看出來的那種。
她默然無語,打開音樂。
心若倦了淚也幹了
這份深情難捨難了
曾經擁有天荒地老
已不見你暮暮與朝朝
這一份情永遠難了
願來生還能再度擁抱
愛一個人如何廝守到老
怎樣面對一切我不知道
回憶過去痛苦的相思忘不了
爲何你還來撥動我心跳
愛你怎麼能了
今夜的你應該明瞭
緣難了 情難了
她唱得很投入,深情並茂,覺得自己眨一下眼睛眼淚就要掉了下來,然而溫錦良的神色掩藏在昏黃中,看不明切。
一曲唱完,溫錦良有些疲倦地擺擺手,將小費遞給她,然後示意她可以走了。
臨走前,顧曼曼不知道爲何,突然停下來,對着溫錦良說,“溫先生,可否聽我一句話!”
溫錦良疑惑地擡起頭,示意她說話。
“往事不可追,再愛也不回頭!”
雖然她不知道自己應該什麼樣的立場來說這句話,但是莫名其妙的,她就突然相對他說,希望他不要在掙扎在過去的愛戀中。
該放手的時候就應該果斷放手。
說完這一句,她就退出了包廂。
身後,溫錦良仰頭將被子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那是來自羅曼尼康帝酒莊的乾紅葡萄酒。
陳釀的時間有些長,帶着木桶的清香。
一口飲盡的時候,還是有着單寧的苦澀的。
顧曼曼去了化妝室,拼命地給自己卸妝,露出原本清麗驚豔的小臉。
她將溫錦良給的小費仔細收好,換上黑色的風衣。
本來準備這周就結束工作,但是她現在改變主意了,她決定現在就去辭職。
走出“天上人間”的大門,夜風吹得她有些涼意,顧曼曼裹緊了身上的外套,有時候真想有個男人的胸膛和擁抱可以爲她遮風擋雨,但是大多數的時候,她還是選擇了自己裹緊了自己的外套,一個人抵禦寒冷。
胃裡喝多酒有點難受,她一個沒忍住,就跑到馬路旁邊嘔吐起來。
頭有點暈暈乎乎,她拿起手機,翻開了通訊錄。
然後在名爲有事就打這個號碼的上面,輕輕一點。
電話接通。
“麻煩精,你又怎麼了?”
“宋小北,來接我,我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