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晉朗倒是沒有想到一向心高氣傲的莫靖遠會當着他的面說這些話,一時間有些詫異,但是他卻不急着回答,而是慢悠悠端起了酒杯,輕輕晃動起酒杯,眼眸微眯,似乎在思考着什麼。∵八∵八∵讀∵書,.↗.▲o
好半晌後,許晉朗才微微抿了一口紅酒,面上的神色不變。
“說實話,一開始我一直在想你到底有什麼資格去傷害她,或許你前段時間有不得已的理由,但是我告訴你,不要因爲自己的無能,去傷害身邊的女人,她不欠你的。”
說罷,許晉朗自己卻愣了,他端着酒杯的手開始加大,眉毛也微微皺了起來,腦海中卻浮現出了簡藍那張不帶一絲表情的臉。
是的……她不欠他的,不要因爲自己的無能去傷害身邊的女人……
許晉朗苦笑了一聲,這句話怎麼像是在說給自己聽呢?
莫靖遠很顯然也沒有想到許晉朗會說出這樣的話,眉眼一斂,垂下眸靜靜思考。
許晉朗和莫靖遠兩個人像是極爲默契一般都不開口打擾到對方,心中卻都一片苦澀。
因爲剛剛許晉朗說的話,確實是真的。
“我吃不下了,先離開一步,以後關於江小喬的事情不要再來問我了,這次,就連我也找不到她在哪裡,更猜不到她在哪裡,你跟她接觸相處的時間比我多得多,你都不知道,又何況我?”
許晉朗面上的神色一冷,隨後無聲嘆了一口氣,轉身便走。
而不遠處正跟樂文吃飯吃到一半的方洲見狀也急匆匆地跟了上去。
留下一臉沉思的莫靖遠和不明所以的樂文。
“原來新聞和報紙上說的都是假的,你也不是不在乎那個江小喬嘛。”
正當莫靖遠想要起身離開時,許晉朗的位置突然被靳希釗給坐下,隨後便是懶懶的語氣徐徐傳來。
莫靖遠的動作一頓,沒有怎麼思考便再次坐了下去,眼眸轉冷。
“靳少爺?還真是巧。”
莫靖遠也不知道出自於什麼原因,總是能夠敏銳地察覺到面前的靳希釗對他的敵意還有不善。
他一向是懶得跟這種人說話,今天卻鬼使神差的率先開口。
“嗯,是挺巧的,莫總現在竟然還有閒情在這裡吃晚餐?網上都因爲你的事情而鬧翻了天了。”
靳希釗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語氣算不上好,卻也讓人挑不到一絲錯處。
莫靖遠聞言只是微微挑眉,也不答話,只是當着靳希釗的面再次開始進餐。
他必須要搞清楚今天在畫廊二樓的時候看到的那一抹身影到底是誰,也必須搞清楚,靳希釗對他的敵意來自於哪裡。
莫靖遠總覺得,眼前的靳希釗似乎認識江小喬。
“呵。”靳希釗見狀冷笑了一聲,倒也不惱,只是打了個響指讓服務員給他重新倒上一杯紅酒,冷冷地看着眼前的莫靖遠。
他對莫靖遠不算了解,但是他看人的本事卻不差。
靳希釗搞不明白,爲什麼這個莫靖遠能夠讓江小喬那般念念不忘,除了做事風格雷厲風行,還有長得好看一點有錢一點,他還有什麼可取之處?
更何況……
江小喬曾經被莫靖遠屢屢傷害過,怎麼就死性不改呢?
在靳希釗用眼光打量着莫靖遠的同時,莫靖遠也在用餘光打量着眼前這個男人,心中浮起一絲怪異的想法,卻也只是一瞬間。
“莫總,我這個人吧很少待在榕城裡,前段時間在國外看到了一個女人,還交談了幾下,結果一回來,我就發現那個女人竟然是榕城的紅人,哦,我就直接說了吧,那個女人叫……江小喬。”
靳希釗勾脣輕輕一笑,他倒要看看,這個男人在知道江小喬的消息時會有怎樣的表現,而他,到底值不值得江小喬那樣掛念。
莫靖遠心中狠狠一顫,手上的動作也跟着一頓,不過只是一瞬間,他便恢復了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放下了手上的刀叉後,莫靖遠擦拭了一下嘴巴,隨後緩緩擡眸,那雙蘊含着風暴的眸子和極爲鋒利的視線便冷冷掃了過去。
靳希釗仍然是嬉皮笑臉的,很顯然絲毫不懼怕莫靖遠這般駭人的眼神。
“不知道靳少還跟她說了些什麼?方便透露一下……她在哪個國家嗎?”
這是莫靖遠第一次對自己抱有敵意的人這麼和善地說話。
至少他自己是這樣認爲的。
“嗯……跟她說了挺多的,她一個人工作,一個人吃飯,住的地方也有些破破爛爛的,她的英語有些爛,不過怎麼說呢,我倒是覺得她一個人在國外自力更生,比在這裡受氣要好,莫總,你也是這麼認爲的吧?”
靳希釗笑得燦爛,虎牙在燈光的照射下一閃一閃的,笑意卻未達眼底。
他清楚地察覺到莫靖遠的手輕顫了一下,幅度很小,卻被一直觀察着他的靳希釗清晰地捕捉到了。
原來莫靖遠在說到江小喬的時候,也沒有外表看起來那般冷靜。
“不跟你說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不過有句話,莫總想不想聽?”
靳希釗臉上的笑容逐漸淡去,而莫靖遠在聽到這句話時,眸中的漆黑卻愈發濃郁,猶如深不見底的深海,一個不留神,便會被吞噬進去。
“說。”
莫靖遠眉心一折,語氣也冷了幾分,似乎帶上了些許惱怒。
靳希釗也不惱,他輕輕笑了笑,聲音卻宛如浸了寒意的冰塊一般,生生戳進了別人的心裡。
“我跟江小喬接觸的時間不長,但是也知道她是一個挺好的女的,至少她沒有像榕城的人說的那樣不堪,剛剛那個先生說的話我很贊同,你的無能不是你能夠傷害她的理由,更何況現在您身邊似乎還有一個嬌滴滴的女人圍着您轉吧?這麼說吧,你不嫌惡心,我這個外人看着都嫌惡心,江小喬說了,她不希望你這隻觸碰過別的女人的手去觸碰她,更不需要您做什麼補償,你只要安安靜靜的……不要出現在她的生活裡,她就極爲感激了。”
說罷,靳希釗沒有去看莫靖遠的臉色,轉身就走。
呵,什麼爲了江小喬而不惜在宴會上得罪所有的大人物,到最後還不是把江小喬拋而棄之?
江小喬啊江小喬,你愛錯人了。
等到靳希釗的身影逐漸消失在樂文的視線裡,他才收拾好了極爲複雜的心情緩緩走到了莫靖遠身旁。
樂文就這樣在莫靖遠身邊站了將近半個小時,都沒見他緩過勁來。
“莫總……”
樂文最終還是忍不住開口喚了一句。
莫靖遠彷彿這纔回過神來,他揉了揉略微發麻的眉心和太陽穴,臉上的臉色卻蒼白得極爲嚇人。
樂文的心猛地一突,剛剛他就坐在不遠處,所以把靳希釗和莫靖遠的對話都給聽了個一字不漏,因此他的心情也極爲沉重。
靳希釗說的話,確實有可能是江小喬說的。
“今天晚上還有什麼安排嗎?”
好半晌後,樂文才聽到莫靖遠那極爲疲倦的聲音徐徐傳了出來,帶着些許不易察覺的無奈。
樂文不着痕跡擰眉:“沒有,莫總,我送你回去休息吧,別想太多了,說不定剛剛那位靳少說的話是假的。”
他不會安慰人,說出來的話也極爲彆扭。
莫靖遠倒也沒說什麼,只是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西服後便起身,徑直往外走。
靳希釗回到靳家的時候,江小喬正呆呆愣愣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靳希淵卻不知所蹤。
看到江小喬那一副呆萌的模樣,靳希釗嘴角一勾,但是想到她今天對自己的排斥,笑容便被他硬生生壓了下去。
“怎麼不去休息?在這裡坐着幹什麼?”
靳希釗換好鞋子後便徐徐走到江小喬身旁,在她旁邊的沙發坐下,面上淡淡的,看不清楚情緒。
“嗯……我就是在這裡等你回來,有些話,我覺得我要問問。”
在聽到前半句話的時候,靳希釗的嘴角控制不住往上揚,但是緊接着,便被潑了一盆冷水。
江小喬醞釀了許久,也想了許久,她知道她已經對靳希釗又了些許疑心,如果不說出來,她恐怕自己都憋得慌。
“說吧。”
靳希釗在心底嗤笑了一聲,雙腿自然地交疊,就這樣大刺刺地架在了茶几上,微微垂眸,斂下了眸中一閃而過的陰霾。
他已經猜到了江小喬要問的是什麼,但是他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你調查過我?甚至知道我的身份?知道我身邊的人有哪些?知道會對我不利的人有哪些?既然這樣……那麼請問,靳希釗,你爲什麼接近我?”
江小喬深吸了一口氣,按捺住了心中的不安,看着靳希釗的眸子逐漸轉冷,臉上的淺笑也消失不見,被嚴肅的神色所代替。
儘管靳希釗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在聽到江小喬拋過來的這好幾個問題時,他的心還是猛地抽了一下,隨後他緩緩說道。
“一開始之所以會接近你,只是因爲以爲你是邊連小鎮的人,想要問問你知不知道蕊姨的事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