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不說話,明成佑又提起口氣道,“我也答應你。”
傅染背影一僵,心裡沒有絲毫的痛快,反而像被人給狠狠紮了一針,她豁然扭過頭,衝着明成佑吼道,“這樣都能答應,他留跟不留對你來說有什麼區別?對你們明家來說有何意義?你爲什麼還要孩子?”
她莫名的憤怒,恨恨出口斥責。
明成佑的臉在斑斕餘暉中顯得寥落而寂寞,“我知道有他就行,不論在不在我身邊,你至少給我留了個孩子。”
“神經病!”
傅染丟下句話,“那好,管好你自己家裡的人,別再無端生事。”
她纖弱的身影在明成佑眼裡漸行漸遠,傅染也不好受,背後一道視線灼燙無比,她的影子投射到明成佑腳步,他站在圍牆外面沒走。陳媽焦急趕出來,“小姐?”
傅染走上石階,頭也不回,“把門關起來,陳媽你也去吃飯吧。”
“好的。”
陳媽將沉重的硃紅色大門掩上,傅染換好拖鞋來到窗前,她心裡也自有她的打算,如今的明成佑至少也跟所有人一樣,堅定地認爲傅染是肯要這個孩子了。
王絮婷不斷抽紙巾遞給對面的尤應蕊,她沉着張臉,“蕊蕊,別哭了,哭死都不頂用。”
尤應蕊索性趴在桌沿,“絮婷,我以後要怎麼出去見人?”
“依我看你就是太好欺負才會變成今天這樣,”王絮婷伸手替她擦眼淚,“說你得不孕症?蕊蕊,這事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尤應蕊死要面子,特別是在閨蜜面前,哪裡會承認她跟明成佑壓根是分房睡的事實,“當然不是,我們才結婚多久,他連替我好好解釋都不肯,絮婷,他這麼做還不全是爲傅染,我假懷孕被拆穿的事也跟她脫不了干係,那天是她打電話約我出去的。”
“太過分了,”王絮婷怒不可遏,“現在唯一的辦法,是你趕緊也生個孩子。”
“他最近老推脫沒心情,我婆婆也是這個意思,自從他當着記者的面說我不孕後,就沒再碰過我。”
“啊?”王絮婷神色一凜,“這可麻煩了,等傅染的孩子生出來,你可就真來不及了。”
“絮婷,我該怎麼辦,你幫幫我。”尤應蕊握住好友雙手,王絮婷思忖片刻,“他們不讓你好過,你也別讓他們好過,你把傅染懷孕的事也給捅出去,這孩子就一野種,看他們怎麼收場。”
“不行,”尤應蕊想也不想拒絕,“鬧到最後對我一點好處沒有,我婆婆和成佑知道後都不會放過我,再說我纔不會這麼便宜傅染。”
王絮婷靜下心來,“也對。”
尤應蕊收回的兩手捂住臉,王絮婷見狀,壓低聲音,“你傻啊,他不主動就換你主動,男人有幾個禁得住投懷送抱的?”
“我?”
“幹嘛,還怕羞啊?”
“我怕他不吃這一套。”
“滾你的,”王絮婷起身繞過桌沿,她挨着尤應蕊入座,“我一個朋友說迷性裡面有種新藥,藥性很強,是個男人都受不了,她經常在裡面玩,我想辦法讓她出高價給你弄兩顆?”
尤應蕊俏臉漲得通紅,“你說什麼呢。”
“老公都快被搶走了你還假正經,別怪我沒提醒你,要不要也隨你。”
“吃藥不會出事吧?”尤應蕊心有擔憂,“你吃過嗎?”
王絮婷嘴裡咖啡差點噴到尤應蕊臉上,“這藥是給男人吃的。”
中景濠庭除去傭人外,成日裡在家的只有尤應蕊,在國外鍍了金原本想去mr工作,但李韻苓執意讓她待在家照顧好明成佑,工作的事一拖再拖,也就不了了之了。
明成佑很晚回到家,尤應蕊在客廳看電視等他。
男人在玄關處換好拖鞋,尤應蕊忙起身迎去,“這麼晚纔回來?吃了嗎?我特地做了晚飯等你,都是你喜歡吃的菜。”
“我吃過了。”明成佑話裡透出濃烈疲憊。
尤應蕊跟着他來到二樓,她伸手擋住掩起的門,看到明成佑進屋後往酒櫃走去。
她趕緊上前,從他手裡接過杯子,“你去坐會,我幫你倒酒。”
明成佑站着沒動。
“成佑,你真要跟我這麼生疏嗎?在國外的兩年我們不是這樣的。”尤應蕊擡起下頷,明成佑聽聞,也沒說什麼,徑自走向沙發前。
尤應蕊從酒櫃內取出紅酒,她背對明成佑站着,手指顫抖摸向上衣口袋,拈起一顆紅色的藥丸。
她似乎還在猶豫,也僅僅是一瞬間,別過頭已經滿眼堅定。
尤應蕊小心翼翼將藥丸放入杯中,紅色液體順杯沿注入,面上泛出幾個零星的泡沫後迅速歸於平常。
她手腕左右搖晃,直到藥丸完全溶解。
明成佑頭枕着沙發椅背,尤應蕊站到他身後,俯瞰的角度能看清楚明成佑臉部每個五官的細節,尤應蕊手掌落到椅背上,微乎其微的動靜令男人咻然睜開眼。
一汪深不可測的幽暗探入她眼底,尤應蕊一驚,拿着杯子的手直抖。
明成佑傾起身,尤應蕊繞到他跟前。
他伸出左手,她幾乎未再做考慮,把手裡的酒杯遞過去。
明成佑不疑有他,心裡太多事情積壓,令他時時刻刻喘不過氣,他晃動幾下杯沿,然後薄脣壓過去,仰頭灌入半杯酒。
尤應蕊緊張地握住手掌,“你早點休息,我回房間了。”
明成佑把喝剩下的半杯酒放到茶几上。
尤應蕊腳步退出去,她並未關上房門,回到自己的房間後洗了個澡,又從衣櫃內翻出王絮婷特意送她的性感內衣。
她深呼出口氣,然後換上。
黑色的絲綢誘惑,整個背部鏤空,下襬也只到腿根,稍有不注意會看到裡面的底褲,尤應蕊沒穿文胸,她噴了香水後,堅定勇氣走出去。
明成佑的房間燈還亮着,也沒聽到旁的動靜,尤應蕊小心翼翼推開房門,王絮婷把藥交給她時吩咐過,這個藥藥性很強,發作時間也快。
她亦步亦趨進入,看到明成佑背對她坐在沙發上,姿勢似乎沒怎麼變過,尤應蕊越發覺得緊張,她捏緊衣襬向前,“成佑。”
明成佑仍舊坐着不動。
尤應蕊視線越過男人頰側,看到茶几上還剩下的半杯酒,難道是喝得少藥性未到?
她兩條腿完全裸露在空氣中,空調溫度有些低,尤應蕊越過沙發走到明成佑跟前,“成佑。”
男人緩緩擡起俊臉,額前青筋竟是一道道繃起,襯衣被汗水浸溼後熨帖在身上,放在膝蓋上的雙手握成拳,他眼裡有血絲,吐出的聲音嘶啞而纏綿,“你給我喝了什麼?”
尤應蕊大驚,沒想到他會是這幅樣子,“成佑,就是一杯酒而已。”
她看着明成佑的嘴脣在發抖,不,連整個身體都在抖。
尤應蕊以爲是自然反應,她鬆開握住衣襬的手,身子一軟捱到明成佑旁邊,坐着的姿勢讓她的裙襬往上拉,裡面白色底褲看的一乾二淨。
“成佑,我嫁給你這麼久了,你難道真沒想過要跟我好好過嗎?”
明成佑猛地一把將她推倒,尤應蕊尖叫聲,他就勢壓住尤應蕊雙腿,因爲沒穿文胸,胸前的豐滿也因此番動作而跑出來,明成佑兩手按住尤應蕊的肩膀,“你這麼希望我碰你是嗎?”
“成佑,我也想跟你要個孩子!”
明成佑忽然抄起桌上剩餘的半杯酒,“好,你把它喝了。”
“我,我不要。”
明成佑沒再跟她廢話,左手撬開尤應蕊的嘴,右手把紅酒用力往她嘴裡灌去。
尤應蕊連嗆好幾口,眼見明成佑瘋了似的哪裡還敢掙扎,在她陪他的兩年裡,從沒見他這樣過,而明成佑也在所有人的眼裡變得越來越不正常。
尤應蕊嚇得不輕,蜷縮着身體沒動。
明成佑甩開手後起身,眼見他要走,尤應蕊忙起身抱住他的腰,“成佑,你去哪?你留下來。”
他身體敏感到禁不住一點碰觸,藥物的催化下,**也超過他的負荷,明成佑使盡全力推開尤應蕊,頭也不回走出房間。
她自然是不甘心,拖鞋都來不及穿就這麼追出去。
明成佑的身影僵在樓梯口,他手掌握着扶手,身子似乎像一葉漂浮在茫茫大海中的小舟,搖晃幾下,猛地朝下栽去!
“成佑!”尤應蕊歇斯底里喊出聲,大步跑去。
耳邊傳來身體滾下樓梯的撞擊聲,尤應蕊跌跌撞撞跑過去,看到明成佑躺在樓梯口動也不動,尤應蕊幾乎是爬到下面,她雙手抱起明成佑的頭,汩汩血漬漫至她膝蓋處,整條白皙的腿都被染紅。
“救,救命,來人啊——”
淒厲的聲音刺破夜空。
急救室的燈被緊急點亮,李韻苓接到消息匆忙趕來,尤應蕊身上披了件長外套坐在椅子上,旁邊還有中景濠庭的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