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北雁聽了岑氏所說的話，就皺起了眉頭。對於岑氏的嫁妝交給六兒那是理所應當的但是就這岑府自己是一點都不想要有什麼關聯的。倒是不能夠因爲這個事情讓兩家有什麼糾葛。
“留給六兒我是沒有意見，但是讓大舅哥掌管賬冊，我卻是有異議。我不想與你岑府的人再有什麼來往，所以你如果有其他的可以看賬冊的人選嗎？或者都交給老太太也是不錯的，老太太是怎麼樣的人，你該是知道的，老太太是不會談貪墨孫子的財產的。你就放心吧。再說了。你岑府是有你的嫁妝單子的，到時候六兒長大成人了，也可以來校對的。你覺得如何。我能夠做到的就是這個樣子的。”鄭北雁想來這個方法是兩全齊美的了，這纔對着岑氏說道。
岑氏聽了鄭北雁其中的一句話，就諷刺地笑着說道：“老爺，你就這麼不想要跟我岑府有瓜葛嗎？可惜的是，我的六兒跟岑府是牽扯不開的關係，你又是要如何？我岑府如今雖然受了我那侄女的拖累，但是我想有我爹在，總會很快地脫離這些事情的。就像這次的皇太后造反案，不也是因此得力嗎？”
鄭北雁如何不知道岑氏說的話。但是就皇太后都是在必要的時候被拋棄，又怎麼能夠說自己這個不受寵的女婿。有利用價值那是好，沒有利用價值那麼就等着被出賣吧。所以對於岑府那是從來都是敬而遠之。
鄭北雁擰着嘴巴對着岑氏說道：“所以你們岑家是不可信的，即使這次岳父選擇很對，但是就這樣的行事方式，我不敢苟同。這樣的行爲只是被人不恥罷了。我不過是爲着保證我鄭府不受牽連罷了。你有能夠如何。至於六兒，他是我鄭家的子孫，他的未來我自然會操心的。至於銀子產業什麼的，你就不用操心了。歆兒也不會爲着這麼點銀子去爲難六兒的。”
岑氏不屑地說道：“哼，她一個孤女出身的，有什麼銀子。我堂堂岑家嫡女，這嫁妝是她多麼地眼紅的所在。哼當初她爲什麼要委身於你，不過是爲着不捨府裡的這些榮華富貴罷了。嫁到其他的人家，不過是清苦的日子罷了。”
鄭北雁聽了。這才覺得這岑氏似乎是誤會了什麼事情。
“難道你是覺得她是因爲這個原因才嫁給我的嗎？呵呵，你又是如何知道她是身無分文地來投靠我鄭府的呢？她難道就不能夠帶着大筆的銀子來我鄭府的。”鄭北雁玩味地對着岑氏說道。
岑氏聽了，這個扭曲地說道：“你以爲我在嫁給你之前，我父親就沒有調查過嗎？她來的時候，不過是帶着一個奶孃，穿着萬分寒酸，您說她到底有什麼銀子傍身的。不過是一個窮酸而已。”
鄭北雁被氣笑了。對着岑氏說道：“呵呵，她的身份我姑且不說，但是她林家的產業絕對比我鄭家多得多。就是我鄭家的家族產業也是她林家的一個管事幫助操作，纔有今天的規模和氣候的。你又有什麼話好說。所以我說她是不會窺視你留給她的這些嫁妝的。那是她看不上的。你就放心吧。”
岑氏聽到這裡到底是覺得這個事情是不會發生了，不過這些也不排除這林歆要泄憤。
岑氏低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還有什麼話要說的嗎？如果沒有了的話，那麼我也就走了。朝中還有很多的事情，我還要去處理。”鄭北雁說着就準備出去了。
“我還沒有說完呢。你難道還怕我再說出其他的要求嗎？你去把外邊的二太太請進來吧。”岑氏對着身邊的大丫頭吩咐道。
等林歆進來的時候，這兩個人還是沒有怎麼動。就這麼對持着。
林歆笑着對着岑氏說道：“太太，怎麼知道我在外邊等着呢，是否有什麼事情要跟我說？”
“哼，我就知道你就是不會放心老爺一個人來見我的。怕我在老爺面前說什麼閒話吧。現在我乾脆把你請了進來，你也聽聽我的話，也不枉你跟來一場。”岑氏不屑地說道。
林歆沒有再多說話。不過是岑氏的諷刺罷了。又有什麼呢，這些年又少了這些個諷刺呢。
“你我不信任，我要當着老爺的面，託付我的兒子，你給我發誓，如果你有一天沾惹我留給小六的東西。那麼你就不得好死。否則我就是死也不會放過你的。”岑氏死死地盯着林歆。
林歆看着面前盯着自己的岑氏，淡淡地說道：“毒誓我是不會發的，至於小六的東西我也不會沾惹半分的，所以你瞑不瞑目，我也不會做出損害自己半分利益的事情。你想要在老爺那兒損害我的形象。那麼你也來吧。我從來都不是說我是賢惠的。我不去招惹六少爺，這就是我的底線，你想要再退步，完全繞着六少爺，我也是辦不到的。”
岑氏聽了林歆的話，就看着鄭北雁，彷彿是在對鄭北雁說着，這就是你選擇的人。
“行了，到底要如何，你就說吧，不過是爲着六兒。我難道會視自己的親子不顧嗎？好了，歆兒，咱們都走吧，反正她還有閒工夫先這些事情，那麼一時半會兒也死不了。你如果還有什麼事情，那麼就交託給老太太吧，老太太不會貪墨自己嫡親孫子的東西的。還有等孩子們都成年成親之後，我都是會把這些孩子都分出去的，你就放心吧，歆兒是不會管六兒後院的事情的。”鄭北雁對着岑氏說道。
岑氏聽了就詫異了：“這真的嗎？那她會同意嗎？”
林歆在一邊笑着說道：“您怕是不知道吧，這些還是我提議的呢，所以您就放心吧，我有那麼多的林家產業，根本就不會窺視你那微薄的產業的。”
岑氏再一次地聽到林歆的產業是自己無法估量的。難道自己真的是有了被害妄想症嗎？
“既然這樣，我就把我的嫁妝全部交給老太太，等到六兒長大成人，娶妻生子的時候。再交給他。我想這樣我才能夠放心。至於夢兒，那兒我真的是鞭長莫及了。”岑氏第一次在林歆面前嘆息道。
林歆聽了。沒有同情感嘆什麼。鄭茹夢的悲劇是她岑府的人造成的。當初的時候要不是這岑府的人的慫恿怎麼可能與那還是太子的皇上私會呢。依着鄭茹夢的高傲，怎麼可能隨便地找一個正妃側妃都有了，沒有什麼前途的藩王。還不是因爲這是要登上皇位的，纔去找啊。
“你放心吧。只要她沒有什麼不該有的心思，那麼該是享受的富貴就都可以享受。至於其他的，我這個當爹的也沒有什麼辦法了。你也最好祈禱她是不起其他的想法。”鄭北雁對着岑氏說道。
岑氏臉色一青一白，不知道該怎麼說，這岑府的所想，自己是知道的。自己也是這麼想的，想着能夠女兒爭氣，讓自己能夠在鄭府可以出一口氣。哪裡像現在這個樣子呢。上不上下不下的，也不知道到底要如何。
“不管如何，還是要請老爺到時候伸出援手。她到底是您的女兒。”岑氏無奈地對着鄭北雁說道。
一邊的林歆笑着說道：“如何伸出援手。老爺說的話，她如今自信心膨脹，她會聽嗎？即使聽，但是內宮娘娘怎麼可能見外臣呢？那麼由我送進去的信箋，她卻是不會相信的吧。我說的話。她有幾時聽過呢。也就是上次皇太后的事情。我說的嚴重了，她才聽了一下，這纔有了你岑府臨陣倒戈的事情吧。呵呵，她還真的是聰明，這岑府到底是她的後臺，我們鄭家算得了什麼呢，不過是她的踏腳石罷了。我們說了。她會聽嗎？”
林歆說到這裡越發地生氣了，這大小姐做的一件件，一樁樁都是損害鄭府的利益。這鄭府已經被自己視爲家了，自己的幾個兒子都是跟鄭家的利益結合在一起的。損害了自己兒子的利益，當然是不忿的。
“她到底如何做，再怎麼說也是鄭家的大小姐。至於爲什麼要跟岑家通信。那也是爲着鄭家好。岑家出了事情，難道鄭家不會被懷疑嗎？這就是爲着鄭家好。我不覺得她做得不對的。至於以後的事情，我到時候會寫一封信箋的。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你們可以交給她。”岑氏一點都不爲林歆說的話，爲難。而且理所應當地說着是爲着府裡的事情好。
“呵呵，你岑家如果出了事情，依着我們鄭府對皇上的貢獻。皇上也不會把我鄭府怎麼樣，我不覺得夢兒做出來的事情有什麼意義。”鄭北雁不屑地說道。
岑氏皺着眉頭看着鄭北雁，鄭北雁表現出來的是。對於岑府已經厭惡到了如此地步了。這纔對着鄭北雁說道：“我知道，我岑府做出來的事情，讓你覺得不爽，但是這總歸是我的孃家，兒不嫌母醜。我也不能夠說些什麼呢。我爹做出來的事情，都是爲着我岑家着想的。難免有些事情損害了鄭府的利益，我也不要求什麼，只求着以後有什麼事情，老爺你至少爲我岑家留下一條血脈。其他的我也不多要求了。”
鄭北雁聽了，知道這岑氏預感到了這岑府是不長久了。
“你要如何幫忙呢？你要我鄭府陷入危機嗎？你岑府沒有幫助我一些事情，還是處處託我後退，現在要我幫忙，哪裡有那樣的好事，我難道是傻了不成？”鄭北雁對着岑氏反問道。
“你我夫妻這麼多年，你難道連這點都是不能夠答應我嗎？我岑家就是如此可惡嗎？當初你剛剛科考出來的時候，到底還是靠着我爹的名聲纔不被人刁難的。這些你有想過如何？”岑氏對着鄭北雁喊道。
“你就會說這些事情，難道我這些年的忍讓還不夠嗎？他岑府的人，在這次動亂之中，居然讓家丁假扮成叛軍，來我鄭府渾水摸魚，如果那天攻破了，那麼這府裡的人還能夠全活嗎？不對，恐怕也就你這院子裡的人倒是還有幾分活像。而歆兒的院子裡的人定是全部都是會被殘殺吧。而我和歆兒所出的幾個孩子恐怕也是不能夠活下來吧。到時候我府裡就全部都是這六兒的天下。你有沒有想過有一天六兒知道了，這些事情，他到時候會怎麼想。嫡親的兄弟，被岑府所殺。你覺得他會安心嗎？我又是會依着什麼樣的態度對待六兒嗎？”鄭北雁嚴厲地對着岑氏說道。
岑是聽了，就是臉色一白。剛剛還能夠讓這鄭北雁想想這些年，自己的父親對於鄭北雁的幫助但是現在卻是不能夠說了。但是現在卻是撕破臉了，沒有辦法說出來了。沒有辦法藉着這些事情要鄭北雁做些什麼。
“我爹真的做出來這些事情了嗎？”岑氏抖着音，對着鄭北雁問道。
“你以爲我是騙你的嗎？當然是真的。我還活捉了一些人，要不是這次他在皇上面前立功了，我早就把這些人給交待出去了。如今只能夠好好地養着這些人了。等着哪天指證了。看來我們兩個是成爲不死不休的地步了的。你還想要我如何做。能夠容你活到現在，不逼迫你已經算是很不錯了。你還想要如何？”鄭北雁想想那個後果，就對岑氏更加地沒有好臉色。
岑氏聽了整個人就癱軟在牀上，這些是自己的依仗，如今已經沒有什麼辦法了。自己能夠寄希望的，也就是老太太對於孫子的疼愛了。
“我無話可說了，只是想着我的六兒可憐。還要左右爲難。”岑氏悽哀地對着鄭北雁說道。
鄭北雁一甩袖子說道：“你放心吧，我是不會讓他跟岑府的人接觸的。所以你就放心吧。六兒是不會爲難的，我自然會好好地教導，不會沾染你們岑府的一絲惡習。”
岑氏傷感於鄭北雁對於岑家的不屑，但是也知道自己的兒子六兒不會有什麼事情的。
“好了，我想你也沒有什麼想要說的了。歆兒，咱們走吧。”鄭北雁說着也不等林歆答應一聲，就直接出去了。
林歆覺得自己在這裡帶着也沒有什麼用了，就叮囑一聲伺候的人。這才準備走。
“怎麼，你就這麼準備走了嗎？我就要死了，你不準備說些什麼嗎？在我的面前炫耀你的幾個兒子是如何的出息嗎？”岑氏回過神來，對着林歆問道。
林歆聽了。轉過身來，看着岑氏，這才說道：”你以爲我做的一切都是想要向你炫耀嗎？我纔沒有這個功夫呢。我還要子孫滿堂呢，我要好好地過日子。我的兒子出息，不用你提醒，我自己都是知道的。他們文武雙全。是我的驕傲。我需要在你這裡炫耀嗎？”
“是啊，的確是呢。除了我的夢兒，我沒有什麼說得出口的事情。我的孃家雖然如今還沒有什麼事情，但是也就是這個樣子了，以後不知道要被皇上找到藉口。滅門也就不遠了。”原來岑氏也是知道這岑府是不能夠長遠的。而且在皇上面前也掛上了號，讓皇上忌諱的人家啊。
“原來您還有這個自知之明啊，我還以爲你們岑府的人老早都被這個富貴給衝昏了頭了呢。原來至少還有一個人清醒的。不過已經沒有用了。即使是有你的提醒，也是來不及了的。你只能夠乞求着你岑家能夠留下一條血脈。”林歆對着岑氏說道。
岑氏地下了頭，不再多說什麼話了。
林歆見沒有自己的什麼事情，也就直接出去了。
林歆出了岑氏的院子，只是回頭看了一眼，搖頭回自己的院子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吩咐人伺候自己洗漱。一進自己的臥室，卻看到鄭北雁正臥在牀上，思索着事情。
“回來了。怎麼樣，你們還說了些什麼？”鄭北雁回神看到林歆正在梳妝檯上卸下頭上的頭飾。就對着林歆問道。
“沒有什麼，不過是說些別的話罷了。她自來在我的面前都是要面子的，端着態度，如今在我面前被如此撕破臉皮，當然是要問我一番，到底如何得意了。不過我卻是對她說，我不過是看着以後結果罷了。我只盼着孩子們以後好，其他的又有什麼炫耀的。”林歆直接就對着鄭北雁說道，沒有什麼隱瞞的。
鄭北雁聽了對着林歆說道：“你這麼多年是否有什麼怨言？她如此對待你們母子，你想要炫耀的，也是情有可原的。”
林歆聽到這個，就轉過身來，認真地看着鄭北雁。這纔開口道：“您也是這麼看着我的嗎？”
鄭北雁愣住了，林歆的話中的難受，是自己從來都沒有感受到的。很快就知道是自己說話魯莽了。
“歆兒，我不是這個意思，不過是隨意地問問罷了。我知道你們的委屈的。”鄭北雁對着林歆說道。
林歆很快地恢復了，對着鄭北雁說道：“委屈什麼的，當然是有的，當初跟她爭奪的時候，您不是不知道，她是多麼地囂張，不過至少這些年來我也算是苦盡甘來了。而且我的幾個孩子都是出息的。這些就已經夠了。”
鄭北雁知道林歆話裡的怨氣，自己所做的事情的確是對不起她，所以沒有什麼話好說。
“當初我掉入池塘，還以爲就要舍了孩子去了呢。可是老天還是給我我一個彌補的機會。所以她岑氏到底是擔心的，因爲當初的時候我自己也是這麼擔心的。當心着我這一去，當時的我的三個孩子以後不是被養成浮誇，就是不知不覺地就被這岑氏給暗害了。”林歆對着鄭北雁說道。
鄭北雁聽了，愧疚地點點頭。
“這是我的錯兒，當初的時候我就不該失信於你。或者既然我已經娶了那岑氏，就不該納你爲妾的。這造成了你的傷害，也讓這岑氏無以平復心中的估計吧。真的是不知道該怎麼說纔好啊。”
林歆不再多說什麼話，自己心裡是埋怨的嗎？或者是這林姨娘，自己到底有多久沒有想到林姨娘了呢。很久了吧。原來自己在生了小七和小八之後，就沒有想到過這林姨娘了。時間真的是容易遺忘的秘寶啊。
等了很久，林歆才擡起頭來，對着鄭北雁說道：“好了，我們不要再說這些話了，有些事情，你也是萬不得已的。當年老太爺去世，您能夠撐起這個家已經是不容易了。我們不能夠把這些事情加諸在您的身上。您身上的壓力也是可想而知的，這些我都是知道的，所以真的是怨不得您的。我只能夠說是造化弄人。誰叫我沒有一個孃家兄弟呢。這纔是我一切的悲哀的源泉啊。”
鄭北雁聽了，也不再多說什麼話了，既然已經被林歆原諒了，那麼自己還有什麼話好說，再矯情地說自己的錯兒嗎？這不是自己會做出來的事情的。
“睡吧，明兒，你我還有很多的事情要處理。不能夠累着的。”鄭北雁招呼林歆休息。
林歆上牀來，兩個人躺在牀上，背朝彼此，就這麼各懷心思地睡着了。
第二天林歆醒來，鄭北雁早就去早朝了。
林歆一直賴在牀上，不想要起來。就這麼懶懶地躺着。
直到錢嬤嬤來請林歆。
“太太，大太太院子裡的人來稟報，今早發現太太已經去了。”錢嬤嬤對着林歆說道。
林歆這才撐起身子來，詫異地看着錢嬤嬤說道：“怎麼會這個樣子，昨兒她還有很多的精神與我和老爺兩個人說話。怎麼就這麼突然！”
“這個想來就是回光反照了吧。只是府裡要如何治喪，如何報喪，還要請您示下呢。還有老爺如今上朝，是否派人去通知呢？”錢嬤嬤對着林歆討示下。
林歆這才起牀，對着錢嬤嬤說道：“好，老爺那兒，你讓有用去通知，至於其他的，就按照府裡的例子去做吧。岑府還是要去通知的。還有這岑氏的院子裡直接成爲靈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