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辦公室之後,我做事情還是不免有些走神,眼前總是會浮現袁澤那張似笑非笑的臉。
關毅衡大概是知道袁澤已經回來的消息,過來找我拿文件的時候,還特地停留了一會兒,旁敲側擊地對我說道,“許可,撇開私人感情不談,我覺得你真的應該好好地考慮一下辭職的事情。畢竟,從發展前景來說,現在走真是挺可惜的。”
說實話,關毅衡能跟我說這句話,說明還真是拋開袁澤那層關係,拿我當自己人看的,我很是感激。但聽了之後,只是衝着他無奈地笑了笑。
“師父,這次……徒兒我是非走不可了,不過,以後要是還有什麼需要效勞的地方,您儘管給我打電話。無論我到哪裡,還指着跟你混呢!”
關毅衡從文件中擡起頭來,衝我冷笑兩聲,就拾步離開了。
我長舒了一口氣,坐下來工作的時候,總忍不住掃一下時間。快到下班點,袁澤給我打來了電話,說是他還有不少文件需要處理,可能要遲一點才能下來。讓我沒事的話,就去他辦公室等他。
我拒絕了,就說我這邊也挺忙的,就在自己辦公室加班等他,他好了直接過來找我就可以了。袁澤在那頭莫名地愣了一下,後來又妥協地說道,“嗯,那好吧!”
本來我以爲袁澤都好幾天不在公司了,肯定累計了很多需要處理的事情,一時半會肯定是來不了的,就開始把我手頭的一些事情做細緻的劃分,這樣交接起來的時候會方便、快捷一些。
我這人做事就跟談戀愛一樣地專注,一旦認準了一個人,投入到一段感情當中,就深陷其局,不能自拔。所以,就在我盯着電腦看的時候,都沒有注意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直到我轉身去拿東西,纔看到袁澤就坐在後面的辦公桌上,右手託着腮,對着我露出一個看似無害的笑容。
看着袁澤像個沒事人似地,感覺在這段感情中,他始終都是自由的。可以在想來的時候來,想走的時候一聲招呼都不用打,就抽身離開。我也很想表現出一臉無恙的表情,可我不用照鏡子,都能感覺到自己臉上的笑容有多僵。
“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大晚上地怪嚇人的!”我轉過身,關電腦收拾東西。
袁澤從背後繞到我的前面,低下頭盯着我看,“都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是不是我這幾天不在,你揹着我做什麼虧心事了?”
我把優盤往包裡揣的動作因爲袁澤的這句話稍稍頓了一下,跟着就擡起頭看着他,“我覺得這句話應該換做我來質問你比較合適!”
本來我想把堵在心裡的話一股腦地都說出來,砸到袁澤的臉上。但是,我的肚子卻在這個時候,很不合時宜地發出了抗議的響聲,聽的我自己都有些難堪。
袁澤的眼神從我的臉上漸漸轉移到我的腹部,帶着戲謔的笑意,從我的手裡接過所有的東西,“有什麼需要聲討的,等吃完有力氣了再說!”
我瞪了他一眼,也沒有拒絕,跟着他上了車之後,袁澤便問我想要吃什麼,我沒好氣地丟給他一個“隨便”。他一邊發動着車子,一邊把頭轉向了我,“不是某人說要請我吃最後的晚餐的嗎?怎麼連請我吃什麼還沒有想好嗎?”
聽到“最後的晚餐”這幾個字的時候,內心又不免涌出一股哀傷的感覺。我看向了窗外的霓虹燈,突然發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曾經讓我感到恐慌的城市,卻給我帶來了一種親切感,我在不知不覺中適應它的快節奏和冷漠。
我心裡其實很清楚現在能有這種無懼的心理,跟袁澤走進我的世界,有着莫大的聯繫。默默地嘆了口氣,我就報了個粵菜餐廳的名字。
透過車窗玻璃,我看到袁澤在打量着我,眉宇間帶着些擔憂的神色。他今天的車子開的也是格外地平穩,我一如既往地坐在副駕駛的位置。
吃飯的過程中,我和袁澤都沒怎麼說話,各懷心思,有一下沒一下地戳着。我雖然餓了,但因爲傷口處還隱隱有些作痛,加上心裡還揣着事,也沒有多少胃口。在袁澤端起碗喝湯的時候,我便放下了筷子,靜靜地看着坐在我對面的那個男人,那個我曾經想要拼命敷熱的男人。
剛要開口說話,放在右手邊的手機響了,是莊林打來的電話。袁澤聽到鈴聲之後,也擡頭看了一眼,看到來電人的名字之後,嘴角勾了一抹不知道什麼意思的笑意。
我沒有掛斷莊林的電話,而是當着袁澤的面接了起來。
“小可,這麼晚你還沒有回家嗎?”電話一接通,莊林就在那頭關切地問道,他應該不知道袁澤已經回來了。
我應了聲,“嗯,剛下班沒多久,正在外面吃晚飯,什麼事?”
其實,在回答莊林的話的時候,我就猜想他不是直接去了鄭瑩瑩的公寓處,結果撲了個空;就是像之前一樣給我叫了外賣,但是送來了卻沒有人應聲。
不過,我剛說完,莊林就開始數落我了,大意就是責備我飲食不規律,不懂得照顧自己,這剛出醫院沒多久就準備再進醫院的趨勢……
莊林以前在大學的時候,就特別愛教導我,生活上的、學習上的和人際關係上的。我也沒回嘴,就安靜地聽着他說話,但能感覺到對面那個人投射過來的火辣辣的眼神。
等莊林說完了,我就應了句,“知道了,一會兒就回去,謝謝你的關心!”
這邊電話剛掛,袁澤就舀了碗湯放在我的面前,“看來這幾天我不在,你和莊林之間的關係修復的不錯!”
我點了點頭,“一個女孩子孤身一人在外地打拼,身邊多幾個朋友總不是壞事。更何況我和莊林既是老鄉,又是高中加大學同學,彼此都很瞭解,化干戈爲玉帛也挺好的!”
袁澤聽我這麼一說,就表達了不同意見,話音聽起來好像他比我更瞭解自己似的,“除了老鄉和同學的身份之外,你們曾經還是彼此的戀人。許可,你是個既懶惰又單純的人,不喜歡維持複雜的人際關係。所以,你不會願意跟前男友有太多瓜葛的,這跟莊林有沒有做過錯事,你是否已經原諒他並沒有直接關係!”
袁澤這話說的我心裡酸酸地,是啊,如果在
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能及時地趕來我的身邊,而不是在我還沒有張口表達我對你的渴求之前,你就用發放通知的語氣告訴我,你現在有急事,而且這個急事是需要跟一個一直藏在你的心裡,一直讓你覺得虧欠的女人一起去辦!
也許你自認爲你依然是掛念我,你百忙之中還記得給我打電話,囑咐我注意休息,按時吃飯,別虧待了自己!可是,好聽的話誰都會說,但我已經過了耳聽愛情的年紀。你就是說的再好聽,也沒有莊林當時擺放在我眼前的不同口味的粥讓我覺得溫暖。
我不知道你是否真的是愛我的,即使有那麼一絲一毫的愛,你的愛也顯得太過飄渺,我費盡心力都找不到它存在的雛形。我要的是觸手可及的陪伴和關心,就像把那碗粥捧在手心裡的時候,我的肌膚都能切切實實地感受到它的溫度一樣。
當然,這些話我並沒有跟袁澤說,我連跟他吵架和質問的力氣都沒有。我懷疑醫生在割我闌尾的時候,是不是多割了點別的東西,要不然我怎麼會覺得身體裡有種被掏空了的感覺呢?
“袁澤,我們分手吧!”長久的沉默之後,我終於說出這句話來了。
我曾以爲這幾個字會讓我很難開口,可是,真的說出來的時候,我又莫名地平靜,就像平常跟袁澤討論晚上吃什麼一樣。
話音剛落,對面的袁澤就被湯給嗆了一口。他趕緊放下碗,劇烈地咳嗽着。這要是在以前,我肯定立刻衝上去,拍着他的後背的同時,數落着那碗湯的不是。
可這會兒,我只是順手抽了幾張紙巾,遞給袁澤,淡然地說道,“下巴上還有!”
袁澤並沒有接過我手上的紙巾,只是帶着一臉複雜的表情看着我。看他這樣,我就收回了手。
袁澤大概是意識到剛纔的表現顯得特別地狼狽,便花了點時間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用右手的食指敲了敲左手的腕錶,半開玩笑半認真地提醒道,“許可,今天可不是愚人節!”
我被袁澤那迅速恢復的鎮定有些刺激到了,便強調道,“沒錯,今天不是愚人節,所以,我沒有一絲開玩笑的意思。”
說完,我就準備招手讓服務生過來買單,誰知道剛舉起手來,還沒來得及叫人,就被人一把扣住了手腕。
袁澤的臉上寫滿了“許可,你這個玩笑開的有點大,老子聽了很不爽”的表情,他盯着我看了好一會兒,纔開口質問道,“這就是你表達憤怒的方式?”
我的右手被袁澤往他那邊拽了些,拉扯到傷口,整個身體不得不往餐桌前傾斜,“我說的不是氣話,而是心裡話,我累了,跟你糾纏的累了,想歇息了!”
袁澤冷笑了一聲,反問道,“你是真的累了,還是想重新回到莊林的身邊去?”
我本來是想來個和平的分手宴的,奈何那個明明有錯在先的人卻一再地撩撥我容忍的底線。我突然不顧自己的傷口,一個用力地甩手,把餐桌上的盤子都給甩到地上去了。骨瓷的盤子落在地上之後,發出一陣清脆的響聲,周圍還在用餐的食客紛紛朝着這邊看了過來。
這下動作拉扯的太大,我感覺傷口那裡疼的我腰都快直不起來了。右手從袁澤那裡抽回來之後,就伸手捂住了腹部。左手抄起剛纔沒喝幾口的冰果汁,就直接朝着袁澤臉上潑了過去,咬着牙說道。
“別把我想的跟你似的,不過,現在好了,我放手的話,你就可以無所顧及地去找方韻了。你要彌補她曾經爲你做出的犧牲也好,要牽着你真愛的手,攜手共度餘生也罷,都隨你的便!”
“但我還是想糾正一點,即使你傷了我的心,也別侮辱我的感情,更別用方韻的付出來衡量我對你的愛。我們每個人相遇的際點都不一樣,你又如何知道如果我處在方韻曾經所在的那個位置的時候,我是不是比她還要勇敢呢?”
跟着,我就抽了五張人民幣甩在桌子上,轉身離開了。在我快速朝着餐廳外面跑着的時候,我的視線已經開始模糊了。趕在眼淚掉下來之前,伸手攔了輛出租車。
可我剛拉開車門,就有一雙手從背後伸過來,用力地推了回去,“師傅,抱歉,我們不走!”
袁澤說着就拖着我往他車子停下的方向走,我捂着腹部,覺得疼的不行。但一直咬着牙沒吭聲,任由他一路拖着往前走。直到他把我塞到他的副駕駛上,彎腰要給我係安全帶的時候,我纔看着袁澤的眼睛說道,“你知道嗎?就在你帶着方韻一起奔赴美國的那天晚上,我犯了急性闌尾炎。”
“一個人打車去了醫院之後,醫生告訴我要立刻動手術。於是……我就給你打電話了,雖然我在生你氣,可誰讓你是我男朋友呢。我都想好了,利用生病的理由當我原諒你的藉口,我跟你發發火、撒撒嬌,也許這些不愉快就過去了。”
說到這裡,我突然笑了笑,笑着的時候,眼淚也跟着流了下來了。我吸了吸鼻子,繼續說道,“你都不知道,每次跟你吵完架,一個轉身的功夫,我就開始在腦海裡搜索着替你辯解的理由。不停地……開導着自己,所以,你總是三言兩語就能哄好我,不是你會哄人,而是我願意被你哄,又幫着你來哄我自己,你懂嗎?”
“那天晚上被推進手術室的時候,我還在拼命地找理由來說服自己。你是真的有事,十萬火急的事,比我做這個小小的手術要重要的多的事。可是,袁澤,這一次,卻不管用了,我說服不了我自己。那時候,我多希望自己一睜眼,就能看到你在我身邊,告訴我你不去美國了,你回來陪我!”
“我不知道你現在這樣一手牽着方韻,一手牽着我,到底想要幹什麼。我記得上次我問你有沒有愛上我的時候,你很直白地告訴我你非常地喜歡我。雖然乍聽到這句話,心裡絞痛的難受。可至少你是坦誠的,你沒有用甜言蜜語來哄騙我。”
“我現在寧願你痛痛快快地告訴我:許可,對不起,我到現在才發現我原來一直都是愛着方韻的。謝謝你這段時間走進了我的世界,填補了一段時間我內心的空虛。現在方韻回來了,你也可以功成身退了!”
袁澤大概從未看我這樣在他面前哭訴過,像個得理不饒人的孩子一樣,用力地嚷
嚷着,嚷着心裡的委屈和奢望。他看着我一直捂着腹部的右手,想要探過手來碰一碰,我卻尖叫了一聲,“你別碰我,我求你了,你別碰我,行嗎?你現在一碰我,我就會想到以前那些總想佔我便宜的人的手,我就想吐……”
說着話,我就真的開始反胃了,推開車門就乾嘔起來。
袁澤帶着一臉慌亂的表情看着我,伸過來要拍怕我後背的手,又不由地僵在了那裡。等我嘔的差不多了,他才問了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的觸碰都能讓你這麼噁心了?”
我沒有迴應袁澤的話,吐的累了,就靠在椅背上休息了一會兒,閉着眼睛說了句,“如果你真的還有那麼一絲心疼我的話,就別攔我!再說了,我們現在也不順路了,你往東走,我朝西去!”
我從車裡出來之後,袁澤從身後跟了過來。我拉下臉,轉過頭看着他,他的髮絲上還殘留着我剛纔潑過去的果汁,我視而不見地質問道,“你一定要這樣逼我嗎?”
袁澤擡手用大拇指擦了擦我掛在臉上的淚水,捧着我的後腦勺,逼着我直視着他。然後,一字一句地說道,“許可,我知道方韻的突然回來,給你帶來了很多困擾。可我的確不知道你會有這麼大的反應,也許楊子和蔚子他們說得對。時間過的久了,我連愛人的能力都沒有了。有時候我甚至會覺得你的愛太過炙熱了,我都不知道該如何去迴應!”
聽到這話,我突然搖了搖頭,糾正道,“不,袁澤,你不是不知道如何去迴應,你只是害怕去迴應,甚至是壓制着自己去迴應。哪怕你這裡真的有我,你也不願意去正視,因爲曾經的傷害讓你在愛情中變成了膽小鬼。”
“你自私地保護着自己,寧願受傷的是別人,也不願意再給別人去傷害你的機會。所以,一直以來,你穿着盔甲,堅定不移地站在那裡,目睹我一路跌跌撞撞地走向你的艱辛,只是目睹而已。時不時在我摔倒的時候,虛扶我一把,我還要感恩戴德地去謝謝你!嗯,就是這樣而已!”
袁澤不再吭聲了,我轉身離開的時候,他依舊拉着我的手腕不肯鬆。我們兩個人就那樣僵在那裡,直到他長嘆了一口氣,“許可,那你又爲什麼不在接到我的電話的時候,告訴我你生病,需要立刻手術的消息呢?你又如何得知我不會放下一切,趕到你的身邊呢?”
除了笑,我不知道該如何迴應袁澤這個問題。見我不說話,他也沒再多說,只是牽着我的手往外面走,替我攔了輛出租車之後,就把我送了上去。只是在他打開後車門的時候,我自己伸手打開了副駕駛的門,“不好意思,我習慣坐前面。”
袁澤愣了下,就看着我坐了進去,在車子發動之前,他彎下腰來,對我莫名地說了句,“我媽媽當年的死可能另有隱情。”
雖然這句話也讓我愣了一下,但是,涼了的心卻不像是涼了的食物一樣,隨便往微波爐裡一叮,就馬上熱起來的。
我吩咐司機開車,袁澤卻又丟下一句,“許可,我沒說要放手之前,你說的不算!”
等車子開了好一截遠,我還能看到袁澤站在原地遙望我離開的身影。
回到家之後,我吃了藥就休息了,傷口疼的我連澡也沒敢洗。第二天早上照常上班的時候,卻發現王浩已經在樓下等我了。我知道肯定是袁澤讓他來的,掃了他一眼,就朝着小區門口走去。
王浩卻小跑着跟了上來,悶聲悶氣地說了句,“許小姐,袁總說了,我要是不每天接送你上下班,就算我失職。”
“王助理,你跟了你們袁總這麼多年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就算是失職,也沒什麼打緊地,他又不會炒你的魷魚的。如果他真的炒了,那這種行爲跟以前的昏君也沒什麼兩樣。都說良禽擇木而棲,那你也不用跟着他了,轉投袁明宇的話,他肯定願意重金聘你的!”王浩剛說完,我就給堵了回去。
他這個悶葫蘆向來不善言辭,也說不過我,就只好默默地開着車跟在後面。可是,這時間跟長了,我也就煩了,王浩趁機嘀咕了一句,“許小姐,反正你也遞交辭呈了,最多也就二十天的上下班時間,您就忍忍唄,反正吃虧的又不是您!”
我被王浩那個憋屈的小媳婦樣給說笑了,就附和道,“說的也是,我就當這是公司福利好了。”
其實,說這話的時候,我是因爲覺得肚子疼,懶的再往前面走了。可是,上了車,我就後悔了,因爲不知道那人是無意的還是有意的,外套和文件都丟在車裡了,那股熟悉的木質香水味也縈繞在鼻息之間,讓人無法忽視他的存在。
我用探究的眼神看向王浩的時候,正好逮到他也在打量着我,我便丟了句,“如果你還要接你們袁總的話,記得在一個方便攔車的路口把我給放下來。不然的話,我就跳車,反正在你的車上,我也實踐過一回了!”
王浩嘴角僵硬地笑了笑,“不……不接,就送您一個人去上班!”
接下來的幾天,袁澤雖然時不時地會出現在我的眼前,倒是沒怎麼逼迫我,不知道是不是被我那天情緒激動時的鬼哭狼嚎給嚇到了。
週五的晚上回到公寓之後,我正想着週末要好好休息,卻突然接到了景欣的電話。因爲那場把鄭瑩瑩給推到了火坑裡的車禍,我都快要遺忘這些瘋魔的人了。景欣大概是知道我不打算接聽,就給我發來一條短信:如果想知道那天在碼頭,鄭瑩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就來康寧醫院找我!
後面是景欣發來的地址和病房號,我握着那個手機想了很久,還是決定去,因爲我不覺得自己手上還有什麼值得她惦念的東西。
等我按照地址來到景欣的病房之後,發現外面還有兩個人把守着。她應該是提前打好了招呼,那兩個人看到我來了之後,便把我給引了進去。
我不知道那場車禍到底讓景欣傷的有多嚴重,我進去的時候,發現她坐在病牀上,腿上打着厚厚一層的石膏,脖子上還有一個頸託固定着。
景欣在看到我的第一眼,就用嘲諷的口氣說道,“許可,你真是夠沒用的,人家隨便挖個坑,你就主動跳進去了。這麼快就搬出袁澤的公寓了,不是正中方韻的下懷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