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章?”
喬陌然那雙銳利的黑眸一點點的眯了起來,這是什麼意思,背地裡送花給自己的媳婦兒,而且一送就送的這麼大手筆,999朵,呵呵,怎麼不送個9999朵?今晚帶笙簫去御龍灣那邊也是王建章做主的吧?
沒再聽到喬陌然接下來的吩咐和指示,電話那頭的阿ken有些緊張的問:“boss,要怎麼辦?要不要直接炒了他?”
喬陌然嘴角一點點上揚,沉默了片刻纔開口:“把他的所有資料都拿來給我,一點都不許漏,我倒是要看看他到底想做什麼。”
阿ken隔着電話都能感覺到喬陌然的冷意,他連連的答應,又聽着喬陌然交代了幾句,心想着,哎,要收集所有的資料,看來今晚又不能睡了。
喬陌然不把王建章這樣的人放在心裡,他看了看時間似乎想起什麼,問:“那件事查到什麼了?”
阿ken還在自怨自艾當中,一聽到喬陌然問這個,連忙打起十二分精神來:“boss,當初的事情一直在暗中查,夏家人一直用各種藉口來打探,幸虧我們查的比較隱蔽,不然還會鬧騰……”
“嗯,夏暖言現在什麼個情況?”喬陌然兩道劍眉一點點的擰起,想起當年的事情,他俊臉上就有難以抹除的陰鬱。
“夏暖言自從嫂子給她來的那一出裸奔視頻之後,她就變得安分守己了,對外,宣稱是在家裡接受心理干預和治療,可據我所知,她現在已經跟着她爸開始暗中接手夏家企業的事情了,跟那個周霖的合作也是夏暖言暗中提出來的,夏婉婷也在有心幫着夏暖言,時不時的會掩人耳目的帶她出去見見一些有權有勢的大人物,似乎夏家的企業,夏暖言很快就要接手了。”
阿ken之所以查的這麼詳細,是他覺得,以夏暖言的爲人,在林笙簫和喬陌然的手上吃了這麼大的一個虧,面子裡子都沒了,難不成真的坐以待斃,或者真的安分的在家裡修身養性?這打死他都不信的。
自然,喬陌然也不信,夏暖言有多瞭解自己,他就一樣的有多瞭解她的爲人。
果然,喬陌然眼神微微的暗沉了下來,上次周霖來的時候就說過與夏家合作了,而且還打了電話給夏暖言,那時候夏暖言還想着要過來聚聚,呵,真的只是聚聚?
“景世韓呢?”喬陌然坐在沙發上,修長的手指輕輕的在一邊敲擊着,“最近景家推了個景世民出來,是完全放棄景世韓了?”
阿ken一愣,連忙開口:“景世民是纔回國的,算是臨危受命,景世韓最近這段時間就是在家裡過着醉生夢死的日子,居然也沒去看夏暖言,這點很奇怪,景家好像是真的迫於無奈才把也是學金融管理的景世民趕緊叫了回來頂着,最近景氏的股價下跌的這麼厲害,除了我們在背後作爲推手,很大程度上也是景世韓不管理,景氏不穩的緣故。”
喬陌然頷首,阿ken又說:“當初的事情,boss,你是不是有什麼懷疑?”
不愧是喬陌然的心腹,阿ken非常瞭解喬陌然的做事風格,翻查當年的事情已經很不容易,畢竟時過境遷,人證物證什麼證據都沒了,而且就算有心,喬陌然當年也無力保存更多的證據,現在再來查已經很不容易,但是在這樣的不容易之下還要盯着夏家的一舉一動,這說明什麼,說明喬陌然懷疑夏家跟當初的事情有關係。
喬陌然也不隱瞞,阿ken跟了自己多年,絕對值得自己信任:“嗯,我是有些懷疑,但是也沒有確切的證據,而且我也不希望我的懷疑成真。”
阿ken抿了抿脣,這點他也是明白的,他翻了翻自己現在手裡掌握的有限的資料,這才說:“現在確實也沒有確切的證據,但是我這邊發現了一件事,就是我去警局調檔翻查當初綁架夫人的其中的綁匪的口供有個不起眼的地方出奇的不吻合。
警方的說法以及後來的記錄都是說明當初夫人是在出醫院之後上錯了車直接被綁走的,但是他們都說了是在夫人去醫院之前,而要是沒記錯的話,夫人當時去醫院的路上就是夏小姐陪着去的,只不過這一點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而且那個那綁匪也不過是個開車的司機,所以警方並沒有當真,但是我現在再查下來,我覺得很有問題,boss,你怎麼看?”
喬陌然眼底閃過一絲的陰霾,握着手機的手愈發的緊了些:“當初到底是在哪裡被綁走的,除了綁匪的話就只有我母親的話算數,畢竟當時夏暖言並沒有被綁走,但若是……”
這停頓一出,手機那頭的阿ken就有些發冷:“boss,你是覺得當時夫人被綁走,夏小姐……也在?”
喬陌然閉了閉眼,他也不願意這麼想,但是有種直覺告訴他,不無這種可能。
安靜了片刻,喬陌然這才說話:“ken,跟警方那邊做個安排,我需要跟那個綁匪見個面問個話,就是那個口供跟別人不一樣的綁匪,有些事情我要當面問問纔會清楚。”
阿ken也是知道問題的嚴重性,他立馬點頭:“boss,給我三天時間,警局那邊我會打電話。”
“嗯,事情還是在暗中進行,大多不明確的事,最重要的是不要讓任何人去打擾我媽的生活。”
喬陌然伸手按了按疼痛的太陽穴,阿ken自然點頭答應,又說了一些查到的邊角料充當當年的事情的邊角料,喬陌然有他的分寸和見解,自然全部都放在了心裡,這才把電話掛了。
安安靜靜的坐在沙發上,喬陌然顯得有些出神,片刻,閉上眼靠在沙發上,眉心緊皺成一個川字。
林笙簫端着宵夜出來的時候就看着他這個樣子,她沒多想,覺得應該是他最近太累了,她把宵夜端過來,放到他的前面的茶几前,這才走到他的身邊坐下,伸手輕輕的給他按摩,喬陌然睜眼,伸手把她攬入懷裡,在她額頭上親了親:“寶貝兒。”
這聲寶貝兒,林笙簫可從來沒聽過,他叫的這麼溫柔,她一時間就有些不好意思了,手臂攬住他的腰,微微的擡頭:“老公,你是不是累了?”
喬陌然沒打算把剛纔跟阿ken討論的事情告訴笙簫,畢竟,他不想給她添堵,他現在越來越瞭解她了,這妮子,很自然的相信了一個人之後,就會整顆心在那個人的身上,就像她現在完全的信任喬陌然,那麼喬陌然的事她都會選擇牽掛着,不管她能不能幫上忙,她都會牽掛着,喬陌然相信,要是他把剛纔的告訴林笙簫了,那麼她今晚肯定要睡不着了。
所以,那些煩躁的陰暗的事情還是他處理就好,一個男人,連這些都扛不住,還能給她什麼安穩的生活保證呢?
這麼想着,喬陌然臉色就緩和了一些,把心裡的那些事暫時放下,反正過幾天他會親自去跟當年其中的一個綁匪見面,他相信,能要到他想要的東西。
“不累,只不過你今天不聽話,我有點兒不高興。”喬陌然扯開話題,故意捏了捏她的小臉兒,王建章那個人他可以不放在心裡,但是有些東西還是要提醒自己小媳婦兒的,“怎麼了,還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
林笙簫一怔,訕訕的問:“是……是哪裡?”
“哼,還敢問。”喬陌然屈指敲了敲她的額頭,看着她蹙眉,“回公司之前我跟你說什麼來着,你重複一次我聽。”
“呃……”林笙簫想了想,就像個好好學生一樣開始背誦他的話,“乖乖待辦公室,沒事不要到處亂跑,要去哪裡要跟你彙報,要諮詢你的意見……”
“嗯哼,所以你跟王建章去御龍灣告訴我了?諮詢我意見了?”喬陌然擺出一副很是不爽的臉色瞪她,一副生氣的樣子,“你這叫什麼,陽奉陰違,嗯?”
林笙簫連忙搖頭:“不是的,這是……是工作,所以我才……”
“嗯,是工作,工作你怎麼就一個人回來了?”喬陌然一下子就戳穿了林笙簫的話,看着她漲紅了臉兒低頭,他嘆口氣,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寶貝兒,以後誰讓你去,你都不必去,你是設計師,跟客戶談合同談生意,那是項目部和業務部的事兒,不到你的事兒,你用不着去搭理,難不成你去了,分成還有你的份嗎?吃力不討好的事兒,不用做,咱們用不着這麼偉大,嗯?”
林笙簫把頭窩進喬陌然的懷裡,嘆口氣:“老公,我也這麼覺得的,但是我們經理說我這樣的想法是做不得大事的,這樣我永遠都只是個助理設計師,我就不能……賺大錢……”
敢情這妮子之前說她只能賺個幾千塊的小錢,大錢讓他來賺行不行的話,是因爲那個王建章說了這些有的沒有的?
喬陌然一下子就不高興了,伸手捧着她的臉兒,盯着她的眼睛,直勾勾的似乎透過她的眼睛看到了她的心底裡去了:“用不着你來賺大錢,有我呢,而且爲什麼踏踏實實的就做不來大事了,腳踏實地,毛主席也是這麼說的,要是你做好了,你的設計越來越成熟完善了,就會有很多人慕名而來,到時候vk會因爲你而更加出名,這不好嗎?”
林笙簫歪着小腦袋看着他,半晌,噗嗤的笑了:“老公,你跟我的想法真的很一致,你看,我就是這麼想的,所以他們吃過飯還要去按摩什麼的,我就不去了,你是不知道,那兩個項目部和業務部的秘書那都貼到人家身上去了呢,我都嚇了一跳。”
喬陌然對這些可謂是見怪不怪,有時候要促成一樁生意,還真的不少這些齷蹉的事情,但是你情我願的東西,你不願意,你沒有野心,沒人能利用的了你,逼的了你去做,但是他喬陌然的女人,他喬陌然的媳婦兒,不需要這些。
“那是他們自己選擇的路,咱們走自己的路就好了。”喬陌然臉色已經顯得稍微的緩和了,他下巴蹭了蹭林笙簫的發頂,“以後,你跟那個姓王的保持一定的安全距離。”
“爲什麼?”林笙簫這是明知故問,因爲今晚的事,她確實對王建章有些這樣那樣的小怨言,也不大想跟他接觸,但是一個上司和下屬,工作上再怎麼生疏也有交集的。
喬陌然哼了一聲:“他三觀不正。”
喬陌然心裡沒說的是,能給一個已婚的女人暗中送999朵玫瑰的男人,能是什麼好貨色?
林笙簫忍不住被他一本正經的樣子又再次的逗笑了,附和着他的話:“那也是,還是我老公的三觀比較正。”想了下,林笙簫似乎想起什麼,“老公,你送我的花呢?”
喬陌然一怔,板着臉:“丟了。”
“啊?”林笙簫有些心疼,那麼大一束花,一看就很貴的,怎麼就丟了呢,她還想着拿回來擺着呢,好可惜,小心翼翼的看了喬陌然一眼,“老公……”
“喜歡的話下次再給你買,這個不要了,不好看。”喬陌然抱着她坐直了身子,又一板一眼的說,“聽到沒有,我剛纔讓你別跟那個三觀不正的經理接觸,反正他也做不久了。”
林笙簫眨了眨眼:“做不久了?他要辭職嗎?”沒聽說啊。
“這樣三觀不正的人,vk不需要,反正你聽我的就對了,知道?”喬陌然警告性的看着她,似乎她要是反駁,他下一秒就要兇她了。
還好,林笙簫還是很乖,很聽老公話的:“我知道了,除了在辦公室的工作交集之外,出了公司,我絕對不跟他有交集的,也不會再去談生意的。”
“嗯,記得就好,不然小心我揍你。”
聽着她的保證,喬陌然這才勾脣淺笑,林笙簫小小的鬆了口氣,這才把茶几上的宵夜扒拉了過來。
大晚上的,林笙簫也不知道喬陌然餓還是不餓,反正她煮了點鹹骨粥加點鹹菜,一人一碗,喬陌然是不怎麼餓,但是自己媳婦兒做的,怎麼也得吃,他端着碗,跟林笙簫一起坐在沙發上,邊聊天邊吃,林笙簫還把兩條細長白嫩的腿搭到他的腿上,喬陌然只是看了一眼,下腹就有些腫脹了。
所以很自然的,吃完了粥,林笙簫就懵懵的被撲倒了,好好的伺候了自家老公一晚,累到不行的時候,她還沒反應過來,她怎麼就勾起喬陌然的欲/火了?不是好好的在喝粥聊天兒而已麼?
翌日清早,林笙簫睡到不想起*,昨晚被折騰的太狠,她現在覺得嚴重的睡眠不足,好不容易被叫起*刷牙洗臉完畢,就看到喬陌然神清氣爽的站在她的跟前,拿着她的小內內和外套遞給她,林笙簫本能的小臉唰的就紅了,瞪他一眼,拿着衣服就進了浴室換。
吃過早餐,兩人一起出門,喬陌然昨晚把公司那輛霸氣路虎開回來了,現在自然是開着回去的,林笙簫也跟着蹭車。
在市中心的大馬路上等着紅燈,林笙簫接到林明珠的電話,喬陌然還沒開口叫她直接掛斷,他這邊也接到喬老太太的電話,兩人對視了一眼,直覺有些不對勁,喬陌然把車子靠邊停下,雙雙都接了自己的電話。
再次掛斷的時候,林笙簫臉色有些白,喬陌然的眉頭有些緊:“笙簫……”
林笙簫嚥了咽口水,怔怔的看向他:“老公,明珠姐說……我媽因爲躲避狗仔隊的追訪,出了挺嚴重的車禍,現在在市中心人民醫院……”
喬陌然還沒說完,左寧的電話也打到林笙簫的手機上了,林笙簫一愣,按了接聽鍵,左寧的聲音就傳來了:“笙簫,我剛到辦公室,送進來搶救的車禍挺嚴重的那個好像是你媽,你要不要來看看?再怎麼說也是你媽不是?”
林笙簫乾乾的跟左寧說了幾句,看向喬陌然,他嘆氣:“奶奶打過來也是說這個事兒,讓我們到醫院去。”頓了頓,他握住林笙簫有些微微顫抖的手,“我們去看看,如果現在躺在那裡的是喬雲峰,我想,我也是會去的。”
林笙簫點點頭,畢竟是自己的……媽媽。
車子開到了市中心人民醫院,喬陌然和林笙簫匆匆的從特殊通道,進了醫院找到了手術室的位置,左寧已經拿到最新的消息,見他們過來了迎面走來:“聽說很挺嚴重的,不過主治醫生都進去了,先不要擔心。”
林笙簫臉上毫無血色,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林明珠以及喬家人都在一邊站着,也不怎麼說話,喬家人看到許久未見的喬陌然,似乎又多了些欲言又止。
喬陌然對這一切只當做看不到。
“血庫不夠血了!血站的血還沒送到,請問有沒有家屬在!”手術室的醫生衝了出來,似乎情況真的有些危急,市中心人民醫院已經通知各個點兒的血站往這邊送血了,可秦美蘭的狀況似乎直轉急下,醫生一轉頭就看到林明珠,連忙上前,“你是秦美蘭女士的女兒吧,麻煩你過來我們看看是不是能夠輸血……”
“我……我不要輸血,我怕疼。”林明珠本能的拒絕,肖毅東的事情已經弄得她最近一個頭兩個大了,而且她最近貧血血氣不足,身體也不是很好,再輸血一下,她要是暈倒怎麼辦?
“你……那是你媽吧?”醫生也明顯的有些急了,什麼理由都好過說怕疼吧?這母女是親的嗎?
林笙簫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上前:“醫生,我也是秦美蘭的女兒,你抽我的血吧。”
醫生一愣,大步走了過來,上下打量了林笙簫一眼,連忙點點頭:“那好,請隨我到一邊做個簡單的檢查,看看是不是合適給秦美蘭女士輸血。”
喬陌然沒有阻止林笙簫,畢竟在這個時刻,林笙簫會做出這樣的選擇,他一點都不吃驚,若是她無動於衷的話,那就不是他認識的林笙簫了。
喬陌然靠在牆邊,一眼都不看那邊的喬家人和林明珠,喬家的幾人倒是連連的看過來,喬老太太不由自主的還嘆息了幾口氣,真是作孽,他們喬家到底是怎麼了。
林笙簫做了個簡單的檢查就出來了,等着一兩分鐘報告出來,讓醫生再次叫她進去就可以輸血了,可醫生再次出來的時候臉色有些怪異,醫生抿了抿脣,再次確認似的看了看檢測報告,這才說話:“非常抱歉,林小姐,您不能給秦美蘭女士輸血。”
“……”
咯噔的一聲響,林笙簫愣住了,一絲不好的預感在心裡緩緩的升起,不知道爲何,她不由得想起上次懷疑林孟旭是不是自己生父的事情來。
醫生也有些無奈嘆氣:“對不起,秦美蘭女士是ab型血,而你,是o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