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衛董事長可以放心,我們已經離婚了。”擡眸直直的看進她冰冷的眼內,我一字一字的說。
我就知道她對我有多不喜歡,若不是當日迫不得已她也不會允許我入門。
現在這樣,對她來說的確是件好事。
“可是我有更不放心的事,就是安皓今天對記者說的那些話。”她的手指輕輕的彈着,擡眸看向我笑了:“你知道嗎?我只有這一個兒子,家裡的女兒根本沒有能力接手我的生意。我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他的身上,在我的眼裡,他是我最大的希望,更是我最重要的心肝寶貝。我很清楚自己想要一個怎樣的媳婦,就是一個門當戶對的人。而你,不是。”
“我明白。”用力的咬住了牙,我輕輕的點頭。
她的想法,我認同。
“安皓是一個很有主見的人,自很小開始,他就有自己的想法,做事也有自己的一套方法。他從國外留學回來的時候跟他爸爸說過,他要在三十歲前登上總裁的位置上,而且讓他爸爸心服口服的坐上去。若是他爸不肯讓位,他可以再遲幾年纔回家裡幫忙的。他就是這樣,說到就做到,不會允許與他規劃出錯的事發生。我們也經常拿他沒有辦法,可雖然這樣,但我們夫妻都欣賞他這個性,他的確從來不必我們夫妻擔心,他做事從來不必別人操心。”彎起脣笑了笑,衛小嫺臉上的這個笑是對心愛兒子的驕傲。
“那衛董事長想說什麼?”可是易安皓的能力如何強與我何關呢?
“我想說,你配不上他。既然你們都宣佈離婚了,我希望這一離就是一輩子的事。”她笑了起來,笑得很淡定。
“可以。”在我聽完她這番話後,我更肯定的點頭。
是的,我的確配不上易安皓。
他有很多個缺點,花心而且讓人不踏實。可是他媽媽說得對,他的優點也是別人比不上的,他的確是在短短的幾年內讓易氏所有的董事都甘心情願的讓他坐上總裁這麼重要的位置上。
這樣一個強勢而優秀的男人,的確不該配上我這種女人。
“可是安皓不想放手,不是嗎?”她又笑了笑。
“他不想放手我也管不了,我只能答應衛董事長,我不會再跟他在一起,我會堅決的拒絕他。”無助的握緊了雙手,我只能這麼的承諾。
在這一刻,我是真心這麼想的。
“不行,我要的不是你的拒絕這麼簡單,我太瞭解安皓了,只要是他看中的,不管付出什麼代價跟時間,他都會不惜一切。我要的不是你的拒絕,是他的失望跟放棄。”她說着,目光漸變銳利。
呆呆的看着她,我根本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那衛董事長想我怎麼做?”心口用力的一緊,我感覺到一種無助感向我襲來。
衛小嫺不是一個簡單或善良的人,爲了她的目光,她不會顧及我的感受的。
可是她要怎麼做?
“我想你讓他徹底的放棄你,這筆錢就是你的。”她說着,手一伸。
從旁邊的助手上接過一張支票,將那錢遞向我。
我無聲的接過,盯着那天文數字一般的數目說不出話來。
“我知道你跟安皓的離婚協議書上並沒有拿走他一分一毫,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你的權宜手段。或者你想得到的不止是九百萬,而是更多吧!可是想當一輩子的易太太不容易,我決心不會再讓你進入我們易家的家門。”她看着接過支票的我,彎起驕傲的微笑:“其實你們不離婚,我也不會受得了多久,我知道安皓總有一天會對你淡了感情,因爲他從來沒有對一個女人認真過,就算是當年的任綺,也是那麼輕易的便從他的心底失去了位置。我相信你也是一樣。只是沒有想到你們這麼快就離婚了,這樣也好,我也能更放心。”
“這筆錢我不會要。”不理會她那過份的說話,我將支票交還給她。
不是尊嚴的問題,是我無法這樣收下這筆錢。
我辦不到不勞而獲。
“錢你就收下,我說過了,你一輩子都別想進入我們易家的門,我不會讓安皓給你更多的機會。”她臉色一變,很不高興。
“可是我沒有爲你做什麼,我不可能拿下這筆錢,我辦不到。”這個數目是很吸引的,有了這個數我跟弟弟一輩子都不必爲錢而擔憂了。
可是我過不了良心這一關,這錢我不可能收下。
“那你就爲我做點事,這錢就是你的,這是很好的交易。”她冷脣一彎,雙手輕輕交握着,才說:“我要你做以下幾個選擇,這錢就是你的。第一,你可以讓安皓知道你是爲了錢所以離開他的,試着用各種辦法讓他知道你收下我這筆錢。第二,你可以離開這裡,消失在他的世界裡,讓他永遠都找不到你,帶着這筆錢你可以在陌生的地方里也過得很富裕的生活。第三,你找一個你喜歡的男人結婚,了斷了他所有的希望。”
“不可能。”她說的三個要求我都辦不到。
看她不肯收回,我只好將錢放在桌面上,站起:“衛董事長,我說過,我是認真要跟易安皓分開的,我不會再跟他在一起。可這筆錢我不會收,不是因爲我像你說的那樣用權宜之計想得到更多,而是我過不了良心這一關,我不能收下這筆錢。”
“那好,你說得這麼偉大,錢你不要,那麼可以依着我說的選擇隨便選一個嗎?”在我要轉身之際,她也跟着站起。
我無助的看向她,心一下子亂了。
她說的三個選擇我都不知能怎麼辦。
至少,我不會選第二個,現在也不可能會選第三個。
那麼,我是不是該像她說的那樣設法讓易安皓以爲我還是那樣貪錢的女人,讓他恨我呢?
“衛董事長讓我想想吧!”無法下任何決定,我選擇轉身離開。
我很怕這個女人,可是我更不想跟她單獨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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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倦離開衛小嫺的公司,我並沒有立即回家,也不想去店裡被記者追找。
失去了方向的我在衛小嫺的公司附近隨便的走着,最後在一間法式餐廳內給自己點了豐富的一餐。
這一餐我一吃便是半天,可是再怎麼慢也要有結束的時間。
離開法國餐廳時還不到下午三點。
坐在的士上,在沒有方向的一刻,我決定讓司機把我送到山頂上去。
坐在車窗旁往外看,看着一路的山景,心靜並沒有慢慢的平靜下來,從昨晚到現在,好像都不曾平靜過。
易安皓的執着個性讓我擔憂,衛小嫺的霸道強捍讓我不安,這對母子都不是善類,我該拿他們怎麼辦呢?
“小姐,到了。”司機在停下車後見我並沒有下車的意思,便開口喊。
從發呆中回過神來,我從錢包裡拿出了錢給他,才緩步下車。
聽說這裡經常有人來散步,前面還有一個很大的燒烤場。
可是我跟易安皓前來的兩次都沒有見到這裡有人,而今天倒是有不少人在。
看着一些孩子在玩樂着,我獨自走到一角的石旁坐下,盯着那幾個孩子微微的彎起脣笑。
曾經,我也這麼快樂過。
可是上天奪走了屬於我的快樂,將我幸福的家庭給毀了。
爲什麼?爲什麼上天要奪走那疼愛我的媽媽呢?若是媽媽還在,她肯定不會讓別人來欺負我的,她肯定會好好的保護着我,盡她最大的努力去保護着我。
若是媽媽在,我也不必跟易安皓相遇吧!
這一切,是不是叫作命定呢?
自嘲的一笑,無奈的低下頭,我想起了衛小嫺給我第三個選擇。
若我嫁人了,易安皓就會死心了吧!我也會跟易家從此斷了關係。
可是這嫁不是說說就能的,我已經把自己狼狽的嫁了一次,我還能怎麼更狼狽的嫁這一次呢?
我身邊根本沒有可以娶我的男人,也沒有我想要嫁的男人。
轉頭看向山下,沉重的無助感讓我整個人都像失去了方向。
若不是因爲弟弟,我真的想瀟灑的離開這個世界,飛得遠遠的,遠遠的。
上天啊!爲什麼不能對我好一點呢?我只是想要自由,想跟弟弟一起平凡的過着生活,這要求不高啊!爲什麼卻讓我跟這些大人物牽上關係呢?
我從來不敢去想自己竟然被易安皓這種大人物當着電視示愛,更不敢想我竟然會被衛小嫺這種女強人帶去訓話。
一切,就像一個笑話。
呆呆的坐着,不知坐了多久,直至有一臺的士在眼前經過,看來是去燒烤場的。
擡頭看向微黃的天,知道夜要來了。
在這種地方,一個女人不能呆到夜裡,我不敢讓自己面對更多的危險。
纔想着要打電話叫車,那的士便經過,看他從路口出來時並沒有人,便伸手將車霸停。
當我回到市區家裡的時候,天是真的暗了,街燈也點亮了。
從樓梯而上,我拿出手機認真的照明着路,一步一步的走。
緩慢的走着,忽然憶起易安皓第一次跟我回家,他是多麼不喜歡這個地方,還罵我走路不小心也不知跌倒多少。
其實,我從小到大都沒有跌倒過的,可是今年跌倒的次數實在太多了。
想着想着,已經來到家門前。
看了眼林大姐的家,裡面沒有燈光,我想她是不在家裡吃飯吧!
想到今天又是自己一人吃飯,忍不住苦澀的一笑。
什麼時候,我纔有真正的伴呢?
拿出門匙打開了第一扇門,我發現屋內有微弱的光。
這是爲什麼呢?難道我今天早上出門時沒有關燈?
可是不對啊!我起牀的時候天都亮了,又怎會開燈呢?
疑惑的皺眉,忽然擔心是不是有賊。
擔憂讓我的手停頓了一下,想到也許可能是弟弟看了新聞而回來找我,只好帶着不安的心小心的推開門。
當發現大廳還是原來那樣好好的,並沒有凌亂,看來不是有賊。只是大廳並沒有人在,難道真的是永諾回來了?他在房間裡?
“永諾?”我輕輕的喊,並沒有立即將門關上。
“不是永諾,是我。”有聲音傳了出來,是在我的房間裡。
我愕然的睜大了眼,當然知道這說話的人是誰。
易安皓,他怎麼會在這裡?
快速的將門關好,我不滿的皺了一下眉,更不明白他是怎麼有門匙進入的。
“你怎麼進來的?”我大步的走到房間前,還沒有進入就直接的問。
他此時正坐在我的電腦前,不知在看着什麼。
“我來找你,發現你不在,就找人上來開鎖,不是用很多錢呢!”衝着我笑,他那模樣可是得意得很。
不是用很多錢?找人開鎖的確是不用很多錢啊!他的錢多的是,可是他怎能這樣做?
“你知不知道什麼叫私隱權,你怎能這樣隨便的進入別人的家裡?”我重重的呼了口氣,拿他有點不是辦法。
“這不是別人的家裡,是我老婆大人的家裡。”他笑了,目光還在電腦屏幕上回轉着。
“易安皓,你在搞什麼鬼?我不是你老婆,從來都不是,以前不是,現在也不在。”我快要氣瘋了,他根本是存心要氣死我的。
“那以後你會是。”他不以爲然的低笑。
我苦惱極了,快步上前看他在看什麼。
他原來在看我的文檔,那是一些關於化妝技術的存檔之類的。
“你看什麼啊?”不悅的將電腦屏幕關上,我不高興的瞪他。
“我本來是想看看有沒有你的裸/照的,可是發現你的電腦裡只有這些,看來你很認真工作,沒有過多的娛樂。”
“你想看裸/照相信有很多女人都願意給你看,可是請你不要來打擾我好不好?”生氣的將他推起,今天才跟他媽媽交量過,我可是很累很累了。
“要是我只想看你的。”他反手握住了我的手,將我扯進他的懷中。
“啊!”嚇了一跳,我整個心都像彈出來了一般。
“你嚇死我了。”伸手撫着胸口,有點難受的尖叫。
“那我疼回你。”他笑得很好看,在我的臉上不捨的吻着。
“你去死吧!你來這裡幹什麼。”伸手推開他色色的脣,我現在明白什麼叫無賴,更明白無賴的可恨之處在哪裡了。
“我餓了,所以就來。”
“你這是什麼意思?”臉皮一緊,我往不好的方向去想。
我知道很多男人都用餓了來形容那方面的需要。
“老婆大人請放心,我說的餓不是下半身,是肚子餓了。”他笑得很壞的提醒。
我臉皮除了緊之外,此時也肯定在漲紅。
“你到底想怎樣?”敵不過他的無賴,我想從他的懷中站起。
“我從來沒有吃過你做的菜,那裡看見你在馬俊賢的家裡爲他做菜,我真的很妒忌。”他說,貼在我的耳邊。
力氣不如他大,我根本推不開他。
最後只好放棄了掙扎。
“我不是爲他做菜,只是當時跟他鉤了魚,所有才在他家煮的。”放棄掙扎後,忍不住爲自己駁護。
他怎麼還像是在指證我有意接近馬俊賢呢?
“我知道,可是我當時不知道,心裡酸得很,沒有把你那天煮的菜式慢慢品嚐。今天我早點下班,就想來讓你給我煮一頓飯,好不好?”雙手將我的腰握緊,他過份的輕吻着我的耳邊。
“我家裡沒有菜,只怕不能......”
“我買來了,買了我喜歡的菜過來,只想你親手爲我煮一次,好不好?”他打斷了我的拒絕,讓我拒絕的理由不成理由。
沒有理由,可是我怎能真的給他做飯呢?
“你還是回去讓小儀做吧!她做得味道更好。”放軟了語氣,沒有了掙扎,我更像一朵沒有刺的玫瑰,一點自衛能力也沒有。
“可我今天只想吃你做的。”他執着的說。
我也不禁來氣了:“爲什麼我一定要給你做,我就是不做。”
“我生日了,你就給我做一次好嗎?”他可惜的眨着大眼,有點可憐的看着我。
我無語的瞪着他,卻沒有聽漏。
生日?
“騙人。”我纔不會笨得去相信他。
“真的,我跟俊賢是同年的,還是同月的,我們只差了兩天,俊賢沒有跟你說過嗎?”他用力的點頭,如像擔心我不會相信一般。
可是他點頭的力度再重,我也不能輕易相信啊!
他從來不是好人,沒一句是真實的。
“我不相信。”
“我說的是真的,永言,我沒有要求過你什麼,今天是我生日,我只想你給我煮一頓飯,好不好?”伸手將我垂下的手牽起,易安皓此時的語氣那麼的溫柔。
無助的低下頭,注視着我們握在一起的手,我失落了。
我不知他這話是不是真的,可是卻無力拒絕。
“我們相識很久了,是不是?我就只是想在今晚吃你做的飯,好不好?”他握着我的手微微一緊,貼在我的耳邊輕輕的問。
他的說話如像魔咒。
無奈的暗暗嘆息,在明知不能向他妥協的情況下,我竟點頭了。
“太棒了,就說老婆大人是最好的。”他在我點頭後忽然笑了起來,還不忘用力的在我的臉上親了幾下。
看他這佔便宜的習慣半點不改,我是又氣又恨。
“還不放開我,我怎麼去煮。”推開他環在我腰上的另一隻手,我低聲罵。
“行,立即就放。”他笑了,立即鬆開了強行抱我的手。
從他的懷中站起,我越過電腦桌往房間外走,步進入了廚房內。
進入廚房後,我發現他帶來的菜還真是不少。
有排骨、魚、肉、雞、及各位時菜。不用心的擺設得很漂亮的。
我瞪着這些食物,有點苦惱的蹙起眉。
“怎樣了老婆大人,有沒有需要我地方?”忽然,他的氣息靠近,他又從背後抱住了我。
現在,我們倒有點像熱戀中的男女,那麼的親密,那麼的貼近。
可惜我無力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