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哦,還沒有介紹好,這位是我們的董事長,她剛上任一年,有很多事情都是我們總經理處理的。”龔助理不知我們之間的不對勁,伸手介紹着我們二人的身份。
在總經理的輕推下,我與她一起坐在易安皓他們的面前。
“原來rvb的新任董事長是這麼年輕漂亮的女人,希望我們合作愉快。”帶着微笑伸出手,易安皓這手是向着我的。
疑惑的瞪着他的手,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董事長?”直至他的手涼在那裡一會後,龔助理才輕聲喊我。
從失神中醒過來,我怔怔的伸出手去與他相握:“易總裁好。”
“那好吧!既然都認識了,不如我們就談談合作的條約,這是我們新訂好的細則,還有新出的產品。不如請易總裁先看看,若沒有問題,就可以簽約了。因爲之前我們在網絡上談好了條件,相信也沒有什麼特別要改的地方。”將手上的文件遞過去,龔助理笑說道。
“好。”帶笑的接過那份文件,易安皓若無其事的低頭看着。
我的心跳不停的在加速着,沒有想過會在這裡遇上他,整顆心都幾乎快要停止。
很心煩也很意亂。
三年了,這三年來我一點也不敢去聽去知關於他的一切消息,害怕思念會將自己給埋沒,更害怕回憶會讓我瘋掉。
可是三年了,我真的沒有想到,這個世界可以這麼細小的。
想不到要相遇,竟然也可以是這麼容易的事。
“好吧!就這樣決定,希望我們合作愉快。”易安皓輕笑着點頭,拿出筆簽上了他的名字。
接着,他將文件遞給我:“希望跟董事長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接過他的文件,我吸了口氣才說。
目光碰上費洪的,不難看出他眼裡的驚訝。
他們也同樣想不到,分開了三年後相遇,我會是他們合作的夥伴吧!
低頭簽上自己的名字,我將其中一份合同交到他們的面前:“以後我們各執一份合同,希望合作愉快。”
“那好吧!若沒有什麼事,我們也要離開了,不阻礙你們工作。”從椅子上站起,易安皓將文件交給費洪收拾,自己則轉身先行步出。
我呆站在原地上,看他無意要跟我糾纏,說不清心情是怎樣。
與一旁的總經理一同步出會議室,失落的心讓我變得無精打彩。
“董事長,你是怎麼了?今天好像怪怪的。”與我並肩着走,總經理小聲的貼在我的耳邊問。
“我沒事,可能是凌夫人離開的事讓我心情還沒有轉好。”輕輕搖頭,沒有可以解釋的,我只好如此答。
易安皓,這久別的名字,這久邊的人,竟然還能如此緊緊的牽動着我的心。
走在他的背後,擡眸盯着他的背,我的心很痛。
“媽咪,媽咪,小憶憶餓了,想喝可樂。”一個細小的身影向我衝來,以極快的速度想要撲進我的懷裡。
嚇了一跳,我只能呆呆的將他抱在懷中,緩慢的蹲下身看他。
“媽咪,我好餓了,我想喝可樂,可樂。”小無憶用力的搖着我的手,以他尖銳的噪子撒嬌說。
驚惶失措的擡起頭,我沒有忘記易安皓就在我的前面。
果然,他回頭向我們看來,目光落在小無憶的身上。
“這是你的兒子?”眯起眼看我,他的目光有點嚇人。
“是的,這位是我們董事長的小公子,他現在才兩歲多一點,不過看上去像三歲多的孩子了,而且也很聰明。”站在易安皓旁邊的龔助理看他詢問,竟給他熱心的解釋着。
我嚇了一跳,可來不及阻止他的說話。
“那這位小公子的中文名字叫什麼?”舉步往我們而來,易安皓冷冷的瞪我一眼,目光盯在無憶的臉上。
“他的傅無憶。”
“他的爸爸呢?爲什麼會跟媽媽姓?”在小無憶的面前蹲下,易安皓伸手想要碰無憶的臉。
嚇了一跳,我立即將無憶推到背後,自己擋在他的面前:“不行,你不能碰我的孩子。”
“你的孩子?你能告訴我,你的孩子是跟誰生的嗎?他的爸爸是誰?”他冷笑一聲,輕哼後笑問。
心跳一緊,我知道不能再瞞下,有點想跟他說個明白的衝動。
可是說話到了脣邊,我卻無力去說什麼。
“我沒有爸爸,媽媽說我沒有爸爸的。”無憶在我的背後探出頭來,笑得很無真的說。
“爲什麼會沒有爸爸?每個人都會有爸爸。”不再瞪我,易安皓看向無憶輕聲的說。
“我不知道,媽媽說我沒有爸爸,我也想要見爸爸,可是我沒有。”無憶如苦惱極了,無辜的搖頭。
擔心他會嚇着無憶,我嚇得轉身抱住了無憶,想要離開:“易總裁,我們不送了,我要帶兒子去吃東西。”
“傅永言,你就走吧!你最喜歡做的事就是一走了之,有本事你就走,就看看這一次我還會不會讓你再走得這麼如意。”冷如冰霜般懾人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這警告的意味很重。
抱着無憶的肩轉身,要走的我嚇得呆呆的站在原地上。
用力的咬着脣,面對辦公室裡所有投過來的目光,我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是的,我真的想逃,可是可以嗎?
在讓他知道我揹着他生下他的孩子以後,我知道這一次他不會輕易的放過我的。
避了這麼多年,最終還是相遇。
可是這一次,我能感覺到他對我的討厭跟恨意。
他肯定很恨我吧!這三年來,我無情的離開對他來說是心頭最重的恨吧!
當年的我選擇了一走了之,把他的深情棄之不顧,我就知道他該會恨我的。
用力的咬着脣,不敢讓眼淚在這麼多人的面前落下,我抱着無憶,有點不顧一切的衝回了自己的辦公室裡。
就當我是懦弱,就算是三年後的現在,我還是無法自在的去面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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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安皓的番外)
站在酒店的房間,盯着紐約的夜燈,易安皓靜靜的靠在落地玻璃窗前,目光漸變冰冷,耐心的聽着費洪報導着所查到的一切。
“rvb化妝品集團的前董事長凌夫人在三年前忽然多了一個助理,就是傅永言小姐。聽聞傅小姐不止是她的助理,還是她的私人化妝師。據說這三年來,傅小姐住在凌夫人的家裡,深得她的喜愛。兩年前多,傅小姐在紐約產下一子,就是總裁今天見到的那個小男孩,凌夫人更是喜愛,更認那小孩子爲幹孫子,對他可寵愛有加,去哪裡都會帶着這小男孩。直到一年前,凌夫人忽然得了急病,而且一病不起,要長期服藥打針。正在那時候,傅小姐正式接任了rvb董事長一職。關於這件事也曾經有不少紐約雜誌報導過,不過傅小姐一向很低調,倒是沒有什麼做專訪的事,所以我們都不知道原來這個新上任的rvb董事長竟然就是傅小姐。”費洪站在落地窗的前面,根據所查到的消息一一道出。
“就這樣?”緩慢的眯起眼,易安皓深銳的眼眸更緊。
三年了,這三年來他對於他們母子的生活全是空白的,卻只在費洪的幾句話便交代了。
“是的總裁,我查過了,其實傅小姐這幾年生活很規律,一般不是在公司就是回家,私生活也很正常,真的沒有什麼特別的事可以說的。”費洪自是明白這個上司心裡想知道的是什麼,可是這三年來,傅永言的生活真的可以平淡得一句話便陳述完。
“那你回去休息吧!”輕輕揮手,易安皓低頭轉身走向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是。”費洪在得到命令後也沒有多留,跟着轉身離開。
落大的房間又一次變得寂靜。
這樣的寂靜,他似乎已經習慣了。
記得三年前,當他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卻已太遲了。
後來他像瘋了一般,將公司的所有工作都丟下,到處的飛去找她。
聽說她的飛機是在法國降落,於是他在法國找了近一個月,後來又聽說她曾轉過英國,於是他又在英國逗留了半個月。
最後,找不到她的影子,他便回去讓人暗暗的過着傅永諾,才得知她竟然一直瞞着他,她家裡還有一個爸爸,而且是一個剛出牢房的爸爸。
當時他真的很生氣,才知道這個女人有什麼想法都根本不肯向他坦白,就算是她還有別的家人也對他特意隱瞞,她就是這麼的不相信他對她的愛嗎?
她可知道,在失去她的那段日子裡,他活得如萬箭穿心,每次想起二人的纏綿,都痛恨着自己爲什麼不多防着點心,竟然讓她走得如此無聲無息。
多少個日夜,他在寂寞的夜裡要靠酒醉才能入眠。
多少個日子,他要靠痛恨着她的自私才能叫自己活得好好的。
而她,卻這麼無情,一走便是這麼長的時間。
直至兩年前,在確定永諾兩年時間都沒有跟她這個姐姐有過聯繫,他纔不得不放棄了尋找她的下落。
他以爲,她要躲一輩子了。
沒錯的,若不是他正好在紐約所以去籤這合約,只怕她真的會躲他一輩子。
這個女人怎麼會這麼無情呢?她怎能如此自私的以她個人的看法來否定他們之間的感情呢?
爲什麼她不肯用心的去想想,被人棄下的那種痛苦?
伸手拿起桌面上的那張照片,這是他剛剛讓費洪找出來的。
這照片裡的孩子就是他的兒子了,這個本來該擁有父愛的孩子卻天真的說他沒有爸爸。
傅永言啊傅永言,可曾想過他聽見這話有多心痛?
憑什麼她要如此自私,憑什麼她要讓他的孩子在沒有爸爸的情況下成長呢?
在他最需要爸爸的時候,他卻無緣參與,連孩子是如何學行,什麼時候懂得說話,他竟然都一概不知。
眼乾乾的澀,凝視着照片中孩子那燦爛的笑,他忽然有了主意.....
他已經失去這孩子三年了,他要奪回這三年來失去的機會,他要將孩子奪回來。他要將自己的親生兒子帶回去,他不能再任由他的孩子在外面如何成長,而他這個爸爸竟然毫不知情。
他不能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