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傢伙,終於找到你了,嘿嘿!”
這是一個虎背熊腰的青年,西裝筆挺,攔住了中年人的去路,看着他,似笑非笑。
“你……你是誰!”中年男子腦海裡閃過萬千身影,然而,眼前的人,他絲毫沒有印象。
他確定,沒見過此人。
“你不是能掐會算的麼?那給我算算,我是誰!”青年意味深長地看着他。
“這……”中年男子遲疑道,“小夥子,我都年齡一大把了,你何必來消遣我這個老頭呢?”
“哼!”青年跨前一步,一隻手擰着中年人,直接把他甩到路邊的椅子上。
“老傢伙,別跟我裝瘋賣傻!你倒是算啊,算出來,我饒過你!”
“我是算命的,又不是神仙,怎麼知道你是誰啊!年輕人,我跟你不認識,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放過我吧!”中年男子驚慌道。
“呵呵!”青年把臉湊到他面前,“那你給我看看面相,看看我是幹嘛的!”
“這……”中年男子掃了他一眼,“我也看出不來。”
“是嗎?”青年虎目一瞪,“剛剛不是纔給一個人看過面相嗎?第一眼就看得出人家是公安局的,怎麼一到我這裡,你就看不出來了?”
“你到底是誰!”中年男子臉色鐵青,哪還有半點驚慌之色。
“哈哈!有意思!”青年大笑起來。
“小夥子,你到底有什麼目的,別繞彎子了,請說吧!”中年男子摘下墨鏡,平靜地看着青年。
“我還以爲,你真的是神算子呢!”青年嗤笑一聲,“既然你問了,那我告訴你,我是想請你跟我走一趟,去見一個人!”
“去哪裡?見誰?”
“去了不就知道了?哈哈!”
青年說着,連拖帶拽,提着他,如同提着一隻小雞,往公園的街口走去。
那裡,有一輛黑色的長城越野車。
“喂!你放開我,有話好好說,再這樣,我可要叫救命了!”中年男子被提着,大叫起來。
“你他媽的少跟我裝瘋賣傻!”青年停下腳步,冷聲道,“我知道你是誰,別他媽的給臉不要臉,老老實實的跟我走,要不然,哼!”
“你……”
“你什麼你,上車!”青年擰着他,甩在副駕上。
“小兄弟,你到底要帶我到哪裡去?”
“少他媽的廢話,到了你就知道了!”
青年走上駕駛室,油門一動,越野車往北而去。
……
城北,一家餐館,位於城北住宅區與工業區之間。
這是一家兩層樓的餐館,很普通,樓下是大廳,樓上是包間。
由於時間還早,大廳內,沒有顧客,冷冷清清。
二樓的一個包間內,窗前站着一個青年,負手而立。
他神情淡漠,看不出其所思所想。
有風吹過,窗簾隨風而動,他臉上的疤,狹長而深紅。
當一輛黑色的越野車停在餐廳門口,映入他的眼簾時,古井無波的臉上,蕩起一絲笑意。
“來了麼?”
一個虎背熊腰的青年,拖着一個仙風道骨的中年男子,走進餐廳裡。
包間的房門打開,倆人走了進來。
“遠哥,我把這個老傢伙帶來了!”
窗前的青年緩緩回頭。
“是你!”中年男子心裡一緊,隨即又釋然起來。
“可不是我麼?”青年轉身,拉開一張椅子,“楚雄,楚老闆,好久不見,請坐!”
“我沒想到是你!”楚雄把墨鏡摘下來,坐到椅子上,神情徹底放鬆。
眼前的人,知道他的名字,他並感到不意外。
“是麼?你第一眼就能猜到我是爲了找人而來,還猜不到是我請你麼?昨晚你沒有留下我在你的賓館過夜,怕是早就成竹在胸了吧!”青年做到他對面,不緊不慢地說道,“哦,對了,忘了自我介紹,我叫吳志遠,請你來的這位,是我兄弟,叫鄭勇!”
“看出來了,看出來了,你這個兄弟,當真是,當真是孔武有力……”楚雄瞥了鄭勇一眼,自顧地倒上一杯茶,呡了一口。
“我兄弟是粗人,有什麼得罪的地方,見諒!”
“哼!遠哥,你不知道,這老傢伙特別不老實!”鄭勇冷哼一聲,坐在吳志遠旁邊。
“哦?敢問鄭兄弟,我哪裡不老實了,是你非拉着我來的吧,你又不說是誰要叫我,難道我還不能反抗不成?”楚雄輕笑一聲,隨意道。
“你!”鄭勇氣結,轉頭對吳志遠說道,“遠哥,今早這老傢伙,見張逸傑了!”
“是麼?”吳志遠的眼睛銳利起來,盯着楚雄,“你見張逸傑幹嘛?也是算命嗎?”
“張逸傑是誰?”楚雄一臉莫名其妙。
“哼!在我遠哥面前,你還敢打花腔!今天早上,你還給他算命!”
“哦!你說那公安啊!原來他叫張逸傑!”楚雄恍然大悟。
“婺江邊上,打撈女屍的現場,我看見你了,張逸傑離開後,你尾隨在後,跟着他,最後抄近路,在他前面攔住他!”鄭勇冷聲道,“這一切,我都看在眼裡!還裝模作樣!”
“原來這樣啊,那又能如何呢?”楚雄轉頭看着吳志遠,“吳兄弟,說吧,你的請我來,什麼目的!”
“我還沒問你呢!你倒是先問我起來了!”吳志遠笑了起來,“一大早的,不知道吃什麼好,所以隨便找個地方,炒了幾個小菜,趁熱,楚老闆請隨意!”
“好!我嚐嚐!”楚雄拿起筷子,漫不經心地夾一口菜,放在嘴裡,細嚼慢嚥,過了一會兒,回味道,“嗯!味道不錯,不比那些所謂的大酒店的差!”
“哼!這是我哥親自炒的!”鄭勇斜着眼睛,給自己倒上一杯酒,一飲而盡。
“喲!那我可有口福了!”楚雄再次夾上一口菜,樂呵呵道。
“粗茶淡飯而已,最重要的是人對味,你說是嗎?”吳志遠擡起酒杯,語氣不鹹不淡。
“是,吳兄弟說的是吶!我之前就說過了,我們有緣!”
“是有緣!”吳志遠看着他,“既然有緣,自然要坦誠相待,楚老闆可不可告訴我,昨天爲什麼故意攔住我,今天又爲什麼攔住張逸傑?你的目的何在?”
“吳兄弟,這可不是故意,我告訴過你了,我只是打發時間而已!至於那公安,因爲是我報的案,看他悶悶不樂的,想開導他而已!還有,在這之前,我並不知道你們與那個公安是認識的!”楚雄放下筷子,信誓旦旦地說道。
“是嗎?”
吳志遠擡起酒杯,喝了一口。
“一年前,你有個工廠,做得紅紅火火的,卻在一夜之間倒閉!恰在第二天,你的女兒,楚靈,去參加一場宴會,卻沒有回來,等找到她,她已經死了,死在一家酒店內!”
吳志遠繼續說道:“兇手當天就投案自首,親口承認他奸 殺你的女兒,更巧的是,他坐牢的第一天,就在監獄裡自殺了!”
“你想說什麼?”楚雄聲音變冷起來。
“從此之後,你像是變了一個人,發瘋一般,說是要給你女兒報仇!”吳志遠不理會他,自顧說道,“我是在想,兇手都伏法了,而且死了,你報什麼仇?”
“只有一種可能,那個所謂的兇手,不過是替罪羊而已!”
“你……”
“我一道全說了吧!”吳志遠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找我,還有找張逸傑,無非是想,把我們引某個地方,某個人的面前,爲你報仇而已!”
“我想報仇,有何不可?”楚雄不再風淡雲輕,直接從鄭勇手中搶過酒瓶,滿滿的倒上一杯,一口喝了個乾淨。
“女兒死那麼慘,想報仇,無可厚非!”吳志遠搖搖頭,“但你找我,可能找錯人了!”
“那你爲什麼還請我來?”
“我之所以請你來,一個原因!”吳志遠目露悲傷之色,“我的女人,也是去參加一場宴會,不見了!”
“遠哥……”鄭勇在旁低聲說道。
吳志遠擺擺手,止住他說話。
“我可以幫你報仇,但代價很大,上了這條船,渾身都會沾上血腥味,到時候,怕是你想擦也擦不乾淨了!”
“曾經有個人,也叫我幫他的女人報仇,結果,他的仇人死了,他也死了!我想,你應該聽得懂我在說什麼!”
楚雄神色陰鬱,眼睛轉動着,沒有說話。
“既然覺得這菜不錯,你慢用!”吳志遠說着,站起身來,“考慮好了,通知我!”
“小勇,我們走!”
看着吳志遠倆人離去,楚雄有些失神,過了半晌,他直接拿起酒瓶,猛灌一口酒。
“小靈……”
他喃喃自語,眼淚滑落而下,落在熱騰騰的菜中。
……
“遠哥,就這樣了?”剛走到門口,鄭勇忍不住問道。
“那還能如何?我們……”
“嘟嘟嘟!”
吳志遠話音未落,手機響起。
“喂?”他拿起手機,按下免提鍵。
“是志遠兄弟嗎?我是柳夢然!”
“柳夢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