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北京,北京

“北 京,到了!”

臨近中午,列車緩緩駛入北京西站。

整節車廂,開始喧囂起來。

這是終點站,所有人都收拾行李,下車了。

志遠不着急,一直看着窗外,怔怔出神。

他離家,很遠了。

他從沒想過,會在這種境況下,來到北京。

看着緩緩倒退的鐵軌,站臺上匆匆忙忙的人羣,還有那高聳入雲端的摩天大廈,志遠覺得,這與貴陽,沒有什麼不同。

都一樣,城市大小而已。

都一樣,他舉目無親。

沒什麼不同。

聽說,這裡是政治,文化,經濟中心,但在車廂裡,他感受不到。

環繞在他耳邊的,只有匆匆的腳步聲。

車停了,車廂裡的人陸陸續續下車。

“兄弟,走了!”另一個臥鋪的男子開口,露出潔白的牙齒。

“嗯!”志遠點頭,他不急。

他要去東北,這裡,只是路過。

剛開始,他不知道,爲何要選擇去東北,而現在,他知道了,那裡,足夠遠。

他現在才知道,原來,他是爲了逃避,也許,越是遙遠的地方,就能很快忘記傷痛。

所以,他不急,去東北的車,是明天。

今天,他得在北京過一夜。

他不喜歡擁擠。

很多時候,他喜歡安靜,人越多,越孤獨,相反,一個人的時候,心會平靜下來。

志遠默然,過了許久,他終於起身,把行李提起,把吉他背上。

這節車廂,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志遠不急不緩,下了車,走出車站。

“坐了三天的車,夠久的,什麼時候,我們國家,有高鐵就好了!”

志遠站在出站口,長呼一口氣。

他不由得脫下外衣!

七月的北 京,太熱,非常熱,很是煩悶。

這裡的空氣,比起貴州,相差十萬八千里。

一時間,志遠還不習慣。

他現在才知道,大城市,也許,並沒有寧靜的小山寨來得自在舒服。

人太多,車太多,甚至,高樓大廈太多,他望不到遠處,他的視線,已然被遮擋。

這是北 京,給他的第一印象。

在這裡,似乎每個人都很匆忙,神情緊張,除了某個角落裡,蓬頭垢面的流浪漢,也只有他一人,很閒。

至少,他這麼覺得。

此時此刻,他一個人,站在車站門口,與周圍匆忙的人羣,與這座偉大的城市,格格不入。

“走吧,肚子也餓了,也不知道,這裡有什麼東西好吃的!”

志遠搖頭苦笑,剛到北 京,他開始想家了。

想家鄉的山林,想家鄉的石板房,想家鄉的臘肉和血豆腐。

這裡,與他想象的,截然不同。

經歷過這麼多事情,他不再單純而充滿幻想。

他並不指望,在這個繁華而陌生的城市,找到一點點驚喜,他更不奢望那種不期而遇的羅曼史,生活,本身就是一個彌天大謊。

他不指望什麼!

北 京,並沒有想像中的那樣美,但他並不過分失望,生命中比預想要糟糕的事情隨處可見。

他只是路過這裡。

他也不知道,來這裡做什麼,只是這樣想,就這樣做了,來到了這個偉大的城市。

甚至,他不知道該做些什麼,才足以宣泄內心的惶恐和莫名。

那種無窮無盡荒謬的焦慮。

駭人的東西,不僅潛伏在陰影裡或者潛伏在隻身獨處的時候,有時,光天化日之下,我們和正常、友好的人在一起時,也會感到十分孤獨、險象環生和孤立無援。

志遠一邊胡思亂想,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隨意走着,此去北京站,僅十多公里,他不需坐車,漫步而去即可,也順便看看北京的風景。

儘管,在他看來,這裡,除了冰冷的高樓大廈,沒有什麼風景可言。

汽車一輛接一輛,各種音樂的喇叭在高歌,啼叫,冷笑,哀鳴!不斷從志遠身側,一閃而過。

那亮得發光的車窗,映在匆匆行人陰晴不定的臉上,好似在嘲弄他們過着那種急切而庸俗的生活。

他們都機械而重複地過着每天的生活,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他們關心的,僅僅是身邊一小塊地方,以及明天的生活應該如何繼續。

他們也有痛苦和煩惱,併爲一些在他們而言,非常重要的事情而憂心忡忡,不過這些事情,無論眼前看起來多麼的重要,若放在他的角度去看,就會變得十分可笑。

街上的行人,就象是歌劇中的角色,匆匆地趕着自己的事情,他們,甚至沒有留意,街上一個角落裡,盛開的花兒。

只有志遠,一人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走着。

他覺得,所有人中,只有他是孤獨的。

想到這裡,忽然有些許感傷,卻又不禁的自豪起來,畢竟他與衆不同。

他好似一個失了魂的人,在這個陌生的城市尋找與衆不同的夢。

不知不覺,志遠走進一個地下通道。

這時,有琴聲傳來。

沿聲而去,志遠看到,有一個漂亮的姑娘,通道口,她在彈唱。

“我獨自走過你身旁,並沒有話要對你講,我不敢擡頭看着你……臉龐……”

“崔健的歌!”志遠激動起來,最近一年,他一直在聽崔健的歌,這首花房姑娘,他也會。

而且,拿起吉他後,愛不釋手。

沒想到,剛到北京,他就見到了有人在彈奏崔健的歌,還是一個漂亮的姑娘,一個真正的流浪歌手。

她一身牛仔,頭上,扎着很多辮子,野性不羈。

然而,她彈得太好了,特別是,她很認真,根本不管過路人的議論。

這是志遠到北京,唯一的驚喜。

志遠站在她身邊,沒有走,聽得津津有味。

“小兄弟,喲,馬丁啊,不錯!”一曲終了,她放下吉他,看着志遠,或者說,她是看着他背上的吉他,美眸不停閃動。

“姐,你彈得真好!”志遠說道。

“咯咯咯!”她嬌笑起來,“彈得再好有什麼用,你看,十多塊錢,還不夠房錢和吃飯錢呢!”

“姐,你是北漂?聽口音,不像是北京人啊!”志遠問道。

“你也不像是北京人!”她說道,伸出右手,“我叫秦楓!”

“吳志遠!”志遠跟她握手,“姐,我剛來北京,肚子餓了,這附近,有啥吃的?”

“怎麼,你想請我吃飯呀!”她吐着舌頭,俏皮說道。

“好,別太貴就行,要不然,怕被人留下來洗盤子抵債!”志遠說道。

“咯咯咯!”她笑得花枝招展,“沒事兒,前面有一家川菜館,味道正宗,而且實惠,花不了你幾個錢!”

“姐是四川人?”志遠驚喜,他用了貴州口音。

他對四川人,有本能的好感。

都說,四川人,吃苦耐勞,而且四川的姑娘,特別漂亮,更重要的是,他們做得一手好菜。

小勇就是四川的。

“我是電影學院的學生!”秦楓說道,“沒事做,就出來賺點外快,不是你想象的流浪歌手!”

“姐,你真了得,以後拍電影,要拍音樂電影,一個姑娘,一把吉他,追尋自己的夢想……”志遠暢想道。

“咯咯咯!”秦楓白了他一眼,“還不幫我收拾,你不是肚子餓了嗎?吃完姐帶你去一處有意思的地方!”

“天安門?”志遠臉色垮了下來。

老頭子說過,等小勇長大了,就帶他去天安門,去登長城。

當時,鄭勇很激動。

然而,志遠沒什麼感覺。

“天安門!”秦楓一愣,“天安門就那樣,有啥子意思,我帶你去一個非常有意思的地方!非常非常有意思!”

“哪裡?”志遠迫不及待。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咯咯咯,先請姐吃飯再說!”

她拉着他的手,毫無顧忌,一點也不認生,嬌笑聲傳來,他們的背影,消失在地下通道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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