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記憶中的歌聲

一步一步向前走着,星點的陽光滑過肩膀,君莫問似乎總覺得心底有一道聲音催促着自己向前方走去。

直到有不知從哪裡傳來的歌聲,他才停下了腳步,歌聲溫婉淒涼,似乎是從遠方傳來,又似乎來自己的腦海深處,他有些驚訝的望着有些陌生的林子,心底突然萌生了離開的念頭。

正在此時,一些奇怪的畫面立即出現在自己的腦海之中。

君莫問有些痛苦地蹲下身子,抱着快要爆炸的頭,卻仍舊努力想要看到更多畫面,只是隨着疼痛感的加深,他最終還是選擇了放棄。

睜開雙眼,冷汗順着鼻尖低落,模糊的雙眼逐漸清晰,他看着腳下的土地與野草,突然發現了一顆奇怪的石頭。

“恩?”伸手將土壤抹開,一顆通體暗紅卻質地光滑溫潤的石頭出現在他的眼前,他伸出手將這顆珍珠大小的紅色石頭取出,有些好奇的看了幾眼,喃喃的道:“看起來還挺漂亮,帶回去給青女吧!”

說着,他便將石頭收入荷包,抹了抹頭上的汗便轉身往回走去,只是在他看不見的時候,這顆暗紅的石頭似乎感應到什麼,突然散發出一絲絲暗紅之氣,緩緩向他體內而去。

他不知道的是,這顆小小的石頭,卻是來自玉珩的一絲魔氣和精血煉化而成。

多年前青鸞劍被盜,九幽山陷入靈力枯竭之時,鬼宿偷偷帶着這顆魔石來到後山,佈下一道散發邪魔之氣的陣法,改變了整座九幽山脈的氣息,而當初九幽教的許多人,包括當時的慕亦君,都曾被這邪氣侵襲,心態被影響許多,至今那些被他吸入體內的邪氣仍舊在其體內隱藏,這顆陣眼血石被他體內邪氣牽動,原本已經即將消散的邪魔之氣,立即找到宿主,全全進入到他的血脈之中。

而這一切,他自己卻渾然不知,只是打了個冷戰,便搖了搖頭,喃喃道:“定是青女在那邊罵我,我還是快些過去,”說着,腳下御風而起,向青女那方飛去。

千丈雪,不覺寒,遙遙遠望盼君還。

君不歸,君不歸,素手只將世間催。

無情總爲深情愧,心傷處,終不悔。

深情總被無情傷,回眸處,面如霜……

也不知飛了多久,似乎就要與青女會和之時,熟悉的歌聲再度響起,君莫問身形一頓,皺了皺眉,循着歌聲傳來的方向飛去。

“你爲什麼會唱這首歌?!”君莫問疾飛而去,卻見是青女坐在一顆橫在路邊的枯樹上唱歌,於是還未靠近青女,便立即出聲詢問道。

青女嚇了一跳,轉過身見是君莫問,不由拍了拍胸口道:“幹什麼這麼大聲,嚇死我了!”

君莫問臉色卻有些嚴肅,他走到青女身邊,先是將野果遞給她,隨即追問道:“剛剛那首歌你爲什麼會唱?”

青女卻不答他只是自顧自吃着野果,君莫問見她這般,語氣重了幾分道:“我在問你話,快點回答我!”

青女擡起頭,露出幾分奇怪的神色反問道:“這首歌許多人都會啊,我爲什麼不能會?”

君莫問一時語塞,愣在原地,倒是青女臉色不大好,沒好氣道:“你方纔爲什麼兇我?

君莫問臉上一紅道:“我...我只是...方纔看到一些畫面,似乎這裡曾是九幽教禁地,裡面關押着一隻九尾妖狐...而且我還聽到了你方纔唱的那首歌...所以...”

青女認真聽着君莫問說着,心臟早已飛快的跳着,只是她強忍緊張的情緒,裝作十分生氣道:“所以你懷疑我是那隻九尾妖狐?”

君莫問連忙擺手道:“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只是...”君莫問見她生氣的模樣,不知如何回答纔好,一時吞吞吐吐,十分窘迫。

青女見狀卻是‘噗嗤’一聲笑出聲道:“這首歌在民間可是有一個傳說的,如果你有興趣,我慢慢講給你聽啊!”

君莫問見她轉眼就不見生氣的痕跡,不由得鬆了口氣道:“算了,我只是隨口問問,沒別的意思。”

青女站起身,將果核扔到一邊,又將手上的汁水擦在君莫問身上之後,這才笑了笑道:“你剛剛說看到什麼畫面?還有什麼妖狐?”

君莫問低眼看了一眼自己胸口前的污漬,無奈的搖了搖頭道:“沒什麼,大概是我的幻覺,我們先回去吧!”說着,他便走到一處樹葉較爲稀疏的地方,將青鸞劍祭出。

青女跟在他的身後,神色變了變,見君莫問轉過身喊自己過去,連忙換了神情道:“你說說,要我真是妖狐,你會怎麼樣?”說着,她輕盈的跳上劍身。

君莫問看她故作認真的神情,有些好笑道:“若你真是妖狐,我就將你養起來,給你好吃的好喝的,將你當作寵物養的白白胖胖,哈哈哈...”

青女臉一紅又一黑,一腳踹向君莫問道:“你纔是寵物!你才白白胖胖呢!”

“哈哈哈...啊!”笑到一半的君莫問被身後的青女突然踹了一腳,驚叫了一聲,身子一歪,腳下的劍也開始左右晃動,青女這才發覺自己魯莽,嚇得大驚失色,一把抱住君莫問,閉上眼睛不敢再動。

過了一會,劍身平穩,君莫問這才鬆了口氣,低頭看了一眼緊緊環在自己腰間的雙手,和緊貼這自己背部的體溫,臉上微不可見的一紅,卻不知爲何沒有去出聲提醒還在緊張中的青女。

而此時的青女早已睜開了雙眼,臉上兩朵紅雲浮起,雙眼水光閃動,不知在想着什麼。

入夜。

整座九幽山陷入一片極致的靜謐與黑暗之中,唯有在驚雷峰山麓處,亮着兩點燈光。

兩座連在一起的院子各自亮着燈火,二個隔着一面牆的男女,各懷心思,久久無法入眠。

青女望着燭火,心中被千般心思纏繞,回想起與慕亦君的初見,想起之後與君莫問在白頭鎮的吵吵鬧鬧,復又想起今昔的種種,她的臉上浮起連她自己都未察覺的微笑來,想着想着,她又想起君莫問今日的變化,還有他所提到的幻象,不由得眉頭皺起,臉上又換上擔憂的神色。

另一邊的君莫問原本有些睡意,卻突然想起自己在山中撿到的那顆紅色石頭忘記送給青女,於是連忙打開荷包,卻發現荷包內除了幾瓶外傷藥,那顆紅色的小石頭卻不見了蹤影。

“奇怪?難道又是我的幻覺?”君莫問有些疑惑的躺回榻上,仔細回想着今日在深山處的種種,想着想着突然被一股莫名的睡意侵襲,接着便忍不住睡意,閉上了雙眼。

只是當他閉上雙眼的那一刻,隱藏在他體內的魔氣開始在他的經脈之中游走,最後向他的胸口處彙集而去。

千丈雪,不覺寒,遙遙遠望盼君還。

君不歸,君不歸,素手只將世間催。

無情總爲深情愧,心傷處,終不悔。

深情總被無情傷,回眸處,面如霜……

熟悉的歌聲在耳邊響起,君莫問皺了皺眉頭,睜開雙眼,眼前卻是深山處的山洞。

他有些疑惑的向四周看去,卻突然看到一個少年身影從自己身邊走過,向着那洞穴之中走去。

“喂,你是誰?”他喊了一聲,那少年卻是沒有搭理他,徑直向裡走去,君莫問猶豫了片刻,眼見那少年沐浴在青色光芒中的身影即將被黑暗吞噬,便不再多想,連忙跟了過去。

與那少年一樣,當眼前一亮,一間石室與一位長相極美的女子出現在自己眼前時,他們都愣在了原地。

君莫問看着那長相極美的女子,有些怔怔的問道:“你是誰?”

聲音落下,卻無人理會他,那邊二人卻開始說話,君莫問這才發覺他們似乎根本看不到自己。

他心有疑惑,卻沒有再有動作,反而十分認真的聽着二人對話,直到那少年突然出手,被震飛昏迷,他才大驚之下連忙跑到那少年身邊道:“你...你沒事吧?”他伸手將那少年扶起,這才藉着石室中的光亮看清那少年的長相看,只是一看之下,明明是一張陌生的面孔,卻令他的心底莫名發出一陣轟鳴聲。

就在此時,他的眼前突然一黑,他仍舊有着意識,卻不知爲何睜開雙眼卻是一片黑暗,全身似乎漂浮在空中,又似乎浸泡在水中,四處摸不到邊際。

“你難道真的不想知道自己是誰麼?”

突然,一道聲音不知從哪裡傳來,君莫問愣了愣,猛然發覺這道聲音居然與自己聲音一模一樣,彷彿就是自己在說話一般。

“你,你是誰?這是哪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有些慌亂的問道。

“我本就是你,我是你壓抑在心底的心事,你難道不知道嗎?”

君莫問聞言抿了抿脣,突然道:“既然你就是我,我不知道的事情,你又怎麼會知道?”

“你不知道?不,你知道,自你修真以來,你就已經發現自己體內有封印存在!”

被說破內心想法的君莫問心底一沉,聲音低沉道:“那又如何?以我的能力根本解不開封印!”

“呵呵呵呵....我知道你解不開,但是如果你強行修煉至尊道法,到時體內的靈力心神支撐不住,導致走火入魔,你體內的封印也會產生裂縫,那時候就是你趁機破開封印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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