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葉芽有心或者無意的話裡,陳子云得到了一個極大暗示,那就是拿到葉芽手中的書卷,可以獲知許多陳子云有極感興趣,或者懷有極大疑問,又需解決的問題。
陳子云認爲,葉芽這些行爲都是爲了讓自己承受不住誘惑,讓其拿出筆記,和她進行交換,以達到她不可告人的目的。
葉芽所說的一切,雖然沒有法子證實,但說那傳說中火浣布是冰蠶的絲製成,陳子云有着幾分相信。冰蠶散發出來的陰寒他是清楚的,沒準冰蠶絲還真有這種不怕火的神奇功效。
休息了一陣子,衆人恢復了些許元氣。只是損失了三名隊友,隊伍的氣氛有些沉鬱。沒人大聲說話。
沉沙拆下金屬臂,更換了驅動電源。見此時天色已經發暗,便和葉芽商量,今天是否在此紮營。
葉芽對沉沙的想法直接否定。她認爲這個地方過於空曠,到處都是茫茫積雪,難以紮營,還是沿着前面的地方走上一段路程,尋找更佳的駐紮營地。
沉思了片刻,沉沙也同意了葉芽的說法。他對高原也很熟悉,知道這裡不是很好的駐紮營地。
由於遇到危險葉芽便第一個逃跑,隊員們看她的臉色不大好。不過她也不在乎這些。反正她是帶了三個忠心耿耿的手下,有什麼事也麻煩不到042機構的隊員。
在沉沙的號令下,隊伍很快再次啓程。
越往裡走,陳子云越是覺得驚訝。在山谷裡至少已經前行了五十公里以上,但卻遠遠還沒有到達山谷的盡頭。擡頭朝着山谷前方看去,還能夠看到兩邊連綿而去的山脈,彷彿沒有盡頭。陳子云更不清楚,在道路的盡頭,會有什麼在那裡等着。
……
隊伍前進不到一個小時,一個隊員忽然叫了起來:“那是什麼!”聲音裡頗爲激動。聽聲音,是隊伍裡的地質專家劉滄海發出的。
隊伍猛然停了下來,望向劉滄海的位置。劉滄海此時手裡拿着望遠鏡,正朝着前方眺望,顯然是發現了什麼。
“怎麼了?”謝楓沒好聲氣地說道。
陳子云眉頭微蹙,拿起望遠鏡一看,平靜的臉龐瞬間也變成不可思議的樣子。“怎麼啦?”旁邊的王小悟不解問道。從陳子云的表情看,看到的應該不是什麼可怕的東西。
“前面的山壁上……你自己看吧……”陳子云的聲音變得很古怪,把望遠鏡遞給王小悟。
葉芽眯着眼睛。她並不用拿望遠鏡,只是略略擡頭,看了大約在兩裡開外,一處擋在了去路上的山壁,便已經知道了什麼。
“那裡,就是我們要去的地方嗎?”沉沙低聲問葉芽。沉沙的聲音裡有些不解。因爲徐霞客留下的記載,跟眼前的發現顯然並不相同。
葉芽平靜地搖了搖頭說道:“不,不是這裡。”
“那這是什麼?”沉沙拋出了自己的問題。
“我也想知道。”葉芽依舊平靜地答了一句:“先去看看。”
橫亙在衆人面前的山壁,實際上是一座山體的一面,將山谷一分爲二。山谷沿着兩個方向蜿蜒延續着,依舊沒有盡頭。而山谷的走向,已經沒有人關心。衆人悚然地看着面前的山壁,心裡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山壁的主體是花崗岩,高近千米,山體陡峭得近乎垂直,光滑無比。站在山體前面,衆人心底油然而生一種渺小的感覺。然而這種自我的渺小感覺,遠遠不如眼前的震撼多。因爲就在這垂直而且光滑的山壁上,不知被何人開鑿出了許多洞穴。
洞穴密密麻麻,遍佈在山壁之上,恐怕不下千個。洞口大約有兩米左右的樣子,從下往上看,看不出裡面有多深。從下往上看,發現距離地面最近的洞穴,也有二十來米的高度!
“這,這些洞穴,是什麼人挖出來的?”劉滄海嚥了一口口水,用求助的眼神看着陳子云。他本是地質專家,深知要從花崗岩裡挖出一個山洞,是多麼困難的事情,這一千多個洞穴,更是讓人無法想象!那可是在懸崖絕壁之上!而且這裡是雪山高原,以目前的科技水平,也難完成這樣龐大的工程!
陳子云也是一臉的茫然狀。從發現這些洞穴的那一刻開始,這個問題便已經在他的腦海裡盤旋了足夠長的時間了!
無數個曾經在高原存在過的民族在陳子云的腦海裡閃過。但陳子云卻清楚,不管是曾經的哪一個民族,都無法完成這種難度的工程!
“我們,我們上去看看吧?”陳子云沒有回答劉滄海的話,看着沉沙,聲音有微微發顫。作爲一個考古學家,眼前山壁裡的洞穴,對他來說,是最致命的誘惑。
不止陳子云,看到這個景象的王小悟,也從病懨懨的狀態裡恢復過來,一路從遠到近,也不知給這山壁拍下了多少張的照片。她那蒼白的小臉上也泛起一絲的紅暈,兩個眼睛都像兔子一樣泛紅,要是誰不讓她上去看看這些洞穴裡面藏有什麼秘密,她隨時都有可能找人拼命。
沉沙看了葉芽一眼。
葉芽想了想,凝重地點了點頭:“好,不過要注意安全。這些洞穴是誰開闢出來的,裡面會有什麼危險,我們全然不知,必須要小心。”說到這裡,葉芽猛然抽動了一下鼻子,說道:“這裡沒有玉羅剎的味道,可以排去一種危險了。”
山壁上並沒有開鑿出道路供人行走。不過這難不倒早已習慣了翻山越嶺的隊員。在沉沙的指揮之下,便有幾名隊員拿出器械,在山壁上開鑿釘釦,安裝登山繩。
其餘衆人,也沒有閒着。此時天色已晚,隊伍便在這山壁下方過夜。
暮色漸濃,從下方仰望石壁上那黑乎乎的洞穴時候,忽然一陣心悸的感覺。也不知道爲什麼,他忽然覺得,這這些洞口,就像無數怪獸,正睜開血盆大口,等待着獵物的來臨。
“子云,你覺得這些洞穴,是哪個文明遺落下來的。”劉滄海手裡拿着一個加熱後的肉罐頭,一邊狼吞虎嚥,一邊再度開口詢問。兩人的主攻方向雖然不一樣,但都是隊伍裡的學者,話題自然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