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燁知道剛剛顧長歌的話裡到底是什麼意思,現在他自己已經認了顧長歌爲主,這會兒卻還是一口一個少主的叫李正雄,她有意見也是可以理解。
李正雄呆在王府的事情,顧長歌也沒有讓顧箋知道,就這樣悄悄地讓他留在這裡,等皇帝楚蕭然怒氣消了之後,就讓劉燁幫李正雄找個地方安頓,讓他像個小老百姓一樣,隨便娶個姑娘過完下半輩子。
其實劉燁也是這種想法。
李正雄說不過兩人,只好留在王府之中,整天都在院子裡面發呆,楚寒卿現在被皇帝打入冷宮,讓他心裡面忽然有些茫然起來,接下來自己又該做什麼呢,好像什麼也做不了,每天渾渾噩噩的在這裡過日子。
……
七個殺手,現在還剩五個,他們從楚鈺白的手下逃脫之後,就迅速找了一個隱秘的地方藏起來,商量怎麼才能避開楚宏景的目標,然後去救楚寒卿。
“大哥,我們現在就還剩五個兄弟了,主公對我們不薄,這一次一定要把主公從冷宮之中救出來。”老二說道,語氣堅定。
爲首的老大說道:“嗯,這件事情必須做,既然我們現在已經失去了殺死那個傳播消息的機會,就沒有必要在繼續耗在這事兒上面了,救主公的命要緊。”
“那我們現在就去。”
這邊在想着如何解救楚寒卿,而且皇宮的另一邊,楚鈺白爲了防止事情有變化,就去了御書房找到了楚蕭然,楚寒卿母子倆一日不除,他就難以心安,即使他們已經被打入了冷宮。
御書房裡面,這會兒楚蕭然正在看從各地上發的皺着,眉頭緊皺,時下時運不好,好幾個地方都遭受了洪水的災害,涌現出好多難民逃生,本來現在楚寒卿和劉貴妃的事情都已經夠他上腦筋了,但是現在還有這樣讓人頭疼的事情出來,他也是不勝其煩。
正在沉思之際,楚鈺白就進來了。
“兒臣參見父皇。”楚鈺白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
楚蕭然擺了擺手:“有什麼事情就直接說吧。”
楚鈺白眼中滑過一抹複雜的神色,看這會兒楚蕭然的神色,似乎很不好,他也不禁有些猶豫了,關於楚寒卿的事情,到底說還是不說,要是惹怒了他,楚蕭然可不會認他這個兒子,不過一想到劉貴妃當年做的事情,當即不再猶豫。
他上前一步,然後說道:“眼下七弟的事情,不止父皇是怎麼決定的。”
“還關着吧。”楚蕭然淡淡道,隨後擡起頭看了楚鈺白一眼,“你怎麼突然關心起這個事情來了,莫非你有什麼想法麼?”
楚鈺白對視着楚蕭然的眼睛,心中有那麼一絲的顫慄,就在剛剛的那一瞬間,他明顯的感覺到了,在楚蕭然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懷疑的眼神,他很清楚眼前這個不怎麼過問他們幾個兄弟之間事情的父皇,卻並不代表什麼都不知道,或許恰恰相反,他們所有的動作,都有可能在楚蕭然的眼中。
“民間關於七弟的傳聞依舊還在,父皇這麼關着七弟和劉貴妃也不是辦法,若是不做出一個表率來,兒臣就怕皇宮之中其他人也敢這麼做了。”楚鈺白強忍着恐懼的心理說道。
楚蕭然猛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誰敢這麼做,朕滅他滿門!”
“防民之口甚於防川,父皇還是早下決斷,也當是給衆人一個警告,不然別人還以爲父皇不在乎這些個小事兒。”楚鈺白裝着膽子說道,其中的意思也已經非常的明確,若是不殺了劉貴妃和楚寒卿作爲榜樣的話,怕是以後的人,就會有樣學樣了。
楚蕭然猛地從凳子上面站起來,一雙眉頭緊緊的皺着,隨後停滯了一刻,又無力的坐下去,一臉滄桑和無奈,還有一股濃濃的疲憊感,他對楚鈺白揮了揮手:“這些事情,朕自會處理,皇兒就無須關心了,你做好自己的事情便是,退下吧。”
楚鈺白的嘴角揚起一抹勝利的微笑,看楚蕭然那痛心的樣子,楚寒卿和劉貴妃這一次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兒臣知道了,父皇身子不好,還請多多注意身體,兒臣告退。”楚鈺白轉過身子,灑然的離開了御書房,心中頗爲爽快,這一次來到了這裡,其目的也差不多是達到了。
楚蕭然坐在那,放下手中的奏摺,看着書房那剛剛的橫樑,喃喃自語道:“李公公,你說三殿下說的有道理麼?”
李公公處在皇宮幾十年,一直是個局外人的他,對於這些東西,卻是比一般人都要看的清楚,但是他卻不想參與到如今這個混亂的局勢之中來,而且也不想幫某個皇子,哪怕是一句話。
“回皇上,奴才不知道。”李公公低着頭說道。
“你啊,還是這麼謹慎。”楚蕭然說道。
李公公笑了笑沒有說話。
楚蕭然回頭看了一眼李公公,嘴角忽然揚起一抹笑容,像是在誇讚,又像是在冷笑。隨後說道:“好吧,隨我親自與看看他們母子倆。”
李公公心中一寒,知道只要皇上一點去了,那劉貴妃和楚寒卿的命,就已經是凶多吉少了。
“把東西備上。”楚蕭然淡淡道,仿似是在說着一件極爲平常的事情,李公公卻是知道,這東西,就是去賞賜個那母子倆的毒酒,這是皇宮慣用的伎倆,也算是最好的一種死法了,短暫的痛苦之後,便永遠也沒有了知覺。
李公公亦步亦趨的跟在楚蕭然的身後,手上端着的,是見血封喉的毒酒,他沒有選擇慢性的毒藥,是不想劉貴妃和楚寒卿多受一些痛苦把,能夠早點解脫,也未嘗不是一種福氣。
越秀宮,一般嬪妃犯了錯,就會來到這裡,同時也是人們常說的冷宮。
劉貴妃忐忑不安的坐在屋子裡,而楚寒卿則是一動也不動,就這麼靜靜地看着所有的東西,一言不發。
“寒兒,你說皇上會把我們怎麼樣?”劉貴妃心裡面害怕極了,同時心中也非常的心痛,這麼多年來的苦心積慮,都成爲了泡影,如今反倒被打入冷宮,隨時都有要命的危險。
楚寒卿冷哼了一聲:“還能怎麼樣,母親莫非還覺得我們有活路麼?”
“我和皇上始終是這麼多年的夫妻,皇上不會這麼狠心的。”劉貴妃的心中殘留着一絲希望。
楚寒卿嘆了口氣:“母親,到了現在,你何必還要去抱着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就算父皇本來對我們沒有殺意,但是你認爲父皇另外幾個兒子會善罷甘休麼,我以前就是他們的眼中釘,現在我落難了,他們要是不痛打落水狗,我都不信。”
劉貴妃一愣,一想起宮裡面那幾個皇子的臉色還有頻頻出現的意外,心裡面頓時就涼了半截,只好埋着頭在一旁黯然傷神,走到這一天,只因爲當初一步錯,步步錯啊。
儘管危險已經漸漸地靠近,但是在楚寒卿的眼中,卻沒有看到絲毫的恐懼感,永遠都是如此的鎮定。
天空漸漸的灰暗下來,一如那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寧靜,安靜的有些可怕,放佛整個空氣之中,都含有火花的爆炸。
門外一聲皇上駕到,讓門內的兩人同時心中一沉,劉貴妃更是嚇得不知所措。
楚寒卿看了一下害怕得瑟瑟發抖的劉貴妃,嘆了口氣:“母親,你的害怕不會有任何作用,如果父皇要你死,你這個樣子也沒有任何的樣子,與其窩窩囊囊的死,不如坦坦蕩蕩的死去,也好過讓別人看輕了。”
劉貴妃也知道這個道理,但就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懼。
大門被緩緩的推開,楚寒卿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門口,楚蕭然面色冷峻,負手一步一步的朝着他的方向走來。
“兒臣參見父皇。”楚寒卿面色不變,依舊用的是以前的稱呼。
楚蕭然也沒有反對楚寒卿在繼續這樣叫他,似乎在心中,對於這個孩子,他也有些捨不得的。反觀劉貴妃,這會兒戰戰兢兢的站在牆角,連行禮的規矩都似乎已經忘了,目光渙散的看着這邊。
楚蕭然越看,就越覺得劉貴妃厭煩,隨後轉頭繼續看着楚寒卿道:“朕念你這些年來,並無做出什麼錯事,就免去了你們母子倆的刑罰,賜你們母子毒酒一杯,早些上路吧。希望你下輩子,能夠投身在一個正確的家庭。”
這話他是對着楚寒卿說的,言語之中明顯有着一絲不捨。
楚寒卿說道:“多謝父皇恩賜。”他一邊說着,目光卻一直朝着窗外看去,好像是在等什麼東西。
“劉貴妃,過來領酒!”楚蕭然寒聲道。
“皇上我不要喝,我求求你不要讓我喝那個酒好麼,臣妾不想死啊。”劉貴妃蜷縮在牆角嚎啕大哭。
“你若不死,朕的顏面何在?朕的威嚴何在?你犯下了這樣的錯誤,就該有今天的覺悟,你若再不過來,可就不要怪我命人用強了。”楚蕭然有些厭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