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首的黑衣人冷哼了一聲,鄙夷了楚鈺白一眼,也不再給兩人任何的機會,而是自己親身上前,也不準備在拖了,儘快解決眼前這些人,將楚鈺白的人頭交給上面。
“本座現在也懶得在和你們糾纏不休,讓我來見識一下三殿下的武功吧。”黑衣人低聲唸了一聲,長劍一抖泛起一陣清脆的箏鳴,看了這麼久的戲,也是該動手了。
楚鈺白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冷冷地看了一眼黑衣人,忽的腳尖一提,就像是一隻輕盈的飛鳥,翱翔在天空之中,軟劍在手中揮舞,一朵朵忽明忽暗的劍花彷彿漫天花雨,他在空中倒着一勾,劍光一閃,直至黑衣人的咽喉之處。
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然要人命,這是楚鈺白多年來培養的做事風格,他沒有給人留下餘地的習慣。黑衣人倒是沒有想到身上已經多處掛彩的楚鈺白,居然還能夠發出這一招來。
“中看不中用。”黑衣人輕蔑的一笑,往後退了兩步,蓄起內勁於手上之上,揚手就是一劍,架開了楚鈺白這一劍,只見火花四濺,一道碰撞的真氣激射四周,震起地上灰塵一片,雜草亂飛。
楚鈺白被黑衣人一劍架開,頓時感覺一股大力朝着自己的手臂上涌來,震得他虎口發麻,不得不落在地上,往後退了五六步才停了下來,這一下都還是黑衣人並沒有使出全力,才能讓楚鈺白接的如此從容。
這黑衣人也是聰明,選在楚鈺白的功力已經消耗的差不多的時候,才決定上前來獨自迎戰,要是在最開始的話,他就沒有這麼從容了。
冷風如刀,肆意的刮過臉頰,將楚鈺白的衣角都吹了起來,幾縷青絲在空中飛舞,他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就剛剛那一剎那之間的交手,他就知道這個黑衣人很不好對付,僅僅憑藉一劍之力,就將自己的力道悉數震開,而且還讓自己回來的時候差點沒有站穩,光是這一點,就和自己全盛的時候相差不了多少,現在自己功力耗損太過嚴重,能大成平手已經是奢望了。
黑衣人此刻也十分的驚訝,本以爲剛剛這用了八成力道的一劍,就算不能將這楚鈺白打傷,至少也要讓他狼狽至極,但結果也只是讓他稍微落了一點下風,並沒有什麼受到什麼嚴重的傷害。
他驚訝之情此刻完全不下於楚鈺白,兩人默默的望着對方,同時露出一抹凝重之色,開始認真對待這一場高手之間的對決了。
兩人都沒有再說一句話,一人一劍,暗暗傾注內力在手掌之上,他們都是劍道上面的高手,將畢生的心血就傾注在了劍道之上,一劍之威,足可斬破天地,鉤星摘月。
樹林裡,在此刻忽然安靜了下來,遠遠看去,兩人此刻就像是那天上的仙人,長髮翩翩,手拿青芒長劍,在銀河之中指天畫地,戰鬥不止。
‘咔嚓……’
刀被折斷的聲音忽然在樹林之中想起,正是劉燁將進攻的一人的刀給折斷了,而自己也受了不小的傷。旁邊久久不動的兩人,也在這個時候同時揮舞起手中的長劍,陣陣破空之聲彷彿就在耳邊呼嘯,兩道白色的劍芒在天空之中漫天飛舞。
只見楚鈺白身若飛魚,翩若驚鴻,手中長劍泛起陣陣寒光,一朵劍花剛剛落地,另外一劍又已經奇快無比的刺出,每一間都攻擊着他的要害。黑衣人亦是不落下風,打起全部的精神,兩人剛剛還在地面上交戰不休,下一刻就跑到了樹丫之上,憑着絕妙的輕功,兩人交起手來,就像是的天空之中拿着長劍跳舞一般。
身姿輕盈,恍如天女起舞,翩翩舞姿,愜意悠然之中,殺氣凌然,只要一個不注意,就是身死道消的下場。
不知道的人看到這樣的場景,還以爲是兩個師兄弟在比劃劍招,只有楚鈺白和黑衣人身在其中才知道,他們現在的比鬥已經快進入了白熱化的階段,雙方只要有人稍微不注意,就絕對只有一個死字。
忽然,楚鈺白一劍西來,仿若天外飛仙,神鬼莫測。黑衣人心知這一劍的威力,也不敢大意,連忙提氣倒退,手中長劍揮舞,做出一個招架的樣子,內勁鼓盪在手中。
“破。”楚鈺白大喝一聲,一道驚天劍意撲面而來,那軟綿綿的劍此刻忽然其硬無比,黑衣人也不敢攖其鋒芒,抽身閃避,不過那一劍之力還是不小,就算是殘餘力道,也颳得他面頰生疼。
楚鈺白一劍劈下來,地面之上頓時塵煙滾滾,雜草紛飛,漫天飛舞,劍氣所到之處,地面上也被打起了幾個小坑,倒是有些駭人。
黑衣人雖然在最關鍵的時候避開了,劍氣餘威掛在他的臉上,還是有些疼痛,他連忙跳起來,站在樹梢上,低着頭往下看,還沒定住神,漫天煙塵之中,一道凌厲的劍氣就又朝着他襲來,根本就不給他一點喘息的時間。
楚鈺白知道這黑衣人非常厲害,很難對付,所以他便想一鼓作氣看能不能將這黑衣人斃命於此,若是自己全部的絕技都還沒有殺得死他的話,楚鈺白也就只能認命了。
“三殿下果然厲害,就算是在江湖上,估計也沒有多少人能夠有殿下這等身手吧。難怪主上每一次都無功而返,殿下有這種武功,想要殺死你的確很難。”在黑衣人的印象之中,還確實是沒有想到,在皇宮之中,有誰的武功能夠強的過楚鈺白的。黑衣人身影如電,在周圍閃邊跳躍,將楚鈺白所有的攻擊全部都輕而易舉的花劃去,樣子輕描淡寫,十分淡然,彷彿與楚鈺白的對決,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的一樣。
不過這些都是黑衣人裝出來的假象罷了,他應付的非常的吃力,不過高手對決,不僅僅要在招式上強過對方,就連在氣勢上面,心理上面,都要學會如何壓制住對方,這樣的話,你戰鬥起來,即使勢力比對手差了那麼一絲半毫,也不是沒有勝利的可能。當然這樣的前提條件是兩邊的實力懸殊不是太大,不然,這樣做的結果就是裝比不成反被草。
剛剛楚鈺白這幾道致命一擊,其實黑衣人都躲得非常的勉強,每一次都是隻差一點點,要是反應在慢那麼一瞬間的話,估計他也接不住了,不過這樣子還是要做足的,至少不能讓楚鈺白有信心和自己拼得你死我活,雖然黑衣人有信心又能夠打敗楚鈺白,但是他這些年來很少與人動手,也不想剛剛一出手就要和人分出生死。
楚鈺白臉上驚駭之色溢於言表,暗道:“沒想到這人居然如此厲害,將我的殺手鐗全部化解了,難道今日,我楚鈺白就要斃命於此了麼?”
想到這裡,楚鈺白的臉色一暗,忽然有些頹廢起來,也不再去管那黑衣人了,而是轉身朝着顧長歌看了一眼,那淒涼的眼神之中,噙滿了無奈。
顧長歌大聲道:“三殿下儘管戰鬥便是,若是你不幸戰死,我也會下來陪你,沒有跪着生的王候,只有站着死的楚鈺白。”
楚鈺白本來還有些頹然的臉色忽然露出一抹堅定的神色,大不了就是一死罷了,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於此讓人把自己看扁,還不如讓轟轟烈烈的打個痛快。
就在楚鈺白正準備再去迎戰黑衣人,就算是死也要再戰的時候,樹林之中,忽然傳來一陣十分豪門而霸氣的笑聲。
“哈哈,好一句沒有跪着生的往後,只有站着死的楚鈺白,你這女娃子的這句話,我很中意。”
楚鈺白臉色一變,這聲音實在是太過熟悉了,即使過去了這麼多年,就算是過去一輩子,楚鈺白也不會忘記這個聲音。劉燁更是渾身一震,從這聲音嘶吼那渾厚的內功來看,絕對是一個高手之中的高手。
“師父,是你麼?”楚鈺白對着樹林大聲喊道。
黑衣人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憑藉他多年的江湖經驗,這發出聲音的主人,絕對不是一個好惹的人,現在聽楚鈺白的話,居然是他的師父來了,這可麻煩了。
心中不禁有些懊惱,剛剛要是速戰速決的話,哪裡會出現這些事情來,現在後悔已經沒有什麼用了,黑衣人只能祈求楚鈺白的師父並不是什麼厲害的角色,要不然這一次不僅連任務無法完成,恐怕連自己的小命都要除掉。
楚鈺白的話剛剛說完,樹林之中忽然吹起一陣微風,雪花輕輕飛舞,一命大約有五十歲左右的男人,背上揹着一把長劍,穿着一身白色的道袍,負手而立,猶如那出塵的仙人一樣,緩緩的落到了楚鈺白的身邊。
“師父。”楚鈺白猛地跪在寧不癲的面前,重重的磕了一個頭。
寧不癲目光如電,看着楚鈺白,隨後長長的嘆了口氣:“癡兒,起來吧,先把現在該做的事情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