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你們倆個我被羅言之和二殿一人拉一隻胳膊,飛速地朝山頂奔去。 回頭看石三生,只見有一團濃黑的霧氣已經聚集到了墳墓周圍,將他的身影藏在了裡面。
我配合二殿跑了一段距離,他突然將我的手一鬆,出言恨恨道:大嫂,你還真沉得住氣。
怎麼了我有些納悶。
二殿苦笑道:大哥爲你捨命至此,你竟然一句勸慰都沒有。
什麼意思
難道你什麼都不知道麼
我應該知道什麼
你們倆人怎麼能這樣一個不說另一個就不問了麼二殿朝我吼了一句。
這是我認識他這麼久以來,頭一回見他發這樣大的火。當下我有些愣住,開始隱約覺得是不是我哪個地方猜測錯了。難道九殿並不僅僅只是要石三生改一改命簿這麼簡單
羅言之卻笑了起來:想不到你這小可愛也會發怒。哈哈
二殿揪住羅言之的衣領,身體騰空而起,氣憤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這說風涼話你就是巴不得我大哥死,好獨佔大嫂對不對
你別唬我石天師他不老不死不滅,我們早就對他的身體進行了一系列的分析。
媽的老子就說一年前那醫院記錄要銷燬,大哥還不讓我動粗
聽到這裡,我乍然明白二殿的怒火從何而來,於是朝羅言之道:可是他會受傷他會受傷,他會疼我朝來時路跑去,我要去找他
二殿剎那幻出一道結界擋在了我面前,長長地嘆息了一聲:算了,你去了也只會壞事,大哥決定好的事,誰也阻止不了。哪怕他再在乎你,這次也不可能半道而廢。因爲這回他是爲了你們的兒子。將那道結界化去,又道,九殿在陽世用人類做實驗,以凡人之身復活死人,早就謀劃了很久。劉家村數百人和楚臣的命都在他手上,我們不能勸阻大哥
是啊不是無法,是不能石三生要想拿回一個完整的螟壺,就必須答應九殿的要求。將劉江還魂。
儘管結界已經消失,但我聽到二殿這番解說,也不得不放棄去找石三生的想法。一時只覺得心頭酸楚難忍,向前一步,抓住二殿的手,哽咽道:告訴我,他會傷到哪裡會傷成什麼樣子
看來以後有什麼事,還是挑明瞭說的好。石三生他總是一味地護着我和我的家人,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而我,又希望能替他暖一暖那顆閱盡世間百態的心,所以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問。自認爲跟在他身邊日日相伴就好,自認爲我懂他也如他懂我那般,彼此間有着無窮的默契,可有的時候,還是需要挑明瞭去溝通。
我不希望所有的痛都由他一人來承擔,雖然我現在能力微弱,卻希望能盡點綿薄之力。哪怕只是看着他是怎麼受傷的,也總比我現在提心吊膽的好啊。
小諸同志,別哭得跟個大花貓似的。羅言之陡然遞了張紙巾給我,輕輕道,雖然我很不想承認,但我相信石天師有本事贏那個瘸子。
我朝羅言之輕哼一聲:我纔沒哭,只是雨下大了水跑到了眼睛裡。還有,你可不要小看了他,他是個厲害的大人物,瘸腿是因爲
是不是壞事做多了,那條腿就被雷劈了
應着羅言之這句話,天上一道炸雷劈下,直接把數十米開外的一棵大樹給劈成了兩半,半燃着了火。但還沒等火勢起來,雨瓢潑而下。
雨色朦朧中,二殿飛身來拉我:大嫂,快跑都怪我多嘴耽擱了太久
我下意識地後腿了幾步,跟二殿的拉力相抗,但猶豫了幾秒,還是邁出了腳步,朝山上跑去。
傾盆大雨當頭打下來,間或伴隨着電閃雷鳴,氣溫也突然升高。彷彿這根本不是寒冬臘月,而是六月酷暑。泥土因爲雨水的關係變得鬆軟滑溜,一腳踩上去留下兩個很深的印子,卻又一下擡不起腳,順水一滑,粘了好多泥土在鞋上,腳步便顯得愈發地沉重。
一直跌跌撞撞到了山頂,我都沒有鬆開過緊握的拳頭。我想李江的媽媽說得對,有時候那些勸導別人的大義凜然的話,只是事不關已。一旦危難落到了我們的頭上,我們首先關心的還是自己的親人。
所以此時此刻,我唯一擔心的只是石三生會傷到哪種地步。
果然我並沒有因爲陰司黑霧峰的一場大火,就超脫出塵,對所有事都空明瞭悟。這世間的事又有誰能真正看透,西遊記裡的菩薩神佛還會因爲孫悟空打的是他們的坐騎,而特意跑下凡界來說情呢。
二殿望着遠處愣神,我順着他的視線看去,正是劉江的家。羅言之拿出個軍用望遠鏡,對着那個方向探了片刻,道:總算能放心了,沒有人受傷。看來那個石天師還有兩把刷子。
二殿,我們現在可以下山了麼我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幸好現在這氣溫上升,否則我們要在山頂被冷雨給凍死。
真正的劫難還沒有來。二殿隔空祭出靈力,化了一把無形的傘擋在了我的頭頂。大嫂,如果大哥不再是現在的大哥,你還會如此對他麼
這個問題問得很白癡我冷笑一聲,沒有回答他。偏過頭去,眼淚混合雨水滴入泥地裡。
雨勢越來越急,氣溫也越來越高,整個山頂騰昇起絲縷白霧,模糊到我只能看清楚一米遠的地方。突然,一個人影咻地從我的面前閃了過去,等我回過神來已找不到蹤跡。這時,二殿突地對我急促地喊了一聲:大哥
我尋聲望去,見石三生就在我身後數十公分的地方,手執長劍背道而立,周圍的雨水並沒有打溼他的衣裳,看起來仍舊從容不迫,如松柏般沉穩。
小靈,你先拿着螟壺,我去追九殿。石三生依然背對着我,淡淡地道。
二殿接過話頭:大哥,你怎麼搞的大嫂在你後面。
嗯石三生遲疑了一下,轉過身來,把一個葫蘆狀的掛鏈遞給我。
我心裡一愣,抓過一旁的羅言之,悄悄跟他換了個位置。石三生卻還是那個動作,催促我:小靈,收好螟壺。
哦好好。我又偷偷和已經目瞪口呆的羅言之調換回來,接過螟壺,順便擡手在石三生眼前揮了揮。師父
我在。
你你沒事吧我身子有些發抖,許是山頂有些缺氧了吧。
無事。石三生眉眼淡淡地,眼神清亮悠遠。他擡手撫上我的頭髮,我上前半步,以好讓他能夠剛好摸到。小靈,我已解了螟壺與楚臣之間的禁錮,日後只能楚臣影響螟壺,而螟壺將不再能控制楚臣的身體。如果他有需要,你可以將龍屬鬼靈還與他。我想這世間已無比之更甚的靈力,是以楚臣的安全你無須掛心。
我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儘量把體內洶涌而出的悲傷情感壓制住。儘量平靜地道:師父,那你
無需擔心我。石三生回了我一句,又轉身去對二殿道,待我去破了九殿的陣法,再來與你們匯合。
大哥二殿亦是不可置信地後退了一小步,驚聲道,大哥,你修改陽壽不過是身體受一處撕傷,儘管九殿這事有所不同。可,爲什麼你你的眼睛
石三生微微一笑:這點小傷不日便可痊癒,你們不必擔憂。九殿已被逼至煙羅湖前,我必須去奪那碗月香,否則整個陽世生靈的生命將會混亂將長劍換到了左手裡,右手不停地變換動作,掐算着。復又淡淡道:小羅,這段時間小靈的安危就拜託你了。
羅言之大膽過來,把我的肩膀一攬:放心我剛欲掙扎,又想到石三生的雙眼,便只好再試探一番。
石三生果真是沒有任何動作只長劍一揮,將雨水隔成無數斷層,眨眼間走遠。
我回頭詢問二殿:月香是什麼
煮熟的人肉,能喚醒怨靈。二殿滿眼憂慮地望着我,大嫂,大哥的眼睛
別說,我不想聽我拉着二殿的衣衫懇求,快帶我去煙羅湖。
那地方我以前跟大哥去過一次,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得了的,你得答應我不能逞強,有事要躲在我身後。二殿嘮嘮叨叨着。
喂,我說,你們把我當空氣啊羅言之一把拉起我的手,往前急奔,別忘了石天師現在把小靈交給我保管着。頭也不回地對我道,小諸同志,煙羅湖我跟諸警官在一年前就去過,我帶你過去。
謝謝你們。
我把臉上的水擦去,同羅言之和二殿道一聲謝。加快腳步,用盡全力跟上他們的奔跑速度。可腳上那雙腳子是防滑的,在這泥水地裡就顯得非常地笨重。走了一段,我乾脆把鞋給脫掉了。這一脫才知道事情比我想象中的還要糟糕。因爲透過腳底的觸感,我能明顯感覺那片泥土將近有40度的高溫。
深冬的山,怎麼會有這麼高的溫度
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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