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挑挑眉毛道:“你想錯了,來自底層的情報,可以由梅組別的成員負責,我需要你提供的是高層的情報,最好是朝堂的。”
柳氏躬身道:“屬下記住了。”
“另外,那個秦心確是個人才,你要想盡辦法將她挖來。不管她提什麼要求,都答應她。”
李沐說到這,腦海中浮現出秦心跳槽,李泰怒不可抑的模樣,不覺浮現出一絲笑意來。
“今日我來沒有別的事,是她要找你們。”李沐指着常綠雲道,“她已經是狼牙衛二檔頭了”。
“屬下已經得到消息。”
柳氏、聞香向常綠雲施禮道:“恭賀常供奉升任二檔頭。”
常綠雲道:“二位姐姐不必拘禮,我今日來只是與姐姐們重新擬訂一下日後的聯絡溝通事宜。”
李沐道:“你們聊,我出去看看。”
說完便欲離開。
這時,密室內突然傳來一串清脆的鈴音。
柳氏臉一變道:“主公,這鈴音表示館裡來了重要人物,可能會有收穫,屬下先去看看。”
“去。”
柳氏出去了一會,很快就回來了。
“主公,玄字號房裡來了六人,暫時還不清楚他們的身份,只是他們話中提到了當朝司空長孫無忌的名字,所以,監聽人員纔會傳來警示音。”
李沐聽了心中一動,能提及長孫無忌的名字,看來應該有些身份。
“你們繼續聊,我去聽聽。”
“主公不可,監聽甬道狹窄,還是等監聽人員將內容抄寫下來,再送給主公觀看。”
李沐搖搖手道:“不必。”
柳氏見李沐態度堅決,便不再攔阻。
此時聞香突然道:“那屬下陪主公一起去。”
李沐未置可否。
聞香便到密室右側,不知道按了哪個按鈕,右側的牆上竟開了一道門來。
“主公請,屬下在前面引路。”
李沐尾隨着聞香彎腰往前行去。
這甬道確實狹窄不堪,毛估着竟不足二尺寬。
只能容納一人前行。
牆上每隔數丈,被掏了個窟窿,裡面放置着油燈,讓甬道內不至於太黑暗。
越往裡走,壓抑感覺越重,讓人透不過氣來。
好在路程不遠,迎面就有數個面裹黑布的人用耳朵貼着甬道的一側牆監聽着。
由於甬道狹小,監聽人員都是站着記錄,見李沐與聞香走來,也只是看了一眼,連聲招呼都沒。
聞香回頭湊在李沐耳邊低聲道:“有規定,監聽之時不得發出聲音。”
可能是甬道昏暗的緣故,也或許是聞香湊得太近,鼻間聞到一股淡淡地幽香,讓李沐突然臉紅起來。
不想聞香瞧見了李沐臉紅,竟靠得更近了,眼神帶着媚意。
軟玉在懷,李沐暗罵道,他孃的,欺負我還沒發育不成。
被李沐眼睛一瞪,聞香掩嘴輕笑,不過身子總算是退了開去。
李沐輕輕推了一下聞香的肩膀,低聲道:“再作怪,出去看我怎麼收拾你。”
聞香嗔怪地白了李沐一眼,向前行去。
又走了一會,聞香在一個正在監聽的人身後停住,輕輕地與那人說了幾句,那人便往邊上退開了。
聞香衝李沐招了招手。
“就在此處。”
李沐順着聞香的指點,將耳朵貼近牆上的孔,仔細聆聽起來。
“……這次絕不能就這麼算了,我等趕了數天的路,才聚集到一起,好歹也讓他見識一下咱們的實力,省得被他當作軟面,橫搓豎捏的。”一個粗獷的聲音大聲說着。
另一個聲音響起:“維興兄輕點,這是京城,比不得滎陽。”
粗獷的聲音:“子京兄若是怕了,就回你趙郡就是。”
“你……。”
又一個聲音加入道:“合則兩利,分則兩敗,二位入京,難道爲着吵鬧而來?”
“雍照兄說得是,我等如今是砧板上的魚,自保不及,二位還有心情窩裡反?”
“好了,都少說幾句,說說正事。”
“依我看,還是應該先去拜訪一下長孫無忌,至少聽聽他的意見。”
“聽他什麼意見,他是國舅,我等幾家都已經成了禁婚家了,他什麼都沒傷到,去找了他,說不定還被他給賣了。”
李沐心中一動,“禁婚家”三個字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想到朝廷一開年下的第一道聖旨來,難道這裡面的六人,竟是大唐最彪悍的五姓世家?
“不至於,不至於。天下世家同氣連枝,就算他不幫襯着,也不至於賣了咱們。”
“莫非子京兄忘了,他與那個誰?……誰?”
“李沐。”
“對,對,他與那李沐的鐵器數月之間就控制了各州縣絕大部分的生意,讓我等損失巨大。他可有維護我等之意?讓他幫襯?不亞於與虎謀皮。”
“都別吵了,聽聽宗尹兄的意見。”
這時,一個蒼老但一聽就感覺到壓力的聲音響起:“見還是要見的,先禮後兵嘛,輔機此人,老夫見過幾次,還是能交談得下去的。這樣,今日已晚,明日隨老夫去司空府會會他去。”
“好。”
“聽宗尹兄的。”
“也行。”
……。
聲音漸漸地消失了。
李沐猜到裡面的人可能離去,便離開了聽筒。
這時,李沐才感覺到後背有一種溫熱傳來,扭頭一看,聞香正抵着自己。
李沐心中悲嘆,這是什麼女人啊,連個孩子都不放過。
“可有聽到什麼?”聞香畢竟明白大事要緊。
李沐收斂起紛飛的思緒,“應該是五姓七望那幾家。”
“七望?”聞香驚詫道,“他們不是早些年被擠出京城了嗎?如今他們聚在一起,怕是京城要亂了。”
“先不說了,出去再說。”
聞香沒有作怪,引着李沐順着甬道出去。
回到密室內,常綠雲與柳氏已經交接完了,正等着李沐。
“綠雲,去找常大叔來。”
“好。”
“柳大姐,去取那房的監聽記錄來。”
“是。”
李沐靠在椅子背上,閉上眼睛。
五姓七望之人齊聚京城,加上常玉之前稟報,各州縣有大量人員入京,二者一合計,脈絡就清晰起來。
造反肯定不會,各世家的人不至於想舉事,還來京城,自陷險境。
那結合交通監募款之事,真相就呼之欲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