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壯找了一塊石頭坐了下來,他一直在觀察着珍珍的動向。只是珍珍卻對他愛理不理。
“珍珍,你是怎麼了?對我這麼冷淡。”
“因爲你說了太多的廢話。”
“廢話!在你面前,我說的都是真心話。”
“你說的我都聽見了,只是我總覺得很不舒服。”
“爲什麼?”
“比如今天。”
“就爲了這個陌生人。”
“算是吧。”
大壯的心在滴血,此時的他更加的嫉妒丁雲鬆。
“珍珍,我……”
“你不要在說話了,你要是再說,我就一輩子不理你。”
大壯果然沒有再說話,在珍珍面前,它變成了一隻溫順的羊羔。
休息了片刻,他們開始登山。
到了山頂,往山下一看,只見苗寨的風光盡收眼底,在山的環繞下,它顯得那麼神秘,讓人忍不住想走進這個奇妙的世界。
下山之後,只見眼前有兩座獨木橋,一座是進去,另一座是出來。
橋的那一邊就是苗寨。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兩座獨木橋同時在一個地方。”丁雲鬆道。
“這是爲了方便我們的出行才這樣設計的。”珍珍解釋道。
走過獨木橋,就看到一排排整齊的黑瓦房和吊腳樓。
那吊腳樓乃是用當地的木材建成,樓腳是粗壯的木柱,上面刻有各式各樣象徵着吉祥的圖案,顯得極爲美觀大方。
這些樓房依山傍水,順山勢而建,連綿不絕,彷彿就是在那虛無縹緲之間,猶如人間仙境。
三人一起走了進去。
“珍珍姐姐回來了。”一小女孩叫道。
“快去通知大家,有客人來了。”珍珍道。
現在寨子裡太多數都是老人,小孩,婦女,那些青壯年男性大多都去了城市打工,只有少數人還在家裡務農,大壯就是其中之一,他是爲了珍珍。
一聽說有客人要來,人們都陸陸續續的來到路口。
一看來了這麼多人,丁雲鬆還真有些不適應。
“我們寨子裡很少有外人進來,所以他們只要看到外人就很激動。”
“哦,看來我還成了稀有物品了。”
珍珍笑了。
“苗王,珍珍帶了一個男人進來。”
“她回來了。”
“對,就在寨子外面的路口。”
“帶我去看看。”
苗王穿上了苗族的服裝,做足準備之後,走向了路口。
苗王是這個寨子的首領,多年來,他一直管理者寨子裡的事務,由於他盡職盡責,平易近人,因此他得到了人們的愛戴和擁護。
苗王來到了路口,丁雲鬆看見了他,只覺得他有一種說不出的威嚴,那強大的氣場令丁雲鬆不敢接近。
“爸爸,你來了。”
爸爸!珍珍原來是苗王的女兒。
看到珍珍身上的的污泥,苗王問道:“珍珍,你這是怎麼回事?不是去採藥嗎?怎麼會弄成這樣?”
“是這樣的,我不小心掉進了沼澤,是他救了我。”
“誰?”
珍珍指了指身旁的丁雲鬆。
苗王看見丁雲鬆也是一身的泥土,問道:“這位兄弟怎麼稱呼?”
“我叫丁雲鬆,你就叫我小丁吧。”
“你家在哪裡?”
“城市。”
“你怎麼會到這裡來?”
“我來體驗野外的生活。”
“哦,你帶糧食了嗎
?”
“帶了,只不過一天前丟了。”
“沒有糧食你都能撐到現在?”
“我自己抓過魚。”
“看來你還真是個能手。”
“謝謝誇獎。”
珍珍在一旁快看不下去了,說道:“爸,我們都餓了,還是回去做飯了。”
“也好,小丁,你是小女的救命恩人,若是小女有什麼得罪你的地方,還請見諒。”
“這沒什麼?”
“來,隨我到客房歇息,我要好好的款待你。”
“謝謝苗王。”
穿過一條長廊,一行人來到了苗王的住所。
丁雲鬆踏入堂屋的門坎,映入眼簾的是被供奉着的一尊雕像。
“這是?”丁雲鬆問道。
“這是蚩尤,是我們苗族人的祖先。”
苗王給了丁雲鬆三炷香,丁雲鬆上前拜了一拜。
丁雲鬆擡頭一看,只見屋樑上掛着各種糧食。
“你喝酒嗎?”
“當然。”
“能喝多少?”
“我也不清楚,只是我從來沒感覺到醉的滋味。”
“是嗎,看來今天你可是要多喝一點了。”
“丁兄弟要是喝酒,那我就陪他。”大壯道。
“好,小丁,你先坐,珍珍,你去拿‘窩託羅’來。”
“好。”
苗王,大壯,丁雲鬆圍着桌子坐了下來。
在苗王面前,大壯不敢說太多的話,若是苗王不在,他定要爲難丁雲鬆。
酒上來了,珍珍還拿來了三個大碗。
瓶蓋一打開,一股清純的香氣散發了出來,這客房頓時清香四溢。
珍珍給丁雲鬆倒了一碗。
“等一下,小丁是客人,要用牛角盛酒。”苗王道。
“爲什麼要用牛角?”丁雲鬆問。
“這是我們的迎賓禮儀,這牛角是我們用來驅邪的吉祥物。”珍珍道。
珍珍拿起了牛角,把酒倒了進去。
“你先試試。”
丁雲鬆嚐了一口,喉嚨立刻有一種燒灼般的感覺,果然是好酒。
大壯倒了一碗,珍珍給牛角斟滿了酒。
“丁兄,來,我敬你一杯。”大壯道。
兩人碰杯之後,大壯先乾爲敬。
“大壯的酒量可是我們寨子數一數二的好,小丁,你可要小心了。”
丁雲鬆看看了牛角里的酒,發現這酒的量只有這碗的一半。
“好,大壯兄弟。”說完,丁雲鬆喝下了酒。
一牛角酒下肚,丁雲鬆只覺頭冒金星。也許是因爲不適應,也許是他真的不勝酒力。
而大壯卻面不改色,說道:“再來。”
“等一下。”丁雲鬆道。
“怎麼了?”大壯道。
“我現在不能喝了,我只怕待會兒吃不下飯了。”丁雲鬆道。
“我看你是在爲你喝不下去而找的藉口吧。”大壯道。
“不是,再說,酒可要少喝。”丁雲鬆道。
“我喝了這麼多年的酒,怎麼一點事都沒有。”大壯道。
“行了,馬上就吃飯了。”苗王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菜一盤接着一盤上桌了,有魚,有雞鴨,羊肉,還有幾盤蔬菜。
“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魚,這是我們這裡最具特色的一道菜。”苗王道。
“這叫什麼名字?”丁雲鬆問。
“酸湯魚。”苗王道。
“我只聽說過酸菜魚。”丁雲鬆道。
“你會做嗎?”苗王問。
“當然。”丁雲鬆道。
“那好,你要是有時間,你就做給我們嘗一嘗。”苗王道。
“隨時都可以。”丁雲鬆道。
“丁兄,我倒要討教討教。”大壯道。
“你……”珍珍道。
這大壯是寨子裡出了名的做菜高手,尤其是酸湯魚,這味道讓人寨子裡的人都難以忘卻。
“大壯兄會做酸湯魚?”丁雲鬆問。
“他最擅長的就是這道菜。”苗王道。
“哦,是嗎,我想學這道菜,不知大壯兄能否教教我?”丁雲鬆道。
大壯本來不想答應,只是顧及苗王的顏面,就答應了。
“我有個主意。”珍珍說話了。
“什麼主意?”苗王問。
“不如就讓他們兩個來一場廚藝比賽。”
“你是說讓大壯做酸湯魚,小丁做酸菜魚。”
“不是,要反着來。”
“反着來。”
“就是說讓大壯做酸菜魚,丁哥哥做酸湯魚。”
“但他們都不會呀。”
“這纔有意思,只不過還有規則。”
“什麼規則。”
“就是讓他們先提前把魚做好,然後交換位置,互相觀察對方做的魚,用聞,嘗的方式
來確定用什麼調料,誰要是做出來好吃誰就贏了。”
要說做一道菜,少了一種調料就會改變菜的味道,這一次的比賽可謂是難上加難。
大壯心想:這酸湯魚的湯乃是用高山的泉水和香糯釀製而成,這小子肯定想不到。
“什麼時候比賽?”丁雲鬆問。
“就晚飯前吧,比賽完好吃飯。”珍珍道。
“這比賽有獎勵嗎?”大壯問。
“這……”珍珍有些說不出話了。
“我看這樣,勝利者可以提出一個要求,只要不過分,我可以儘量滿足你們。”苗王道。
“那好,我的要求是讓珍珍遠離丁兄弟。”大壯道。
“你這樣太過分了!”珍珍發怒了。
苗王沒有說話,似乎已經默認了。
“我的要求就是想讓你們幫我找我的兄弟,找到之後我就回家。”丁雲鬆道。
“你這算什麼要求?你的兄弟我們自然是要幫你找的。”珍珍道。
“好了,我看就這樣,吃飯了,菜都涼了。”苗王道。
苗王一動筷,三個晚輩就開始吃了起來。
苗王從雞肚子裡取出了雞心夾到了丁雲鬆的碗裡。
“來,嘗一嘗。”苗王道。
“謝謝。”
丁雲鬆正準備夾起雞心,卻看見他們的眼睛正齊刷刷的看着自己。
丁雲鬆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拿起了一把小刀,把雞心分成了四塊,把其中的三塊分給了他們。
“爸,你看他。”珍珍笑道。
“怎麼了?”丁雲鬆有些詫異。
“這雞心在我們這裡是不能獨食的,沒想到我們沒給你說你就做對了。”珍珍道。
“爲什麼不能獨食呢?”丁雲鬆問。
“因爲我們認爲雞心就代表人心,長輩獻給晚輩就表示一心一意,晚輩回敬給長輩就代表自己的心是無私的。”
“哦,原來是這樣。”丁雲鬆恍然大悟。
PS:這一章我寫了關於苗族的風土人情,在寫之前我查閱過相關的資料,絕對沒有胡編亂造,如果有苗族的朋友看到了覺得有不妥的地方還請指正,我一定修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