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這時,一個稚嫩卻堅定的聲音傳來,小紅修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堅定地擋在了小夏沫的身前。用她那瘦小的身軀怒視着那羣男生。
“你是誰呀?幹嘛護着她,你不知道她是野種嗎?”
“哈哈哈哈……”那個爲首的男孩兒叉着腰看着明顯個頭不足的小紅修,毫不掩飾地嘲笑了起來。
“你們再這樣欺負她,小心我去告訴老師,讓老師知道你們不值日還抄作業和欺負同學!”小紅修把眼睛瞪的斗大,毫不示弱地跟那羣男孩兒對視着,甚至氣勢比他們更勝一籌。
那羣小男孩兒明顯的害怕了,只是爲首的那個強撐着留下一句“你們給我等着!”便急匆匆率領他的衆“小弟”們落荒而逃。
“夏沫,夏沫你沒事兒吧?”小紅修焦急地回過頭,看向正在抹眼淚的小夏沫,滿臉都是與年齡不符的心疼。
“我沒事,謝謝你來救我。”小夏沫吸了吸鼻子,兩眼淚汪汪的看着小紅修。大大的眼睛裡滿是淚水,睫毛上還掛着兩滴,小臉蛋哭的紅撲撲的,模樣頗有些可憐。
“沒事兒!以後他們再敢欺負你,你就告訴我,我替你報仇!”小紅修一臉嚴肅正經地握緊了她的小拳頭舉了起來,逗的小夏沫哈哈地笑了起來。
兩個小小的身影手牽着手肩並着肩地走在路上,她們晃動着牽在一起的手,輕唱着學校老師今天新教的兒歌,笑鬧着走向遠處。
紅修已經分不清什麼是過去,什麼是現在,什麼是虛幻,什麼是現實了。她看着畫面中那兩個可愛小女孩的背影,那畫面立體的彷彿就在她的眼前,伸出手就可以觸摸到一樣。就好像,她就是那畫面中的人一樣。不,不是好像,她覺得自己就是那畫面中的人了。她可以很清晰地感受到小紅修的心情和感覺:對小夏沫的心疼,兩個好友一起回家的興奮,和右手掌心那小小軟軟的手的觸感。
畫面再一轉,紅修看到了熟悉的走廊。一半綠色一半白色的牆壁,黑漆漆地水泥地,老舊的黃色的木板門,和門上那塊熟悉的牌子。那是一塊藍底紅字的牌子,油漆都已經斑駁了,不知道用了多久,上面還依稀可見“初二四班”的字樣。
紅修現在原地,一瞬間有些恍惚,她恍然間忘記了自己是誰,要到哪裡去,想要去做些什麼。
“紅修,紅修快進來呀!”猛然間,紅修聽到一個清脆的聲音。她呆呆地轉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一個熟悉的扎着馬尾辮子的女孩兒正笑吟吟地看着她,見她半天都沒有反應,索性走過來拉着她進了班級。
“紅修,這次可是隔壁班班草的情書哦,他可是給了我一大盒巧克力讓我務必讓你看一看呢,不過我可沒收他的賄賂哦。”夏沫嘰嘰喳喳地一邊走一邊把紅修按在一個座位上,自己則一屁股在她旁邊坐下,從抽屜裡拿出了一個白色的信封。
“紅修,你不是對那個男生挺有好感的嘛,要不你就拆開看看吧!”
紅修看着自己手中的信封,摸着那真實的觸感,終於彷彿回過神來了一樣,也微笑着看向夏沫:
“我大學畢業之前不準備談戀愛,我要好好的全心全意的陪着你呢。”
“嘻嘻,好呀,那你以後變成黃臉婆嫁不出去了,我養着你!”夏沫笑嘻嘻地拍拍胸脯,調皮地衝紅修眨了眨眼睛。
“叮鈴鈴……”上課鈴聲在這時響起,夏沫吐了吐舌頭,從抽屜裡抽出語文書,跟着講臺上的課代表大聲的朗讀起來。
紅修也收回目光,看着窗外還響着夏日蟬鳴的大樹,悶熱的陽光,依稀還能聽得到操場上體育老師的哨聲,目光落回到自己的書上,紅修只覺得歲月靜好,現世安穩。
一轉眼,紅修跟夏沫已經到了大學。這三年,她們攜手並肩,一起去圖書館,一起挑燈夜戰,一起備戰高考,互相鼓勵,互相加油。她們看着對方,每日就算再苦再累,也都覺得可以笑着撐過去。
終於,她們如願以償的考上了同一所大學。選擇了相同的專業。每天一起去上課,一起吃飯。週末紅修去陪夏沫打工,閒暇時一起逛逛街,討論最近的明星八卦。
直到有一天,夏沫對紅修說:“紅修,我終於發現了路其他就是個大騙子。我已經跟他分手了,我以後不會再隨便相信別人了,你不用再擔心我了。”
紅修欣慰極了,她開心地抱住了夏沫,兩個人一起幸福的笑着,鬧着,無憂無慮,幸福快樂。
……
夏沫在紅修的病牀邊難過了好久,一直到外面已經日暮西下了,夏沫才終於擦乾了眼淚。她擡起頭看着病牀上依舊沒有醒來的紅修,奇怪的是,她好像看到紅修嘴邊流露出一絲笑意。
“紅修?紅修?”夏沫興奮地搖了搖紅修的胳膊,還以爲紅修馬上就要醒過來了,可任憑她怎麼搖,怎麼叫,紅修還是保持着那副表情,一動不動。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夏沫想。紅修一定是遭受到了什麼特別的事,纔會變成現在這副樣子,一直讓她躺在這裡是不行的。她不能再坐以待斃了,她得想想辦法才行。
夏沫焦急地在病房裡走來走去,忽然間,她猛地一吸鼻子,聞到了空氣中,有那麼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好像,是淡淡的香氣?這香氣極其微弱,不仔細聞根本聞不到。夏沫下意識地靠近了紅修,果然,越靠近紅修,這股味道就越濃烈。這到底是什麼香氣?似乎並不是紅修身上該有的化妝品味道。這股味道跟紅修的突然昏迷有關係嗎?她到底遭遇了什麼?
一瞬間,夏沫的腦子裡冒出一個人的名字,司徒洛。司徒洛那麼厲害那麼神通廣大,一定可以救回紅修的!他一定知道是怎麼回事!
夏沫猛地一拍腦袋,馬上掏出手機給司徒洛打電話。
“司徒洛,紅修她突然昏迷了……現在在XX人民醫院……好,我等你。”
掛了電話,夏沫那顆幾乎懸了一整天的心纔算是踏實了下來。不知道爲什麼,她下意識地感覺司徒洛一定會有辦法救回紅修的。紅修一定會沒事的。
“到底是怎麼回事?”十幾分鍾後,司徒洛推開了病房的門,坐在凳子上的夏沫就像看到救星一樣,一下子彈了起來。
司徒洛皺了皺眉頭,看向自己眼前這個衣衫不整,蓬頭垢面的女人,要不是那一雙標誌性的大眼睛,他簡直難以置信這居然是夏沫。
“昨晚我和紅修回家,在家門口的巷子裡遭到了襲擊,紅修她……於是紅修一氣之下跑了出去,後來我就接到醫院的電話,說紅修突然在路上昏迷被送到這裡來了。”夏沫原原本本的把從昨晚分開之後到現在發生的事實告訴了司徒洛,司徒洛一邊聽,眉頭皺的越來越緊。
“醫生怎麼說?”司徒洛追問道。
“醫生說不知道昏迷的原因,紅修只是睡着了,但不知道爲什麼一直清醒不過來。如果明早還沒有醒過來的話,估計……估計這輩子都醒不過來了。”夏沫說着,眼眶又紅了起來。
忽地,她擡起頭望着司徒洛,大大的眼睛裡滿是乞求:“司徒洛,你一定有辦法救紅修的對不對?”
司徒洛看着眼前這張脆弱的面龐,心裡某一處忽然疼了一下,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他溫暖的大掌已經放在了夏沫的腦袋上,輕輕揉着她亂糟糟抹頭髮。
夏沫有些錯愕地盯着司徒洛,心裡有一絲異樣的感覺劃過,快得令她抓不住,更體會不出。
司徒洛滿臉的疼惜,看着眼前這張近在咫尺的臉,眼神一瞬間變得有些迷茫。他看着眼前的夏沫,卻恍惚間,似乎透過她,看到了另外一個人……
司徒洛猛地回過神來,他錯愕地看着不知什麼時候跟他靠的這麼近的夏沫,有些僵硬地拿下了自己的右手,輕咳一聲,退開了幾步距離。
“你怎麼了?你快說話啊,你到底能不能救紅修?”夏沫沒有在意剛纔的小插曲,她以爲司徒洛只是在安慰她罷了,她見司徒洛半天都沒有開口,着急地追問道。
“呼……”司徒洛又皺緊了眉頭,緩緩地吐出一口氣。夜晚的莫名襲擊,一閃而過的可疑身影,突然的昏迷,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會不會跟正在調查的掏心血案有關?那個路其到底是什麼人?他有着什麼樣的目的?
司徒洛的腦子裡一時間紛亂不已,各種各樣的疑問快要把他的腦子給撐爆了。但不管這一切之間到底有什麼樣的關係,可以肯定的一點是,夏沫遇到了危險,有人想要對她不利,並且來勢洶洶。
來者不善啊,司徒洛微微眯起眼,配着他那一頭的長髮,他不知道自己這一表情落在別人眼裡是怎樣的迷人。
夏沫有些瞬間的驚愕,不過她片刻之後便回過神來,又問了一邊司徒洛:“你到底有沒有辦法?”
司徒洛的心中產生了一個想法。不管怎樣,夏沫不可以有事,她如果出事的話……司徒洛的表情瞬間變得複雜起來,只不過瞬間又變回了他一貫的玩世不恭,快得讓人抓不住。
“辦法嘛,自然是有的。”司徒洛毫不意外地看到夏沫的眼睛倏地一下亮了起來。
“不過,我有一個條件。”司徒洛慢條斯理地對夏沫說道。
“什麼條件?”夏沫急忙追問。對紅修的擔心已經遠遠超過了對司徒洛的不放心,在這個時候,就算司徒洛要她上刀山下火海,她都會毫不猶豫地答應的。
“條件是,我要你搬過來跟我一起住,我就答應幫你救回紅修。”只有這樣,他才能保證她的安全。
“什麼?爲什麼?”夏沫有了一瞬間的驚訝。
“因爲……家裡只有我和顧念那個呆子。兩個大男人整天朝夕相處,擡頭不見低頭見的,我覺得有些彆扭。家裡面還是要有個女人的好。”司徒洛剛纔一着急,忘了編出一個像樣的理由了,他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一張口便要對夏沫說謊。想了想,還是道出了真正的原因:
“而且,你最近總是遇到危險,我答應過要保證你的安全的。只有你在我身邊,我才能確保你的安全。”
“少來!”夏沫不以爲然,“你就是想再找個女保姆!好滿足你那可恥的變態心理!”
這下輪到司徒洛不明所以了。他無奈地看着夏沫,隨即輕鬆地笑了笑,隨便她怎麼認爲吧,只要能保護好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