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的時間,我全身的骨骼和內傷已經徹底痊癒,在欒卿的醫術與靈力的滋養下,內臟和骨骼簡直好的就像沒有受傷一般。
但我體內的經脈卻是完全殘廢的,這也是我現在仍是一個“木頭人”的原因。
當日蠱王大會的紛爭也已經過去了很久,欒卿也曾出去探查過,但因爲她行動很小心,所以也沒能查到什麼具體的細節,只知道苗疆與黑蒙山的戰爭結束了,至於其他的事情,卻是一概不知。
這一日欒卿餵我吃下了一點米粥後,便與我商量起了回山東去找大師伯的事情。
說實話,我在這山洞裡悶的早就不想呆了,要不是身體行動不了,我怎麼也不會等到現在。
所以一聽欒卿和我提起回山東,我當時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下來。
接下來的日子,是很奇妙的。
雖然我已經適應了欒卿的存在,也適應了她控制我的身體,但我心裡總是有種怪怪的感覺,那感覺就好像我坐着電梯走在路上看風景,除了眼睛和嘴巴是自己的,其他的部位感覺全都是別人的。
怕路上做出什麼尷尬的事情,我和欒卿也配合練習了幾次,結果沒什麼默契,最終只好這樣勉強出去了。
由於擔心霍青會派人在周邊搜查我們,我們一路出行的很小心,和雲南本地的紅果他們誰也沒聯繫,便一路不停的趕到了大理市區。
到了大理我卻有些傻眼了,因爲我怎麼也沒想到,欒卿竟然和唐鹿是一路人。
這個傢伙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我體內悶太久了,進了市區後見什麼都新鮮,控制着我東奔西跑的逛了整整一天,甚至沒錢買東西,還帶着我打劫了幾個收保護費的小混混。
在我不停的催促下,欒卿全然是一副不上心的樣子,最後被我吵煩了,她竟然不顧我的抗議,帶着我走進了迪吧裡。
一進迪吧這種“危險地帶”,不出我所料的又出事了。
欒卿控制我去與幾個美女拼酒,最後成功的灌倒了所有人後,她也成功的勾搭了一個吧檯裡的服務生小妹,竟然爲了氣我,揚言要把她弄回賓館讓我們來場魚水之歡。
而面對這種結果,我是既欣喜又擔心的。
欣喜的是,我活了二十年,第一次知道自己的長相還是有點魅力的。
可擔心的是,我怕欒卿真的胡來,如果就這麼迷迷糊糊的把我的第一次奉獻出去,那……那我也太虧了一些,可怎麼與未來的老婆大人交代呢?
還好欒卿只是與我開玩笑,走到半路的時候,就把那個可憐的妹子塞進了出租車裡。聽着那小女生在車裡大罵我神經病後,我和欒卿同時在心裡笑了起來。
就這樣利用各種水陸交通,我們用了整整七天,邊走邊胡鬧的來到了山東曲阜。
一路上欒卿時刻在調侃我,問我是不是爲那天晚上放走了“魚兒”感到惋惜。
對於她這種帶“圈套”的問話,我自然是死不承認,但我的心和她連在一起,我想什麼她都知道,所以爲了懲罰我的“禽獸”想法,欒卿竟然帶着我到孔子廟前,趴在地上當了一天的乞丐。
唉,這話說起來真是丟人啊,長這麼大,我什麼時候經歷過這些“酸甜苦辣”呢?
看着路人對我拋來的奇怪眼神,我簡直想死的心都有了,尤其是一個上海來的大媽,拿我當反面教材教育她小孩的時候,我
簡直是欲哭無淚,眼睛裡除了委屈,就剩下了辛酸。
這丟人丟到“上海”我也是認了,最可氣的是明明我兜裡有錢,欒卿卻帶着我搶了路邊小商販的一籠包子。
惹得那肥胖的男人舉着菜刀在後面追我的同時,欒卿還不忘讓我出醜,在大街上跳了一段我“洗澡”時的舞蹈,弄得圍觀的人羣面紅耳赤大罵我是瘋子後,這才帶着我不慌不忙的逃離了現場。
被她一路折騰的死去活來,我算是徹底服氣了,想起我家的唐鹿,我真是哭的滿眼老淚呀,心說哥哥以前錯怪你了,今天才發現,原來我家的小鹿兒纔是真正的淑女呀!
就這麼一路被欒卿“欺負”着,我們終於到了大師伯的小廟,遠遠的看着沒敢進去,等天色徹底黑下來後,欒卿才帶着我神不知鬼不覺的摸進了大師伯的房間。
此時的大師伯正在茶盤前皺眉喝茶,我看見他臉色非常憔悴,肩膀上還有傷,心裡就不由的有些心疼了起來。
見我突然出現在他的房間裡,大師伯好似見了鬼似的爲之一愣。
等確認我是碧璽,是個活人之後,大師伯一個箭步就衝了過來,都沒理會被他撞翻的椅子,拉着我就大罵了起來。
“小兔崽子,你死哪去了?害得老道我擔心死了,我還以爲你嗝屁了呢!”
聽着如此親切的罵腔,我雙眼頓時就溼潤了。
剛想說話,卻發現我身子突然一軟,隨後就向大師伯懷裡栽了過去。
大師伯被我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連忙一把扶住了我,而於此同時,他也看見了從我身體裡飛出來的那個美若天仙的女人。
“欒……欒卿?”
看着屋中飄蕩的女鬼,大師伯臉上的表情簡直精彩極了。
欒卿對着他微微一笑後,大師伯這才反應過來,低頭仔細查看我的身體,臉上的表情,瞬間就驚恐了起來。
“怎麼會這樣?碧璽……你……你廢了?”
看着大師伯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我咧嘴苦笑了一聲,讓他把我放在牀上後,我對他說起了我身上發生的事情。
聽我一件一件的講完,大師伯沉默了下來,眼裡露出了濃濃的殺氣,簡直就是一副要找霍青拼命的架勢。
看着這老道對我如此關愛,我再也忍不住流下了幾點眼淚,而欒卿見我該說的都說完後,也從空中飄了下來,坐在了大師伯的對面。
“啓生,這麼多年沒見,你還好嗎?”
聽見欒卿問話,大師伯連忙收斂了一下臉上的怒色,掩飾着擦了一下眼角的淚光後,連忙起身對着欒卿躬身一禮。
“夫人,想不到時隔多年,你我還能相見,真是老天保佑啊!我這些年過的還算不錯,您呢?您現在……”
大師伯本想說“您現在過的好嗎”,可想起欒卿現在是個鬼魂後,大師伯把到嘴邊的話生生給嚥了下去,話鋒一轉,就問起了欒卿這些年身在哪裡。
欒卿顯然對大師伯是很信任的,她沒有隱瞞任何事情,將她一直在我體內的事情與大師伯說了一遍。
聽她說完,大師伯也是一番唏噓不已,欒卿問他苗疆與黑蒙山的事情怎麼結束的,大師伯這纔對我們講起了後來發生的事情。
原來當天我被欒卿救走後,妙虛道長几人怒火中燒,覺得對不起大師伯和我,便與霍青、鄔玉拼了性命。
一翻兇殺惡鬥之下,空空大師、葛長流雙雙受了不小的內傷,大師伯當時也急紅了眼,帶着受傷的身體丟下錢啓莊,也奔着霍青他們衝了過去。
面對幾個被怒火衝暈頭的高手,霍青和鄔玉聰明的選擇了撤退,他們救走了功力散去的錢啓莊,帶着他一路逃離了戰場。
而他們逃走之後,那黑蒙山衆人頓時就變得孤掌難鳴了,沒用多久,就被苗疆衆人和三門子弟圍在了場中。
本來龍南打的主意是用銅甲屍重創苗疆,卻怎麼也沒想到中途殺出來一個同樣有銅甲屍的神秘人。
這二人打鬥到一定地步後也是詭異的雙雙不見了,只留下了三具有如木雕泥塑的銅甲屍定在了場中。
面對羣龍無首的局面,黑蒙山衆人開始奮力突圍,但苗疆七十二老寨也不是好欺負的,經過一翻慘烈的廝殺,黑蒙山攪鬧蠱王大會的人,最終幾乎被屠戮殆盡。
苗疆因爲經歷了這次危機,組織了一次具有權威性的寨主會議,最終大家推選紅老寨主當上了蠱王,在他的安排下,大家開始打掃戰場,同時派人四處尋找我,可惜他們足足找了我一個月,卻始終也沒發現我的身影。
聽到這裡,我不由的一陣唏噓感嘆,爲苗疆平添此等禍事感到憤慨,也對那黑蒙山死去的衆人感到惋惜。
最後我問大師伯那三具銅甲屍怎麼處理的,葛不語、木豆、端玉奇和端玉景又怎麼樣了。
提起這幾個人,大師伯笑了笑,說他們都沒事,只有葛不語捱了錢啓莊一拳,差點丟了性命,不過這小子也算聰明,關鍵的時候運足了元力護住了自己的內臟、心脈,這才拳下逃生,死中得活。
而端玉奇和端玉景只是受了些許的內傷,調理一段時間就沒事了,至於那三具銅甲屍,大師伯說起來倒是很乾脆。
原來苗疆衆人對這三具屍體很是忌憚,沒有再想着封印它們,而是把它們運到了一處鍊鋼廠,用幾千度的鐵水,將它們燒的連渣都不剩了。
聽見事情圓滿結束,我和欒卿的心裡都很高興。
大師伯見我們深夜潛入,就已經猜到了我們必有事情。
我和欒卿對視一眼後,欒卿便與他說明了我們的來意,同時也向他索要起我的三樣法寶,並講出了我們要去找黃三爺的事情。
耳聽三爺還活着,大師伯頓時就激動了,吵着要和我們一起去那冥界,說無論如何,一定要見上他三弟一面。
欒卿見他如此激動,笑着拒絕了他的要求,說我們此時最大的危險,就是霍青他們在找尋我,爲了我的安全,我們絕對不能引起他們的注意。
聽了欒卿的話,大師伯沉默了良久,最終什麼也沒說,出去轉了一圈,便取來了我的三樣寶物。
看着柳木金刀、斷魂鍾、三聖辰冥寶鏡,安然無恙的被大師伯封在了一塊蠟盤裡,我心裡莫名的冒出了一股欣喜。
欒卿起身對着大師伯點點頭,便收好了燒餅大小的蠟盤,重新飛進了我的體內。
隨後控制我起身與大師伯告別,我們爺倆又依依不捨的說了幾句話後,我和欒卿便像來的時候一樣,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道觀。
一路走在夜色朦朧的山林裡,欒卿突然發現身後有人在跟着我們。
等我們藏在一棵樹後,偷眼觀看來人的時候,卻發現那鬼鬼祟祟的傢伙,竟然是我朝思暮想的唐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