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門口那人陣陣的低喃中,那些粉紅色的藥粉透過門縫,好似流沙般緩緩的進入了我的房間。
我躺在牀上一直冷眼看着面前發生的一切,直到那些藥粉好似無數螞蟻般一點一點的靠近我的牀邊時,我這才忍不住在心裡暗罵了一聲。
心說姥姥的,冤魂纏腿呀!
我此刻的心情可以說已經憋悶到了極點,正想找個什麼事情來發泄一下。
此刻半夜三更門外有人跑上門來給我出氣,以我現在的心情,我怎麼可能放過他呢?
嘴裡一聲冷笑,我甩手揮出了一道掌風,吹散牀邊的藥粉後,我翻身一挺就躥了出去。
人在空中雙腳落地,我悄無聲息的來到了房門口。
剛想開門看看外面偷襲的是什麼人的時候,卻突然聽見門外一聲悶哼響起,緊接着就是讓我深感意外的“噗通”聲。
什麼情況,這“噗通”聲是什麼意思?
心裡想着,我快速的打開了房門,卻發現門口躺着一個身穿紅色制服的服務員,在他的身後,正有一個身穿黑色風衣的傢伙,在一臉詫異的看着我。
見我冷冷的看着他,這傢伙故作得意對我一笑,晃晃他的手掌,看樣子就好似顯擺他剛剛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救我一般。
靠了,原來是這個孫子,我不是把他扔進垃圾箱裡了嗎,他怎麼又找回來了呢?難道說……他是回來“作死”的嗎?
見我的眼神不善,這個小子尷尬的露出了一張笑臉:“大哥,你……你別誤會,我是聽到風聲,特地趕過來救你的!”
“你救我?少跟我鬼扯!”
我聽了他這話,第一個反應就是他在騙我。
可沒等我繼續罵下去呢,鬼僕卻突然從一側走廊的牆壁裡飄了出來。
“主人,外面有八個會法術的人正向我們這裡趕來。”
“我去!!巫靈級的古曼童?”
見我的身邊突然出現了一個老的不要不要的死鬼,房門外的黑衣男人頓時瞪大眼睛怪叫了起來。
我聽了鬼僕的話,看向面前男人的目光生出了一絲詫異。
心想難道面前這個傢伙真是來幫忙的?我怎麼感覺他是在和我玩“套路”呢?就我揍他的那副手段他又不是不知道,憑我這兩下子,怎麼說也用不着他來救我呀?
想到此處,我腦子裡冒出了一句歇後語: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呸……誰他媽是雞呀!
見我眼神異樣的看着他,這個傢伙在我面前顯的有些侷促。
正當我想要嚇唬他,讓他趕緊滾蛋的時候,我所在酒店的十五樓走廊裡,卻突然響起了“嗡嗡嗡”一片嘈雜的昆蟲聲。
心中頓感不解,我轉頭順着聲音看了過去,就見大量拇指粗細的馬蜂正在走廊的盡頭飛舞,它們四處亂撞,爬滿了走廊上的各處攝像頭,更有不少只膽大的,還試圖向我們這裡飛了過來。
瞧着空中蜂羣帶起的滾動“波浪”,我面前的男人一聲驚呼就將地上暈死的服務生提了起來:“快進去,這是金環胡蜂,很毒的!”
金環胡蜂,在中國還有個名字叫土行蜂,這東西在馬蜂裡可是數一數二的,它們的毒性很烈,蜇上個三兩下,一個人基本就報廢了。
眼見如此,我連忙撤開身子將面前的男人讓了進來。
等他拎着地上的服
務生走進套房後,我反手將門關死,對他問道:“來的是什麼人,是苗疆的巫師嗎?”
因爲我對降頭術的不瞭解,所以在我的眼裡,能擺弄蟲子的,也只有那以蠱爲伴的苗疆一脈了。
其實這是我太少見短識了一些,其實降頭術,和苗疆的蠱術有很多地方十分相向,甚至有這樣一種觀點,說南洋的降頭術,其實是起源與中國的,這是有道之人將中國的道術,與苗疆的草蟲蠱術混合,又加入了一點祝由術,這才研究出來的。
當時不被國內玄門中人看好,認爲只是個旁門小術而已,一直流傳到了馬來西亞、泰國、印度、新加坡等地,這才融匯當地的巫術,形成了南洋降頭的風格,開枝散葉擴大門庭,成爲了世界上令人聞風喪膽的幾大邪術之一。
見我竟然以爲外面的殺手是中國的苗疆巫師,我面前的男人先是一愣,隨後就搖起了頭:“不是你們中國的巫師,是亞羅士打本地的一個門派,他們叫斑修禪,最善於使用昆蟲一類的蟲降之術。”
一聽說竟然有苗疆以外的人也能玩蟲子,這讓我覺得有些新鮮。
想着自己的身體應該不怕這些東西,我在體內運轉了幾下《太乙金身》的法門後,便對着面的傢伙輕聲一笑:“你來的正好,幫我看着錢,我出去轉轉。”
說着話,我不等他反應就推門走了出去。
此刻的走廊中,可以說馬蜂的數量已經成千上萬了。我透過密密麻麻的蜂羣向走廊盡頭觀瞧,只見哪裡正站着八個樣貌古怪的人。
他們的年齡我看不清,但他們全都是光頭留着邋遢的鬍子,臉上和露出的手臂上,也到處是寫滿咒符的青色紋身。
見我突然出現,這八個傢伙就好像看見了寶貝似的眼裡一亮。
我見他們竟然在公共場合搞出這麼大的動作,心驚這馬來西亞降頭師膽大妄爲的同時,也怕給別人帶來麻煩,笑着向他們勾勾手指,我轉身按下了一旁電梯的按鈕。
我公然挑釁的行爲,如我所料的勾起了這幾個男人的自尊與怒火。
只聽他們中間個子最高的一個男人嘴裡嘰哩咕嚕的說了幾句後,那空中四處亂飛的馬蜂,就好似瞬間找到了目標一般,全都向我飛衝了過來。
被幾千只馬蜂撲在身上,那滋味是很難受的,不過好在和我想的一樣,我修煉的《太乙金身》根本不怕這些小東西,它們撲在我的身上不停的用“屁股尖”刺我,但憑藉我身體表皮的硬度,它們是根本刺不穿的。
“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我對着他們嘲諷的笑笑,就像個“蜂人”似的走了進去。
按下了去往頂樓的紅色按鈕,風電梯門關上的一瞬間,我猛地發出體內的太乙真氣,雖然還達不到詹木那種金光閃閃的境界,但體內無形的真氣衝出,也是瞬間秒殺了身上所有的金環胡蜂!
看着散落一地的蟲屍,我撇嘴壞笑了起來,想着等下有人看見電梯裡的這幅場景,他們臉上的模樣一定是異常精彩的。
又是“叮”的一聲響起,電梯門緩緩向兩側打開。
我此時所住的酒店,是亞羅士打最好的觀景酒店,他們的電梯,可以直接送客人去往頂樓的露天平臺,哪裡能俯視亞羅士打的一切,甚至可以在日出的時候,看見太陽從吉打河裡升起的奇景。
此刻酒店頂樓的露天平臺裡,還有許多不想入睡的男男
女女。
與先前的迪吧不同,這些人都是人中的精英,高薪的白領。他們穿着考究,笑容裡透着不俗的涵養,見我這麼一副破爛衣服的走上來,這些人絕大部分爲之一愣,甚至有不少人還對我指指點點低聲竊笑。
我知道,在他們眼裡我這身“乞丐服”是很與這裡的檔次格格不入的,但我對穿着一向沒什麼講究,更不會在意別人看我的目光。
看着此時已經是後半夜三點多了,平臺上竟然還有這麼多人,這讓我不由的有些皺起了眉頭。剛想思索着要不要換個“戰場”的時候,那八個凶神惡煞的傢伙,就已經乘坐電梯闖了出來。
一見這幾個傢伙的打扮長相,常在馬來西亞的人就立刻知道了他們是降頭師。
因爲對於工作、生活在馬來西亞的人來說,降頭一術,是他們談之色變的恐怖話題,這馬來西亞最出名的兩大降頭術,一個藥降、另一個就是世人皆知的飛頭降了。
甚至毫不誇張的說,馬來西亞很多居住在山區的人,都會在自家的房頂上栽種上一種長滿尖刺的藤本植物,以此來抵擋飛頭降的攻擊。
隨着這八個人的出現,場中的氣氛一下子冷到了頂點。
見這八個模樣古怪的降頭師站在面前,觀景臺上的這人“高級”人士頓時失去了平日裡的儒雅。
他們一個個像活見鬼似的開始快速離去,有幾個大膽的本想留下來看熱鬧,但卻被這八個人陰冷的目光掃了幾下後,便紛紛放下酒杯,灰溜溜的選擇了離開。
“你就是那個炸了區貢山的小子,聽說你是個中國人,對嗎?”
見該走的人都走了,一個矮胖的男人呲着滿嘴黃牙對我問道。
我瞧着他那一臉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兒,撇嘴懶得搭理他,暗自摸了摸左手小指頭上的柳木金刀,我搖了搖頭,決定用拳頭髮泄一下心中的苦悶。
見我不說話,這八個降頭師以爲我瞧不起他們。分別堵住了我八個方位,這些傢伙就齊齊的拿出了自己的法器,對着我擺出了攻擊的陣勢。
要說這馬來西亞降頭師的法器,還真是有些讓我琢磨不透。
他們的手裡的東西,有的是被串成項鍊的小孩頭骨,還有用動物爪子做的法杖,有兩個傢伙手裡拿着明晃晃的金器,就像佛家的降魔杵一般,更奇怪的是一個男人,他的身上竟然揹着一副死人的骨架,見我盯着他看個沒完,這個男人抖了抖手裡的人骨,竟是讓它自己爬了下來。
“有點意思!”
心裡想着,我當下向着這個男人走了過去。
面對我突然的動作,這個傢伙嘴裡怪叫了幾聲後,他面前的骷髏骨架就像個厲鬼般朝我飛撲了過來。
我看着它那十指被削成尖刀的樣子,知道這東西一定是個殺人的利器。
不敢有絲毫的大意,我一個側步躲開它迎面的一擊後,我也卯足了力氣,在它的肋骨上揮拳打了下去。
入手處只感覺這副骨架的骨骼硬的好似鋼鐵一般,但在我運轉太乙金身的拳頭下,它還是不夠瞧的。
耳中就聽“啪”的一聲脆響傳來,這幅骨架被我齊腰打成了兩段。
我不等那身在後方操控的降頭師驚呼出口,一個箭步就衝到了他的面前。
隨手壓住他正在拔刀的右手,我掄起一隻巴掌……就向他臉上狠狠的扇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