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加長的勞斯萊斯,我們穿州過市,一路來到了私會黨的大本營,柔佛州。
提起柔佛州,這裡是馬來西亞最南端的地區,也是亞洲大陸的最南端,它的東面是中國南海,西面是馬六甲海域。
勞斯萊斯一路行駛在海邊公路,我看着車窗外近在咫尺的中國南海,平靜的內心一時間泛起了波瀾。
算上去鬼界的時間,這一眨眼我竟然離開中國一年多了。
這一年裡國內玄門發生劇變,這是誰也沒想到的事情,如今我們所有的努力,都是爲了回去對抗血盟,拯救自己的親人。
也許這一天不會太遠了,等我拿下龍騰四海,掃平馬來西亞所有阻礙後,可能也就是我們該回國復仇的時刻了!
心裡有些感傷,我藉着美味的香檳來掩蓋自己內心的情緒。
由於長途奔波,江容令身體不舒服,已經坐到了後面的福特房車裡,而換過來“陪”我的,卻是我先前在茶樓裡見到的那個“金面具”。
此刻他已經拿下了自己的面具,露出了一張四十歲左右的臉。
他和穆宇龍一樣,都留着十分好看的小鬍子。
但他和穆宇龍又不一樣,他的身上少了一股危險霸道的氣息,卻多出了一股影子般陰鬱的感覺。
“怎麼,你想家了,你有多久沒回去了?”
見我望着車窗外的南海發呆,他也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做出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我轉頭打量他幾眼,先是一愣,隨後就釋懷的笑了起來。
面前的這個傢伙是龍騰四海暗殿的殿主,他是專門負責情報和暗殺的,他要是連我想家都看不出來,那才奇怪了呢。
我盯着他那雙深邃的眼睛看了片刻,笑着一口喝下了杯子裡的美酒。
“是呀,我出來快一年了,不知道家裡怎麼樣了。對了,你出來多久了,你的老家是中國哪裡呀?”
嘴角勾起一條享受的弧度,我反問他說道
聽了我的話,“金面具”目光異樣的看了我一眼,他低頭沉默了片刻,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他好像被我觸動了心情,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隨後晃動起自己手中的酒杯,將它一口喝空後,便不再說話了。
眼見這傢伙如此無趣,我正好懶得理他,樂得清靜。
我們兩個就這樣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酒,誰也不理誰,在這種奇怪又融洽的氣氛下,我們來到了柔佛州的首府,新山。
車隊剛剛駛入新山的街區,我就領略到了新山這座城市的異國風情。
我們用了二十分鐘左右,來到了新山南面一個諾大的海邊莊園。
等車子停穩,我對面的“金面具”擡頭看向了我,他臉上有些猶豫,小聲的對我說“提防江容令和陸秋生”便快速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看着他急急下車的背影,我有些詫異,回想他剛剛的這句話,我不明白這傢伙是什麼意思。
先是江容令與我“推心置腹”說讓我提防陸秋生,如今他又對我小聲提醒提防這兩個人,這私會黨和龍騰四海……看來可真夠亂套的。
心裡想着,我坐在車裡靜靜的等人“請”我出去。
不多時江容令面帶微笑的走到了車門前,他笑眯眯的打量了我幾眼,見我還在喝酒,笑道:“裡面美酒有得是,下來吧,辦完正事都是你的。”
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我放下酒杯,拿起衣服和他走了下去。
第一次來龍騰四海總
部,感覺這裡不像一個門派,倒是更像一個現代辦公機構。
這裡一點也沒過國內那些玄門的尚武之風,反倒是充滿了濃濃的現代氣息。
這讓我很詫異,不知道這是他們馬來西亞的風格,還是他們故意用這種風格來掩蓋自己的身份。
看着諾大的總部裡竟然沒有一個人出來迎接我們,這讓江大會長很是不爽。
他轉頭看了我一眼,露出了一副“你看我說的沒錯吧”的樣子,便有些不高興的看向了“金面具”。
問他:“老七,不是通知陸秋生了嗎,這傢伙怎麼不出來迎接,也太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了。”
見他說的咬牙切齒,“金面具”撇嘴笑了笑:“如今他在這裡以‘老大’自居,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想讓我過去催催他嗎,我想效果不會太好。”
“不用了,咱們進去吧!”
看着金面具一臉玩味的表情,江容令的火氣更大了一些。
他深吸了一口氣,對我做了個請的手勢,便帶着我們一路闖入莊園,直奔莊園內一棟豪華的大樓走去。
我們從莊園的門口到這棟豪華氣派的大樓,之間的距離應該有兩百米左右。
這麼長的一段距離裡我們沒有看見一個人,甚至可以說,連一個巡邏護院的人都沒有。
這讓我心裡很詫異,甚至懷疑此刻這裡是不是空的。
可等我們推開大樓的樓門,邁步走進大廳的時候,我們卻看見大廳裡整整齊齊的站着幾排人。
他們身穿藍色服裝,臉上戴着紅色面具,乍看之下,竟有四五百人那麼多。
見我們走進了大樓,他們全都默默的看向了我們,誰也沒有說話,甚至看見江容令和“金面具”,都沒人出來打聲招呼。
這讓江容令再一次感覺自己會長的顏面受到了很大的輕視和侮辱,他終於忍不住停下了腳步,站在大廳裡掃視了一圈面前的藍衣門徒,對着其中一個面戴青色面具的傢伙大吼了起來。
“你們都沒規沒據了嗎,不知道自己還是私會黨的人嗎?陸秋生呢,讓他出來,就說我到了,你們新幫主也到了!”
江容令話落,那個帶着青面具的人轉頭看向了我。
透過他面具後的目光,我能看出他對我很好奇,也很不屑,隱約間,他好似還對我有着很強烈的敵意。
我感受着他那股複雜的眼神,也有些好奇的打量了他很久。
見我與他對視,這個傢伙鼻子裡發出了一聲冷哼,對着江容令說:“會長大人,副幫主正在處理幫務,他說了,如果你們想見他,可以去幫主的辦公室找他。”
“什麼?他在幫主的辦公室裡……還讓我們去找他?”
神情異常憤怒的瞪着人羣裡的青面具,江容令此刻火氣簡直大到要“爆炸”了一樣。
如此可以看出,他對這個陸秋生是積怨已久了,而陸秋生也好像正如他說的一樣,很在意幫主的權威,對我們兩個都是十分的不屑。
看着江容令臉上表情如此憤怒,大廳裡這幾百名藍衣門徒,卻是一點情緒變化都沒有。
瞧着這些人冷冰冰的態度,江容令連說了三聲“好”,便帶着我們快速上樓,一口氣來到了五樓大廳前。
放眼整個五樓,都是幫主的辦公區。
這裡有兩扇高達四米的雕龍木門,江容令一聲大罵,重重的推開這兩扇木門後,也露出了裡面足有兩千平方米的幫主辦公室。
看着一臉冷笑坐在辦公桌
後面的那個身影,江容令快速向他走了過去。
而就在他走過去的同時,那辦公桌後面的男人卻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便將鷹一般的目光投在了我的臉上。
這個人長的很奇怪,他的頭髮、眉毛、鬍子都是黃色的,大大的鷹鉤鼻子,一雙金色的眼睛,看起來就像是古代的突厥人一般。
見自己再次被面前的這個傢伙無視,江容令的火氣徹底爆發了,他一拳重重的砸在了辦公桌上。
“陸秋生,你什麼意思?你以爲穆宇龍死了,就沒人能管得了你了是嗎?你也太不把我們私會黨放在眼裡了!”
聽着江容令的吼聲,這個叫陸秋生的傢伙才緩緩的轉回了頭來。
他看着江容令青筋暴跳的臉,突然大笑了起來。
“江會長言重了,我們龍騰四海怎麼說也是私會黨的一員,怎麼敢不把會長大人放在眼裡呢?不過你也別忘了,咱們兩家的關係是平級,你對我大喊大叫,好像還沒這個權利吧?”
“跟我平起平坐的是穆宇龍,不是你陸秋生!”
“那他現在在哪呢,這裡如今……可是我說的算!”
就在陸秋生與江容令針鋒相對的時候,我身邊的“金面具”突然咳嗽了一聲,制止了他面兩人的爭吵。
他轉頭看了我一眼,隨後看看大大咧咧坐在幫主位置上的陸秋生,聲音發寒的說道:“奉大哥遺命,這位碧璽先生,將是我們龍騰四海的新任幫主。”
“金面具”不鹹不淡的說出這句話,場中頓時就詭異的安靜了下來。
江容令看着陸秋生的眼裡帶出了一絲嘲諷的笑意,而陸秋生看着我的眼裡,卻是多出了一股不屑和殺機。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很久,久到屋子裡只剩下來粗淺不一的喘息聲後。
他緩緩的從幫主的座位上站了起來,一臉冷笑的拍拍身旁的椅子:“既然是穆宇龍的遺命,那你就來吧,這是你的位置!”
聽他面色發寒的說出這句話,我心裡突然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心說這傢伙還真是夠狂的,穆宇龍剛剛“死”,他就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了,難爲當初穆宇龍和他這個師弟,是怎麼相處的呢?
不過這話說回來,這裡有我什麼事呢,我只是個打醬油的,我可不想現在就與這裡任何人發生衝突。
想到此處,我笑着對他搖搖頭:“那個座位太高了,你喜歡坐,那你就坐吧,我只要留下清淨就好。”
我這話說完,江容令和“金面具”全都一臉不爽的看向了我。
而陸秋生聽了我的話後,卻是微微一愣。短暫的沉默了兩秒,這傢伙手拍座椅,仰頭大笑了起來。
“這就是穆宇龍找的人?哈哈哈……我還以爲是個什麼了不得的人物呢,原來就是一條被人牽着鼻子走的狗啊!”
“你說什麼?”
聽見他竟然罵我是狗,這一下我可忍不了了,我本想讓他一步,這傢伙竟然想“踩死”我!
見我臉色突然變冷,陸秋生面露嘲諷的撇起了大嘴。
他伸手指點着我的鼻子,一字一句的說道:“我說你是狗,是穆宇龍的狗,是私會黨的狗!這一次,你聽懂了嗎?”
你媽的!
心中一聲大罵,我心說對於這種人,是真沒有道理可講。
他以爲我怕他,那好吧,我就讓他知道知道,我是怎麼“怕”他的!
心裡想着,我邁步向着龍騰四海的幫主寶座走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