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歐陽在醫院中待了三天,在景昕悉心照料下,情況好轉很多,陸華年一直沒有出去,留在病房。很多時候,他會安靜的看着兩人,不去出聲打攪,嘴角偶爾輕翹,眼中柔情難掩。
之前答應陸華年好好做會所的案子,這幾天她趁着陸歐陽睡着的時候詢問陸華年他想象中會所裝修出來的模樣,陸華年還是那句話,奢靡不低俗。景昕毫不吝嗇的扔給她兩個白眼,會所就沒有不低俗的。
“如果我的會所跟別人的沒兩樣,我拿什麼去吸引客人到我哪兒去消費?”
景昕啞口無言,品牌必須要有自己的特點才能開拓出市場,忽然覺得肩膀上的擔子又重了重。
“不要覺得這是一件難事,你的優點是設計出來的東西有酒店的高端,還帶着點家的溫馨,你把兩者雜糅在一起,混上會所的設計特點,設計稿就基本成型了。”
陸華年煙癮大,在病房卻不曾抽,拿出來在手中把玩着。
“你說的頭頭是道,還不如親自動手了。”景昕皺皺鼻子,嘟囔聲。說的簡單,做起來難,三者交雜在一起,景昕面前出現一張色彩斑斕的設計圖,絕對不倫不類!
“與其在這裡沒有方向的捉摸,還不如抽時間去會所實地考察下,說不定對你有些幫助。”
景昕看着手中已經給她改得面目全非的設計稿,陸華年每次說的都讓她覺得十分有道理,收起設計稿,景昕擡頭看向目光一直在她身上沒有移開的陸華年。
“那麼大的會所能拖得起?”
“我答應把案子交給你就已經有了這個心裡準備。不過,我也不會給你很長時間。十天,我必須見到你全新的草圖。”
“就算你是懷着目的把會所案子交給我,我還是得給你說聲謝謝。”
景昕對他莞爾一笑,陸華年身上帶着一股讓人臣服的氣息,跟他在一起,心自然而然就靜了下來。幾日的忙碌讓她短暫從失去父親的痛苦中走出來。
李航輕敲下門在他耳邊耳語幾句,陸華年臉上柔情收斂,隨着他出了病房。
景昕給陸歐陽喂水的動作放緩,陸華年第二天就把離婚遞交上去。陸豐,魯氏兩家企業因爲陸華年和魯馨雅的事情受到很大影響,股票紛紛下滑,爲了先穩住公司股市動盪,何鳳蘭和魯震青找過陸華年幾次,陸華年態度堅決,婚,非離不可。
最後何鳳蘭沒有辦法,只得搬出溫良,經過陸華年的折騰,溫良的身子較以前差了很多,父子兩人談了一下午,還是沒有讓陸華年改變初衷,父子兩人不歡而散。
事情到了這一步,離婚已經是早晚的事情,景昕心裡清楚,這婚一離,她就會被魯馨雅和整個魯家嫉恨上,她必須把握好時機,攀住陸華年這棵大樹,讓自己一步步成長起來。纔可以在S市肆無忌憚的活着。現在在這個世界上她只有自己,怎樣精彩怎樣活。
“姐姐,可不可以讓陸奶奶幫我送幾本漫畫書過來?”
小傢伙躺在牀上三天,除了打點滴,就是跟景昕聊天,再也忍不住提出請求。
“漫畫書可以看,待會點滴可得乖乖配合。”每次打點滴,絕對跟殺豬有的一拼,虧得陸華年力氣大,能制服他亂動的四肢。力氣花的太多,每次打完後,他都能好好睡上冗長一覺。
“我還要多久能出院?”小傢伙腦袋向被中縮了縮,露出兩隻黑溜溜的眼睛。
“等醫生說你已經完全康復,就可以出院。”
陸歐陽從六歲以後就很少因爲心臟的事情入院,這一次是個警鐘,必須重新重視他的體質問題,景昕想好了,等出院以後就給他制定鍛鍊計劃。一年不行就兩年,反正她現在應該能抽出這個時間。
“那還要等多久啊,我現在在這裡一分鐘都呆不下去,聞着消毒水的味道就想吐。”
“我也不喜歡聞消毒水的味道,所以你必須儘快的好起來,不然,我也跟着你受煎熬。”
陸歐陽皺着一張臉對着景昕嘟嘴賣萌,第一次見到他這番模樣,景昕情不自禁輕捏了捏他的鼻子。在沒有親情的世界中,和她命運相同的陸歐陽好似成了她的精神寄託。
“陽陽,聽說你病了,有沒有好些?”
小心翼翼的問候聲穿插進溫馨的畫面,景昕跟陸歐陽兩人臉上笑容瞬間消失,陸歐陽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她,這一刻,景昕覺得他對魯馨雅的感情產生了微妙的變化。
幾天不見,魯馨雅臉上畫着淡妝,遮掩不住憔悴,沒了平常的端莊高雅,眼神語氣中透露出無法忽視的卑微。
“你會關心我好不好?”
“哪有媽媽不關心自己的孩子的?你看,我給你買了你最喜歡的曲奇餅,嚐嚐看看味道正不正宗。”魯馨雅拆開手中的禮盒,無視掉景昕,把餅遞到陸歐陽嘴邊。
“我已經三年不吃曲奇了。”陸歐陽打掉她遞過來的餅乾,眼中散發出不符合他年齡的冷意。
“我把這個事情給忘了,當初都是媽媽不好。我錯了,這些天我一直很想你,讓媽媽抱抱你好嗎?”
魯馨雅臉色一僵接連說着對不起,張開雙臂欲將陸歐陽納進懷中,陸歐陽身子向後一退躲開她的觸碰。
“一個月不見我都不會想,現在才幾天,如果不是我爸要跟你離婚,你會記得我?姐姐,我不想見到她,你讓她走。”
“陸夫人,你看······”陸歐陽自從住院後,從沒有問過關於報紙上的事情,原來小小年紀的他已經懂了很多人情世故。景昕心中又多了絲疼惜。
“這些都是你告訴她的吧。歐陽是我辛辛苦苦生下來的,你有什麼資格跟他說我的壞話,告訴他你是他母親!”
“對他的傷害是你一手造成的,怨不得別人。陸夫人忘記中國有句古言,養母恩情大於生母,他雖不是我生的,我卻準備在未來好好對待他。”
景昕語氣堅定,坐在牀上,雖比魯馨雅矮上一截,氣勢上卻絲毫不輸於她。
“我之前以爲你是個涉世未深的小女孩,沒想到你跟你姐一樣,仗着清純的外表,掩藏心裡無數心機。爲了能嫁進豪門都不在乎會賠上一輩
子。我勸你還是好好想想,不要到頭來跟我一樣,付出真心,連假意的虛僞都得不到。”
魯馨雅手中的禮盒變形,眼底的狠厲呼之欲出,病房中的氣氛緊張起來。
陸歐陽對魯馨雅此時的表情有很大的陰影,不自覺向景昕背後靠了靠,景昕握住他冰冷的手,眼神冷冽,臉上卻漾起一抹笑。
“謝謝陸夫人的好心,當初你如果對歐陽好些,你跟陸先生不會走到這一步。”換句話說,這些全部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
“我怎樣不用你來說教,你也別高興的太早,總有你哭的那一天。”魯馨雅恢復常態把曲奇放在牀頭櫃上,“不管你姐姐在媒體面前說過什麼也改變不了他是我生的事實,他現在還小,不懂事,等他再大一些,就算是我有千般過錯,他的心還是向着我的。”
魯馨雅挺直脊背,邁起優雅的步子,陸歐陽一把掃掉禮盒。
“把你的東西拿走!”禮盒中曲奇散落一地,陸歐陽眼中的憤怒全部迸發出來,小時他不懂事,晚上鬧着要吃曲奇,魯馨雅讓人買來曲奇,硬逼着他吃了整整兩盒,小小的胃怎麼能受得了那樣的摧殘,當天夜裡就被送進了醫院,從此以後他看到曲奇胃就難受犯嘔。
“不吃的話可以扔掉。”
魯馨雅腳步未停,疾步離開。
景昕知道小小的曲奇中肯定蘊藏着傷心的故事,她握緊陸歐陽的手,“一切都過去了,我們不再去想以前不開心的事情了。”陸歐陽臉色一直都沒有緩和,景昕輕捏着他的臉,拍了拍他的胸口,“這裡一會又該難受了,你還想不想快點出院了?”
聞言,陸歐陽默默躺會牀上,景昕撿起地上的曲奇準備扔掉。
“剛纔誰來過?魯馨雅?”
景昕聳肩默認,陸華年握住她的手腕,目光在她身上快速掃了一圈,手扣住她臉頰,左右動了動,“她有沒有對你怎樣?”
“不是人人都是景然閆素珍,她有教養,不會輕易跟人動手。”
這是實話,魯馨雅動的是心機,動手這樣降低身份的事情,她很少幹。
景昕拿着禮盒出門,秀眉不自覺蹙起,回頭瞥了眼站在病牀前的陸華年,若有所思的搖搖頭。
下午醫生給陸歐陽做了個全身檢查,說他恢復很好,可以辦理出院手續,陸媽迷信,說下午出院不好,堅持要等明天早上,惹得陸歐陽整個人都不好了,撅着嘴坐在牀上,一臉不滿意。
“想想明天出院也有好處,最起碼不用去上學。”
景昕眨巴幾下眼睛,陸歐陽厭學可不是什麼秘密。
陸華年在旁邊重重咳嗽聲,“剛剛要趕上的課程又要落下了,告訴我回去考試的時候要交幾張白卷,我好有心理準備接你老師的電話。”
“我一張都不交,你說話算話,我也同樣能。”小傢伙倒是有志氣,對着陸華年一揚下巴。
景昕一挑眉,父子兩個私下裡肯定有約定,審視的目光投向陸歐陽,陸歐陽對景昕咧嘴一笑,背過身去。沙發上陸華年更跟沒事人樣,雙腿交疊着,翻看着最近一期的財經雜誌。景昕撇嘴,不告訴她拉倒!兜中手機響起,是劉叔打來的,這幾天事情多,她倒是把父親還有個半死不活的公司給忘到了腦後。
“昕昕,你父親不在了,員工還在等着發工資,如果你拿不出錢來,就把公司給盤出去吧。正好你父親生前有個老朋友對物流公司感興趣,兩人之前就談過,你把價格定一定,估計買賣就成了。”
“劉叔,物流公司不盤出去,錢我來想辦法。”景昕站在窗口,春風已經染上淡淡暖意,捲走她心上盤踞的傷痛,設計這塊,她不知道能開拓出多大的地兒,想賺錢還是開公司。物流公司開了十多年,有一些固定老客戶,如果用心經營,盈利是沒問題的。
掛斷電話,景昕在牀邊站了一會兒纔回到病房。陸歐陽打上點滴已經睡了過去。
“上次的三百萬剩下的錢可以給我嗎?”
“這張是副卡,裡面的錢你可以隨便用。”陸華年打開皮夾,拿出一張卡遞了過去。
“我只要拿回屬於我的錢,至於你給我的設計稿報酬,等稿子出來你滿意後,交給遠洋就好。”
“這些是你答應簽下合約的報酬,希望你按照合約要求來照顧歐陽。”
“我對歐陽付出的是真心,不是錢能衡量的起的。當初我之所以簽下合約,也只是求一方安隅。”對歐陽她是真心疼惜,錢會玷污了這份情。
“你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
陸歐陽手指靈活,卡在他的指縫間不停的翻動着,看的景昕眼花繚亂。某女華麗麗扔給他兩個白眼,“我還沒傻到前面是一個大坑還一頭扎進去。”
語落,景昕眨巴晶晶亮的眼睛湊近陸華年的臉頰,“據說一般看起來Man的男人越是受,請問你是攻,是受?”
某男臉直接黑成碳,動作比思想快,長臂一伸攬住她的脖子。
“你試一試不就知道了?”
熱氣噴灑在臉上,驀地,她被陸華年壓在牀上的畫面蹦進腦海中,她好似被蠍子紮了般扯開他的胳膊,臉泛起紅暈,不自然的輕咳聲,開始收拾東西準備明天出院。
陸華年斜倚在沙發上,景昕絕對是一個打包小能手,那麼多零碎的東西,她分類整理好,塞進一個行李箱,拍拍手,大功告成,望着她含笑的側顏,陸華年竟然覺得這樣生活下去也很不錯的想法。
認識她之後的畫面不期然如過電影般掠過腦海,陸華年濃眉緊擰,掏出煙塞進嘴中,剛欲點燃,起身出了房間。
景昕回頭望着他帶着冷冽氣息的背影,這人還真不正常,情緒跟過山車似的,時好時壞。
陸歐陽出院後,景昕回遠洋上班,經過陸華年的事情,公司的同事對她多少都有些瞭解,只是遠洋不比其他地方,注重的是能力,同事們對她的態度與剛來時無異。
中午吃飯時碰到蔣毅,他欲言又止,景昕對他疏離點頭,三年的時間,兩人已經隔着千山萬水,早已沒了可能。她處理感情上的事情絕對屬於快刀斬亂麻型的,覺得兩人
沒有可能就不會讓你看到一點兒希望。
辦公室,先她一步回來的宋潔正端着咖啡站在窗口。
“再過些日子,夏天就要來了,又要熱死人了。”
“四季更替是自然規律,想在S市生活就必須經受這些。”景昕與她並肩而站。窗口下,法國梧桐新綠嫩芽已經長到巴掌大,隨風飛舞。
腦中不期然閃過會所的立體圖,會所的房間是獨立分隔開的,她可以用四季作爲主題,把它們設計成不同特色,這樣不僅能給客人不同的感官視覺,會所還可以根據每個主體給客人不同的服務。想法形成,景昕臉上洋溢着如釋重負的輕鬆笑容。不過,裡面的設計,她還得去S市的頂級會所去尋找些靈感。
“看你笑的臉都要咧到耳朵後了,說說碰到什麼好事兒了?難道是陸華年正常了?”
宋潔回身依靠在窗上,揶揄聲。
“他正不正常跟我沒啥關係,突然想到些靈感罷了。”
“真的假的,你可不要騙我。”景昕瞪大眼睛看着靠近她耳邊低語句的宋潔。
“張國榮也不是生來就是個同性戀啊,他自己都說過,如果毛舜筠答應他求婚的話,他的人生就不一樣了。行了,不跟你扯了,靈感來的快去的也快,你趕緊畫下來。”
景昕被她一個地雷炸的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遲疑會緩緩開口,“你跟魯辰硯都算的上魯馨雅的親人,但我怎麼覺得你們的關係卻不太好。”
“他們兩兄妹的關係好不好我不清楚,但我跟魯馨雅沒啥交情。每個人都有不能說的秘密,我也一樣,工作吧。”
乾脆利落的話語阻斷景昕接下來要問的話,卻勾起景昕強烈好奇心。
整整一個下午景昕都在把腦中想法付諸在畫紙上,等她擡頭時,才發現辦公室暗了下來,宋潔已經離開,看看時間晚上六點多,景昕收拾好東西,打算出去吃個飯,再去會所轉轉。
有了大體方向,景昕幹勁十足,出門直奔電梯,身後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鑽進辦公室中。
皇朝會所門前,五彩LED燈如波浪一波接一波從面前滾過,閃亮的燙金大字,在暗夜中更顯奢靡,這裡是S市最大的銷金窟,S市的權貴大都在這裡有固定的包廂。
景昕摸了摸包中的卡,陸華年只拿了兩百萬,她把還歸來的一百萬給了劉叔五十萬用來發工資和公司的週轉,其他的存在這張卡上。皇朝的消費對她來說是天價,有種割肉的疼痛感,想着會所案子會有不菲的報酬,景昕一咬牙,心一橫邁出第一步。
之前在這裡發生件不愉快的事,景昕的小心肝還是有些砰砰亂顫,剛纔來的時候該給蘇米打個電話,讓她一起來的。
進入會所,勁爆的音樂聲傳來,大廳舞池中舞娘正在奮力扭動腰肢,畫面令人血脈噴張。來這裡不是爲了看錶演,景昕只是淡淡掃了眼就把注意力集中在大廳的裝修風格上,金黃的牆壁,在閃爍的燈光下迷離刺眼,要了杯橙汁,景昕找個無人的角落,拿出手機一點點的看着大廳的全景。
忽然畫面中出現一張放大的臉孔,景昕嚇的一個激靈,手機差點從手中掉落。
“人家到這裡都是爲了玩,你來這裡是爲了拍照?”
這個男人景昕記得,上次有人稱他二少。景昕對他扯動嘴角,輕抿口橙汁,希望他可以快點離開。
“都是出來玩的,放開些。走,我帶你認識些朋友。”
說着,自來熟的欲去牽景昕的胳膊,景昕快速躲開起身準備離開這裡。
“算了,一看你就是玩不起的女人,不打擾你了。”
二少鄙夷聲離開,景昕收回腳步,時間有限,明天再來說不定還會遇到其他不着調的人。
時間越長會所的人就越多,景昕放下杯子,大廳她已經看的差不多,去包廂的走道中看看。
會所的走道中不似大廳中那般奢靡,曖昧的橘紅燈光照在牆上人體藝術畫上,瞬間提升情趣。牆上的色彩搭配也很有講究。
景昕看的極其認真,未曾料到,經過一包廂時,門會突然打開,景昕猝不及防被一直大手扯進包廂,門砰的一聲關上。
“二少,這不是上次害你被人教訓一頓的女人嗎?你怎麼把她給弄進來了,就不怕留不住下面的傢伙。”
“就是被人教訓了頓,我才更要把她上了!”
二少擰着景昕的胳膊一甩,景昕踉蹌着倒在坐在沙發上的人堆中,景昕剛欲起身,胳膊被人一拉倒了回去,一陣起鬨聲響起。
景昕又惱又急,狠狠的撓着扣着她手的男人的臉,下一秒,臉被人狠狠甩了一巴掌,景昕整個腦袋懵懵作響。
“這女人脾氣還挺辣,牀上也一定夠味,二少今天晚上估計得爽死。”
扣着景昕手腕的男人扯起景昕推到二少身邊。
“剛纔還在下面喝柳橙汁,女人骨子裡不帶着點騷賤能來這裡?給老子灌酒,我倒要看看待會她還能給老子裝純。”
二少一聲令下,幾人拿着紅酒對着景昕一陣猛灌,景昕只能被迫吞嚥,不一會身上好似着起火來,神志也開始不清醒起來,景昕用力捶打幾下腦袋。
忽然,一直大手伸向她胸前,景昕躲開,視線所及處空空的紅酒瓶在景昕逐漸渙散的眼神中搖晃着,她伸手拿過在桌上用力一摔,酒瓶碎裂,景昕握着酒瓶對着胳膊用力一劃,尖銳的棱角刺破皮膚,霎時鮮血染紅她身上的白襯衫。渙散的神志聚攏。從未見過對自己那麼狠的一羣人都嚇得有些傻眼,景昕後退着打開門快速逃離。
現在她只有一個念頭,趕快離開皇朝,時間不長,剛剛清醒的意識又開始模糊起來,景昕腳步虛浮低着頭向前走着,突然撞向一堵肉牆,模糊的視線中一張冷硬的面孔讓景昕緊繃的神經瞬間鬆弛。
“陸華年······”
兩條胳膊如遊蛇般環上他的脖子,身子緊緊貼了上去,陸華宇身子陡然一僵,潛意識欲推開她,神智不聽自己支配的景昕哪裡會讓他如願,環住他脖子的胳膊力道加重,一聲聲呢喃讓陸華宇推拒的動作停頓,半擁着她進入電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