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安勿躁,讓我來。”趙胭脂抽出桃神劍,敏捷地跳上去,直接就是一劍切掉徐福祥握住欄杆的五根手指。
這時候,徐福祥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嚎,混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恐怖噪音,然後我們就瞧見徐福祥眼中的漆黑迅速褪去,而一個恐怖的黑影,從他的影子中跳出來,怨毒地看向我們:“混蛋!敢來妨礙志強大人的計劃,你們都會死!我已經在你們身體中打入詛咒,誰也別想逃。”
說罷,它瞬間變得模糊,融入到中去。
像那種幻影般的怪物,在漆黑得伸手不見五指的幽暗中,完全就是沒法找出蹤影的,所以我們沒啥法子,只能眼睜睜地瞧着它消失。
與此同時,有三縷黑色的煙霧鑽入我、胖子和趙胭脂的影子裡,讓我心裡咯噔一下子,有一絲非常糟糕的感覺,但是卻察覺不出任何異樣。
“是影妖。”趙胭脂憂心忡忡地說,“一種控制人的影子,從而支配他身體的怪物。沒想到那隻陰差竟然派出這樣的傢伙來對付咱們,幸虧徐福祥的命保住了。”
我們紛紛瞧向徐福祥,他也終於悠悠醒轉,接着發出殺般的慘嚎,怒火熊熊地咆哮起來:“哪個癟三打傷老子的?媽的!老子跟他不死不休!”一股子地痞的兇悍流露出來。
他的那羣保鏢面面相覷,但也沒人對我們仨下手,畢竟,他們也不蠢,知道如果沒有我們先打瘸腿再剁手指的舉動,徐福祥就已經爬出十樓的欄杆,然後跳下去。
十樓啊!哪怕鋼筋鐵骨的人,也會被直接摔成肉醬。
那名持槍的保鏢,低着腦袋,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跟徐福祥一說。
徐福祥本來滿臉兇悍,但聽到最後,卻是冷汗涔涔,滿臉劫後餘生的悻悻,嚇得半死。
“多謝啊。”已經有保鏢很貼心地從公司中找來一副輪椅,讓他坐在上面,而且,也有人撥打120,急救車正在路途中。
但徐福祥卻是皺緊雙眉,一口拒絕搶救:“不行!我留在公司裡,這地方有我們徐家世世代代留下的禁制和陣法,勉強能夠保命,就算幕後兇手想弄死我,也得偷偷摸摸的,用一些影妖那樣的劍走偏鋒的法子。但如果我去醫院的話,它們就可以肆無忌憚,輕易地將我幹掉!”
“但是,老大……您的五根手指雖然被切下來了,但按照如今的醫療技術,接上去很容易。但必須做手術啊,您得立馬去醫院才行。還有您的腿骨,現在瘸了,可也只是骨折罷了,立馬去骨科修復一下,再打石膏固定,說不準三五個月就痊癒了。你不想變成殘廢吧?”保鏢很爲難地說。
徐福祥頓時就陷入兩難的抉擇中。
見狀,我皺了皺眉,提出一項雙贏的交易:“其實,解決法子倒也簡單。徐福祥先生,如果你肯將所有的秘密和盤托出,全都告知我們的話,我們去醫院保護你。”
“好哇!”聞言,徐福祥滿臉的狂喜。
我知道他一定會同意,而且,徐福祥既然怕死又怕殘廢,那麼,等到了醫院後,他就會像砧板上的魚肉一樣任憑我們宰割!他的所有秘密都會被我們挖掘出來,因爲如果他不說的話,我們只需袖手旁觀,那他就會被鬼物殺死!
120的急救車趕到後,我們就坐上去,跟着醫生一塊兒前往本地的醫院,而徐福祥掏錢,包下一間寬敞享受的特護病房,同時求我們立刻着手準備保護的法子。
我現場繪製符文,準備預留些保命。
趙胭脂則是拿出一枝枯萎的竹枝,蘸着某種紅色液體,開始在病牀的四周搗鼓一些鬼畫符之流的玩意,那貌似就是一種玄奧的陣法。
所以等來爲他手術的專家抵達後,病房已經是大變模樣,從天花板到地板,全都畫滿晦澀艱深的符篆、古字,加上一些有驅魔除妖之力的圖騰,令市醫院的醫生護士們目瞪口呆,甚至有點氣急敗壞,畢竟醫院是他們的,卻被我們搞成這樣。
徐福祥冷哼,頓時從門口出現一排黑西裝的,赫然有幾十個之多,頓時就嚇得其餘人不敢囉嗦。
而徐福祥一努嘴,立馬就有保鏢從身後拖出一個箱子,打開後,裡面全都是現金,而徐福祥用他未受傷的左手推出一堆來,淡淡道:“這些算是對我們毀壞醫院地板和牆壁的賠償,相信已經足夠了。等我出院後,你們再重新裝潢一下就是。”
醫院方面非常滿意,他給的價碼可以說非常慷慨,而且,畢竟徐福祥是混黑道的人,一般人也懶得得罪他。
“我已經佈置一座七星驅魔陣。”趙胭脂淡淡道,擦拭下腦門上的汗水,隨手伸出手來,“記得你欠賬三十萬,憑我付出的那些材料,這已經是優惠打折了。”
我不禁一驚,吐吐舌頭,沒想到趙胭脂獅子大開口啊,榨徐福祥的錢,但他倒也活該,反正這家拆遷公司都是靠着耍一些威脅和恫嚇的伎倆,騙老百姓的錢,我們再誆騙他們的錢,實在是替天行道啊。
但徐福祥卻是流露出理所當然的神情,嘆了口氣:“您佈署陣法時,用的硃砂都是些質量一般的貨色,如果改用出品的,威力足足能夠提高三成。我們公司本來有些儲備,可惜後來都被揮霍乾淨了。我給您五十萬,放心,只要我安然無恙,錢都是小事情。”
說罷,徐福祥也對我和胖子許諾重利,甚至他直接就將那一箱錢剩餘的丟給胖子,咳嗽着道:“聽說就是您急中生智,打斷我的,才保住我一條命,小小謝禮,不成敬意。”
胖子根本不知道推辭和矜持爲何物,立馬就眉開眼笑地全收下了,收完後,還翻翻白眼嘟囔道:“靠,好歹救你一條命纔給這麼點,不是我說你啊,就算我胖爺深明大義,視金錢爲糞土,但你纔給這些錢,那不就是說你以爲自己命賤不值幾個錢嗎?這是犯賤啊,你個吝嗇鬼。”
徐福祥頓時鬧個大紅臉,特別不好意思。
我剜了胖子一眼,咳嗽着提醒徐福祥:“您現在,能否將隱瞞的一些情況告知我們了?最好說的詳細些,也許能夠發現那名陰差的弱點。這一回,很顯然就是他想弄死你,你還替他隱瞞的話,就太蠢了。”
“唉……”徐福祥澀然苦笑,“我本以爲虎毒不食子,他只想吞噬我們的陽壽,但也會留給我們一些頤養天年的日子,卻沒想到他如此狠毒,根本不信賴我們會守住秘密。原來在他心中,認定只有死人才能保密。”
說罷,徐福祥深深看向我們,淡淡道:“你們也得清楚,一旦得知這些秘密後,就意味着,你們也會成爲他的追殺對象!再也沒法脫身,再也無法離開!以前,曾經有一批自稱來自八大家的高手,水平比你們應該強悍許多,但他們稍微觸摸到一點真相,就急不可耐地滾了,而且立下血誓,絕不會泄露分毫。”
我們都不禁默然。
我,自然是怕死的,誰不怕?
何況,筒子樓這片兒,歸根到底和我半毛錢關係都沒,就算我豁出命去,又能賺到啥?我也不是啥超級英雄,從來都沒有拯救世界的聖母夢想。自個兒能舒舒坦坦活着,那比啥都好,何況我是家中獨子,爹孃都等着我養活呢。
我嘆了口氣,欲言又止。
趙胭脂卻是淡淡笑笑:“這次的靈異事件我接了!何況,我們也已經無路可逃,不是嗎?”
說罷,她驟然翻臉,一張鎮鬼符直接貼在醫院擺放的一件瓷器上。
嘎吱!瓷器轟然破碎,接着滾落出來一個朦朦朧朧的影子,蜷縮成一團,怨毒地咆哮:“你們統統都得死!誰也別想活!等到他成功後,誰也沒法再擋住他的路!”
趙胭脂冷哼,一記桃神劍,刺入它的咽喉,頓時在撕心裂肺的慘嚎中魂飛魄散。
我們都如夢初醒,才意識到竟然有東西悄無聲息地潛入進來。
“你們也瞧見了。”趙胭脂澀然苦笑,指着我們所有人的影子,“既然有影妖,那就意味着我們都已經被標記,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會被那些傢伙找到。所以,必須放手一搏才行!如今,我們已經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誰也別想逃。”
我嘆了口氣,沒想到自己終究逃不出這個漩渦。
接着,趙胭脂壓低嗓音道:“你的命理……同樣佈滿災厄,倘若放任自流的話,很可能你陰妻趙麗的預言會成真!我有強烈的預感,她的話並非撒謊,而是有的放矢的。現在,那個陰差正在嘗試逆天改命,我想你留下的話,起碼可以觀摩一番,汲取些經驗。”
我不禁一怔,露出感激的神色,沒想到趙麗會如此爲我着想。所以我也咬咬牙,穩下心思,對她點點頭。
“好,那我就說了。”徐福祥清清喉嚨,天花板上驟然滲出無數鮮血,蜿蜒流下,匯聚成倆字——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