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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我悠悠醒轉,鼻尖頓時傳來消毒劑的怪味,令我有點頭暈目眩,特別的難受,但聞着卻特別的安心。
因爲既然我呆在病房中,那就意味着我已經脫離危險,而且邪神是真的已然隕落!
牀旁,坐着一個正在寫寫畫畫的護士,大概是整理藥方之流的東西吧。
我只覺得頭疼欲裂,艱難地揚起腦袋,有些口渴,想喝點水略微緩解下。
頭疼得有些過分,我不禁納悶地想,莫非是我透支了太多的體能和法力?也對,在對付邪神那一役中,我簡直已是殫精竭慮,耗光了所有的精氣神,光是血祭雷電符,就耗掉整整三張!!!
憑我的那點微末道行,居然如此透支,真的是有點嫌命長了。
我不禁澀然苦笑,搖一搖頭,想驅散下那種宿醉般的偏頭疼,同時對護士虛弱地叫道:“請給我一杯水,謝謝。”
“水?你醒啦?”一個媚惑中帶着一絲慵懶的女音傳來,宛如天籟,令我情不自禁有些愕然,向她望去。
她亦是回眸瞥向我,這一下子,頓時令我激靈靈打個寒顫,感覺雙股顫抖,險些從病牀一骨碌滾下去,因爲轉過來的那張臉,赫然是有慘白如紙,無數傷疤縱橫,全都粗糙地縫合起來,黃色膿水從其中淌出,而她的嘴巴尤其恐怖,裡面居然是鋸齒一般的犬齒,極其猙獰,而她手中的畫板,赫然是在書寫一大堆的鬼臉文字!!!
“你是誰?!”我駭然失色,哪怕腦袋依舊有點渾渾噩噩,卻也是已經知道她是在故意玩弄我,恐嚇我,企圖未知,但絕對心存歹意。
“你剛剛害得我竹籃打水一場空,千萬年的佈局毀於一旦,你說呢?”她的語調頓時變了,是一個沙啞驚悚的老男人的公鴨嗓,蘊着森森寒意,凜冽如午夜零點的陰風。
他的兩種語音瘋狂切換,呈現出一種精神病般的病態,令我心中惴惴。
是邪神!我險些魂飛魄散,這個老混蛋明明在我面前魂飛魄散,但現在看來,八成是他在金蟬脫殼。也對,這種底蘊雄厚的域外天魔,豈能沒有一兩招保命的伎倆?他不至於被直接擊斃,所以應該是假死,令我們麻痹大意,然後等待東山再起。只是……不知爲何,他居然冒着暴露身份的風險,又找上我來報復,莫非是我做得太過分,導致這個混蛋對我恨之入骨嗎?
我不禁澀然苦笑,這可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可能是我一直以來都太喜歡出風頭了,一直在領導衆人對付他,所以才徹底激怒了這個強悍的域外天魔。
只是……爲何胖子他們沒有守在我的病榻前?
居然讓邪神入侵到我的病牀前?我心中起疑,覺得不太對勁兒,而且,這一趟我跟以往在夢中截然不同,我的思想非常的清醒。
於是,我嘗試着呼喚意識深處的師父。
“你醒啦?”軒轅老爺子遲鈍的嗓音傳來。
“師父,我是不是依舊在夢境中,您幫我瞧瞧。”我心念電閃,慌忙請他幫忙分辨下,而我的潛意識告訴我,十之**我又陷入邪神的夢魘中。
果然!
“的確。”軒轅老爺子喟嘆,“我們倆,居然又同時被催眠了,而且,竟然就連我都中招了,有點意思。但是,上一回你陷入南山村的幻夢中時,我費盡周折,纔好不容易打穿壁壘,聯絡到你,但這一回,邪神卻根本沒有餘力製造屏障,我輕易就能夠跟你接觸,看來他已經變得削弱太多了。所以,稍安勿躁,我們目前比以往安全得多。”
他笑了笑,同時告誡我:“多跟這小字周旋一陣子,最好能夠摸清他的底細,示敵以弱。你儘管放心,如果他敢對你下手的話,我也能夠幫你抵禦夢境。”
“ok。”
有師父襄助,我心中大定,頓時笑容可掬地瞥向對方,清了清喉嚨,詢問他:“邪神,你既然都已經逃了,幹嘛又回來找死?你今天入侵我夢境以後,你的行蹤就會曝光,你的那點小秘密也根本就瞞不住。我待會醒來以後,會將你挫骨揚灰的!”
“哼,我的所有勢力都已瓦解,我的信徒們至今都在被警察追殺和捉拿,同時被你們洗腦,徹底祛除我的信仰。這一切的起源,都是你踏入28號公寓開始!”邪神癲狂地怒吼,嗓音依舊不陰不陽不男不女。
我打個激靈,忍不住問他:“你的嗓音這樣怪,還特意弄個女性形象出來,究竟是想幹嘛?你到底是男的女的啊,或者說,雄性還是雌性?”
“我們域外天魔,本就是靠寄生在生靈的腦髓中產卵,用你們的三魂七魄來孵化後裔。我們沒有性別,非男非女,亦男亦女。”邪神桀桀怪笑,瞥向我的腦袋,“你壞我一連串的大事,我絕饒不了你!接下來,我會用一個新生的域外天魔徹底佔據你的腦髓,無需太久,你就將淪爲它的食物!被它敲骨吸髓,吃肉飲血,最終只剩下人皮,而它將撕裂你的軀殼,從給你的腦門中鑽出,成爲一個全新的天魔!”
他無比快意地對我加以威脅,但我卻並不恐慌。如果邪神能夠輕易辦到的話,那麼,他以前早就可以對我下手,何必苦苦等到今日?所以,其中一定存在某些限制,或者說,哪怕是邪神也無法隨心所欲地搞定這一切。
我淡淡笑笑,眯縫雙眸,怒吼道:“儘管來啊!我倒要瞧瞧,閣下究竟有幾分真本事?你想讓我變成你後裔的傀儡?呵呵,滑天下之大稽!就憑閣下全力以赴,都無法奈何我,何況是你一個毫無意識的後裔之卵。”
域外天魔眯縫雙眼,衝我一陣齜牙咧嘴,但卻依舊是沒啥行動。
那頓時令我噓了口氣,這傢伙果然是在恫嚇我,呵呵,既然如此那我索性陪他玩到底!心中大定的我,再無顧忌,索性掙扎着翻滾下牀,感到腦袋中一陣疲憊,但我應該是在我的夢中,哪怕我的身體在現實中千瘡百孔,真的很疲憊,在夢中也是應該能夠自由自在地操縱我自己纔對。
所以,我嘗試着激起我的意志,去想象我渾身疲憊被驅除,整個人英姿勃發的場景。
居然奏效了!!!
我,竟是在邪神編織的噩夢中,奪取了主動權。
邪神瞬間慘白的臉,頓時令我無比的快意,那更是意味着我的一條猜測是正確的:邪神已經虛弱到無可救藥了,他根本就無力再控制我。所以,先前他的所有話都是在嚇唬我。
既然如此,我就直接撲過去,一把掐住他的喉嚨,將他活生生扼緊,而邪神也是瘋狂掙扎起來。
“你怎麼可能在夢境中比我都強?”邪神驚恐交加地說,隨後臉色乍變,“你的命理……你原來是這種被選中的人,可惡!早知如此,我又何必招惹你……”
他流露出悔恨莫及的神情,同時臉上居然流露出一抹驚懼。
我見狀,忍不住就開口問:“你知道我的命理?”
“呵呵,天煞孤星,你註定會喪失所有愛你的人!你心愛的人,也將一個個離你遠去!”邪神流露出幸災禍的神情,同時怨毒地詛咒。
我眯縫雙眼盯緊對方,等待他揭開謎底。
“告訴你也無妨。”邪神嗤之以鼻地詭笑,“這種命理,令你宛如黑夜中的燈塔,冥冥中就會誘惑靈異生物與你接觸,他們就彷彿飛蛾,而你猶如火。如果小火苗太微弱的話,巨大的飛蛾就會直接將你扇滅。但如果你變得很強很恐怖,那他們就會被燒成灰燼,淪爲一團團火球。這種命理,便叫做魔煞之命!”
我蹙眉,而他腦袋中的軒轅老爺子,則表示對邪神的話完全聽不懂。
“魔煞之命?”我念叨兩遍,“這種命理的存在意義,究竟是什麼呢?”
“那是一種詛咒。”邪神依舊滿臉的幸災禍,笑得歇斯底里,“哈哈,你在襁褓時,就已經被強悍的存在給詛咒了!所以,你的命理會令你時時刻刻捲入各種麻煩中,你的福緣將被切斷,一輩子都是勞碌命,只能在天地間孑然一身地行走。你會不斷地遭遇無數麻煩,但是,鑑於你的命理存在,你卻比較容易逢凶化吉,只不過你的黴運會被轉嫁到你的朋友們身上。他們就沒有你的命理,尤其是普通人,很容易被牽累致死!!!”
“你的父母,應該就是災難不斷吧?”邪神笑眯眯地問。
我心中咯噔一下子,忍不住記起來兩位老人家險些代我去死,躺入棺材中的那一幕,虎目含淚。
沒想到魔煞之命居然如此霸道和……混蛋!
我願意一人做事一人當,一肩扛起所有的厄運,唯獨不願讓我給他人帶來災難。
“別聽他胡說八道!”軒轅老爺子卻是在腦海中冷冰冰地提醒我,冷笑連連,“這個邪神或許知道一些關於你命理的秘密,但他的實話中,卻摻着假話,根本就是在唬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