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縣城租了一個三輪車往家趕去,因爲聽崔福說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三點鐘了,這麼一折騰到家已經是傍晚。
如我所料,家中沒有人,而且家中的大門屋門全都敞開着。
進了爸媽的房間之後,我看到手機果然是在桌子上面放着,就隨手拿了起來。
這一看,我就覺得整個人後背發涼。
我明明一路上都在給我媽打電話,但是現在手機上面竟然連一個未接電話都沒有。
我們都知道,如果我們打電話對方未接的話,在沒有人動過手機的情況下,那些未接來電都是顯示在手機上面的。
那現在手機上面沒有任何的未接來電是說明,有人動過手機了?
想到這裡,我不由自主的開始往四下打量了一下,四周空蕩蕩的也靜悄悄的,根本就沒有人。
我又仔細的翻找了一下,在通話記錄裡面,我看到了我的來電,每一個來電都在通話記錄裡面顯示了,但是卻沒有顯示未接來電。
那到底是誰動了這個手機?
雖然我很納悶手機的事情,但是畢竟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要找到我爸媽的去處。
我先去了隔壁的二叔家裡面,想問問他知不知道我爸媽去了哪裡。
這個時候已經是傍晚了,村子裡面的人都已經關門了。
二叔聽見是我在叫門,這纔打開。
“曉,這都晚上了你怎麼還不趕快回家?”二叔裹着一個棉襖,駝着身子問我道。
我跟我二叔說是因爲我找不到爸媽了,問他有沒有見到,知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
二叔一聽是我爸媽找不到了,他也有些着急了,因爲眼看着這天就要黑了,要是還不回來可就不安全了。
“我昨天的時候,還看到他們倆扛着鋤頭下地了。”這個時候,二叔自言自語的說道。
他吩咐我在門口等着他,他進屋跟我二嬸兒說一聲就跟着我去看看。
當我聽到二叔說是他們來扛着鋤頭下地了,我就有些納悶。我家地裡的活到這個時候都已經幹完了,他們扛着鋤頭去幹嘛。
見二叔已經走了回來,我趕緊的問道,“他們昨天去下地的時候,旁邊是不是跟着一個瘦小的男人?”
二叔轉身關上自家的院子門,點頭道“是有個瘦小的人,我跟他們還打招呼,他們都沒聽見。”
瘦小的人?難道真的是李瞎子?
而且我叔跟我爸媽打招呼他們都沒有聽到,我媽善良而且很熱情,在路上碰到人什麼的,她都會熱情的打招呼。
而我叔剛纔說的是,他跟他們打招呼,他們都沒有搭理難道是因爲那個時候他們都已經不正常了?
那李瞎子呢?
李瞎子當時是正常的,還是不正常的。
如果李瞎子是正常的,那就說明在整件事情裡面他都在爲了某個目的而算計我們,如果他們都已經不正常了,那說明他們所有的人都中了別人的道兒。
可是這個人到底是誰呢?
是王喜?趙麗?還是另有其人?
這個時候我忽然就想到了一個地方,如果說二叔看到他們是扛着鋤頭出去的,那他們可能去的地方只有一個。
我跟我二叔說,我好像知道他們在哪了。
“你知道他們在哪了?”二叔問道。
我點點頭道“就是村頭的那個亂墳崗子。”
我之所以知道這個地方是因爲王喜的墳頭就在哪裡,當初李瞎子就是帶着我,還帶着鋤頭之類的工具去挖墳的。
我現在猜測他們,是不是又去挖墳了。
二叔一聽是亂墳崗子,就開始打怵了,“這大晚上的,我們去那個地方不大好吧,要不明天一早我們再去。”
其實,我也理解,這大晚上的,誰願意出來啊,二叔已經算是講情分的了,既然二叔現在不敢去亂墳崗子,我當然也不能夠強求。
就跟二叔說道,“行,那我們就明天早上去,二叔你先回去,我到村頭去找王磊有點事兒。”
二叔鬆了一口氣點點頭道“那你就快去快回,晚上要是有啥事兒,就過來叫我。”
我點點頭。
看着二叔走了之後,我轉身繼續朝着亂墳崗的方向走去。
我現在幾乎已經能夠確定我爸媽跟李瞎子就是去了亂墳崗子了,我當然不可能置之不理。
現在我總覺的我父母正處在危險當中,如果我晚去一會兒都會有生命危險。
到了亂墳崗的時候,我還是有些害怕,總覺的後面有什麼東西正在對着我的耳朵根子吹涼氣。
但是,越是這樣,我越是不敢回頭,就想着趕緊的找到王喜的墳墓看看有什麼異常沒有。
終於找到王喜的墳墓的時候,我全身也都汗溼了,我知道這是嚇出來的汗。
在這樣的環境之下沒有人會不害怕,你想想看,一個人處在一個烏黑八漆的曠野裡面,周圍全都是墳頭子,不僅這樣,地上還有人骨,因爲有的人無親無故的話,死了之後,就會被人隨意的丟棄在這裡。
說不定哪一腳下去,你就踩到了誰的頭蓋骨上面了。
王喜的墳頭還在,我也沒有看出什麼變化,但是在墳頭的邊上我看到了我們家的鋤頭還有鐵杴。
那就說明我猜測的沒錯,我爸媽拿着工具就是到了這裡,但是從這裡離開之後,他們又去了哪裡呢?
這個時候我忽然有了一個想法,隨之渾身也是一震。
如果我爸媽來到這裡,然後也沒有再回家的話,會不會跟這裡面的棺材裡面的人有關係?
想到這裡,我也顧不上多想,直接拿起鐵杴就開始挖墳。
挖墳的時候我就感到旁邊那個對着我的耳朵根子吹涼氣的感覺更加的明顯了。
我小的時候,聽說過,鬼會對着人的耳根子吹涼氣的說法,上了初中之後,我就一直都覺得是一種迷信的說法,也許是因爲人的耳朵根子比較敏感,所以在外面被冷風吹到的話,就會覺得有人在對着自己的耳朵根子吹涼氣。
但是現在我清楚的知道,這跟冷風吹過來的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因爲就是能夠很清晰的感覺到好像有一個人在你的耳朵根子上面一口一口的吹着氣。
還帶着吹氣的時候那種有點類似輕微的嘆氣的聲音。
我幾乎嚇的腿都軟了,但是仍舊堅持着用力的挖着。
這墳因爲是之前已經挖過了,所以土質很軟,挖起來倒不算是太費勁。
我挖開墳墓的時候,發現裡面的棺材還在。
居高臨下的看着墳墓裡面的棺材,我使勁的嚥了一口唾沫,大半夜的看着這麼一口棺材還真他孃的頭皮發麻。
可是,就在我犯怵的時候忽然聽到一陣咯吱咯吱的聲音從裡面發出來,這聲音聽起來是從棺材裡面發出來的,就像是裡面有什麼人正在用指甲蓋不停的扣着木質的棺材一樣。
“咯吱、咯吱——”
一聲一聲的衝擊着我的耳膜,我嚇的渾身發抖,心裡發毛。
臥槽!
感覺腳腳心都發麻了,像是有一道電流從腳底一下子竄到了頭上似的,頭髮都快站起來了。
本來見到這麼嚇人的事情之後,我想要撒丫子就跑的,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從裡面傳出來一陣嗚嗚的叫聲。
這聲音怎麼聽着——
剛想到這裡,我也顧不得害怕了就急忙的跳到了墳頭裡面,死命的拽住了棺蓋就往上掀,好在裡面的人也跟着我一塊往上擡這個棺蓋,要不然的話,我一個人還真的打不開。
吱的一聲,棺蓋總算是讓我擡着錯到了一邊,這樣棺材裡面的情形藉着月光,我也能夠看的清楚了。
他孃的,真是活見鬼了,我剛纔還真沒有聽錯,這裡面真的是我的爸媽。
我急忙的把他們從棺材裡面擡了出來,爸媽的臉看起來憋得通紅。
我這裡心裡面是又驚又喜,眼淚都要出來了。
“爸,媽,你們怎麼在這裡?”我帶着哭腔問道。
爸媽的臉色這個時候也不好看,他們剛要張口說話,可是又都同時忍不住的一陣強烈的咳嗽。
應該是在棺材裡面悶得久了。
可是,他們究竟是什麼時候進去的,難道就正好是我將他們挖出來的時候,他們才呼吸不暢嗎?
不過這棺材裡面本身就有一些空氣,若是說能夠撐上一段時間也不是不可能,但是時間肯定不會太長。
也就是說,他們進去的時間並不長。
咳完了之後,我媽剛要說什麼,卻聽見爸說了一聲,“先回家”
的確,這個時候,我們的確是應該先回家,這個地方確實不是說話的地方。
等我們回到家之後,二叔似乎是聽到了我們的動靜,隔着牆問了幾句,我爸只說是出去辦事,回來的晚了,就搪塞過去。
我看着爸媽一派憂心忡忡的模樣,連忙的問道,
“你們怎麼會在棺材裡面?我離開的這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媽嘆了一口氣,就抹開了眼淚,我只能指望爸能夠告訴我一些事情了。
爸嘆了一口氣,說道,“事到如今,有些事情,我們也瞞不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