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你娘,我當然知道你不敢!操!你若是真敢耍咱們兄弟……”戴爺怒目圓睜,嚇得李小虎忙說“不敢不敢”。
“你說怎麼辦呢!”戴爺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模樣叫李小虎看得害怕。
“任憑……”李小虎緊張地嚥下口水,“任憑爺發落……”
說完,李小虎的手心緊張得滿是手汗。
瞧着李小虎那一副孬種的模樣,戴爺知道,這是挑着個軟柿子來着的!不好好搞他一番又怎的過得去。
於是戴爺擡腳跨在推車上,擡手拍了拍鞋面,道:“來,爺今兒個鞋子髒了,給爺舔一舔!”
什麼!宛如晴天霹靂一般,這戴爺好不要臉,竟然要他做如此不堪的事!可是,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怎麼了?”戴爺挑眉道,“你不舔也罷,用你兩根手指代替!”
戴爺可不會認爲這個孬種真的會敢斷兩根手指。
記憶涌了上來,一個稚嫩的小男孩牽着母親的手,母親語重心長地告訴小男孩道:“小虎,以後像之前的事千萬不要再做了,爲娘即使是死也不願你做喪失尊嚴的事!”
“可是,母親,他們可是要欺負你,所以我才跪着求他們不要再這樣,結果他們放過我們了,不是很好嗎?”小男孩眨巴着大眼睛說道。
在剛來那個村子的時候,人生地不熟,再加上李大嬸原來剛來之時芬芳嫵媚,經常遭到一些遊手好閒的二流子的騷擾。
“小虎,你要記住!”李大嬸語重心長道,“一個男人,性命可丟,尊嚴不可無!”
“母親,尊嚴是個什麼東西?爲什麼會有這樣的分量?”李小虎聽出“尊嚴”這東西很了不起。
“尊嚴,是勇氣,是自敬的勇氣,人只有自敬纔會獲取尊敬!”李大嬸在此後的日子中教導李小虎如何做一個有尊嚴的男人,而李小虎也向李大嬸承諾自己一定要做有尊嚴的男子漢!
看着戴爺拍着鞋面的姿態以及語氣中的輕蔑,再想到了對母親所做出的承諾,原本進退兩難的李小虎心中頓時有了答案,同時他也在想,戴爺欺壓別人,自然得不到別人的尊重,像他如此的人,便算不得是有尊嚴的人!
戴爺見李小虎久久沒有回答,以爲他害怕得都不敢說話了,他鄙夷地看了一眼李小虎,說道:“小子,別再猶豫,今天不做出選擇,這件事就沒完了!”
“你要便給你吧!”李小虎坦然道。
“什麼?”
“我的兩根手指!”
“什麼!”戴爺大吃一驚,他張大了嘴巴,一臉難以置信的模樣,這一切和原本想的不一樣,原本他以爲眼前這個長得跟有龍陽之癖的達官貴人家中私養的情人一般漂亮的孬種會乖乖彎下腰來舔他的鞋面,然後今後就有樂子了!卻沒想到……
也許他只是虛張聲勢,或許等下就哭着求我了。戴爺心想。
於是他一揮手,喚道:“六兒,廢了他兩根手指吧。右手!”
六兒面無表情地上前一步,李小虎自然也沒有反抗,自覺地將手掌伸出來,心想沒什麼大不了的,咬咬牙就過去了!
其實說不害怕那是大話,李小虎緊閉着雙眼,渾身發抖,不過一想到母親的教育和給她的承諾,李小虎就大膽起來了,要是母親在這兒,她肯定也希望自己斷指保尊嚴!
想着想着,李小虎的手掌便被六兒抓了去,六兒的手掌生出了許多的老繭,既有力又粗糙。
突然李小虎只感覺右手手掌的食指和中指傳來一陣冰涼,他動了動兩根指頭,頓時間疼痛感遍佈了全身,痛苦極力刺激着神經,李小虎大叫一聲,睜開雙眼,只見六兒放開了他的手,若無其事地擦拭着他手上那把薄如蟬翼的匕首,李小虎將手收回,用左手捂着斷指的傷口,他打顫的腿終於支撐不住軟了下來,他半跪在地上,痛苦地****着,雖然是春天,可額頭上豆粒般大的汗珠卻滾落下來,滴在了地上,混合着血液。
從右手傳來的刺痛,讓李小虎痛苦不堪,他躺在地上滾來滾去,似乎只有這樣,他才能減輕點痛苦。
一旁的戴爺無視李小虎的痛苦,“切”了一聲,說道:“還以爲以後有樂子了,真是倒黴!喂,小子,明天沒有看到錢,爺要卸了你一邊的胳膊。”
他一揮手,叫道:“兄弟們,咱們走,下一家!”
許多攤販都看到了這一幕,他們沒有伸出援手,可是他們又能如何,難不成要與戴爺這土霸主爲敵?想想都是不可能的事,他們可不想惹禍上身!
所以,繞是李小虎叫的如殺豬一般,他們也只是朝着李小虎投去同情的目光,僅此而已,連與李小虎交好的王二也是如此。
遠遠在一旁看着這一切的小蘭姑娘看着倒在地上不斷哀嚎的李小虎,於心不忍,於是小跑着過來扶起李小虎,見到他渾身是血,連忙將李小虎又放下,嚇得尖叫了起來。
聽到尖叫聲,戴爺轉過頭來,看見有人在幫助李小虎,他的眼睛恰好對上了小蘭恐懼的目光,小蘭嚇得趕緊站了起來,緊張地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放。作爲本土人士,她自然知道戴爺的手段。
可是人家戴爺壓根沒有理睬她,“切”了一聲又轉過身去。
小蘭見是如此,趕緊蹲了下來,可是無奈她一個連雞都不敢殺的姑娘家又怎能處理李小虎的傷口,還好原本愧疚地站在一旁看到李小虎受折磨的王二哥見到戴爺對救助李小虎沒有什麼反應,於是就小心翼翼地來到李小虎的身旁,時不時看下戴爺,他從一匹廉價的布上剪了一塊替李小虎簡單地包紮一下。
“把他弄上來!”王二哥蹲在李小虎的身前,對小蘭說道。
呆站在一旁的小蘭連忙應道“好的好的”,她費力地將疼得暈厥的李小虎推到王二哥的背上,王二哥二話不說跑了起來,作爲李小虎來到這裡的第一個交情挺好的朋友,王二哥自然知道李小虎的家住在哪裡。
看着王二哥漸漸遠去,小蘭自怨地嘆了一口氣,心想,小蘭啊小蘭,你怎麼這麼沒用,還是見到血就害怕,這樣怎麼繼承爹爹的衣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