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正明急聲問道。
“你是問我嗎?”
何訪翻了翻眼,反問着。
“這個嘛,不問你,難道還要問我不成?”
錢正明低下頭嘀咕着,顯然不滿於何訪的話,不過聲若蚊吶,有些底氣不足。
“噹噹噹——”
何訪揀起筷子聲聲響響的敲打着面前的盤碟。
“請問小錢同學,這是什麼?”
面對着尚留殘羹的盤子,儘管答案看似昭彰,錢正明卻遲遲說不出口來,他可不想再被何訪蹦一回。
“嘿嘿,難道你以爲這麼貴的夜宵真的是白白享受的嗎?”
聞聲心冷,在座的衆人紛紛暗自激靈一下,何況他們又看到那熟悉的狡猾曲線有一次浮上何訪的脣邊,耳邊也同時響起了“惡魔”接下來的宣言。
“大的方向我都已經給出來了,至於具體的細節嘛……”
何訪環視着衆人,輕輕搖着頭,“我不管新節目的特別之處到底是什麼東西,也不管這東西是怎麼想出來的,又怎麼能夠在現有的條件下實現,我要看到只是最後你們那出來的東西,是最特別的,是超過這兩天你們所有能想像出來的東西。哦,對了,還有一點,同志們,從明天,啊不,現在零點已經過了,應該說是從今天算起,你們還有整整兩週的時間,給我這個答案,OK?”
Ok?說不OK行嗎?您是老闆,當然您了算!
儘管還有不少問題疑惑,但是衆人點頭的速度一點都不低於剛纔下第一筷子的時候。
“大家還有什麼要點的麼?沒有的話,我叫人結帳了。”
似乎是很欣賞衆人此刻的表情,何訪得意洋洋的道。
說到做到!
接下來的日子裡,面對着重新開始日復一日加班加點的老將新臣,身爲老總的何訪還真的幾乎沒有露過面,這在之前還從來沒出現過的怪現象,又一次引起了衆人的諸多猜測。
“你說他今天他去,會不會有效果?”
整個樓層中採光、通風、視線條件通通最好的一間辦公室裡,兩個女人歪歪垮垮的一同擠在坐在門口留給客人用的沙發裡,還很沒有形象的一起把腳從幾寸高跟中釋放出來,搭在了面前的矮几之上。本來計劃中,兩女各自有一間辦公室,位於樓層盡頭總經理辦公室的兩側,最終卻在這兩個人的強烈抗議下(其實外人看來也就是叉叉腰、瞪瞪眼,小Case而已),換成了一間,當然,正是原本屬於何訪的那一間,理由也實在是充分得讓人說不出什麼來。
“女人的美麗需要陽光、空氣和水,以及每天的好心情”。
現在何訪不在公司,這裡就算她們兩個最大,在與下屬員工共同奮鬥了整整5天之後,從今天,這個又一次被扼殺掉的法定休息日的早上開始,兩個人開始了偷偷的——如果80%下屬員工都知道,卻視而不見也能叫偷偷的話——自我放假。
已經聊完了化妝、服飾、首飾、別的女人、別的男人等等內容之後,她們的話題似乎終於重新迴歸到了公司的業務上,不過既然話題中涉及到了這個特定男人嘛,那最多也只能算是半公半私了。
“那天我一直在場,依我看黃老對他的態度,真的是和別人有些不同,就連那天來的個什麼副司長,黃老都沒怎麼拿正眼看他,反而是對訪哥特別的關心,說話的口氣就像是和自己的晚輩一樣,嗯,有親緣關係的那種。”
唐凝一邊回想着一邊說道。
“這次雖然不是去見黃老本人,不過他的秘書能量也不可小看。依我看,只要訪哥提出的事情不是特別的爲難,應該沒有太大的問題。而且,以我的分析,訪哥這次去找黃老的秘書,更多的應該只是一種示意性質的舉動,再一次提起他們的關注,包括對星空世紀這樣的具有深刻外來文化背景的潛在競爭對手的關注。”
蒙芊卉點了點頭:“嗯,昨天晚上他倒是也和我說過,對今天的約會有信心,只是我不知道現在什麼都還沒有成型的時候,就去找人家,會不會有點早了。”
“這個擔心我也有,不過按照訪哥的性格習慣,他這次去肯定不止是我說的那麼簡單,應該還有一些我們不瞭解的目的,所以現在暫時還不是一個做出判斷的好時機。不過,姐,你還是別操心太多了,訪哥這個人你還不清楚嗎?他喜歡做有把握的事情,沒有準備妥當之前,他絕不會亂來的。”
說完話,唐凝輕輕的伸手握在蒙芊卉的手上捏了捏,同時送出一個輕鬆的笑容。
“唉。”聽到唐凝的勸解,蒙芊卉非但沒有寬心,反而是輕輕嘆出一口氣來,“是啊,我也知道,可是他總是喜歡一個人把所有事情全都鋪排好了之後,再和我們揭底,事前,就像現在這樣,我們知道的也不過是比外面的人多那麼一點點,雖然我知道他的本意是不想我擔心,可是他就不明白,越是這樣,我就越容易擔心。”
唐凝的笑容似乎微微澀了一下,不過馬上把手握的地方又緊了緊,飛挑起秀眉笑着道:“嘿嘿,你這更本根就不是真正的擔心,要說對於訪哥的信心,這些年,姐你比任何人都要多得多,這個嘛,正確的解釋就叫做關心則亂,嘻嘻,它只能說明一點,那就是姐姐對訪哥的愛可是越來越深嘍!”
“去你的,臭丫頭,就知道胡說!看我怎麼收拾你——”
儘管經過這麼久的相處,兩人之間早已是無話不說,儘管自己與何訪故事早就成了定局,但聽到這麼露骨直白的調侃,蒙芊卉還是禁不住羞惱的擡手向唐凝打去,兩個美麗的女人也就順理成章的又一次在本來不算大的雙人沙發中間打鬧起來。
而在她們身後,處於關閉狀的百葉窗簾的另外一面,十幾位公司的中堅力量依然埋頭在新節目新創意的構想之中。
對於他們而言,何總經理以夜宵爲引子做出的威脅還時刻迴響在耳邊,看着桌上的日曆牌,距離兩個禮拜的最後期限越來越近了。
不過,感到時間緊迫的,並不只是他們。